关衡看了会儿手机一觉睡到晚上，醒来时浑身乏力，但好在烧退了，洗漱完去训练室。
训练室就周星一人，关衡把杯子放桌上：“黎淮人呢？”
据关衡这么长时间以来的观察，黎淮不在训练室多半去了厕所，又或者去抽烟，顶多十分钟就能回，其实自己也没必要问。
周星打着游戏回答：“说有事出去了。”
关衡接通机子电源，有点意外的回头：“大晚上的什么事？去哪了？”
黎淮从进入sg开始几乎不外出，关衡也没见他跟外界有什么接触，现在快九点了，又是训练时间，人能去哪？
“那我就不知道了。”周星抬头冲他撇嘴，“哥，黎淮也老大不小了，用得着这么盯着吗？”
关衡没说话，坐下掏出手机给人发信息。
发完消息登录游戏界面，打了把游戏也没见回。
“黎淮还没回吗？”姜年进训练室，拿了份邮件放黎淮桌上，“他有个快递我给他拿上来了。这小子，说出去一趟两小时了还不回。”
关衡瞥了眼桌上的邮件，是某国际物流的快递。国际物流......从国外寄回来的？薄薄的，应该是份文件。关衡承认有那么一瞬间很想滥用职权拆开看一眼，不过也就这么一想。
就黎淮那个小脾气，还是别招惹微妙。
可是，黎淮从国外买的东西？黎淮是会买快递的人？什么东西非得从国外......算了。
关衡意识到自己思绪飘远了，勾过水杯喝了口水，在训练场打了几梭子.弹后，又忍不住瞄了眼旁边空荡荡的座位。
这个小闷蛋，能去干什么......还不回消息。
关衡从兜里掏出个圆溜溜的小玩意，是黎淮白天给他的甜腻腻的糖，剥开扔嘴里咬碎，拿出手机又给人发了条消息。
.
咖啡厅里，黎淮的手机响了一下。
半小时前。
mars；训练时间，人呢？
刚刚。
mars；？
“关衡？”
黎淮看完消息抬头，脸色不悦的与坐在对面的人对视一眼。
“回他消息倒是挺勤快。”对面的男人五官凌厉，穿着高定的黑绸衬衣，仰靠在椅背上透露着上位者的倨傲，“他究竟给你下了什么药？值得你瞒着所有人偷偷跑回国？”
“清楚爸要是知道你擅自休学会是什么后果？”
男人是黎淮的亲哥，黎鹤。
“你要铁了心真想打职业，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黎鹤语气凌厉，“77c有arin，你不是一直想进他的战队？”
黎鹤三年前买下不景气的77c，是77c现任俱乐部老板，如今77c重回一线少不了他的苦心经营。
“我费了多大劲才把他签进77c，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签他，是为了我？”黎淮冷笑，“当我还是三岁小孩？”
黎鹤嘴角抽了抽，脸色难看，压了压火气语气缓了点：“黎淮，就为了不进我名下的战队，放弃最有竞争力的77c，放弃跟arin同队的机会，值得吗？”
“值不值得你不清楚？”黎淮面不改色，语气嘲讽，“你们自始至终有想过让我进这行？说的好听让我进你的战队是给我机会，当我不知道你们那点心思？”
“不就是为了方便控制我，最好让我去看饮水机，好让我早些死心任你们摆布？”黎淮嗤笑，“生意人真是满嘴漂亮话。”
“你......!”黎鹤气得咬牙，被赤.裸裸的戳破令他无比难堪，“所以你就自甘堕落，去滩sg这潭死水？偏偏要去给关衡卖命？！”
“我今天来不是跟你说这些的。”黎淮有些不耐烦，“休学手续已经办好了，审批材料我签完字会寄回家。想让我乖乖闭嘴不戳穿你和arin那点见不得人的交易，就想办法让爸签字。”
“黎淮！”黎鹤气得发抖，支着桌子站了起来，“我说了多少次！选手转会讲究的都是商业利益，从来不存在对错！你少拿那点幼稚的道德来吓唬我！！”
黎淮喝尽最后一口咖啡，平静地站起身，“是不是吓唬你可以试试。”
“你别疯了！关衡给不了你想要的！”黎鹤气急，“你别给我得寸进尺！”
“他可以。”黎淮插兜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补充，“我就是铁了心给他卖命，我乐意。”
黎淮没管他哥在身后气得脸色铁青，看了时间匆匆回了基地。
刚踏进基地大门就迎面撞上了往外走的关衡。
两人皆是一愣。
关衡心里憋火，拧眉质问：“几点了？不知道现在外面不安稳吗？！”
黎淮站在原地。
基地一楼的青训生听到动静纷纷探头，被叉烧吼了回去：“看什么看！好好训练！”
看着黎淮只穿了件单薄的毛衫，本就偏瘦的的身躯被外面的冷风一吹有些发抖，白皙的小脸泛白，垂着眸一声不吭。
关衡心口一颤，满腔的火气顿时消了大半，头疼地闭了闭眼：“跟我上楼。”
回到训练室关衡把自己挂在椅背上的队服扔给黎淮：“穿上。”
黎淮拿着队服，掌心微微篡紧，良久，还是没往身上套。
关衡回头上下扫了他一眼：“愣着做什么？要我给你穿？”
“我上楼拿自己的。”黎淮把关衡队服放回椅子上，转身要走。
关衡“啧”了他一声，半靠在桌子上看着他。
认生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治治？
黎淮停下脚步，磨蹭了一会儿，磨磨唧唧往身上套。
周星抬头悄悄瞄了眼两人，小声提醒：“哥，我开着直播......!”
“你开你的。”关衡说完看向黎淮，“你跟我出来。”
周星低下头打游戏，余光看着弹幕，解释道：“对，是你们的mars在说话......跟谁？跟黎淮啊。”
“没训人，mars多温柔的人你们不知道？怎么可能发火。”
“黎淮好看......知道了知道了，转告他了！一天刷八百条，明天他开直播上他直播间刷去！在我这多夸夸我不行吗！”
“知道你们是mars粉丝，直播间里还有我的粉丝吗，刷一波666给我瞅瞅......你们刷略略略什么意思！”
二楼走廊，黎淮点了支烟。
关衡观察到黎淮身上的队服略大，堪堪露出几根细细白白的手指，夹着烟的指骨偏瘦。
关衡透过缭绕的烟圈看向他眼眸，觉得黎淮眼底总噙着说不出的蜷倦，却又很清亮。
每每对视总让他心尖微颤。
“刚刚着急了，不该吼你。”关衡捏着眉心让自己平息下来，“周星房间的窗户又被人抡碎了。极端的人很多，基地里是安稳的，不代表外面就风平浪静。”
关衡直直地看着他，有些无奈：“你这样跑出去，我能不担心么？”
黎淮指间的烟头亮了一下，他抬眸睨了眼关衡。良久后缓慢地的吸了口烟，恶作剧似的冲他吐了个烟圈：“知道了。”
关衡眯了下眼睛，看到小屁孩视线望向远处，嘴角勾起一个浅浅地弧度，露出得逞后幸灾乐祸的笑容。
关衡不合时宜地走了下神，紧接着心头又是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