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比赛,都有谁没进前十的？！就这样的比赛我看看谁给我在外边丢脸了？！”
叉烧插着腰在机位过道来回走，锋利的目光在二队队员身上一一扫过，小崽子们挺直腰杆不敢出声。
“那个......我。”其中一名狙击小心翼翼举起手。
叉烧瞪着他：“第几名？！”
“十......十一。”
“十一？！”叉烧怒道，“你拿个十一还不如直接落地成盒来的爽快！就差一点点及格了,憋屈不？我知道你憋屈！憋屈就对了！”
“打比赛就是这样,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你以为就一个名次,它可能就能决定你之后的命运！差着一点积分,后面的比赛就都跟你都无缘了！憋屈不？那都是自找的！”
“上场前怎么跟你们说的？！没达到标准的晚上加训！”
“需要陪练么？”
听听这是什么天使发言。
叉烧顺着众人的视线回头,就看见黎淮插着兜冷酷的站在身后,又重复了一遍，“需要么？”
叉烧有点愣怔。
这演的是哪出铁血革命队友情,换做别人他就勉强信了,可这话居然是从黎淮嘴里问出来的？那不行，肯定有诈。
叉烧视线再往后挪了挪，落到抱胸站在黎淮身后眼神意味不明的关衡身上,就更确定了。
叉烧清了下嗓子,不上当道：“那可就不麻烦了,两位早点就寝。”
关衡嘴角一点一点挑起。
黎淮脸都青了。
“教练,其实......”
“真不用！”叉烧很确定道，“你今天一天辛苦了,老关也折腾累了,明天没比赛你们想咋训练就咋训练！就放过这群小崽子吧，本来今天心态就很崩了,别虐了，行不？”
黎淮：“......”
“走不走？”关衡语气带笑，“等你半天了。”
黎淮在原地墨迹了一会儿，在关衡和一群人的逼视下才堪堪挪动了脚步,跟在他后面上了楼。
训练室今晚直接没开门，关衡瞅都没瞅一眼直接往三楼走。
黎淮跟在身后看了眼时间，晚上八点。
平时这个点刚刚开始夜间直播训练，正是他们这群夜猫子精力最旺盛的时候。
黎淮抬头瞄了眼关衡的背影。
虽然平时活动范围就基地那么大点地方，没怎么锻炼，但是这人身材依旧修长，刚脱下外套的搭在手腕上，因常年敲键盘使得露出的小臂看起来精瘦有力，休闲的运动长裤也遮不住那两条笔直的大长腿。
黎淮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忽然就热了。关衡也恰好在这时回过头来。
“离我这么远做什么？”
黎淮动了下喉咙，别过眼去，低头开自己房间门。
房间打开一条缝，黎淮在原地定住，终于没忍住回头白了他一眼。
“看着我干什么？”
关衡很自觉的走了过来，“等你开门啊。”
黎淮把门堵住，“开你自己的去。”
“也行。”关衡大发慈悲点点头，从兜里掏出钥匙，“我房间是比你那宽敞些。”
黎淮愣了下。
关衡嘴角挑了下，“......腻歪起来可发挥空间大。”
黎淮一听不对劲赶紧拉开门往里钻，结果还是没防住被关衡给夹了进来，从身后一把搂住摁到了旁边的桌子上。
“......松开。”
“想得倒挺美。”关衡小心的托住他的腰，“从进门就想着了吧？着什么急呢？”
黎淮咬牙切齿，“没想。”
“没想你躲什么？我也不是真那么流氓，你要是不躲说不定我还真就放过你了。”
黎淮眸子清亮，瞪人的时候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放屁。”
“知道我放屁还放我进来，故意的吧？”
黎淮气不过了，试图挣扎了两下，被关衡反手擒住手腕，低头压了上去......
两人腻歪了足有十分钟，黎淮实在有点喘不过气了。
关衡不是看着有力，他是真他妈有力。
关衡终于满足的抬起头，指腹在黎淮湿润的唇上抚过，又顺着桌沿往下......
声音有些哑，“要我帮你弄么？”
黎淮瞳孔颤了下。
瞬间明白了关衡的意思，挣扎了两下后抓住了往下的那只手，紧紧咬着唇眼睛都红了。
“......不要。”
关衡在他唇上啄了下。
“没关系的。”
黎淮身子一僵，艰难的闭上了眼。
......
墙上的闹钟指向十点。
关衡在黎淮脸侧亲了下，从沙发上起身，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黎淮虚脱般靠在沙发上，迷糊地看着雪花玻璃隔板，看见洗手台隐约晃动的人影。
半晌后羞耻的闭上了眼睛。
就说不该让他进房间的......！
关衡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上的水渍，将纸巾扔进垃圾桶，在黎淮身边坐下。
“要去洗洗么？”
黎淮用手背摸了下发烫的脸，突然不敢多看关衡一眼，匆匆起身进了洗手间。
关衡看着他笑了。
掉在沙发下的手机亮了下，关衡捡起来点开。是姜年的消息。
【你那个账号还真他妈没注销！！pno当年唬人呢那群老狗壁，简直丧心病狂！！】
【你走一下程序应该就能解冻了，数据应该还在！】
关衡盯着消息看了许久，眼神晦暗，指尖有些发凉。
洗完的黎淮擦着湿淋淋的头发从里边出来，见他脸色不对，皱了下眉。
“怎么了？”
关衡抬起头看他，目光在他身上黏了许久，才终于弯了下嘴角。
“没事。过来。”
黎淮老老实实地挨着他坐下，被关衡搂进了怀里。
抱了一会儿后，关衡抬起他的下巴，目光下移落在他喉结上。黎淮一惊，突然闷闷道：“不许再......弄了。”
关衡好笑的揉了下他的头，“知道你受不了，不弄你。”
黎淮松了口气，又道：“明明看见你皱眉了，别说没事，我不信。”
“晚点告诉你。”关衡刮了下他的鼻尖，站起身，“时间还早，但别熬太晚，要实在睡不着就过来找我。”
黎淮目光在他脸上流连片刻，点了点头。
关衡回到自己房间，按照姜年发给他的解冻流程，花了十几分钟终于看到了正在找回页面。
时间在这一刻过的很慢。
一秒。
两秒。
十秒......
页面闪了一下，突然跳出了久违了登录界面，关衡凭着记忆迅速输入了密码，登录后提醒了版本更新，又经过了漫长的等待。
关衡不自觉的屏息。
四年了。
他再一次登录了这个账号。
等了几秒后，界面切到了游戏大厅。
关衡只是匆匆略过，立马拉开了好友列表。
四年前关衡还没有出道，是名电竞学校优秀的网瘾少年，这个号是他在校期间唯一的账号。
列表里有他的老师，同学，有平日里开黑匹配到的志同道合的游戏好友。
还有他注册这个账号遇到的第一个双排队友，那个陪伴了他近千个日夜、每天跟在他身后喊他“哥”的人，关衡清清楚楚的记得他的id。
l-pear。
列表里的好友经过四年的时间，id不知道已经改了多少轮，一眼看去已经没有一个是他眼熟的。
关衡浑身发冷，把好友列表拉到了底。
他找不到他的梨子了。
关衡气急地锤了了下键盘。
转念间，又连忙打开了最近好友组队，点开了最新那条双排记录。
果然，记录里的两个id名闪了下。
id更新了......
关衡目光紧紧盯着那个id，突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窒息。
原本属于l-pear的位置刷新后，变成了xleo。
关衡难受的紧紧捏着自己的眉心，心疼的要命。
这些年他怎么可能没找过l-pear，他曾无数次不信邪的一次又一次搜索那个id，可每一次，每一次，都显示id名不存在。
这几年来，关衡始终不相信他的梨子pear会注销账号，这个号里有他们留下的点点滴滴，那个人不可能会舍得销掉。
他早该想到，他一定是换id名了。
可他却万万想不到，他心怀愧疚日思夜想找了那么多年的人，居然一早就已经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和他打了那么多场游戏。
就在两个月前，关衡还在直播间吊儿郎当的冲他喊话。
“x神，网传这绝地大陆报我id能保平安，认识这么久，加个好友领福利啊？”
关衡想到这儿已经捂着脸睁不开眼了。
那人一直都知道，一直就在他眼前，从l-pear到x神xleo，再到青训生黎淮，最后成了sg-armor，花了那么久的时间，终于走回了他身边。
他们曾在绝地海岛、枯城荒漠，在战火嚷嚷枪声不落的四季里，一起并肩展望过未来。
可他却把他丢了这么久，这么久都没把他认出来。
对面房间里的黎淮刚躺下，突然听到两声轻轻的扣门声，他光着脚过去拉开门。
门外的人被走廊里昏暗的灯光笼罩，站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你怎么......”
黎淮话音未落，唇齿间的字句全被对方低头堵了回去......
关衡呼吸很重，动作不像之前那般温柔，像是突然魔怔了，发了疯似的半推着他从门口到沙发，最后摔到了g上......
黎淮脑子还是懵的，被他咬的生疼，难受的红着眼从齿缝中喊他的名字。
“关......衡。”
关衡没给他喘息的机会，嘴里发出来的语气颤抖，带着满满的情动和炙热。
他说：“......叫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