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1 / 1)

18.

纱幔后的云贵妃轻轻摇着手中的团扇,幽幽开口:“常妃死了,本宫倒是少了个对手,还以为这常妃能陪本宫玩玩,可没想到这常妃那么快就死了,倒是无趣。”

云贵妃声音倒是好听,像那黄莺鸟,清脆悦耳。

江晚手心冒着汗,紧紧攥住自己的衣摆,盯着地板吭都不敢吭声。

在她看来,这云贵妃比安开济还恐怖。

她觉得自己也是倒霉,也不知道这原主给她留了个什么烂摊子。现在她能不能平安走出喜宁宫的大门都不晓得。

就怕走着进来横着出去。

江晚有一个毛病,她不仅紧张会说话结巴,紧张害怕时手脚还会发凉手心冒汗。

她心下一惊想到了自己的几种死法,脑子里闹腾不停,低垂着脑袋盯着地板,眼前却一阵晕眩。

云贵妃只要一分钟不说话,对她而言就如等待判刑一般。

云贵妃把那团扇往桌上一放,漫不经心地抬手欣赏着自己手指上的蔻丹,她语调轻轻:“如今常妃已死,你就回喜宁宫来吧。”

江晚一怔,一下子不知是喜是悲,只感觉自己背脊骨一凉浑身一僵,硬是给她吓出一身冷汗来。

她一时不知该如何答复,层层纱幔后的云贵妃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冰冷的目光骤然落到江晚身上,她稍稍起身来往前探去轻声问:“怎么?是伺候那个贱人久了,连自己的主子是谁都给忘了吗?”

云贵妃语气冰冷,一下江晚脑袋又低了几分不敢抬头看她,磕磕巴巴地答:“当然不是了娘娘,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杂役房那边……”

“行了,回去收拾收拾,明早上就回喜宁宫来吧。”云贵妃身子又往后靠去,随即又捻起桌上的团扇来,她轻轻摇着折扇,口中尽是不耐烦。

随后她又扬扬手,冷声道了一句:“回去吧。”

江晚从喜宁宫回去后便和小五说了此事,一下子整个杂役房都知道了。

但就数兰心最是不舍得江晚的。

素欣那伙人倒是高兴,眼里的笑都要溢出来了,就差敲锣打鼓庆祝了。

江晚是待到了晚膳时才开始收拾包袱的,同住一个卧房的太监还未回来,江晚一个人收拾起来也方便。

她明日早上就要走,却有些许不舍了。

江晚一直觉得,穿越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竟然对这些地方竟然有了那么一丝的留念。

而她的目的,不是离开杂役房,是回去。

回到属于她的时代里,她不该对这些地方有所留恋的。

“晚姐姐……”

走神之余,江晚却听见兰心唤她。

转过身去便瞧见兰心倚在门边,只见她眼睛稍红,见了她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兰心望着江晚,眼中尽是不舍,江晚尚未开口她几经纠结还是开了口:“晚姐姐你真的要走么?”

从一个陌生的环境到另一个陌生的环境,好不容易熟悉起来,又要跳进一个不知是火坑还是无底洞的地方。

江晚却不知该怎么回答,她没得选的。

她如今是知道了,在宫中做奴才的,哪有自主选择权?江晚叹了口气,手中叠衣服的动作不止,轻声道:“你还没吃晚饭吧,快去吃。”

“也是,在贵妃娘娘身边干事总比在杂役房当下等宫人来得好。”

随即就是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江晚又叹了口气回过身来望着兰心道:“兰心啊,我的目的不是离开杂役房,我的目的是离开这个地方。”

兰心垂着脑袋久久未说话,江晚最终是轻轻抱了抱她,拍拍她的臂膀柔声安慰:“没关系,姐姐又不是傻子,会照顾好自己,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兰心眼中含着泪,用力地点了点头。

说服兰心去用晚膳后江晚继续收拾着包袱,身后不轻不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江晚本以为是兰心又回头来了,却听见林绘安的一句:“牛二,你不解释一下,你藏那么多女子的饰物做什么吗?”

林绘安的一句话一下就让江晚的脑子炸开了一般。

心头倏地一紧,心也随着咯噔了一下,林绘安往门边上一靠,目光落在正在收拾包袱的江晚身上,随即又上下打量江晚一番。“怎么,难道你是女的?”

好家伙,她怎么知道的?

江晚手稍一僵后又恢复平静来,反问道:“怎么?我留着我娘的遗物还需要向你禀告吗?”

“可以,但是我不信。”

林绘安是真的烦。

自从素欣的事情开始她就处处看她不管,素欣这事过去都那么久了,她还惦记着呢?

江晚把最后一件衣裳装进包袱里,直接转过身来迎上了林绘安的目光,“林绘安,请问你是太闲了么?你要是真的那么闲建议你去把洗刷房的恭桶都洗一遍。”

林绘安噗嗤一声笑了,她似乎有一种优越感,她把下巴一扬双手往胸前一环,眼中充满了鄙夷。“不了,这种地方适合你。”

一霎林绘安才反应过来话题被江晚岔开了,又将话题扯了回来。“你其实是女的对吧?”

江晚心里更是烦躁,林绘安翻她东西这事先不提,没事找事儿真是让人厌恶。“你是不是闲的?你说我女的,证据呢?”

“半个月前你真当我没看见?”

此话一出江晚心下却有些慌起来了,但亦只是一瞬罢了,一下江晚面上的疑惑褪去,连目光都变得鄙夷,有些好笑地看着林绘安双手往腰上一卡,反问道:“半个月前什么?你想说什么?”

“非要说那么明白?”

江晚满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却还是耐着性子道:“是你产生了什么误会吗?”

说着江晚又长呼了一口气,扬起一抹笑来,却是皮笑肉不笑,笑得难看。“你不是说我是女的吗?要不要我脱给你看?”

林绘安她眉头一挑,她认定江晚不敢,便冷哼了声嗤笑着道:“行啊,我就不信你敢!”

“行,来吧!要不要把门关上别人看见了多不好不是?”

说罢江晚便低下头去作势去解身上的衣衫,瞧着江晚真要如此,谁知林绘安眼睛一瞪,指着江晚骂了句:“牛二你!”

江晚略有些委屈了,皱着眉头催促:“干嘛啊,就我俩知道,快把门关上啊!多不好意思!”

“你有病吧?”

林绘安眼睛一瞪,她见江晚真要去宽衣解带一时间却有些些慌了。

江晚见她不关门,又笑着大步朝她走来,嘴里还嘟囔着:“快进来快进来!趁现在没人!”

她还未反应过来,江晚却已经步进她来伸手要去拉她了,林绘安躲闪着江晚连连后退几步,指着她骂着:“牛二你有病吧!素欣真是瞎了眼才喜欢你这种人!”

林绘安慌慌张张地往后退,她眼里皆是警惕,未曾留意脚下就被绊得一个踉跄,江晚好心去作扶,结果她瞪了江晚一眼调头就跑了。

看着林绘安仓惶的背影,江晚觉得有些好笑。

果真是闲的。

翌日清晨江晚便动身回喜宁宫,她起了个大早,没想着小福子等人倒是跟一辈子见不到她了一般,将她堵在了杂役房门前。

小五他拽着江晚的胳膊,连紧靠着江晚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小牛子,你此去一去不回头啊!你要保重啊!”

“……”

这下一句是不是就该是入土为安了?

说的好像她是死了一样。

“我又不是死了。”

江晚生怕他把鼻涕弄衣袖上连连推着他的脑袋,有些尴尬地想抽回自己的胳膊,谁料小五死死抱着不肯松手。

“小牛子啊!你好狠的心,你就这样丢下我们了!”

小五说着就揪起江晚的衣袖擦了把脸上的眼泪,口中口齿不清地喊着:“小牛子!你好狠的心。”

“小五你撒手!”

江晚脸上仍是挂着微笑与小五做斗争,连连想抽回袖子去。

而小八和小福子却是面犯愁容。

小福子巴巴地看着江晚,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他所有的话又咽回腹中,只剩下到嘴边的一抹叹息了。

小五好不容易才撒了手,她衣袖尽是小五的眼泪,江晚生怕他继续抱着她胳膊哭,连连后退了几步。

见小福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江晚便道:“小福子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小福子眉头紧蹙着叹了叹气,轻声道:“小牛子,你要小心为好,听闻贵妃娘娘脾气大,经常责罚奴才……”

责罚奴才还算是小事,只是云贵妃从不把奴才当人看待。

她看不惯就取了奴才的性命是常有的事……

接下来的话小福子没说下去,他担忧地望江晚一眼,自愿她能明白他的意思。

未等江晚回话,小八便上前拍拍江晚的肩膀,道了句:“定要保重。”

江晚只能回以微笑,轻声答他:“一定。”

小福子默默站到了一旁望着他们,他心里想说的话很多,可他犹豫了半天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待江晚目光再次落到他身上时,他一大堆话只变成了简短的两个字:“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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