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1 / 1)

鄢知雀:“……”

我申你个大头鬼!

鄢知雀抿着唇角,乌发如海藻般铺陈于肩头,愈加衬得肌肤胜雪。

她侧过身子,微微扬起精致的下颌骨。

优美的天鹅颈弧度被灯光勾勒得无比曼妙。

“闻西珩,我通知你,离婚。”

她将姿态摆得高傲又决绝,俨然掌握生杀大权的娇惯公主。

闻西珩单手插兜,垂眸定定地盯着她。

他轻飘飘地开口,慢条斯理:“既然是商业合作,就没有口头通知一说。一切按流程来,否则免谈。”

男人西装笔挺,勾魂摄魄的英挺俊脸下,一副人模狗样。

鄢知雀又想揍他了。

而后,闻西珩非常体贴地将房间让给她,自己挑了间客房洗澡睡觉倒时差。

鄢知雀气得不行,找凌卉卉叭叭叭一顿吐槽。

凌卉卉:“阿雀,冷静点,气坏了身子吃亏的还不是你自个儿?”

鄢知雀越说越气,插了插腰,“我真的是要被他给气死了,这就不用离婚了,给他来个丧偶。”

“……别咒自己,你不是你的作风。”

鄢知雀颇为认同地点点头,改口道:“气死我了,气得我恨不得拿把菜刀宰了他!这样我就不用离婚了,直接来个丧偶。”

凌卉卉沉吟片刻,提议道:“这样吧,我明天回南城,我来出面找闻西珩聊聊。”

“帮我说服他?”

“我尽力。”

鄢知雀翘起唇角,重重一点头:“靠你了!你就说如果他不肯离婚,你就让司乾倾家荡产地去搞得他也倾家荡产。”

“……那司乾那个狗男人恐怕会选择把你暴打一顿,套麻袋,送回闻西珩床上。”

“……”

鄢知雀转了个身,意外看见闻小鱼扒拉着卧室门,探出半个小小的身子瞅着她。

“先不说了,那说好了啊,我们明天见。”

鄢知雀挂断电话后,走到闻小鱼面前,半蹲下来。

“鱼宝,怎么了呀?”鄢知雀换了副温柔的语气,饶有耐心地问道。

闻小鱼水灵灵的大眼睛扑闪扑闪,怯生生地问:“妈妈,你要离婚吗?”

鄢知雀不记得她有教过闻小鱼“离婚”这个词的意思,于是笑眯眯地问道:“我们鱼宝知道离婚是什么意思吗?”

“就是爸爸妈妈分开了,不在一起了,鱼宝会见不到爸爸或者见不到妈妈。”

“是谁跟我们鱼宝说离婚的?”

“我……”闻小鱼在母亲略带严厉的眼神下,支支吾吾道:“有,有个……人,问我,如果爸爸妈妈离婚了,我要跟谁。”

鄢知雀蹙眉,嗓音顿时一凝:“那个人是谁?”

要让她知道是谁,她非撕了那人不可。

撕成手撕牛肉外加风味腌制。

闻小鱼立马将肉肉的小手按到嘴巴上,乌眸眨动。

鄢知雀严肃地问道:“是不是姨姨?”

闻小鱼“唔唔”两声,摇头如拨浪鼓。

鄢知雀想了想,继续追问:“是不是我们在太奶奶那里遇到的阿姨?”

闻小鱼一愣,然后极其缓慢地摇了两下小脑袋。

鄢知雀将闻小鱼抱回他的房间哄睡觉后,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索性进三楼舞蹈房练瑜伽,没一会儿,闻西珩进来了。

他靠在落地镜面墙上,手插裤兜看着她。

鄢知雀练了不到十分钟就调节好心情与身体放松程度,与此同时困意袭上头。

她打了个哈欠,走出舞蹈房,回房倒时差。

闻西珩一直跟着她,跟她走进他们夫妻的房间。

然后被毫不留情关在卧室门外。

他抿了抿唇角,隔着门,缓缓开口道:“我听见你对孩子说的话了。知雀,如果你不能给我足以说服我签字的理由,我不可能同意离婚。你我之婚姻,缔结的是闻鄢两家的秦晋,我想早在结婚前你就再清楚不过了。”

回应他的,只有无边浓稠的夜色。

**

凌卉卉与鄢知雀一样,国内行程一般乘坐客机。

鄢知雀开车去接她。

返程路上,凌卉卉兴致勃勃地讲她在头等舱遇到了某档热播综艺里的人气萌娃。

“我真是心都要化了!特别乖,捏脸都给捏呢!哎呀呀,说起来,我能不能把我干儿子送给小姑娘结娃娃亲?”

鄢知雀笑道:“你干儿子可是要做公主的。”

“公主殿下果然不同凡响,连生的男宝宝都是公主。”凌卉卉似有若无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肚皮。

“别摸了,你那里只有巧克力和小蛋糕。”

凌卉卉挺了挺并不存在的大胸,骄傲道:“还有一肚子坏水呢。”

鄢知雀带凌卉卉入住她位于市中心的高档公寓,三百六十方大平层。

凌卉卉十分义气,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上午就撸起袖子找闻西珩谈判去了。

可惜不到十分钟就败下阵来。

鄢知雀:“他怎么说?”

“他说这件事只能你们两个解决,别人插不得手。”

鄢知雀早料到差不多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打从一开始就没抱多大希望。她手肘搭着凌卉卉左肩,笑道:“那你多在南城住几天呗,就当陪陪我?”

“我当然得陪着你啊!我跟司乾说好了,你这边出了点事需要我帮忙,如果不解决我就不回去了!”

“……那大可不必。”

二人去x&r做了spa,接着找了家法式餐厅吃午餐。

蒜香黄油焗蜗,顶级鹅肝。

主菜是奶油芦笋鳕鱼排,乳香浓郁,肉质滑嫩鲜甜。

鄢知雀问凌卉卉:“你这次回来,打算回凌家看看吗?”

“回去做什么?去我爷爷面前听他聊我哥?”

凌卉卉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但早在她高三时就已经过世了。

她年幼怙恃尽失,是由这个哥哥手把手拉扯大的,其中感情可见一斑。

所以,凌家老爷子才会时不时抬出英年早逝的长孙来明里暗里敲打凌卉卉。

可惜她现如今已经不吃这套了。

“我也不建议你回去,平白生气。”鄢知雀回了个微信消息,随口与凌卉卉提起:“app推广的计划书我发给你以后,那你有没有看过?”

好歹凌卉卉算是隐藏的大股东。

“我又看不懂,你们决定就好了。钱不够的话再来找我要。”

鄢知雀失笑:“那不至于,虽然烧钱,但有荆桓城在,他把控得很好。”

凌卉卉搁下刀叉,默了默。

鄢知雀见状,有些后悔刚刚口无遮拦之下又提了荆桓城的名字。

她刚要开口转移话题,就听凌卉卉说:“我想见见他。”

鄢知雀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凌卉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语气坚定:“雀雀,我想见见他。”

见……老情人?

鄢知雀无言以对,默了一会儿,忍不住怼她:“你们见了面能怎么样?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吗?”

前任见面无可厚非,但他们都没有完全放下对彼此的念想,这就实在不该联系了。

凌卉卉咬了咬嘴唇,“我就远远地看一看他,雀雀,你帮帮我。我保证不出现,不会让他看到我的。”

鄢知雀直接回道:“你这样对得起司乾吗?”

凌卉卉垂下眼睫毛,整个人顿时安静下来。

耷拉着脑袋,仿佛浑身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

鄢知雀缓缓道:“我知道你不是真心诚意嫁给司乾,但这些年他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还不清楚?”

凌卉卉恹恹道:“我也没想怎么样,我就想远远看一看他。”

鄢知雀抿了抿唇,终究还是软下心肠:“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凌卉卉坦诚道:“雀雀,我现在挺后悔的。你说我又不是为了家族利益联姻,我干嘛要走到今天这步田地呢?”

“我早说过,你哥哥的公司你留不住。”

“但有了狗男人做靠山,我面对凌家那一大家子人,就底气十足。就像手握爽文剧本一样,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鄢知雀笑了笑:“那你就更不应该动别的念头。”

“我真的就远远看一眼,绝对不会产生任何其他想法。”凌卉卉顿了顿,说:“你把他约到上学时我们常去的那家千与千寻吧,看了这一眼,我以后就当没有他这个人了。”

鄢知雀弯唇笑:“跟青春告别吗?干嘛弄得这么伤感?”

凌卉卉:“你不懂。”

半分钟后,她又补充道:“你没有喜欢一个人喜欢到骨子里去的经历。”

或许在当时这份感情并没有多深刻,但在经年累月的回望中,越来越显得弥足珍贵。

换句话说,也许正是因为嫁给一个不爱的男人,才成全了她心里头那点深刻。

“我是不是很渣?”凌卉卉笑着问鄢知雀。

鄢知雀点点头,诚实道:“那你可真是渣得明明白白,你这种情况叫做精神出轨。”

“你喜欢甜茶就不叫精神出轨?”

鄢知雀一时竟无法反驳。

好像……也没错?

“不对!甜茶与lily的甜甜恋爱我是很支持的,荆桓城要是跟别人恋爱了,你会支持吗?”

“为什么不会?”凌卉卉一扫先前的低气压氛围,理直气壮地反问:“你不会觉得我跟他还有在一起的可能吧?”

“……”

“天啦撸!鄢雀雀!你这小脑袋瓜里想什么呢!”

“??”

“可怕,太可怕了。”

“……等等,怎么突然变成我的锅了?”鄢知雀深吸一口气,“我们来复盘一下。”

三分钟后,复盘结束。

凌卉卉将下巴搁到桌面上,“千万不能让司乾知道,不然他会打死我的。”

“司乾知道了,你们恐怕就得展开囚禁play的剧本了。”

鄢知雀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大实话。

再三叮嘱凌卉卉绝对不能出包厢后,鄢知雀将荆桓城约到千与千寻主题店。

这家店主营日料与各类小甜品,定位客户为大学生群体与初入职场的年轻白领。因此日料做得一般,只适合闺蜜间打卡拍照,高中毕业后鄢知雀就没有来过了。

不过他们家的甜品做得还不错,造型精致,充满少女心。

除了主食外,鄢知雀点了一堆小蛋糕。

荆桓城知道她为了保持身材平时都是不动这些食物的,于是笑道:“差不多了,你可别再点了。点这么多,最后还不是我一个人吃。”

鄢知雀一边用不同的滤镜拍拍拍,一边疯狂发朋友圈,“吃不完就带回公司给大家分一分。”

荆桓城看了一眼兴致盎然的鄢知雀。

她保养得当,雪肤花貌较十年前差别不大。

连身上洋溢的青春气息都没有多大的变化,仅是从青涩转向了成熟。

荆桓城不由想起年少时光,他踩着单车从她们身侧飞驰而过,回头笑喊:“嘿。”

站在她身边笑弯了眉眼的,是他喜欢的那个女孩。

在后面就是这家店,他与她们俩坐在同一张桌子上,打过三国杀,打过干瞪眼。

摸过喜欢的那个人的手。

故地重游,许多记忆纷至沓来,被岁月浸染得面目模糊。

荆桓城眼眶一湿,下一秒就自觉失礼,赶紧屏住了。

他朝鄢知雀微微笑:“我上个洗手间。”

鄢知雀忙着摆弄小蛋糕拍照,看都没看他:“嗯,好。”

荆桓城一走,鄢知雀就没再继续拍照了。

她打开微信,查看凌卉卉几分钟前刚发来的新消息。

凌卉卉:「他穿西装的样子很符合我对他的想象。」

鄢知雀回了个冷漠的“哦”字。

司乾要是知道你这么想,你估计会死得很难看。

凌卉卉:「你能不能拍张他的正面照?」

鄢知雀:「不能。」

凌卉卉:「求求你了。」

鄢知雀没再回她。

朋友圈一堆点赞评论提醒,鄢知雀没有去看。

她将在无脸怪抽纸筒周围摆好一圈的小蛋糕,刚打算继续拍照,手机铃声顿时响了起来。

司乾的电话。

鄢知雀想了想,觉得不能接这个电话。

然而,她的手速战胜脑速,已经按下了接听键。

……我怎么就管不住我这手呢qaq。

木已成舟,鄢知雀只好赶在对方开口前笑道:“司总,我现在有点事,一会儿我回你电话。”

“凌卉卉在哪?”

“……”

司乾的声音冰寒阴沉,又问了一遍:“凌卉卉,人在哪里?”

“我这边信号不太好,喂,司总,歪歪歪,你说神马司总?”

“鄢知雀。”

“司总你要加盐?加盐找我干什么?哦抱歉抱歉,信号不好听不清楚啊,我先挂了!”

鄢知雀匆匆按下挂断键,抚了抚胸口。

对面坐下一个人影。

鄢知雀抬头,看到了坐回来的荆桓城。

她不由诧异,不可思议地瞪着他:“你怎么可以这么快?”

……这话好像怪怪的。

荆桓城仿佛压根没听见她接的电话似的,笑眯眯地回道:“我就洗了个手,吃饭前要先洗手。”

“那我也去洗一个。”

说罢,鄢知雀步履轻快地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然后在路过楼梯时迅速改为往上走。

她上了二楼唯一一间包厢,径自推开门,“凌卉卉,你怎么回事?”

依靠在窗户边的凌卉卉回过头,一头雾水:“啊?”

鄢知雀关紧包厢门,“司乾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问我你人在哪儿。”

“哦,来这里之前,我用了点套路把跟着我的保镖给甩了。”

像鄢知雀、凌卉卉这类豪门太太出门,一般都会有便衣保镖跟车。保镖不会影响或者限制她们,但一旦跟丢了人,肯定要向雇主汇报。

鄢知雀扶额,“好好的你把保镖甩了做什么?你疯了?大大方方进来不行吗?干嘛甩掉保镖??”

凌卉卉一脸无辜:“我这不是怕他找司乾那狗男人告状嘛。”

“……你手机也关了?”

“飞行模式,连了店里wifi。”

“难怪他打到我这里来了。”鄢知雀拉开椅子坐下,“我觉得我们两个都得完蛋,我被你坑惨了。”

凌卉卉甩掉保镖偷偷见老情人,就差把“这事有猫腻”五个字告知于天下了。

鄢知雀想了想,说:“说不定连荆桓城都要被你连累。”

“他不会知道的,我们那事知道的人寥寥无几。”

“那是,外面不都传荆桓城是我的老情人么?”

凌卉卉嬉笑,故意逗她:“正好你要离婚了,离婚后你和他要是能走到一起,也算了却我的一桩心事。”

鄢知雀:“???”

鄢知雀震惊了:“你这什么迷惑发言??”

**

鄢知雀回到座位上,朝荆桓城笑道:“补了个妆,你怎么都没开动?等我呢?这多不好意思。”

荆桓城笑道:“你突然约我,其实我来之前已经吃过午饭了。”

鄢知雀尝了一口鳗鱼饭,“哦,这样啊。”

荆桓城开车来的,饭后,他问鄢知雀:“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鄢知雀摆摆手,“不用了,我约了朋友逛街。”

“那我就不送你过去了。”荆桓城笑了下,看着不远处的斑马线,淡声道:“帮我和她说一声,这辈子欠她的,我只能下辈子还了。”

鄢知雀笑了一下,没有表态。

她不觉得荆桓城是发现了什么。

毕竟触景生情想要托她转告一声,实属正常。

荆桓城说出口后,隔了半分钟,又笑道:“算了,还是不要打扰她了。”

鄢知雀回到二楼包厢,凌卉卉点了一桌子小甜点,一个一个地往嘴巴里塞。

活脱脱一只藏食的小仓鼠。

“别吃了,赶紧想想你男人那边怎么交待。”

凌卉卉啊呜咬下一口菠萝包,“吃饱了再想。”

“飞行模式关掉了吗?”

“吃饱了再关。”

鄢知雀背靠桌沿,简直不想看她:“跟你说多少次了?戒糖戒糖,你还想不想跟我到了八.九十岁还做一对貌美如花小姐妹了?”

凌卉卉一边吃一边说:“不做姐妹,我做你爸爸也行。”

“……”

凌卉卉终于吃饱了,拍拍手,抽了张纸巾擦拭嘴巴,“好了,我要直面我惨淡的人生了。”

鄢知雀转过身,扬起下巴睇着她:“今天晚上,你得跟我一块儿举铁。”

“你这叫逼良为娼。”

“不,我劝妓从良。”

凌卉卉慢悠悠拿起桌上的手机,划开锁屏,“行吧,我确实打算从良了。”

下一秒,鄢知雀眼睁睁看着她关闭飞行模式,打了个电话给司乾:“司乾,我要离婚。”

鄢知雀:……

好姐妹就是好姐妹,连离婚都要凑一块儿离?

鄢知雀听不到电话那头的对话声,只听见凌卉卉答了个“是。”

然后,波澜不惊地挂掉了电话,长按关机键关机。

鄢知雀:“他怎么说?”

凌卉卉非常淡定:“他说我吃了熊心豹子胆。”

“好好的,你离什么婚?”

凌卉卉:“我觉得你说得对。”

鄢知雀回忆了两秒,怀疑自己失忆了:“等等,我说什么了?”

“我跟你一样,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了。”凌卉卉看着鄢知雀,目光无比坚定:“你有孩子都说离婚就离婚,我为什么就下不了这个决心呢。雀雀可以,卉卉也可以!”

鄢知雀:“……”

“你不支持我吗?”

“没,如果你决定要离婚的话,我肯定支持你。不用有后顾之忧,大不了我养你就是了。”

凌卉卉“哇”一声扑到鄢知雀身上:“你最疼我了!”

“你嘴巴上的巧克力酱没擦干净!蹭我领口了!!”

**

闻西珩接到司乾愠怒未息的电话:“闻总,请你管好你的夫人,不要随便挑拨别人家的夫妻感情。”

闻西珩:“什么?”

两个男人一交流,双双缄默下来。

司乾经过短暂的思量,倏然低声笑了起来:“惨还是你惨,鄢知雀跟她前男友创业呢是吧?这你都能忍?”

闻西珩心口乍然收缩,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狠狠揪了一下。

司乾继续问:“你打算怎么做?”

闻西珩回避关于荆桓城的话题,气定神闲地说:“我们是商业联姻,生意场上两家的合作错综复杂,我们不可能离婚。”

司乾又笑了声,“我看你似乎并不在意离不离婚,罢了,我们本来就不一样。”

闻西珩面朝落地玻璃窗,沐浴着午后阳光,坐了许久。

然后打通鄢知雀的电话,开门见山:“司乾打电话来我这儿告状了。”

鄢知雀:“我还以为你打我电话是答应要离婚了。”

她话音一落,闻西珩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见对面只剩忙音。

他又拨打了一通过去。

鄢知雀接了,语气依旧十分不友善,仿佛下一刻就要炸毛:“你又干什么?”

闻西珩:“不离婚,我可以护住你们。”

“不牢您费心,我的女人我自己能护得住。”说完,鄢知雀眼睛一亮,生来软糯的声音里满是雀跃:“啊,我这句话说得真几把酷。”

闻西珩闭了闭眼:“知雀。”

鄢知雀兴致盎然地问:“怎么,你也觉得很酷?”

闻西珩:“不可以说脏话。”

鄢知雀:“……”

啪,她再次挂断电话。

**

鄢知雀:“哦,你,你,你是——”

凌卉卉低眉顺目:“我是从前伺候过鄢总的下人。”

“哦,闻西珩!”鄢知雀声音一扬,立马又压低:“怎么是你?”

刚踏入屋子的闻西珩:“?”

凌卉卉:“你自然想不到,西珩的相貌有一天也会老得连你都不认识了。”

闻西珩:“?”

鄢知雀的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甚至她还倒退了一步,睁大眼睛盯着凌卉卉:“你——西珩?”

凌卉卉含情脉脉:“知雀,你找西珩么?西珩在这儿。”

鄢知雀立马厉声呵问:“你来干什么?!”

“来看你们排戏。”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不带丝毫感情。

雷雨之闻鄢重聚。[1]

鄢知雀被他吓了一大跳,心里头只剩一个念头。

完了,忘记把他踢出这套房子的管理权限了。

随后,她转过头蹙眉看向玄关处西装革履的男人,质问:“谁指使你来的?”

凌卉卉探出半个身子,笑眯眯地打招呼:“闻总来了啊?你们聊你们聊,我去个洗手间。”

说完,她开启尿遁技能。

鄢知雀则转身走到沙发边,施施然落座。

“你来干什么?”

闻西珩缓步上前,垂眸瞧着她,“来管教你。”

“???”

鄢知雀脸上明晃晃写着“你特么再说一遍?信不信我这就让你瞧瞧什么叫做管教”。

闻西珩淡淡道:“插手他人家务事,人家告状都告到我这儿来了,我理应给出一个交待。”

鄢知雀知道他说的是司乾与凌卉卉的事,冷冷勾唇:“你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的家务事吧。”

“嗯,所以我来管教你。”

“???”

这不可描述画风的展开是怎么回事?

鄢知雀旋即心里一个咯噔,她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态不行。

都决定要离婚了,可能连孩子抚养权的争夺都即将拉开帷幕,她怎么能因为他口中随随便便两个字就莫名羞耻莫名……?

“跟我回去,孩子在家等你。”

闻西珩走到鄢知雀跟前,伸手安抚性地摸了摸她的发顶。

鄢知雀脑袋往后仰,躲开他的触碰,不可思议地瞪着他:“我才出来不到六个小时你跟我说鱼宝等我?这个点他正在上英文课!”

闻西珩望了一眼拉门方向,意有所指:“他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司乾在路上了。”

闻言,鄢知雀坐不住了,张开嘴巴扬声喊:“卉卉——”

闻西珩眼疾手快捂住她嘴巴,屈膝将人压回沙发上。

凌卉卉本来就没有上洗手间,不过就是留出空间给他们小夫妻。她听见鄢知雀喊她的声音后,立马从里面出来。

——客厅里,闻西珩正压着鄢知雀?

打扰了打扰了。

凌卉卉折身返回里头。

倒不是她不愿意为好闺蜜出头,而是自始至终她都觉得,鄢知雀的离婚理由过于儿戏。

因为喜欢上狗男人,所以要离婚?

果然如鄢知雀自己说的那样,“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凌卉卉不太能理解鄢知雀究竟瞎纠结个什么鬼。

所以如果尚有回旋的余地,她自然看好鄢知雀和闻西珩重归于好。

闻西珩压低嗓音,含笑开口:“你看,司夫人都知道我们的事情要留给我们俩自己解决。你就不要掺和别人的婚姻了,学乖了么?”

鄢知雀被他严丝合缝捂着嘴,只能一边“唔唔”一边狠狠瞪着他。

澄澈漂亮的乌眸里满是对他的控诉。

男人低下头,薄如蝉翼的吻落下。

从额头到眼皮。

“想要吗?”他问她。

鄢知雀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当即奋力挣扎。

“别动了。”他的嗓音危险得沉下来,“会让我忍不住。”

他不想做出什么将他们之间的关系破除得支离破碎的举动,唯有竭力压抑生理上的本能。

鄢知雀挣扎得更厉害了。

闻西珩只好放开她。

鄢知雀急急跑进主卧时,他也没有去栏,气定神闲地站在一边看着她冲进去。

“卉卉!凌卉卉!别磨蹭了!你快跑,司乾来了!”

闻西珩慢悠悠走到门口,背对着防盗门站好。

鄢知雀与凌卉卉手拉手跑出来,“你堵着门干什么?走开啊!”

闻西珩岿然不动,淡声道:“司夫人可以走,你得留下。”

鄢知雀撇撇嘴,“那你让开,我不走。”

凌卉卉朝鄢知雀一拱手:“鄢总,救命之恩凌某没齿难忘,他日江湖再见凌某定当……”

“司夫人再不走,司总就要到了。”闻西珩侧过身,让出后面的门。

凌卉卉一溜烟跑了。

“离婚这个念头,究竟是你受了凌卉卉教唆,还是凌卉卉受了你的教唆?”

关门声中,他很认真地问她,慢条斯理。

鄢知雀拖长语调,漫不经心回怼:“那不肯离婚是你教唆司乾的,还是司乾教唆你的?”

“好好说话。”

鄢知雀:“除了离婚,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男人眉宇间闪过两分不耐:“微博照片的事,不是已经解释清楚了?误会一场,你要闹,也得有个限度。”

鄢知雀从他的话里解读出“事情都解释清楚了,你到底还想怎么样”的意思。

鄢知雀转身往旁边走了几步,靠着单侧沙发座,笑道:“闻西珩,我看是你误会了。我要跟你离婚就只是因为我想离婚,跟绯闻不绯闻的没有关系。”

闻西珩不与她做无谓的争辩,转移开话题,淡声道:“这个时间点,闻明屿该下课了。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讨论。”

鄢知雀虽然不相信这狗东西会愿意好好与她讨论离婚事宜,但依旧跟着他上了回南山公馆的车。

路程行驶到一半,鄢知雀手机震动了一下,有新短信进来。

凌卉卉:「我阵亡了。」

四个字,一个休止符,言简意赅。

鄢知雀立马打她电话。

无人接听。

她只好向身侧的男人求助:“卉卉的电话打不通,她好像出事了。”

闻西珩轻启薄唇:“如果在你的认知中,司乾把凌卉卉带走算作出事的话,你现在自身难保。”

闻西珩指的是他现在就是在将鄢知雀带走。

鄢知雀一噎,立马威胁他:“你信不信我这就跳车?”

男人抬起手腕整理袖口,脖颈线绷得十分性感,“不好意思,车门锁了。”

鄢知雀:“……”

我能不知道车门锁了??

要你多嘴?

到了南山别墅,鄢知雀刚下车就被男人拉住手。

她挣了挣,没挣开。

闻西珩攥紧她的小手,抬起脚步拉着她往里走,“别闹了。”

事到如今,他依旧觉得所谓离婚不过是她单方面自导自演的一场闹剧。

他不善于哄人,但如果鄢知雀闹个不停,那他可以学。

学着怎么去哄,怎么去顺她时不时炸起来的毛。

但很可惜的是,他并不知道女人生气时最听不得的就是“别闹了”这三个字。

这跟“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还有完没完了”简直异曲同工。

鄢知雀如果真的存着跟他闹腾的心思,那么,他现在已经凉得透透的了。

不过,她本来就不是闹,而是认真的。

所以打从一开始,闻西珩在她这里就已经凉透了。

鄢知雀于是冷笑:“你现在就只会做些强迫人的勾当了是吧?”

闻西珩面色不改,四两拨千斤地拨回来:“如果你喜欢,我可以陪你玩。”

他们一进屋,闻小鱼就如一阵小旋风般跑来:“妈妈——”

鄢知雀迅速调整表情,扯出一个笑,“今天乖不乖呀?有没有好好上课?”

闻小鱼抱住鄢知雀大腿,“鱼宝最乖了!”

鄢知雀瞥了闻西珩一眼,闻西珩会意,松开了妻子的小手。

鄢知雀半蹲下来,整理闻小鱼的衣服,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乌眸弯成月牙形状,“是呀,我们鱼宝最乖了。”

闻西珩倏然有些嫉妒。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妻子脸上对他露出治愈性的笑容了。

他指腹轻抵掌心,细细摩挲。

回味抓住她小手时的那份旖旎。

闻小鱼奶里奶气的声音传来:“爸爸。”

多了两分规矩,没有喊“妈妈”时那种满是撒娇的语气。

闻西珩弯唇笑,摸了摸儿子的脑袋。

像摸他母亲那般。

闻小鱼仿佛受了巨大鼓舞般,仰着小脸笑:“爸爸,抱抱。”

男孩子不能养得太娇气。

闻西珩向来不惯闻明屿这毛病。

但今天他双手往孩子胳肢窝一插,将孩子抱了起来。

闻小鱼双手抱住父亲的脖子,欢呼雀跃朝向母亲:“妈妈!”

鄢知雀没靠近,笑眯眯地问:“要妈妈抱还是爸爸抱?”

“知雀。”闻西珩的语气里满是警告。

她的话里,看似是让孩子选择要谁抱,事实上,却是让孩子在父亲与母亲中做出抉择。

闻西珩无法容忍她肆无忌惮的挑衅。

鄢知雀不知道他心里所思所想,只觉得没意思极了,转身就往里走。

闻小鱼顿时急了:“妈妈,妈妈抱!”

闻西珩一手托住孩子,另一只手将他的小脸扳过来。

四目相对。

闻小鱼立马不响了。

鄢知雀注意到后,立马回过身踩着高跟鞋跑回来。

她将闻小鱼从他怀里抱下来,不虞叱责:“多大的人了,你就只会吓唬我们鱼宝是吧?”

闻西珩抿了抿薄唇,无话可讲。

直到鄢知雀牵着闻小鱼的背影消失于廊道拐弯处,他都没有挪动脚步。

手插裤兜,轮廓深邃的侧脸相当冷峻。

站在一旁的佣人们最善察言观色,一个个噤若寒蝉。

男女主人之间最近不对劲,佣人们日日伺候,不可能没有瞧出半点端倪。

但他们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这叫做职业精神。

至于私底下,他们也会暗落落地揣测,闻西珩与鄢知雀是不是亮起了婚姻红灯的危机。

常言道七年之痒,这段婚姻很快就要迎来第七个年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备注:[1]场景语言对话引用自《雷雨》

下章走文案第一个场景的剧情ovo,签字已经不远了

凌卉卉的故事只是交代一下荆桓城的存在,后续不会有凌卉卉和司乾的多余描写~

以下小剧场为单纯玩梗,不代表雀雀的真实立场——

闻西珩出现花边新闻,疑似出轨。

鄢知雀:狗男人!离婚!

凌卉卉难忘旧爱,伸出试探性小jiojio

双·鄢知雀·标:问题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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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桓城从视野中走过。

司乾:这谁?

闻西珩:我情敌。

司乾(深表同情):闻总,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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