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见时间还早，不急着躺治疗舱。估摸着废卡能量差不多充满了，迟蒙打算回虚拟网验收一下成果。
进书房，登录上虚拟网，上线的位置就在鬼才维修铺附近。
迟蒙上线后才注意到星网邮件有个新邮件提醒，以及两个星网号添加好友的申请。
打开一看，邮件是今下午应聘通过的提醒。
两个星网号都有备注，一个是老板曲招的好友申请，一个是关沧海的好友申请。
曲招加她可以理解，关沧海为什么加她？迟蒙不明所以。想了想，她写在简历上的星网号是和新的虚拟网账号绑定，一个干干净净新号，没有任何信息，索性两个人一起通过了。
“卧槽，通过了通过了！”关沧海从沙发上蹦起来，兴奋地拍了曲招后背一巴掌。
曲招也正在看星网号的好友页面，刚发出去一条问好，第二条才打了两个字，没防备地被关沧海用力一拍，手一抖，不小心点到了自动弹出的推荐动态表情包。
【曲招】：你好
【曲招】：[我是你的小可爱呀].gif
【拒绝非酋233】：？
看着对方秒回的信息和还在页面红着脸扭啊扭的羞涩小人，曲招在那一瞬间掐死关沧海的心都有了。
手忙脚乱地撤回表情包，曲招连踹关沧海的时间都没有，迅速解释。
【曲招】：抱歉，刚才我儿子误点了。
【曲招】：欢迎加入鬼才！
【曲招】：有时间的话，我们可以聊一下合同条款什么的，等你一来就可以直接签了。[笔芯].jpg
【拒绝非酋233】：啊好，我马上到。
消息发出去的下一秒，迟蒙就推开了鬼才的店门。
一进门，与上一次完全不同的感受。
亮堂堂的房间，站在门口几米处的两个人挂着热情的笑容。
迟蒙奇怪地瞥了眼笑得略微憨傻的关沧海，走向曲招。
“你们好，我是蒙……鹤，虚拟网用户名拒绝非酋233。”说到名字，迟蒙顿了顿，从脑子里就近抓了个熟悉又顺耳的字凑了个假名。
说出口后莫名有股熟悉感，在心里默默重复两遍，才发现，她好像是从鹿鹤白的名字里抓取的。
“蒙小姐你好，我是店主曲招。”
“你好，我是关沧海。”关沧海跟着介绍。
曲招伸手朝着沙发方向示意了一下：“我们坐下谈？”
“好。”迟蒙跟着走进去。
“那个……在签合同之前，我们要先跟你说一声抱歉。”坐下后，曲招主动倒上茶水，递过来后才出声道。
迟蒙一心茫然，面上却十分淡定。
“今天下午您在充能器上充了一张远狙能源卡对么？实在很抱歉，因为我朋友的粗心，临走时他错拿了您的卡，将您的远狙卡当成自己的用于比赛导致能源卡在比赛中损毁了。”曲招一脸歉意，道歉的态度极其诚恳。
旁边的关沧海适时地跟着道歉：“真的太抱歉了啊！我走的太急，只当那一排还都是我的卡就没仔细检查。对于远狙卡的损失，我会以新卡的三倍价格赔偿给您。”
听到关沧海要以新卡的三倍价格赔偿她随手改刻的废卡，迟蒙微微诧异，解释道：“呃，不用，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张卡本就只剩一次使用寿命了，损毁是正常的。”
从两人的话中，她大概猜出了一个模糊的事件经过。
而曲招和关沧海应该申请过回溯视频，不然不可能上来就找她道歉，这么肯定远狙卡的所有人是她。也就是说，他们应该知道她是个能源师了，只不过在她承认之前假装不知罢了。
“你不用推辞，我还觉得赔少了呢！”听到迟蒙不打算收，关沧海一急，连敬语也不用了，忙解释道，“你这卡可以支持巨型远狙枪发射29发子弹，一看就是找中级能源师增改加强过的。”
“我没有熟悉的中级能源师，没法再刻一个远狙卡赔还，只能用金钱稍稍弥补了。”关沧海看起来神经粗，实际也有心细的一面，三两句话将增改远狙卡的人的中级能源师身份暗暗点出，颇有一番试探技巧。
迟蒙听着关沧海一口一个中级能源师，很快察觉到了对方的小心思。
对于被误认为中级能源师她还是有点意外的。她记得……她改刻废卡的时候好像并没有发挥超出初级能源师的水平吧？
改刻的通用远狙卡可以射出29发就能认为是中级能源师了？
迟蒙稍微一思考，大概猜出，让他们双方认知出现差异的原因，恐怕是两个世界对于能源师技术水平认定存在一些不同。
不过，看关沧海的样子，他们也只是怀疑，并不能确定刻卡的人就是中级能源师。
真要追问起来，她就咬死自己是初级能源师，坚持说这次是刻卡太专注超常发挥了一下，晾他们也不能逼着她承认什么。
但对方既然已经知道她是能源师，还怀疑她是中级能源师，她又准备在人家店里打工一段时间，不如干脆借机表露出初级能源师的身份，说不定还能接几份外快呢。
以曲招这人黑心商人本质，怎么能放过眼皮子底下的赚钱机会，是吧？
想罢，迟蒙也不故意装傻，大大方方地直言：“其实那卡是我改刻的，但我只是一个初级能源师。”
“我也没想到能成功做出29发的远狙卡，可能刻卡的时候专注度比较高，进入了传说中的玄妙状态，有些超常发挥吧。”
迟蒙适时地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欢喜，当真像一个因超常发挥而意外又开心的初级能源师。
“诶？您是个能源师？”关沧海神色讶异，下一秒，脸色一变，搞怪地呲了呲牙。
迟蒙看着戏精上身又迅速结束表演的关沧海，余光瞥到桌子后面曲招抬脚狠踩关沧海脚丫子的小动作，嘴角微微抽了抽。
“嗯，是非正统的能源师，所以……现在还没有获得能源师证。”迟蒙颇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面色无异地撒着谎。
“能源师证书并不能完全代表实力，高人隐于市，隐于野，不想暴露在世人面前卷入争斗的能源师很多。未登入联邦记录的野生能源师难以计数，谁都不知道里面会有多少厉害的天才鬼才。”
曲招话说的很好听，即便迟蒙当真只是一个普通的初级能源师也不会感到不舒服。
迟蒙笑笑。
曲招适时地将话题一转，没有摁着能源师的事继续试探，打开光屏划开某个文件页面，道：“差点忘了，蒙小姐是来看合同的。正好，我这有一份拟好的合同，蒙小姐可以先看看，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我们再讨论。”
迟蒙从聊天页面接收，仔细看了起来。
待遇变了，比招聘信息上所说的明显好了不止一个档次。
原本就一周五个小半天的工作时间更短了，不再固定几点到几点，而是可以根据个人情况选择工作时间段；工资从普通零件工变成了高级零件工的工资数额；一些赔付条款消失的消失，缩减的缩减。
唯一多出来的新条款，是关于刻卡的。如果她愿意接刻卡单子，曲招可以作为中间人介绍，她与曲招8:2分成。
她的分成很高，但最后假如送来的能源卡受损或者售后出现问题，赔付反而全由鬼才维修铺承担。
可以说她占尽了便宜。
合同约定的工作期限没变，仍旧只有短短的一个月。仿佛曲招并没有长期合作的想法。
曲招不是没有长期合作的想法，他只是懂得合作不是一方的事，双方打好关系，有过良好合作的基础再谈真正的合作，效果会更好，伙伴关系会更加牢靠。
迟蒙看完，心里已经有了想法和决定。
利索地打开辅助工具页面，按上确认指纹，在指纹旁签上了蒙鹤两字。一道暗光宛如水印悄然烙在合同页面，随即隐没。
虚拟网自有一份监督系统，换脸换假名都不会影响合同的有效性，关键的是指纹以及最后自动烙印上的联邦公民唯一身份编码。
当然，身份编码非本人不可查看，不会有泄露风险。
“业务不熟练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迟蒙主动伸手。
“互帮互助，合作愉快。”曲招绅士回握。
……
搞定一份意外高待遇的兼职，迟蒙匆匆下线。
谈的时间有点长了，还没有躺治疗舱，腿伤已经开始发作。
迟蒙刚出了书房，就碰到刚上楼的鹿鹤白。
鹿鹤白正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胖嘟嘟的小瓷盆，衣袖挽起，洁白的腕骨沾了些土灰，似乎是动手挖土的时候不注意沾上的。
挖土种花被人撞了个正着，鹿鹤白懵了一瞬，捧着花盆的手往后缩了缩，第一反应似乎是想藏到身后但被他遏止了。
迟蒙下意识好奇地瞥了眼小瓷盆。
里面灰扑扑的除了土啥都没有，也不知道鹿鹤白种了个啥宝贝。
一阵剧痛传来，迟蒙疼得面色狰狞，也没心思关心土里埋了啥宝贝，扭头奔上楼。
“你……”鹿鹤白微张着嘴，好不容易憋出一声关心，刚吐了一个字，眼前的人就没了影。
鹿鹤白没有立即走开，而是竖起耳朵站在楼梯口偷偷听了一会。
三楼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摔砸和惨叫等奇怪的声音。
确认迟蒙不是疯病犯了，鹿鹤白才放下提着的心，悄悄舒了一口气，抱着小花盆飞快地回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