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眠应聘的是家小报社,工资待遇都是面谈，他其实也没太多要求，只要活少,领导没那么招人厌就行。
到了六楼，正对面就有指示牌。
这楼共有三家公司,小报社在左边，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随着沈听眠的走动，直忽明忽暗的闪着白光。
左边走到尾，就能看到扇玻璃门，上面着骄阳报刊。
沈听眠推门进去后,看到前台坐着个模样清秀,理着头利落短发的前台小妹。
“你好,我是面试的。”
前台小妹埋头着什么,听到有人说话，她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冷淡地嗯了声，“稍。”
这小妹开口,沈听眠心里就小小地震惊了下。
明明这女孩长得挺清秀的,声音听起却低沉粗哑，跟她那张脸完不相符。
前台小妹似乎是察觉到他量的目光,抬头淡淡地瞥了沈听眠眼,随后拿笔指向靠里的间办公室。
“你直接进去吧,主编在里面。”
沈听眠表情有怪异,不是应该先问有没有准备面试表吗？他昨晚看到面试短信后，临印了两张。
虽然心里奇怪，但他也没说什么,去了前台小妹所说的那间办公室。
沈听眠站在门口敲了敲门，里面传出道很是年轻的男声。
“进。”
“……”
这声音听着差不多二十几岁，最多三十出头，沈听眠心里诧异，但想到报刊主编怎么也不会是个年轻小伙儿，应该只是声音听起年龄小罢了，结果推门进去后，他才发现自己刚刚想多了。
里面坐着的人的确是个看着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烫着头乱糟糟的黄毛，皮肤很白，上衣穿得是件映着骷颅头的黑色t恤，脖子上戴了条挂着十字架的银链子，整个人看起就像是中二期的非主流少年，怎么联想也和个报社主编挂不上钩。
沈听眠觉自己很有可能被骗了，准备随便应付几句，就直接离开。
“应聘的？”那青年嘴里叼着根棒棒糖，吊儿郎当地把腿搭在办公桌上。
沈听眠皱了皱眉，试探地问道：“你是主编？”
“对啊。”青年咬着棒棒糖的塑料棍儿，“不像吗？”
不像。
完不像。
这句话在沈听眠的嘴里徘徊了几圈，最终是被理智摁了回去。
他把公文包里面的面试表放到青年的桌上，“这是我的面试表。”
“嗯嗯……”青年看也不看，冷不丁冒了句，“什么候可以上班？”
“啊？”沈听眠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看对面的人正脸你没听错的表情看着自己，他又缓缓冷静下，“抱歉，我想我得考虑下。”
说完，沈听眠想拿起桌上的面试表离开，办公桌后的青年人突然放下脚，伸手按在了面试表上。
“朝九晚五，周末双休，包五险金，年加班的次数不超过五次。”青年看到沈听眠表情有松动，又继续道：“底薪3500，奖金另算，车费报销。”
沈听眠虽然心里开始动摇了，但总觉这种好事不会落自己头上，所以面上是维持着镇定。
“工作内容是什么？”他冷淡道。
“随便撰文章就行了。”青年咧开嘴的白牙，笑道：“放心，我在工作上b话非常少，完后，剩下的间你随意安排，我绝对不会干扰你。”
沈听眠觉这人有邪乎，但具体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总觉这人的态度好像是在求着自己上班。
“是算了。”他越想越觉得不可靠，把简历从青年的手下夺了过，“谢谢你的好意。”
“哎！！”青年从办公桌后两步绕出，率先步挡住门，“你先听我说完。”
沈听眠面表情地看着他，想看这人要耍什么把戏。
青年从裤兜里掏出了张纸，当着沈听眠的面甩了甩，递到他面前，“这是劳务合同。”
“你可以慢慢看。”他又指了指墙上的营业执照，“我们是正规公司。”
“我敢说除了我们这里，你绝对找不到比我更省心的领导，比这更轻松的工作了！”
沈听眠拿过合同致看了几眼，的确，只是份福利待遇都非常不错的劳务合同，并没有什么明显的陷阱和漏洞。
“你为什么定要我这里工作？”沈听眠探究地看着面前的青年，怀疑道：“我们以前认识？”
青年连忙摇了摇头，“不认识。”
想起什么，他又猛地了头。
沈听眠搞不懂他想说什么，眉峰拧，“到底认不认识？”
青年垂眸思索片刻，才直视着沈听眠的眼睛，回答道：“不认识，但我们见过次。”
“两年前，我创业失败，欠了屁股债，穷得饭都吃不上，个风雨交加的晚上，我在路上碰到了你，你不仅请我吃了顿饱饭，给了我几百块钱……”
“然后你想说，用这几百钱创建了这家报社？”沈听眠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冷笑道：“你觉得我会信吗？”
“嘿嘿……”青年干笑道：“别着急，你先听我说完嘛！”
“不用说了。”沈听眠懒得跟这人废话，与其待在这里浪费间，不如回家睡个回笼觉。
“你的这些条件很好，但我是想考虑考虑。”
他推开青年，拉开了办公室的门。
“哎，你这人！！”青年在后面追他，“别急着走嘛！”
“除了上面的那些福利，我们带薪休假，年假，婚假，产假什么都有，每个月固定聚餐，赠送粮油或者生活用品……”
他噼里啪啦说了堆，沈听眠都不见心动，始终头也不回地往外走，眼见着沈听眠就要出公司了，青年急了，连忙喊了声！
“宿主！”
沈听眠的脚步顿，随后有些怔愣地回过头，不确定地喊道：“000？”
那青年眼里泛起泪花，脸委屈巴巴地说：“本准备多骗你几天，然后再给你个惊喜呢！”
说完，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渍，上前把是呆滞状态的沈听眠抱在怀里。
“宿主，好久不见，我想死你了！”
沈听眠渐渐回过神，诧异道：“你怎么会在这？”
“我穿就在这了。”000把沈听眠放开，“当我发现自己有了新身份后，就想去找你，但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去找。”
“后发现有人往我这里投了简历，开后，发现竟然就是你投的，我当都不敢相信！”
“是啊，这也太巧了。”沈听眠呐呐道。
“这报社是你的？”他往四周环视了圈，然后目光定格在不远处的那位前台小妹上。
“那她是……”
“你把他忘了啊，宿主。”000坏笑着，刚准备介绍，那前台小妹就自己走了出。
“好久不见，我是997。”
“997？”沈听眠震愕道：“你原是女孩吗？”
“噗！”000没忍住，笑了声，随后又在997郁闷不已的眼神中哈哈笑起。
沈听眠看着两人个笑，个阴沉的脸色，心里越发疑惑，“怎么了？”
000边擦着笑出的眼泪，边解释道：“没有啦，宿主，他是男的，只是长得像女孩而已。”
997垮着张脸，冲着沈听眠仰起脖颈，沈听眠看了眼，果然瞥见纤细的脖颈上长着明显的喉结。
“你这也太像女孩了。”沈听眠想到997平日里那个的声音，搭配上现在这副软软弱弱的模样，突然也有想发笑了。
看到他们脸憋笑的表情，997脸色沉了下，冷冷道：“要脱裤子证明吗？”
“不……用了。”沈听眠连忙摆了摆手。
000也捂住眼，阻止道：“别别别，你现在脱裤子，我总觉自己在占你便宜。”
沈听眠怕997会受不了刺激，真的脱裤子，赶紧转移话题道：“你们怎么在起？”
“是997主动找上我的。”000帮沈听眠泡了杯咖啡，“我到这里没多久，就有人电话催我交这里的房租，到这里后，我发现原是家小报社。”
“因为刚穿过，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本想把这里了，结果997就找上门了。”
沈听眠转脸看向旁沉默不语的997，“你怎么知道他在这儿？”
听到这话的997神色开始变得复杂，缓缓道：“其实这里所有的切都是陆闻昔安排的。”
沈听眠神色微变，下意识问道：“他活着吗？”
997摇了摇头，“不知道。”
“在我们没开始做任务前，他就已经想到回现实界那步了，后陆闻昔做好了不能回的准备，就开始筹划着你回后的生活。”
“沈听眠的身份是早就准备好的，趁着主系统奔溃的那段日子，我们回到了现实界，也就是原主辞职的那段日子，我们和他做了交易。”
“什么交易？”沈听眠问道。
997：“笔丰厚的资产，以及个后半辈子衣食忧的身份。”
沈听眠奇怪道：“这身份哪的？”
“你们不是也在做任务吗？什么候准备的身份。”
“现的。”997道：“身份就是平行界的沈听眠，也就是本的你。”
“陆闻昔死之前，就立了遗嘱，死后部财产都是你的，所以他过去的话，就会得到笔数额可观的遗产。”
沈听眠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想，997看了他眼，继续道：“你穿过之后，你俩的灵魂就会互相交换了，原本的沈听眠也会到另个平行界，我和000则是用得自杀人群的身份，000的身份也是早就安排好的，方便我到候可以随找到他。”
“我穿的第二天，就守在这家字楼下了，直到000出现，我让他看邮箱，里面有你投的简历。”
“你怎么知道我会投简历？”沈听眠又问。
997答道：“就算你不投，我们也会联系上你，因为你穿之前，原本的沈听眠就已经往这里投过简历了。”
沈听眠想到什么，又蹙眉道：“不是说那个界的我，已经死了吗？”
“这只是主系统的又个谎言而已。”997冷漠道：“能去到那些界的人，现实里其实都只是变了植人的状态，只要短间内回去的话，其实是能够重新苏醒，但要是在那些界里停留太长的话，我们在医学上就会被判定为死亡了。”
沈听眠若有所思地了头，他又忽然想起今天在电梯门口碰到的那个人。
“你有陆闻昔的消息吗？”
997摇了摇头。
沈听眠不相信陆闻昔就这样死了，他连死了都要选择缠着自己，现在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留在那个界。
看到997摇头后，他心里有些五味杂陈，询问道：“都没有？”
997轻轻嗯了声。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