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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大婚·傻了吧(1 / 1)

初六是个好日子,黄历上说,宜嫁娶。

这也是慕九渊的母后越氏亲自请太史官依据两人生辰八字给算出来的良辰吉日。

离开阪香寺的最后一日,思修让白子曰以她自己的名义立了一座寺塔,并且亲手填了寺塔的第一块木头。

这在北翟是常事,因为佛教盛行,后妃公主们都兴建个寺塔什么的。

白子曰一个儒学世家出身的小姐,也只能入乡随俗。

迎亲的队伍行至皇家驿馆门前,白子曰拖着沉重繁琐的礼服踏上婚车。

慕九渊没有来。

因为大家都知道他病的厉害,不宜走动,所以就省了这本该有的礼数。

白子曰顶着盖头,是没看到代替他来迎亲的是哪一位王爷,总之,说是有人来了。

队伍到达九王府,踏下婚车的同时,白子曰的身前多了一个人。

阿英在耳边说,按照礼数,得九王爷背着小姐进门的,不过眼下只能是替他迎亲的人做这件事了。

阿英没来得及说眼前的人是谁,白子曰就已经凭着耳力和嗅觉猜出了七八分。

人已经半蹲着准备背白子曰了,可白子曰半响都没要动的意思。

“不用劳烦了,既然王爷不能亲自来背,那我便自己走进去。”白子曰带着气场,说话清脆悦耳。

众人显然还没回过神来。

只是等他们缓过来的时候,白子曰已经迈着步子进了九王府。

盖头掀起一半足够视线前行。

随行的下人们,蜂拥着追了上去,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什么踩火盆子的礼节统统都在追逐中绕了过去。

红毯铺的像模像样,沿着走下去,白子曰便顺利到了正堂。

临进门的时候,阿英终于冲到白子曰身前,挥手将盖头重新盖好:“小姐真是要折腾死奴婢了!”

语气极富委屈和抱怨,看样子刚才一定被挤得不轻。

不过也就是这么一盖,倒让堂内已经候着的慕九渊舒了一口气。

本以为这就要真相大白了呢!

还好阿英及时给盖上了,不然,以白子曰的性子,弄不好这拜堂的环节直接就变成闹剧。

想到这里,慕九渊忍不住笑了笑。

一旁关注着他的长辈们,下人们见他如此神情,不由的相互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显然,他们九王爷对这位南月来的白家小姐很中意。

也难怪当初会亲自向国主请求。

也不知道这婚事会不会对他的病情有帮助。

“行礼!”主事的管家高声喊道,屋里屋外聚满了观礼的人。

慕九渊在青竹子的搀扶下缓缓起身至中心位置,与白子曰并肩站着。

阿英扶着白子曰于身旁,低头抬头之间,看到久违的青竹子,先是惊讶,而后又觉得也对,木九不是王爷亲戚嘛,他出现在这里也没错。

只是她这厢刚想明白,再一转头,看到她家小姐身旁站着的人,瞬间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惊呼道:“我的天那!”

阿英的声音在此刻略显突兀,盖头下的白子曰低声问:“怎么了?”

“啊…没…没什么…”阿英结结巴巴的回道,视线前的慕九渊和青竹子都在给她使眼色。

厉害了,我们家姑爷。

原来…原来竟是木九!

木九就是慕九渊?!

退至两旁时,阿英还在继续打量着眼前的慕九渊。

想不明白啊想不明白。

平日里看起来挺健康的一个人,每每出手相救她们家小姐的木九。

怎么此刻看起来如此憔悴,委实病秧子一个。

脸色苍白,虚弱无力。

难不成是个恶作剧?!

不对啊…

“阿英!”白子曰在喊她了。

仪式已经结束,这就要送入洞房,而她还愣在那没有上前去扶白子曰。

“你怎么了?从刚才就怪怪的!”去往房间的回廊上,白子曰低声问道。

阿英突然觉得一阵紧张,咬着手指犹豫着现在说还是不说,告不告诉白子曰。

“嗯…小姐…那个…”

“阿英,管家说有事找你,王妃有我们在,你先过去吧。”随行的一个侍女笑容和蔼的对阿英说道。

视线错开,从侍女的耳侧望过去,身后不远处,青竹子正站在那望着她。

盖头下的白子曰虽然有点疑惑,管家找阿英会有什么事?但还是握了握阿英的手说道:“你去吧,一会儿回来找我就是了。”

白子曰在新房内静静地坐着,身旁陪着的侍女始终没有说过话,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太过明显。

气氛持续冷清中。

盖头下的白子曰只觉得坐的有些久,久到腰酸背痛,浑身不舒服,偏偏头上还盖着个碍眼的东西,真是恨不得甩手一扔,落得自在。

只是手试探着刚抬起,就听到旁边的侍女说道:“王妃,这盖头是不能自己掀的,要等王爷回来,亲自掀。”

废话!本王妃难道不知道吗?!

盖头下的白子曰,下唇凸起猛吹了几下刘海儿,表示自己的不满。

不过就是一瞬,灵机一动,便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我自己待会儿,等王爷回来,你们再进来!”

这话说的语气很是命令,颇有几分当了王妃的气势。

侍女们互相望了几眼,有些踌躇:“这…按说,奴婢们是要陪着王妃的。”

“不用不用,我就是想自个儿待会儿,你们也可以出去休息一会,别总是站着,怪辛苦的。”白子曰说道。

“可是…”

“好啦,这是王妃本人!我!的命令!你们照办就是了,若有什么不妥之处,之后让旁人尽管与我说理就是,自然是不会拿你们试问!这就下去吧!我不想再重复一遍咯!”白子曰故作生气,语气也连带着低沉了许多。

侍女们立刻带着惶恐无措的情绪,应声退下了。

果然还是吃硬不吃软啊。

非得装作很厉害的样子才能成事儿。

‘哗’…

盖头被白子曰轻手一挥,直接甩到了床榻上,眼前再不是红呜呜的狭小视野。

这不过端坐会儿的功夫,天都黑了。

“总算是可以随意走动走动了,我的老腰啊…”白子曰捏着自己的腰身,在房间里来回散着步,顺便观赏了一下这个未来她要一直住下去的房间。

不注意还没察觉,走了三两步才猛地意识到,这地方竟熟悉的仿佛回到了南月白府自己的闺房内。

连同摆设和墙上的字画都近乎相同。

“这家伙倒是没少费心思啊。”白子曰自言自语道。

但是转念又一想:“他是怎么做到可以如此细致的打探到我白府的内部格局和陈设的?!”

事情好像有点不简单。

“难道是木九?”

白子曰正想着,忽然听到门外一阵嘈杂,紧接着就听到侍女们请安的声音:“恭喜王爷!”

门被打开的同时,白子曰已经飞奔着坐回床边,拿起红盖头,胡乱盖了上去。

听着木棍在地上摩擦的声响,对方缓缓移步至床前,坐在了白子曰身旁。

‘咳咳咳’一连三声的咳嗽声近在咫尺。

白子曰不自觉的紧张起来,手心似乎都冒出些汗。

突然,一只大手掌握住了她的手。

这感觉有点熟悉,白子曰心里莫名觉得。

“白子曰!”

等等,这声音怎么也听着有点耳熟!

白子曰觉得自己可能是幻听了。

哗的一下,猝不及防的,白子曰自己把盖头掀起了。

转头的瞬间,四目相望。

“木九?!怎么是你?!”白子曰几乎跳起来,指着木九的鼻子又是惊讶又是惊恐的质问道。

慕九渊笑着说:“这盖头不是应该我来掀的吗?”

“别扯开话题,说!你到底是谁?!”

“还能是谁呢?”慕九渊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白子曰身前,微微俯身,凑到她面前:“自然是你的夫君,慕九渊。”

“可你明明!明明!”白子曰上下打量着慕九渊,除了脸色看起来是有些苍白,其余一点也没看出来是个病秧子。

再望望墙角放着的拐棍,刚才他不是还拄着那玩意儿进来的吗?

不对,不对,木九不是病秧子,健壮的很。

不对,不对,慕九渊是个病秧子。

这到底是哪儿和哪儿啊。

白子曰的情绪起伏不定,从惊讶到踌躇,再到茫然,最后直接跌坐在了椅子上。

“还记得我之前问过你的吗?如果我有事情骗了你,你会很生气吗?”

白子曰几乎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我现在是觉得从头到尾被人耍的团团转,颜面尽失的同时,还弄的如此狼狈,岂是生气就能了事的!”

“那要为夫如何做,你才能显得不那么颜面尽失?”慕九渊这话说的倒还有几分诚恳。

白子曰瞅了他一眼说道:“你让阿英进来见我。”

慕九渊如是照做,阿英被唤了进来。

白子曰贴在阿英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阿英应声说好,然后出了门。

“你让她去干嘛了?”慕九渊问。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白子曰一副要恶作剧的模样,笑嘻嘻的没个正行,但转眼又厉声说道:“是你自己说愿意做任何事的,可不准耍赖!”

慕九渊忍不住苦笑着,实在没法和这丫头计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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