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壹贰章 克妻(1 / 1)

樊默言说完,抱着人匆匆去了东院。杨寒衣头上的血滴滴答答留下蜿蜒了一路,像一条红绸,在寒风肆意的冬日招摇。

樊刘氏被那血红惊的脸色煞白。

不就是一个杯子吗?怎么就流这么多血,真就这么精贵?

“你啊!”樊老爹站起身来,失望瞥了刘氏一眼,连连摇头,迈着步子去了东院。

樊刘氏勉强维持长辈架子,看着樊默言的背影,久久不动。

沉寂半晌,樊刘氏嘴角一丝阴笑闪过。杨寒衣这么脆,砸痴傻了才好,最好一命呜呼,省的她后面着手对付!

老二两口子向来比较心疼樊默言,杨寒衣出事,樊默言那边只怕需要人手帮衬,温氏说:“娘,大嫂现在受伤,只怕需要人手帮衬,儿媳作为弟妹还是应该去看下。”

樊刘氏能在这站着不动,足以说明是个心硬的,新媳妇命都保不住了,还在这拖延时间。温氏说话,樊刘氏当即不高兴了:“帮衬什么?你爹不是说家里离了樊默言杨寒衣活不下去。他这么能耐,还需要人手帮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不就是流点血吗?多大点事,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

温氏素来被打压的温顺,诺诺低头:“儿媳知道了。”

樊刘氏白一眼温氏,很烦温氏胆小乖顺的模样,又说:“都别在这碍眼了。你去把外面院子的衣服洗了,洗完后把后院的柴火劈了。”

一个女人家去劈柴,这刘氏把女人当牲口使呢?

温氏无法,低头应了。

老二不想和刘氏正面冲突,急忙拉着温氏走了。温氏算是见到了婆婆的薄情心狠,大嫂被砸的都见了血,不去看望关怀也就罢了,还不许人帮衬,这是很要把大哥一家逼死吗?

温氏担忧的出神,丝毫不曾留心脚下,被石子绊了一脚。

老二一把抱住她,连喊:“绾烟,绾烟,你没事吧?”

温氏伏在老二胳膊上,虚弱笑笑:“我没事,就是觉得娘……”太薄情了些。

老二扶着人向前走去,说:“娘说的话你别在意,你现在去大哥那里帮衬,我去帮你洗衣服劈柴。你悄悄的,别叫娘知道,不然她又打骂你。”

温氏心里为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好而感动,点头道:“好,我去帮大哥。你忙完了也早些过来。”

温氏两口子算是有心还要帮着樊默言。老三两口子就不同了,到底不是一个娘生的,樊默言占了嫡长两头,樊老爹又偏疼着,看的像个宝,把他这个亲儿子看的一文不值。

老三好不甘心,杨寒衣出事,忍不住的幸灾乐祸呢,端的人情疏离。

白氏见惯了金银,和杨寒衣也没过多交集,也看不起穷酸困苦的杨寒衣,对刘氏说了几句宽心的话便回屋子里做冬衣去了。

老三和地主家的傻儿子约好斗蛐蛐,没那个心思管樊默言的破事,和樊刘氏说了一声便走了。

樊刘氏向来偏疼老三两口子,只觉得这才是自己的亲儿子,她的血她的肝,从小对老三放纵溺爱,只把老三养出一副混世魔王的样子,成日耍鸡玩狗,没个正行。

樊老爹对此也说,樊刘氏在自己娃前极其护短,每次把樊老爹怼的叹气连连,一个人坐在门槛上抽旱烟。

都道慈母多败儿,在老三身上算是应了。

可怜樊默言为这个家默默当牛做马的二十几年,到后来刘氏想他坐实克妻名头,无后终老,贪他娘嫁妆庄子。老三嫉妒他得了樊老爹的宠爱,觉得樊默言为他们累死累活是应该。如今艰难时候,一个个凉薄性子都出来了,丝毫不顾及一点面子。

唯独老二一家还有些人情味道,想着樊默言是家里的支柱,这脸面还是要顾着。

樊默言不知自己走后那一群人的心思,回到东院便打了水给杨寒衣清洗伤口。

杨寒衣早已疼晕过去。额头左上角好大一条口子,似蜈蚣长,不停的渗着血。樊默言被那血色触的双眼发疼,他丝毫不知道自己那双长年打猎的手怎么帮他清洗伤口,轻了怕伤口清理不干净,重了又怕他痛。

那双能射杀山中巨虎的手,抖了又抖,最终还是停在了半空。

樊默言凝定杨寒衣苍白的脸,颓丧而无助。

这个他承诺会护好他给他一个家的人此时没有一点生机,血还在不断的涌出,似是在透支他最后的生命。

寒衣,你很痛吧?

樊默言坐在床边不知所措,看着床榻上的人。杨寒衣躺在床榻上没有一点生命劲。温氏进来,忙说:“大哥,你快给大嫂清理伤口,要是不及时,留疤就不好了。”

樊默言回神,支吾道:“我……我……怕寒衣痛。”

温氏啧一声:“都什么时候还痛?你看伤口,要是再不处理感染就大事了。”说着接过樊默言手里的帕子,说:“大哥你去煮些滚水来,记得把艾草放一些。”

樊默言看看温氏,又看看杨寒衣,转身去了。

温氏浸了帕子给杨寒衣清理伤口,一摸额头一阵灼手,心下慌了。这太烫了,高热风寒要转肺痨就不好了。

温氏急速清理完伤口,快步去灶屋找樊默言。

“大哥,大嫂现在高热的厉害,估计是肺热。现在昏睡不醒。你还是去给找个郎中。”

樊默言把煮好的艾草滚水端进屋,温氏用着给杨寒衣去高热,又用艾草把屋子驱了毒。见他不走,温氏将人拉出内室,说:“大哥还在这做什么?快去找郎中,这边我帮你照顾着。”

樊默言环看屋里一遭,咳了咳,道:“娶寒衣时都是我拿的自己私房,昨天打回来的貂还没来的及去卖,二弟妹……钱,有吗?”

温氏吃惊:“钱?你是说……”娘一分钱没拿出来?

樊默言不说话。温氏惊着了,婆婆娶新媳妇时一份聘礼钱没出,大嫂嫁过来又把大嫂当牲口使唤,还霸占人家带过来的东西,难怪大哥说大嫂是他一个人的媳妇,也难怪大哥这么护短。不给人家一点好处尽想着霸占着人家的好,要是大哥真让步了,估计刘氏还做大。

温氏失声道:“娘她真的一分钱都没有拿?”

樊默言点头,眼神微动示意温氏小点声,以免刘氏听到又要闹起来。温氏明了,一边摸兜里,一边压低了声音,生怕杨寒衣听到了,小声道:“我是偷偷来的,你二弟帮着外边呢。娘不让我帮衬你,想让大嫂这么拖着,也没说拿钱给大嫂看病的话。”微顿:“是我们自己请郎中?”

樊默言不想靠村里人传话,也不想村里的那些蹩脚郎中来瞧。用手指指自己,示意自己亲自去。

温氏还当樊默言傻,也没有多想这两天她的怪异行为,只当护短心切,问:“你行吗?村里的郎中不可以?镇上的路你认识?去请镇上最好的郎中,来村里看诊一次,要五两银子,还要去镇上抓药。这……这……我手上不多,这里有一两银子……”

樊默言接过银子,上前一步,似在迟疑要不要进去看杨寒衣。终究还是咬咬牙,转身去了。

杨寒衣没睁眼,意识却无比清醒,只觉得自己这命着实苦了些。樊默言走后,那丝他给的温暖也好似走了,心下似是有个洞,樊家那些凉薄只把他围绕,让他不能呼吸。

杨寒衣悠悠睁眼,看着屋外,气息虚浮的喊:“默言…默言…”

听到声音,温氏进屋。杨寒衣躺在床上,目光涣散,面色发青,肺里呼呼只喘。温氏将被子掖了掖,道:“大嫂醒了,现在好受些了吗?”

“二弟妹,我爹娘在家不待见我,婆母也不待见我……”杨寒衣哽咽道:“二弟妹你也去吧,不要管我,让我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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