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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一场火葬场(一更)(1 / 1)

朱乐挂断电话后,一脸惊悚地看向白黎之。

白黎之看着荔枝跑远的背影,目光淡淡,看不出眼里有何特别的情绪。

荔枝跑远后,自己跑进二层猫笼躲进了小木屋里,在里面自娱自乐地舔着猫薄荷,没有要理它爹的意思。

白黎之从荔枝身上收回目光,垂睫拨着猫指甲刀的灯光开关,仍然看不出情绪。恰恰是这种不声不响的安静,让朱乐头皮发麻,就像暴风雨前的黑夜,阴森森的瘆人。

朱乐收到了时蜜发来的猫粮品牌,他拿给店员看,等店员去取猫粮的时候,朱乐对白黎之说:“白老师,我觉得刚才那个男的,很有可能是……”

朱乐昧着良心说:“是时蜜的爸爸,对,是时蜜她爸。”

电话里的声音很年轻,朱乐这基本是和指着一个二十岁男生说是时蜜爸爸一样了,说谎说得一点信服力都没有。朱乐自己说完以后,额头都渗出汗来。

朱乐观察着白黎之的脸色,又看不出所以然来,只觉得“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恐怖。

朱乐舔了舔嘴唇,准备继续瞎掰,旁边突然传来没有眼力见的店员笑声:“那这个爸爸可够年轻的啊,二十多岁?”

朱乐:“……”

这种不懂事儿的店员应该很快就会被开除吧。

“是啊,”白黎之漫不经心地说,“那这个爸爸够年轻的。”

朱乐:“……”

朱乐不知道还能说什么,那就不说了。

店员将要买的东西全部备齐,正好放进猫砂盆里,能一次性搬完,朱乐俯身搬着试了试,能搬动。

坐着摆弄猫指甲刀的白黎之,终于起身。正是从夏季到秋季换季的季节,荔枝掉毛严重,白黎之的黑色西裤上粘了些荔枝的毛。白黎之俯身掸了掸裤子,猫毛仍固执地粘在他裤子上。没掸掉,姑且算了。

“走吧。”白黎之直起腰,推开玻璃门向外走。

朱乐搬着东西跟上。

两人这样一前一后地往外走,店员忽然喊道:“白老师等一下!”

白黎之回头,挑起半边眉:“嗯?”

他回头时,恰好阳光落在他侧脸上,侧脸的轮廓完美得像电影慢放镜头。

店员是个小女生,脸颊慢慢发红,小声说:“那个,猫,你们忘拿猫了。”

白黎之:“……”

朱乐:“………”

他把荔枝忘了还情有可原,毕竟他手上搬着东西呢,白老师居然也把荔枝给忘了,这就有点太反常了吧。

白老师反常的原因,应该是和电话里那个叫时蜜“蜜宝”的男人声音有关吧?

店员将荔枝抱了过来,荔枝委屈巴巴地看着已经走出门外将它忘记的爹,发出一声似哭泣的声音:“喵呜。”

猫眼睛也可怜巴巴地眨着。

白黎之对忘记荔枝这件事,心底闪过一丝对荔枝的愧疚,从店员怀里接过荔枝,要拍一拍荔枝的脑袋,荔枝突然张嘴咬了他一口。

白黎之:“……”

咬得不疼,但很突然。

白黎之按住荔枝的头,不让荔枝再咬他。

也不知道荔枝是在泄愤它爹忘了它,还是不认识这个爹了。

单论今儿,荔枝就已经咬了他两口,不知道荔枝会不会咬时蜜。

如果不咬时蜜的话,是不是无论人还是动物,和时蜜相处久了以后,都会喜欢时蜜?

这时又一位店员快步走过来,递着猫指甲刀:“白老师,刚才您把这个落在沙发椅上了。”

白黎之有一瞬恍惚:“……谢谢。”

朱乐:“……”

白老师您忘记的东西有点多啊,是有多魂不守舍……

*

时蜜挂断电话后,才反应过来寇醉刚才叫她蜜宝,一个幺鸡向寇醉扔过去:“干嘛呢,不尊重长辈啊!叫姐!”

寇醉接住麻将,放到时栖手里,轻笑:“蜜姐,是我女朋友指使我干的。”

时栖笑:“对对对,是我指使的。”

时蜜:“……”

时栖是时蜜舅舅家的妹妹,寇醉是时栖的男朋友。

大一刚开学的时栖和寇醉很闲,又是周末,就来找时蜜玩。时栖和寇醉是青梅竹马,高考后谈恋爱,谈得双方家长亲戚都知晓和祝福,所以俩人可哪儿嘚瑟,就来小姨家玩。

时栖没想到本该在片场的她姐退组不拍了,又看出她姐不开心,于是张罗着出来打麻将,并且让寇醉套话。

寇醉这人三两句就将时蜜失恋和被欺负的事给套了出来,时栖听到她姐被白黎之没少冷言冷语,顿即不高兴,所以在听到电话里传来“白老师”仨字的时候,立马比划让寇醉出声,寇醉自然非常配合他的栖宝小栖妹,所以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时蜜其实无所谓刚才寇醉故意说了什么,兴奋地敲着麻将说:“快快,继续,继续,贺贺,你刚才还没给我钱呢吧!”

贺贺是姜心和贺嘉誉的儿子,是时蜜时栖的弟弟,大名叫贺星辰。贺星辰周末不用上学,正好凑上四人一局。

“我给了,发群里了!”贺星辰都已经输红眼了,催促着喊:“快点快点,该谁庄了?”

时蜜说:“我庄我庄,我坐庄!骰子呢?我来扔骰子。”

姜心家没有棋牌室,没有自动麻将机,四人是来贺嘉誉家会所棋牌室玩的,小麻将打得火热。

这平均十八岁的四个人聚在一起没好事儿,饿了吃烤串,渴了喝果酒,打麻将一直打到半夜。

*

白黎之收工后已经很晚,井斯年他们不知道从哪得知他情绪不好,非拉着他来打麻将。

于是白黎之的三个朋友,井斯年、祁漾和周燕焜把他给约了出来,四人凑一桌打麻将。来玩的是贺嘉誉家别墅区的会所,贺嘉誉一会儿也过来。

井斯年烟不离手,白黎之被熏得皱眉:“焜儿少爷,你明天陪井总去检查检查肺,井总若是得了癌症,早治疗。”

周燕焜:“得了癌症正好,就不用治疗了,少爷我给准备两束花就行了。”

井斯年早有话对付:“白影帝,您年纪最大,我肯定在您后面走啊。”

白黎之三十一岁,另外仨都是二十多岁,白黎之还真就是最大的。

“休息一会儿,”白黎之推牌起身,“去抽根烟。”

井斯年:“?”

井斯年喊道:“你要抽烟在屋里抽就行了啊!”

白黎之回头笑,笑得跟妖孽似的:“白影帝抽烟,自然要找个镜头好看的地方抽啊,而且你太臭了。”

井斯年:“……”这把您骚的。

白黎之推门出去,脸上的妖孽笑瞬间消失,倚在棋牌室外边的墙边抽烟。

他对烟没有瘾,但对无聊的时候抽烟有瘾。

之前白黎之来过,有不少熟人认识他。很多企业家和名人都住这边的别墅,所是他们的社交圈,没事儿来健身喝酒谈事。

白黎之犯懒,懒得和人打招呼,就脑袋向后倚着墙,闭上眼睛不看。眼睛犯懒,手也犯懒,烟就叼在嘴边,烟雾一吸一吐,不摘也不弹灰。

白影帝仍是戏里的造型,头发偏长微带卷。隐形眼镜戴太久,晚上就摘了隐形眼镜,此时鼻梁上架着副无框眼镜。真如他自己所说,白影帝抽烟都要个镜头好的地方,扬着下颌抽烟,香烟朝上燃着烟雾,喉结突起的弧度性感有张力。

突然他旁边掀起一阵风,一个人从他身边跑过去,边推门边喊:“姐姐姐,我听我妈说我爸一会儿要来会所!咱们还玩吗?”

白黎之被这嗓门震得皱眉,扯掉香烟,准备转身进房。

这时突然另一个声音从隔壁棋牌室里传来:“怕什么啊,玩啊,有你姐在呢,没事儿,进来!”

是时蜜的声音。

白黎之迈出去的腿陡然收回来,退回到墙边。

接着堂堂影帝竟站在门口干上了“偷鸡摸狗”的事,支起耳朵,偷听。

*

时蜜不怕小姨和小姨夫,招手喊贺星辰:“贺贺坐,继续玩。”

贺星辰着急:“可是我喝酒了啊,我爸不让我喝酒呢!”

“哦,对哦,”贺星辰还没高考,还不到十八岁,时蜜想了想说,“那你去洗澡吧,再嚼俩口香糖,把味儿祛干净了就妥了,我们仨现在把酒瓶子收了。”

棋牌室里就有浴室,贺星辰飞奔进去洗澡,剩仨人在里面开窗开门散味儿,一边闲聊。

时栖问时蜜:“姐,那剧,你真不拍了呀?”

时蜜说:“不拍了。”

“男神也不追了吗?”

时蜜鄙视地说:“什么男神,不认识。”

门外听得清清楚楚的白黎之:“……”

有种扎心的感觉。

原来扎心这种感觉,就如字面所言,是一根尖锐的刺针扎到心脏的感觉。

时栖继续好奇问:“姐,如果有一天,白黎之来求你回去当他女主角,你会同意吗?”

时蜜摇头:“他不会来求我的。”

时栖说:“凡事都有如果啊,还有如果导演也来拜托你回去继续拍呢。”

时蜜之前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突然被时栖提问,她仔细思考。

她其实是个很脆弱的人,之前也真的经受太多白黎之的冷眼,她不想再承受一点点伤害。

想要回到属于她的保护她的城堡,而且这城堡有她的家人在驻守周围,她可以在城堡里怎么快活怎么玩,她为什么还要出去犯险。

时蜜肯定地说:“我要回学校好好学习呢,才没空理他们。尤其白黎之,我肯定不会再搭理他了。”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了,就算他回头再找我,我也不喜欢他了。”

“而且他也不再是我记忆里崇拜和心疼的那个哥哥了,他不再值得我喜欢和理会了。”

“所以综上所述,”时蜜用力道,“我不会再搭理白黎之!”

门外听得十分真切的白黎之:“……”

不再是扎心,是穿心。

这根尖锐的长刺针,从他拳头大的心脏这一侧扎进去,从另一侧传出来。

穿透了这颗很小很小的心脏。

是疼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天,我前天写请假条了啊!不知道为什么没显示!我刚刚上晋江才发现没显示,对不起大家啊啊啊!

前天朋友的父亲去世,所以没更。我没弃坑,对不起大家啊啊啊!

今天有双更!

(本来要放存稿箱的,今天就不定时了,直接发了。再次对不起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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