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替罪(1 / 1)

“这次我哥哥出了事,眼看就要连累陆家成为帝都笑柄,母亲她只想着如何挽回声誉,陆以燃的幸福从来都不再她的考虑范围内。”

陆以烈紧紧拉着她的手臂,紧紧依靠在她肩头:“安姐姐,母亲的心好冷,这个家都让我觉得恶心。”

安幼清有些不自在,却也没有拒绝她的靠近。

陆以烈心满意足地黏在她身边,感受着她的体温和淡淡的冷香。

这个世界,只有她的安姐姐能让她感受到温暖。

“那柳蕴之怎么办?无论真凶是不是他,你都打定了主意要对他下手?”安幼清问道。

陆以烈笑了笑:“能抓到真凶固然好,可如果真像安姐姐说的那样对方是陆家招惹不起的人,那让柳蕴之顶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真相并不重要,母亲亦不在乎,陆以燃已经没有价值了,他失宠了。”

“没有价值......”安幼清低头喃喃念到着这句话。

她有些心惊,她原以为陆以烈只是内敛清冷罢了,竟没想到她竟然已经薄情到这样的地步,这些年陆家到底带给了她些什么,才会让她变成这个样子?

她并没有因此对陆以烈心寒,只是有些心疼她,明明几年前她还是会赖在自己怀里娇滴滴撒娇的小女孩啊。

她抚摩着陆以烈微凉的脸庞,耐心道:“商人逐利再正常不过,可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是不能用价值来衡量的,阿烈你一定要认清。”

陆以烈眼睫一颤,抿着笑容:“我知道,在我心里只有安姐姐最重要的人,是我的无价之宝。”

安幼清眼眸一垂,掩盖下眼中的情绪。

她接着说道:“安姐姐你放心,这件事到我哥哥这里就结束了,绝不对牵扯到你......和张若玄。”

落在她脸颊上的手指微微一顿,安幼清有些愧疚。

研究所的报告显示,糕点里是有一种催情的药物,可是这种药物从来不是民间可以获得的。

安幼清也是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才终于明白了整件事的经过。

令人沉睡的野果子只是个幌子,掺杂了药物的糕点才是最终目的,或许张若玄的本意并不是让她服下,可最终想要答到的结果是一样的。

如果张若玄中了催-情药,最为他的未婚妻,她不可能撒手不管,只能顺水推舟。

嫁祸柳蕴之只是掩人耳目抽身的一种手段。

只是她不明白张若玄为什么要将陆以燃的名声搞臭,这样做对他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好处,毕竟她和张若玄的婚事已经公开,几乎没有退婚的可能性。

难道这其中还有人插手?安幼清默默思忖着。

她忽然露出一丝苦笑,就像陆以烈所说,真相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安抚陆鸣以及挽回陆以燃的声誉。

她虽然不赞成陆鸣把陆以燃和江白卉凑一对的想法,但总要有人为此负责。

陆以烈默默观察了安幼清的神色,见她眉心忽地露出一丝忧愁之色,以为她是在为柳蕴之这个水性杨花的男人伤心。

她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嫉妒,下一秒又恢复如常。

“柳蕴之的事就交给我来办吧,免得脏了你的手。”陆以烈脸上扬着笑意,似乎怕安幼清不同意,又加了一句:“这样的结果对大家都好,张家,安家,陆家,我们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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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大门被人猛地踹开,几个女人上前不顾柳蕴之的抵抗死死地钳住了他的手背。

“陆以烈你真的以为是我害得你哥哥?你真愚蠢!”柳蕴之被反钳着手臂怒叱道。

陆以烈随意坐在桌边,看着柳蕴之挣扎狼狈的模样,哪里还有曾经装柔弱勾引安幼清时楚楚可怜的样子。

她掐着他的脖子,冷笑着:“愚蠢的人是你!”

她才不在乎什么真凶和陆以燃,甚至连陆家的声誉她也不在乎,她只是趁机除掉了一个觊觎安幼清的敌人。

柳蕴之是第一个,剩下的还有莫如令,张若玄。

清润的双眼中满是狠戾,这些男人没有一个人配的上她的安姐姐,早晚她会将他们统统除掉,让安姐姐只属于她一个人。

“安幼清呢?我要见她,我要见她!”柳蕴之被她眼中骇人的目光镇住,本能的想要见到安幼清。

她冷哼着:“你不配见她。”

渐渐地,她手中的力道越来愈大,纤细有力的手指化作鹰隼利爪,死死嵌入他的肉中,仿佛下一秒脆肉的脖子就要在她手中折断。

柳蕴之感觉肺里的空气在被慢慢抽走,呼吸越来越空难,双眼渐渐渗出骇人的红血丝,双眼发疼,视线渐渐模糊,泪水慢慢从他的眼角滑落。

“幼......清......幼清......”眼前的视线渐渐陷入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柳蕴之吃力的喊着她的名字。

“住手!”安幼清猛地闯了进来。

看到眼前的一幕,她忙不迭的挥开陆以烈的手,将柳蕴之搂在自己怀中。

柳蕴之瘫软在她怀中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角的泪水止不住的滴落,打湿了她的衣襟。

“没事了,没事了!”安幼清低声哄道。

温柔的声音不但没有让柳蕴之的情绪得到缓解,反而放大了他心里的委屈,他抱着她的脖子,放肆的哭了起来。

一边哭一边砸着她的肩膀痛骂:“你怎么才来啊!你真的想看到我死是不是!你说过你会护着我的,你说过会保护我,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安幼清你就是个骗子!伪君子!”

柳蕴之哭的歇斯底里,脖子上的留下深深的指痕,光是看着就令人触目惊心。

他不是傻子,他什么都明白。

张若玄是有心嫁祸给他,他家世好又和安幼清订了亲,即使知道是他做的,安幼清也会向着他。

可是柳蕴之还是抱着一丝侥幸,他卑微的奢望着安幼清能护着他一次。

但从陆以烈带人堂而皇之的闯进他的房间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泪水打湿了他的脸,喉咙被撕扯沙哑,他一边疯狂的打在她的身上,一边又像被抛弃的小狗一样死死的往她怀里钻。

濒临死亡时,他所有的怨恨涌上心头。

他不恨安幼清放弃了他。

他只恨自己不够好,不够让她喜欢自己。

安幼清忍受着柳蕴之的疯狂,带他的情绪终于平复了之后,她温柔的拍了拍他的肩。

“有人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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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中游艇,舱内装饰低调奢华,柳蕴之刚痛哭了一场,圆圆的杏眼红肿不堪。

才经过了一场生死的他脸色有些苍白憔悴,他紧紧拉着安幼清的手不肯放开,就像海中的人拉着最后的希望。

他跟着安幼清走到船舱尽头,看到了一个令他意想不到的人——张若玄。

张若玄沉着脸站在尽头房间外,看向柳蕴之的眼神不善。

他抹了一把残留的泪花,双手紧紧将安幼清的手臂搂在怀中,强撑着对他扬了扬下巴,无声挑衅。

安幼清拍了拍他的手说道:“进去吧!”

柳蕴之神色忽然不安起来,他已经被她放弃过一次,心有余悸。

安幼清握着他的手,声音温柔令人安定:“进去吧,不会有事的。”

即将被抛弃的恐惧再次涌上心头,他紧张不安地不肯放开她的手:“你陪我一起进去好不好,没有你在我身边我好害怕!”

安幼清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旁神色不明的张若玄,妥协道:“我们一起陪你进去。”

这是一件书房,书桌上堆着一些书籍地图,咸咸的海风涌入房内,窗边站着一个女人。

女人背对着他,一身笔挺军装,吹散的短发中有些许白发,却不影响她如松柏傲立的军姿。

“你是谁?”他有些颤抖地问道,紧握着安幼清的手从未放开过。

女人缓缓回头,常年在军中的她练就了一双锐利有光的眼神,气场强烈,不怒自威。

柳蕴之只是一个普通学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气场强大的女人,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惶恐,脚步退却。

“母亲!”张若玄恭敬的行礼。

柳蕴之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这是张若玄的母亲?她来找自己做什么?

元离打量着柳蕴之,温柔无害的一张脸,毫无攻击性的眼神如同懵懂的小白兔一般惹人怜爱,与当年的张柳如出一辙。

她心中感叹,一晃十多年,张柳的面容早已在她的记忆中渐渐模糊,如今见到柳蕴之,当年和张柳在一起的一幕幕如昨日重现一般,令她感慨万千。

元离向他走近。

柳蕴之惊慌地靠在安幼清身边:“你别过来,事情都是你儿子做的,跟我一点也没关系。”

元离看着柳蕴之和自己未来儿媳紧握在一起的手,不由得感叹一声孽缘。

她淡淡开口:“我是你母亲。”

“母亲?”柳蕴之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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