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呢?”
安幼清深夜应酬完回家,见客厅里空无一人,以往除非安幼清打电话通知不回家之外,无论多晚张若玄都会坐在客厅里等着她。
熟悉的沙发上少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觉得心中空落落的,不知不觉她已经习惯了张若玄体贴的陪伴。
“先生他下午一回家就躲在房里不肯出来。”管家刚想回答,一旁的男仆忽然出声说。
“下午?他下午去了哪儿?”
“回小姐,先生下午去了本家。”管家淡淡地瞥了一眼男仆说。
去本家。
安幼清心中明白,一定又是曲云华再给他施压,这次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把张若玄逼得连门都不想出。
“我去看看他,你们都歇息吧。”说着安幼清准备上楼。
“小姐您要不要喝些醒酒汤?”男仆殷切的看着她。
安幼清手搭着楼梯扶手,侧身回眸看着他,带着几分醉意的眼眸温柔多情。
男仆有些脸热:“您这几天经常应酬,我特意熬了一些醒酒汤,你睡前喝一些对胃好。”
安幼清低垂的眼眸在他身上打量一番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仆大喜,扭捏地说道:“我叫沈星月。”
“谢谢,不过以后这些心思应该放在先生身上。”清淡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冷漠的离开。
看着男仆失落的表情,管家心中讥讽,这年头为了上位的男人真是连脸都不要了,也不看看自己的姿色。
安幼清打开房门,房间里没有开灯,一片黑暗,只有花园一丝灯光穿过窗帘缝隙映在床上。
一双手从身后搂着他的肩膀,她亲了亲他的发梢,低声说:“生气了?”
张若玄转了个身,缩在她的怀里,刚应酬完的她还来不及换衣服,一身酒气。
张若玄觉得自己这个丈夫做的失职极了,本就是他理亏让安幼清怀不上孩子,不过被曲云华说了两句就躲在房间里发脾气,让安幼清在外面辛辛苦苦应酬完回家连一口热乎的醒酒汤都喝不上,还要反过头来哄着他。
自责之余,又为安幼清愿意无条件的纵容自己感到一丝幸福,无论生活多苦,他总能在安幼清身上尝到甜。
“我没有生气,就是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儿。”他窝在安幼清的怀里,贪恋着她的温暖:“一会儿我让厨房做些醒酒汤送来,你喝一些,免得明早头疼。”
安幼清叹了一声:“父亲说的那些话,你不必放在心上,他太心急了,我们结婚才半年没有孩子很正常,难为你每天忍着他,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张若玄仰头亲吻着她的下巴,说不出话来。
男人的婚姻一定会有翁婿矛盾,能有安幼清这样处处维护自己的妻主,是他一生的幸运。
他动了动身子,想拿床头的电话吩咐管家准备醒酒汤,被安幼清拦下。
“厨房已经准备好了,我一会儿自己去喝就行。”
“已经准备好了?”张若玄极快的皱了皱眉头,他明明还没有吩咐厨房准备。
安幼清抚了抚他瘦削有力的脊背:“是管家身边的男仆准备的,不过我今晚更喜欢喝甜汤。”
张若玄笑了,手肘半支起身子,花园的暖光照在他的侧脸:“那我去给你做,你等一会儿。”
出了门,张若玄带着笑意的唇角顿时拉了下来,凶目毕现。
夜已深,冷冷清清的后厨传来窃窃私语声。
“你说你,好好地招惹小姐做什么,就、就算你想接近小姐,也得挑个没人的时候,先生还在家呢。”一个同样穿着男仆装的年轻小厨子低声说道。
“你懂什么,我们这些出身卑微的男人,要是不能趁着年轻抓住女人的心,这辈子就永无出头之日,一辈子劳碌命,被人踩在脚下。”沈星月解下腰上的围裙,义正言辞地说。
“可是小姐已经结婚了,你就算真的想攀高枝,也得挑人吧!”
“结婚又怎么了,哪个女人不是三夫四侍?宁为富人侍,不做穷人夫,你懂不懂啊!”他不悦的瞪了那人一眼。
朋友还是忧心忡忡,拉着他的手劝道:“你还是收敛点,要是被先生知道你的小心思,先生不会放过你的,我们进城打工,好不容易找到这么好的工作,踏踏实实的不好吗?”
“先生?不中用的男人罢了。”沈星月不屑的翻了个白眼:“结婚半年小姐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不过就是个只会打鸣的公鸡罢了。我才不要过回以前那种穷日子,张若玄做不到的事情就由我来做,等我让小姐怀上孩子,这个家的男主人就是我了!”
“啪啪啪!”清脆的鼓掌声从阴暗的门外响起,回荡在空荡荡的厨房里,慑人胆寒。
沈星月下意识地紧张起来,看向门外,在看清了来人后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刚刚才得意洋洋的表情被吓得瞬间失色。
“先生、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我刚才说的都是假的......”
他旁边的朋友更是被吓得腿软,冷汗涔涔地往外冒,只觉得天轰然塌了,连话都说不出来。
“假的?我看你本事不高,却心肠歹毒,我好心雇你,你却处心积虑勾引我的妻主,你哪来的胆子!”张若玄一双冷目寒眸就像淬着寒□□箭,刺入他的脊梁。
“不是的,我没有。”他仍狡辩着。
“还在狡辩,当我是傻子吗!”一声如坠冰窟的呵斥,吓得沈星月膝盖颤了颤。
“今晚就收拾东西给我滚蛋!”张若玄一巴掌拍在料理台上,怒不可遏。
“先生,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没了这份工作我就活不成了!”沈星月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声音引来了无数本已经歇下的仆人和管家。
张若玄也不介意在众人面前树立威严,身为男子他最清楚男人的想法,在下层阶级通往上层阶级狭窄的道路上,不少有姿色的男人都打着跟他一样的主意。
不仅不以当小三为耻,还引以为荣,正好趁此机会杀鸡儆猴。
张若玄冷眸一瞥,清冷的语气不带一丝情感:“你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仆人就要尽仆人的本分,别想着攀高枝。今天我只是把你赶出庄园,你要是继续死赖着不走,我有的是方法惩治你。”
张若玄的威胁让沈星宇脸色倏地一变,蚍蜉撼不过大树,自己还是太年轻。
-------------------------------------
“我听说姐夫前段时间因为一个男人向你示好,就当众开除了人家,是不是有些过了?”陆以烈闲坐在花园里,喝着软糯养身的银耳莲子羹,不经意地说起。
安幼清语气宠溺:“这个家向来都是他说了算,不过开除一个仆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陆以烈垂下眼睑:“你还真是个夫管严。”
“夫管严也没什么,自家的丈夫自然自家宠。”安幼清毫不在意地说。
陆以烈抿了抿嘴,神情有些不悦:“有安姐姐这样的妻主,姐夫真是幸福。”
安幼清淡笑着:“你对沈悠倾也很好不是吗?”
陆以烈表情微妙,好端端的提他做什么,晦气。她就见不得安幼清嘴里提到任何男人。
“好啦,别耷拉着脸了,怀孕期间要开心些。”安幼清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
陆以烈低垂着头,摸着肚子:“我怀的是个男孩儿,实在高兴不起来。”
为了怀孕,她在国外的医疗机构里吃尽了苦头,到头来怀的居然是个男孩,这意味她这样的苦头她还要再吃一回,还要多承受一次分娩之难,想想就生气,对沈悠倾也连带起了不满。
“男孩儿也很好啊,乖巧听话。”安幼清宽慰道。
陆以烈带着几分气,瞧着不远处做背景板的沈悠倾都不太顺眼:“我不喜欢男孩,真想现在就把他堕掉。”
“胡说八道。”安幼清忙制止了她这种想法:“打胎很伤女体,不要拿身体开玩笑,再说了他可是你的亲骨肉。”
“亲骨肉又怎么样,我就是不喜欢,安姐姐喜欢男孩儿?”她忽然问道。
“我只是觉得男女生来都是一样的,什么性别我都喜欢。”
陆以烈眼眸微动:“那我就生下这个孩子,等他长大了做你的女婿,我们亲上加亲好不好?”
安幼清轻笑一声:“就会想些孩子气的东西,我可不搞娃娃亲那一套,将来孩子们有自己的意中人会怨我的。”
“那你就认他做干儿子吧,我是他的母亲,你也是他的母亲。”陆以烈眼底划过一丝暗光,她们共同抚养一个孩子,光是想想就令她激动不已。
“这倒是不错。”安幼清点头答应。
“小姐和安少主的关系真好啊。”仆人陪在整理花园的沈悠倾身边,看着不远处的两个女子感叹:“真令人羡慕。”
“羡慕吗?”沈悠倾看着平日在自己面前冷得像块冰的女人,在安幼清面前笑得如此恣意。
他心中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原本他就不爱陆以烈。
只是看着这两个人相处的模样有些奇怪,仿佛她们才像一对夫妻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没审核通过,我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