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气氛很沉痛，璃珠一下子就能感受到，四处看看，没有了赵当归的人影。
“他呢？”
何生指了指地上烧灼印记：“没了。”
璃珠探着头看了看，没明白：“没了是怎么了？这啥意思啊？”
何生：“……”非要人说的那么明显吗？
芋娘试探的问到：“是，逝去了吗？”
“嗯。”何生点点头。
“死了！”璃珠声音一下子拔高：“怎么会死了呢？我带回来的时候，虽说有点虚，但是能说话能喘气的，这我就去洗个澡，人就死了？”
“蛊虫反噬，五脏俱损，气血翻涌，他的身体早就虚的不成样子，撑到现在，全凭着那一口气。”
璃珠还是不太相信：“你们没做些什么吧？”
“嗖”的一声，情染抵到了璃珠的鼻尖上。
璃珠冷汗惊出，僵着身体不敢动：“我错了，不应该怀疑你们的。”
情染这才收回架势，何生在旁边看的想拍手叫好了，这一气呵成，不拖泥带水的动作，简直飒到没朋友。
赵当归这事就算是过去了，简单的商量后，几人重振旗鼓，晚上再去象姑馆打探打探，芋娘还特意为他们做了菜肴。
临走前，璃珠跟生离死别一样，含情脉脉的看着芋娘：“芋娘，我要走了，这一走，不知道——哎？”
还没深情完，就被何生兜着脑袋，被迫着离开：“你干嘛，我还没说完呢！”
“说什么说，又不是多大的事，走了！”何生手上用力，回头对着芋娘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他这儿有些问题，见谅——”何生指着太阳穴道。
“你说谁脑子有问题？找打是不是？”
何生没有理他，璃珠调整好步子，回头喊着：“芋娘，一定要念着我平安啊。”
站在客栈门口的芋娘用手捂着嘴，忍不住轻笑，秀气的脸爬上一抹粉红。
晚上的象姑馆可比白天热闹多了，何生看着源源不断的姑娘涌入进去，还是没能控制好表情，让震惊爬了出来。
“这人的女子，与我想的似乎不太一样啊。”言语在嘴边徘徊了很久，说了这样一句话。
殁情只是简单看一眼，也跟着她们进去了。
何生：“……”等下，你为什么跟的那么自然？
周围人还是很多，何生故技重施，喊着“师姐”跑进去了，这一通操作看懵了璃珠，还能这样吗？学到了！
“师姐，师兄，你们不可以进去——”然后跑进去了。
进到内门，被熟悉的长.枪拦住，何生预先准备好了九两，递给了守门的侍卫，小声问道：“暮阳大人可在其中？”
收下了银子，听到这话，侍卫有些古怪的看着何生：“暮阳大人最近不侍客了，你们来得不是时候。”
“这样啊。”何生看着侍卫手上的银子，也不挪开视线，侍卫的手紧了紧，往回收。
“不过现在暮阳大人应该在下面用餐，若你们想一睹暮阳大人的仙颜，可以下去寻一寻。”
话就到这了，侍卫当着何生的面将银子揣进了怀里，恢复了严肃继续站岗。
何生轻笑一声，回头看了看这所谓的纸醉金迷的销金窟，看到了通往下面的阶梯。
对着侍卫道了一声谢，领着两人向那边走去。
不过短短的几步路，走的颇为艰难，何生生的精致，殁情风情容貌，冰雪气质加上璃珠敞着怀的风骚，不少兔儿拥了上来。
这架势，璃珠都受不住，裹紧了自己的衣衫，何生直接躲到殁情身后，但是依旧有人不死心，软着身子向往殁情身上靠。
完了，何生只有这一个想法。
鞘出半刃，横在了倒过来的兔儿脖子上，凛冽的剑光吓住了周边有贼心的人。
生命在剑上悬着的兔儿更是动都不敢动，盯着长剑，讨好道：“尊，这是干什么？”
“离我远点。”
“好好好。”兔儿一连应下几个好，殁情这才放下了剑，朝着道口走去，何生与璃珠一步步的紧跟着殁情，等走到了，才直起腰长舒一口气。
“太吓人了，比勾栏院可刺激多了。”
璃珠也拍着胸脯，看了何生一眼，不怀好意的问道：“你们人间，真的有同性之恋吗？”
何生莫名其妙：“问我干吗，我又不研究这个。”
“你混迹江湖这么久，总该知道点吧？”
何生斜着眼看着璃珠得寸进尺，突然笑了：“我当然知道。”
“哦？知道什么，说来听听。”
“你可曾听过断袖之癖的故事？皇帝与臣子同睡，结果上朝时，龙袍的袖子被臣子压住了，为了不惊醒臣子，便一刀划破了袖子——”
看着璃珠听的认真的样子，何生捞起了璃珠的手，满脸柔情：“你我这样，执手相望，不生儿育女，没有顾忌的过上一辈子，可以吗？”
“咦——好恶心。”璃珠一手甩开了何生的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知道恶心还问，我鸡皮疙瘩起的不比你少。”
“好了打住，不问了，咱们下去。”
殁情在旁边一脸冷漠的看他们腻歪完，才动脚下去。
想不到这地下二层比第一层还要奢靡，视线所到之处，都是金灿灿的，相比第一层，这里的氛围就雅致许多，中间单独的一块场地，周围有八个廊台，廊台之后就是厢房。
不过现在，场地之上众人起舞，有男有女，何生大致看一眼，并没有暮阳的身影。
他将目光放在了周边的厢房上，这里没有那房间里呢？
何生正准备逐个寻找时，殁情拉住他：“别动。”
何生回头，殁情看了一眼正对着他们这个方向的厢房：“他死了。”
死了？！
何生跟着殁情的视线看过去。
“刚刚。”
“那还在这干什么啊，赶紧去看看啊。”
何生反手拉着殁情的手穿过层层人群，直奔那间厢房，璃珠紧随其后，中途冲撞了不少人。
这些人正打算呵斥的时候，看到他们的冲向，立马拦住，一个长的嫩嫩的男人说道：“你们干什么？暮阳大人今晚谁也不见，你们竟然还想硬闯，来人，抓住他们！”
命令下的没有殁情他们冲的快，转眼间，他们已经撞开了房间的门。
“你们好大的胆子！”那位男子见呵斥不住，上前要动手时，看见了屋内的情况，惊恐的捂着嘴。
“暮……暮阳大人！”
暮阳趴在桌上，掉在一边的碗筷四分五裂，整个身子瘪了下去，没有血肉。
男子不可置信的想冲过去，被何生拉住：“别去。”
“放开我！你们究竟是谁，说，暮阳大人是不是你们害死的？”
这脑回路——
何生服了，手上一松：“去吧，不拦你，后果自负。”
男子被丢的后退几步，听到何生这么说，反而犹豫了，看着暮阳的尸体，才看清了那皮肉之下，有什么在蠕动。
“那是什么？”男子指着那东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