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1 / 1)

“阿娘,昨个已经说了分家,我再去吃饭,一顿好说,多了是不是不太好?”陆安在现代见多了因为一点儿小事闹得不可开交的亲兄弟,她手里有钱。和陆山感情也不错,自然不想因为这小事落下口实,远了情分。

“我看你这几年在外学了不少心思。”冯氏抱着墩儿,到底没说什么重话,“你能这么想,我知道是为了大山好,可你总不能因为分了家就一顿饭不在家吃吧!”

“你爹分家可不是为了让你生分的,再说了,你又不是天天在这吃,等你成亲了,我自然不管你。”冯氏神色有些失落,她知道分家即分宗,却没想到陆安已经开始顾忌至此。

“阿娘,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随口这么一说,您做饭这么好吃,打我都打不走呢。”陆安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深觉自己不能再开口了,最起码也是不能再提跟分家有关的事情了。

“行了,你什么性子我能不知道,竟会说些好听的哄我。”冯氏哼了一声扭身进门,陆安心情复杂,她什么性子,冯氏还真没摸准,最起码的钱财上就错了。

家里就李氏和福生在,不过短短几日,福生就被陆安收买了个完全,见到陆安就颠颠的跑过来,“姑姑,墩儿说今日能吃糖的。”

“是,今日你们一人一块,不可贪多,糖吃多了要长虫子的。”陆安从糖上敲下差不多大的两块来,端的是不偏不倚。

“嗯,我们不多吃,听姑姑的,福生最听话了。”福生乖觉的点头,眼神却直勾勾的盯着陆安手里的糖块,看得陆安一阵好笑,这孩子,不说别的,嘴倒是挺甜。

“墩儿听话,吃糖。”墩儿凑近了陆安,拉住她的衣襟就往上爬,生怕陆安忘了她,急的小脸通红。

“你这猴儿,竟还会爬了,要闹天不成。”嗔了一句墩儿,陆安到底没再多逗他们,一人一块分下去,让他们出去玩了,她还没用饭呢,再耽误下去,就晌午了。

日子过起来都察觉不到,六月初十这天来的飞快,这天一大早陆安就被叫起来,沐浴更衣,修整仪容,忙的脚不沾地,早饭都没得吃。

陆大和冯氏穿戴一新端坐正堂,下面放着两个拜垫,深衣大袍限制了陆安的动作,也让她紧张的心多了几分安定,这可是她两世来头次成亲。

郑重的跪下拜礼,聆听陆大的教诲,酒液略有些浑浊,在杯中荡起层层细波,犹如陆安不定的心,“往迎尔相,承我宗事。勖帅以敬,先妣之嗣。若则有常。”

陆安饮下酒液,口中称喏,“唯恐弗堪,不敢忘命。”

亲迎一礼重在亲,陆安不时擦着头上的汗,她不反对亲迎,可为什么亲迎是需要走着去啊,也亏得江家不算远,不然,这婚礼,她还真得走到黄昏不成。

陆家村众人尽皆在陆大不远处落户,纵然是逃难来此,婚礼之事重大,陆安依然有两个傧相,一个是陆行的幼弟陆来,一个是同村叔父之女陆喜,二人左右相互,逗趣话不断,难得让陆安多了几分羞赧。

大雁是陆大指挥陆安雕的,若不是知道婚礼送的是雁,陆安险些要以为自己雕了一只肥鸭子。

江家人口不多,相比陆家的热闹,冷清了不少,江父身材瘦削,面色有些发黄,也不知是不是病尚未好全。

他声音清朗,话语不急不缓,冷静的神情好似下跪出嫁的不是他的女儿一般,“戒之敬之,夙夜毋违命。”

江琰恭敬的跪在下方,神色清冷自制,一如初见,想到她辛劳为父奔波,如今只身出嫁,别无长物,陆安心中不禁多了几分怜惜。

婚礼是庄重的,也是劳心劳力的,进行到最后的时候,陆安已经累得有些恍惚了,只机械的跟着司仪的‘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妻妻对拜,送入洞房。’

来贺礼的宾朋已经开始吃喝,陆安与江琰在新房中相对无言,结发的锦囊握在手中,好似烙铁一般灼热,陆安斜身站立,不敢正对江琰,只干巴巴的说了一句,“你先歇着,我去外面看看。”

“陆二来了,兄弟们,今天可不能放过她。”陆喜是个好闹的性子,身为陆安的傧相之一,没有为她挡酒,反而站在了劝酒的一方。

“来,今日新婚大喜,且先满饮三大杯。”陆喜提了酒壶过来,为陆安满上酒,旁边站着一群起哄的人,“满饮,且先满饮。”

“好,诸位同喜。”陆安早些年被几十度的白酒熏陶过,自然不惧这方几度的米酒,便爽快的喝下了三大杯。

“爽快,这三杯,我祝你永结同心,白头偕老。”陆喜眉毛一挑,兴奋的再倒三杯,满满的酒液在灯光下散发着温润的色泽。

“承你吉言。”

未至桌前,陆安已经饮下六杯酒,她一天下来几乎水米未进,猛然饮下这些酒,头竟然有些晕眩。

“来,今日成婚,我也算半个媒人,这酒祝你百年好合,琴瑟和鸣。”陆行笑呵呵的挤开欲要再倒酒的陆喜,递过他的祝酒,面庞黝黑的发亮,亮晶晶的双眼眨啊眨的。

陆安有些疑惑的饮下他的酒,将要开口,就被他推了一把,“你且去长辈那里敬酒,这里有陆喜他们在呢,无碍。”

看着陆喜瞬间被哄闹的年轻人淹没,陆安松了口气,这些来贺喜的人她只认得二三分,真要敬酒,难免要闹笑话,如今,陆行倒是为她解了围。

长辈们只坐了一桌,多数是他们陆家村的同姓之人,陆安挨个的敬过去,吉祥话听了几箩筐,一溜的叔叔伯父,婶婶伯娘,叫得她头大不已。

酒不知喝了两壶还是三壶,月色大明,席上的人方才陆续归家,陆安在陆山的帮衬下送走宾客,步伐已经有些踉跄。

“歇了吧,我们也回了,墩儿跟我睡。”冯氏抱了墩儿出门,她今日也累的不轻,需的好好歇歇。

“好,你们慢点儿。”陆安摆手上了门,院子里一片狼藉,差点儿没拌的陆安摔个狗啃泥,没好气的踢了一脚歪放的凳子,陆安晃着身子进屋。

“嗝儿,你,还没歇?”江琰端坐在床上,静静的注视着陆安,看得陆安心生紧张,冒出个酒嗝来。

“外边散了?”江琰已经洗去了粉黛,素面朝天,嗓音清清凉凉的,让陆安感觉像吃了个带着香味的冰棍儿。

“散了,你不用等我,先歇着就是。”玄黑色的深衣庄重,却也不透气,陆安穿了一天,只觉得衣服都要臭了,更不要说满身的酒气了。

“你可要沐浴?”江琰没理她,径自走上前欲要为陆安解衣带,吓的陆安连退几步,差点儿没摔倒,连连摆手拒绝,“我自己来,自己来就行。”

“也好,我为你热水。”江琰眉目轻蹙的看着陆安,恍若她做出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一般,看得陆安手指抽抽,连腰带都不会解了,良久方才转身。

“你-。”陆安晃了两步站稳,想要说我可以自己来,话到嘴边却成了,“你慢点儿,别弄身上了。”

热水氤氲,蒸腾了陆安的心,瞧着江琰为她忙前忙后,想到她出嫁时的清冷,她陡然生出些不真实感来,“你,可有心上人?”

“未有。”江琰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陆安,手上却忙个不停,为她试着水温。

“你不必如此。”陆安接过水桶放下,叫住了江琰,“我知你嫁我是不得已,我也不需你如此,只把我当做姐妹,做平常就好。”

陆安望着江琰,自诩自己非常大方,她又不是那等胡搅蛮缠之人,“日后你若有了意中人,尽可告知于我,我自会放你离开,成全于你。”

“好。”江琰低声答应,却站在原地没有动,陆安以为她还不满意,不免焦躁了几分,“你我纵然没有感情,我却不能置阿爹的脸面于不顾,你我之间需得面子上过得去,私下里我不会强迫你的。”

“我知,你不用多说。”江琰淡淡的看了一眼陆安,转身离开,清瘦的背影平白显出几分寥落来,看得陆安难受,这般瘦弱,定是平日吃的不好,心里决定,日后自己多看顾她几分,时日久了,总能喂胖的。

浴桶是陆安为了江琰新买的,如今却是她自己先用了,陆安泡在水里,愈发觉得脑袋昏昏然,身上更是燥热不堪。

她自嘲的笑了笑,还以为自己酒量多好呢,结果却被低度米酒喝成这样,自视甚高果然要不得,陆安不敢再泡,连忙出来擦干身子穿上衣物。

江琰已经躺下了,依着规矩躺在外面,方便夜里照料陆安,乌黑的长发散落在枕上,愈发衬的面色白嫩。

“你睡里边。”陆安略擦了擦头发就要躺下,要她跨过江琰去里边睡是不可能的,便伸手把江琰往里推了推,要她睡里边。

江琰没有说话,只往里挪了挪,结发的锦囊就放在枕边,红的耀眼,陆安不敢多看,便脱了外衣躺下,枕上温热,仿佛还留有江琰的香气,她不敢深呼吸,怕透露出自己心思,便轻屏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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