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告诉小雨,真实的情况应该是第二种......他和司马阳背后有“尾巴”,这尾巴,一路从牛首村追到了法圆寺,引来援军,杀人灭口!
不然的话,怎么会一下子就火光冲天,大军突现眼前,这架势.....更像是伏击,并非行军至此!
可是.....这“尾巴”究竟是谁呢?
小雨想破脑壳也想不出来,最大的怀疑对象......自然就是当日钻井逃跑的那个小鬼仙。
可是.....小鬼仙体内的毒饵,和司马阳手中的纸耗子,那原本是一张符,换言之,如果小鬼仙找死,一路跟踪过来,司马阳不可能感知不动!
难道,当日袁府之中,除了那个遁井逃走的小鬼仙外,还有漏网之鱼?偷偷的尾随跟踪,知道了小雨和司马阳住在法圆寺后,赶紧去军营报信儿,然后袁平彰的大军一路追杀至此?这还真不好说!
烧毁了法圆寺,大军开始像鬼子进村一样,以法圆寺为核心,挥舞着刀兵,四处搜找......
看得出来.....他们是没在寺院内找到小雨和司马阳,故而不肯死心。
兄弟俩快速的转移,司马阳提议,袁平彰的大军已经杀到,不宜再去牛首村了。
而小雨则提出了相反的看法,他认为,要采取逆向思维,此一刻.....恰恰牛首村才是最安全的!
敌人既然能实现“精准打击”,说明有“尾巴”!既然有“尾巴”,那就不存在面容信息保密的可能。
二人的画像估计已经贴满了各个州县的大街小巷,实为缉拿的要犯,在这种情势下......你想去哪里?
牛首村虽然是风暴的涡眼,但事态已经扩散了,反而不再是敌人高度怀疑的对象!危险的恰恰是周遭波及的地区!除非你牛逼,能一口气飞过黄河,离开晋国,到中原的大梁去!
这么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小雨凭借着自己的“实力”,还有胆略,俨然已经成了团队的主心骨,在危机的情况下,司马阳也信赖他的话!
于是乎.....兄弟二人,高度警惕的绕了一个大圈子,甩开了身后漫无目搜查的军兵,才开始向牛首村的方向挺进。
这个过程中,也恰恰验证了一点!那就是“尾巴”只有一条!如果有两个“尾巴”,一个蹲点儿,一个报信儿,时时刻刻的监视着小雨和司马阳,那就坏菜了!还好,事情没那么糟糕!
俗话说的好,光棍不斗势力!你武功再好,也是肉体凡胎,在千军万马面前也是扯淡!不要说会什么道术符咒,火龙神令之类的东西,司马阳讲的明白,这些玩意,对人类是没用的,只能用来对付脏邪鬼怪,你要是对人发出符咒,不但毫无效果,也会因为欺骗神明,从此被吊销“道碟”,以后再用就不灵了!
兄弟二人这一路上,没有再遭遇袁家的大军,顺利的到达了牛首村,天......也彻底亮了。
然而,让他俩唏嘘吃惊的是......整个牛首村里,已经空无一人,也别说人,篱笆院子里的牲畜家禽都不见了。
昔日,繁华热闹的商旅驿站的景象荡然无存,牛首村,真的成了一个鬼村!却又不似遭过兵灾的样子,田舍房屋并未损坏.....
想来,有可能是袁平彰下令,让整个牛首村的百姓迁徙,不许继续在这里生活了。
小雨好奇的揭开了街边儿.....那炖卤肉老汤的锅盖,恶心的差点儿没吐出来,赶紧又给盖上了。
里面的“物种”已经发生了变异,想象中的“逆向转化”果然成了现实。真不知道,第二天,这村子里的老百姓看见自家锅里炖的是这般情形,会作何感想?
再扫视街边的垃圾堆里......那些零星散扔的骸骨,恍惚间感觉.....这牛首村,简直就像阴间的客栈一样。
尤其是今天早晨是个大阴天,灰蒙蒙的天空,还下着毛毛细雨,村子里笼罩着薄薄的雾气,虽然不太影响可见度,但让这个空无一人的村子,显得更加的阴森和诡异!
司马阳提议,虽然现在说不清那冥灵娘娘和山中的尸煞到底是不是一回事儿,但不妨就以她作为切入点,追踪那小鬼仙的蛛丝马迹,看看.....能探索挖掘出什么来?
他有一项独门绝艺,就是可以控制着小纸鼠,一路去跟踪.....并且在脑海中形成沿途的画面,当初“看到”袁府内的景致,凭的就是这个本领。
这其实相当于“内窥镜”了,小雨在想,与其亲身潜入山中盗洞冒风险,不如先让司马阳提前做个“活检”,摸摸底,则要保守安全的多!
于是二人重返了袁府,这袁府内的情形.....自然是满目疮痍,破败凄凉,残垣断壁间,房屋被烧的乱七八糟!
一幢幢屋内的废墟里,还有大量的.....没被烧干净的灵牌龛位,黑乎乎密密麻麻的突兀耸立着,给人一种十分恶心的晦气感!
又来到了那口不起眼的小水井旁,依旧是呼呼的冒着臭气,在这没有风的早晨,腥气撩嚎的,格外熏人!小庙已经被烧的干干净净,腌臜焦黑,但袁府内的大火,并没有影响到后院的这片松柏林。
司马阳于一棵柏树下席地而坐,掏出了褡裢里的小纸鼠,嘘声吹动,那小家伙.....便贼溜溜的朝着小庙废墟后的井口儿跑去了。
“朱兄,接下来......我要全神贯注的去找那汞童,无法分神应付周遭,你务必看护好我的肉身,以免有脏邪偷袭,”司马阳说道。
“嗯!司马兄且放心!”小雨点点头。
有朱兄弟在身边,司马阳放心大胆的闭上了眼睛,双手做出了道家真言字诀的手势,置于胸前,渐渐的陷入了“入定”的状态。
小雨守在他身旁,一手握着飞琼宝剑,另一只胳膊上捆着九阴扣儿,又有青阳二鬼在暗中帮衬,可以说攻防一体,心中亦充满了自信!
一开始没有什么.....司马阳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宛如佛像一般,但十几分钟后,小雨发现,他的额头和鬓角处,渗透出了细密的汗水,太阳穴的青筋还一鼓一鼓的,眉头紧蹙,明显是紧张到了极点!也不知道他看见了啥?
此一刻的司马阳已经完全入定了,也不便于问他呀,小雨心中好奇的同时,眼睛依旧警惕的扫视着周遭!小心使得万年船,虽说现在是白天,又不是在山里,风险概率要低很多,但是.....也得谨慎提防突发情况!
随着时间的推移.....司马阳的表情也越来越复杂,时而惊悚张嘴,身子还哆嗦,心惊肉跳的......时而又放松舒缓,长长的出气。感觉,他就像那只老鼠,在错综复杂的下水道里探险一般。
火烧袁府的那晚,小雨记得,司马阳一边让老鼠跑,一边带着自己往后院挺进,似乎.....也没有像现在这样,身子一动不能动了。
估摸着.....他的这门绝技也是和元神出窍一样。如果距离较短,完全可以神识双开,但要是.....距离较长的话,神识就必须完全的押在那只老鼠的身上了。
老鼠经历了什么,他亦如身临其境一般,故而.....才会有现在这样一惊一乍的举止!
按理说,一般即使是阴天,随着日头逐渐的升高,不说雾气会慢慢的淡化吧,最起码天空会显得更加光亮些。
但是今天上午,天空一直是阴沉沉的,丝毫没有转亮的迹象......
到了估摸快十点多的时候,毛毛的细雨停了,而雾气却又渐渐的浓重了起来!
原本刚进村的时候,牛首村里的雾气并不要紧,丝毫不影响可见度,但是随着毛毛细雨的结束,雾气霎时变浓,可见度也在直线的下降。
松柏林中更是如此,朦胧的雾气吞噬了一切,可见度从十几米瞬间下降到了......连不远处的小庙废墟都看不清了。到了最后,小雨感觉和司马阳完全置身于了云层之内,只能看见彼此了!
这种感觉非常不好,让小雨有一种强烈的.....被套路的感觉!似乎他们两个,已经被妖孽给盯上了,正在潜移默化的用“软刀子”杀人!
雾霭遮挡,不能视物,也就没有了安全感,小雨想起观音玉坠拥有的“滤镜”功能,于是拿起它,放在眼前观摩。当他看清......那“镜片”后的画面时,不由心惊肉跳,倒抽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