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懂如何开启这地宫的机关?莫非......你和那些妖魔是一家?”凶僧恶如来看着小雨神奇的操作,不禁唏嘘惊愕,呲牙咧嘴道。
“哼!”小雨冷冷一笑:“你懂啥?这地宫.....乃是前唐的地下要塞,专门用来镇魔之用,而我.....是前唐封魔将军的后裔,区区暗道能奈我何?”
“前唐封魔将军的后裔?”凶僧恶如来吃惊的看着小雨。
小雨面沉似水,微微冷笑道:“然也!大唐盛世,社稷昌隆,岂容妖魔鬼怪肆虐人间?天下人承享太平,只是有人在负重前行耳!然黄巢造逆之后,九州大乱,礼乐崩殂,这些妖魔才趁机钻涌浮现,四处作恶!原本镇魔的要塞,也被反客为主,鸠占鹊巢,成了它们的乐园!”
“嘶!”凶僧恶如来倒抽一口凉气,问道:“可是为何.....你身上有这么浓滞的妖气,根本就不像是一个纯粹的人类。”
小雨微微一笑:“妖乎?人乎?本无正邪之分,修行之道殊途耳!大师作为出家人,不是应该以善恶作为判断是非的标准吗?人也有好人坏人之分啊,有些人,甚至比妖还可恶。”
“洒家听不懂你说这些!总之.....这里面要是有妖怪,杀之!倘若没有妖怪,我就杀你!”凶僧恶如来嗷嗷叫道。
小雨耸耸肩,觉得眼下,实在没有跟这二逼太深入交流的必要,先办正经事儿要紧。
他钻进石门之中,通过了一小段儿极为狭小的过道后,这“玄武一”的内景,也展露在了眼前。
过道的终端直通一处塔楼之中,四壁的塔窗似曾相识,待完全进入后才看明白.....这他娘的,竟正是城中的白塔,而且已经来到了最高层!
然而,此“白塔”非彼白塔,属于“玄武一”中之物,站在塔窗前,可以瞭望到整个河东的风光......
这座“玄武一”妖牢中的河东城,已经被大水淹没了,洪水覆过了城中绝大部分的房屋建筑,完全呈现出了浸泡之势,水面几乎都淹到了白塔三层的位置。
泥沙淤积间,街道已然辨析不清,很多房子都被埋入进了黄泥里.....
四下周遭,到处弥漫着发霉的气息,还有沤烂的味道。大和尚从后面跟进来后,看到眼前的情形,完全傻了!瞠目震撼道:“这.....这什么情况?河东城.....这?”
“大师,稍安勿躁,这是假的,是一处假河东,”小雨沉吟道。
“什么?假河东?”凶僧恶如来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回头看去,但见.....刚刚走出来的过道,已经变成了一处塔壁石门,石门之后,就是高高的半空,空无一物,哪有什么石道一说?
以他的智慧,实难理解道家阵法之玄妙,惊得目瞪口呆!虽有意想和小雨抬杠,但也看见,在水面的浸泡下,那之前被自己烧成灰烬的刺史府大院,依旧完好无损的浸泡在水里......不得不相信小雨的说法。
其实,这潞阳妖狱也好,河东妖牢也罢,对于现实中城池的复制,不是一成不变的,不可能百年前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它是随着外部城中“市容”的变化,潜移默化中调整布局的,不然也骗不了妖孽进入法阵“陷阱”里......
只不过刺史府被焚,是刚刚发生的事儿,这“玄武一”还来不及调整罢了。
“小子,你的意思是......妖怪在这里面?”凶僧恶如来问道。
小雨皱眉吧嗒嘴:“我说大师啊,你就不能小声一点儿,你总得容我观察观察吧,这种类似的假河东,不止一座呢,我得先瞅瞅情况再说。”
说罢,他便站在塔窗前放眼眺望,仔细观摩城中的情景.....
整个河东城,除了几处酒楼客栈的屋顶能露出水面外,90%的建筑都浸泡在水里的,泱泽之内,混沌腌臜,并不是很澄清的状态,和黄河的水质差不多.....那鲤鱼精,真的会隐藏在这“玄武一”里吗?
河东魔监总共有七间妖牢,就算它在这河东妖狱之中修炼,能躲在“玄武一”里的概率也只有七分之一,故而小雨一开始并不抱多大的希望。
然而转念又一想......不对劲!
尽管“玄武一”主北方坎水,里面杀伐之阵是水阵,那也该是自己“激活”之后,水阵才会对这城中的“封印之妖”进行杀伐限制,焉能在自己激活之前,就是如此这般“水淹七军”的景致?
故而,眼前这情况,只能是妖孽所为!而并非妖狱本身的阵法之威!
这里面.....不见得住着鲤鱼精,但肯定藏着某个水产妖孽!
因为水面很高,放眼眺望,四周的城墙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但白塔的高度并没有超过城墙,城墙之外的景致就看不到了,和潞阳的妖狱一样,此一刻......明月高悬,群星熠熠,整个河东城就像是一个城中的大湖一样,反射着粼粼的波光。
小雨又把视线转移到了水下,就在他琢磨着......要不要跳入水中,一探究竟的时候,又有了新的发现,但见那一间间房舍之中,里面居然都住着“人”!
这些人,并非是妖魔鬼怪,而就是正常的“城中居民”,他们绝大多数都在屋子里躺着睡觉,一动不动!
按理说,有木板遮挡,又有水层覆盖,小雨是看不见人们家中的内景的,但是此一刻的他,已经不是在潞阳除妖时的朱小雨了,他拥有尸王唾液盘过的“新观音玉坠”,拥有一定的透视能力,虽然.....影像呈现的很模糊,但仔细看是可以看清的,那一间间的屋子里,确实都住着“人”。
要说,妖牢之中的城池,有人存在并不稀奇,当初在潞阳的时候,于那座“关押”着地煞梅花鹿的“潞阳城”里,就曾经发现过“蜡人”的存在,它们在屋子里居住着,和正常的居民一样......当时还把上官月和鱼娘子吓一跳。
不过此一刻再看,却让小雨产生了遐想,这“玄武一”中的蜡人,和这淹没城池的妖水,会不会和“剥皮案”有关呢?为什么每次.....老百姓家里发生惨案,地下都可以听见“哗啦哗啦”流水的声音?这里面有什么联系没有?
正在他狐疑琢磨间,突然.....在东城门的方向传来了敲锣打鼓的声音!而与此同时,整个河东城的“洪水大湖”里,于房屋街道的尖角旮旯处,一下子钻涌出了无数条黑鲤鱼。它们从水里钻出,蹦窜跳跃着,数以十万计,在水面上激荡起了无数朵水花,这画面极为壮观,整个“湖”就像是沸腾了一样!
这些鱼有大有小,小者就是正常鲤鱼的模样,而大者,简直像是恒河里的尸鲶一般魁梧,激荡起的水花“啪啪啪”打着水面,都迸溅到了白塔塔窗里。
而寻声看去,但见城池的东边城墙,就像是“推拉门”一样朝两边开启,一艘巨大的龙舟映入了眼帘!城池之外,依旧是泽国一片,一望不到边际.......目力所及之处,能瞅见一两座“孤岛”若隐若现。
小雨和凶僧恶如来都看呆了!眼前的画面.....着实有些超乎他俩的想象,那巨大的龙舟,高耸巍峨,长约数十丈,宽十数丈,船头高耸翘起,乃是“飞龙在天”的造型,巨龙腾跃,两只金爪张牙舞爪着,甚是威风凛凛!这架势让小雨想起了插画书中描绘的隋炀帝的巡幸龙舟!
那龙头翘的有些过于高了,目测能有五六丈!简直就像一条龙真的要飞起来,大片大片的鲤鱼纷纷朝着那船头而去,争先恐后的蹦跳扑跃!
要知道.....按照唐制,一丈折合现在的3.6米,五六丈高,这高度就相当于现代的五六层楼了,足见这龙舟有多么的巍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