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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霜临界(九)(1 / 1)

北宫辞的书房离杏荷晚月不远,一道回廊将两边连接在了一起。

他搁下手中的笔,疲惫地揉揉额角,长舒了一口气。孟冬节接近尾声,各方宾客已经准备离场,收尾工作就交给谭离去做了。

只是林月回来了,他想趁着孟冬节的尾巴快些把婚事敲定,免得夜长梦多。此事找谭离商议过了,谭离并不支持。上次逃婚,虽然及时封锁了消息,谎称林月病重,但还是令北宫氏颜面尽失。

如果这次,她又跑了怎么办。虽然已经在定北宫外围加强了防卫,但他仍是不放心。

而且,这个林月,看起来很难对付啊!想让她乖乖嫁人,并非易事。

“嗷呜——”一声虎啸,伴随着杂乱急促的脚步声,是十阳和李圆圆一路顺着回廊打闹过来。

“咻——”一个红色毛球从窗户飞进了北宫辞的书房里,咕溜溜滚到了他的脚边。北宫辞拾起毛球,走出门,就看见十阳正跟李圆圆在地上打滚。十阳扔出一个毛球,李圆圆就踩着他的脸飞扑过去捡回来,叼到他面前。

北宫辞皱眉——好好一只白虎,是如何会喜欢上这种犬类最爱的丢球游戏的?

十阳和李圆圆玩得忘我,似乎是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北宫辞也习惯这剑灵的各种奇葩行为了。他暗自摇头,踱回房中。十阳算起来也有一两千岁了,怎么还这么不稳重,日后如何帮着治理两界?恐怕难当大任啊。

十阳哪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见他回了书房也不着急,继续在外面假装玩闹。

杏荷晚月。

针灸了几天,李由喜已经可以看见模糊的人影了,视力基本等于一个千度以上的大近视,已经迫不及待要开始搞事情了。

小芙弄了一根树枝给她充当导盲棍,又按照她的吩咐,将那两筐荷包和卷轴搬到殿外的空地上。

李由喜眼上蒙了一条鲛绡,提着树枝摸到厨房去,指挥下人将烤羊的那个大炭盆搬过来。然后才端了个小凳子在前面坐好,说:“点火。”

小芙到这时候也终于明白她要做什么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她面前,“圣……美女,使不得啊!这些都是您二十多年来的心血和爱意啊!小芙求求你了!不能烧啊!”

李由喜低头,只能看见一个浅绿色的影子。摸了摸她的脸,“乖,别哭,去把北宫辞叫来吧。”

小芙愣了下,难道圣女是想借此让界主回心转意吗?她抹了一把泪,重重点头,也不再犹豫,起身跑走了。

待她走得远了,李由喜才继续吩咐,“快快点火!”

大炭盆里架上木柴,很快腾起火焰。李由喜捡起一个荷包,借着一点微弱的火光瞄准,准确丢了进去。

北宫辞的书房外,十阳就这样躺在回廊的木地板上,假装玩累睡着了。李圆圆似乎知道他在干什么,乖乖将头搁在他肚子上,也眯着眼睡觉。

小芙急急忙忙奔来,跪在北宫辞的书房外,“界主,不好了!美女,额不,圣女她要将从前给您绣的荷包和画像都拿去烧掉!您快去看看啊!”

北宫辞打开门,问都不问就化为一道疾风消失了。小芙也忙起身跟上。

十阳见两人走远,飞快从地上爬起来翻窗跳进了屋。李圆圆也跟着进去,东瞅瞅,西看看的,跳到北宫辞的书桌上,虎爪踩到了砚台里,在案上留下了几个黑乎乎的梅花印。

北宫辞的书房紧挨着卧房,十阳直奔主题,拉开北宫辞的衣柜。嗅了嗅,找了一件他最近穿过的衣裳塞进了乾坤袋里。

外面‘乒乒哐呛’一阵脆响,十阳心里咯噔一下——这么快就回来了?

出去一看,原来是李圆圆打碎了几个花瓶。它毫不自知,把头埋在书架底部的一个暗格里,脑袋一耸一耸地,也不知道在干嘛。

十阳跑过去将它拔/出来,它舔着嘴,不知道在吃什么。

十阳在卧室乱翻的时候,它跟着在书房乱翻,不知触到了何处的机关,将这个暗格弹了出来。十阳蹲下一看,暗格里有个黑色的小木盒,已经被李圆圆的虎爪刨烂了。木盒内散发一股异香,嗅之不禁让人食指大动。

“好香啊!”十阳将那个木盒取出来嗅了嗅,又掰开李圆圆的嘴,“你吃啥了?都不留点给我!”

李圆圆砸吧砸吧嘴,有些意犹未尽,扒拉着那个木盒还要舔。十阳继续在书架上翻找。

杏荷晚月这边。

虽然是为了挑衅北宫辞,但事情也不能做得太绝。是以画像什么的还留在,毕竟那东西也不禁烧,呼啦一下就没了,也得给十阳多争取一些时间。

李由喜丢了半天荷包,手边只剩五六个了。整个杏荷晚月都被淡雅的木香笼罩着,这香味跟赤桐木的味道有些相似。李由喜不爽——不准跟我的男人用同一种香!

将余下的荷包一股脑丢进去,她手里握着一根烧火棍蹲在炭盆里扒拉,也不管脸被熏黑,要确保每一个荷包都被烧掉了,没有一个漏网之包。

“住手!”伴随着这声厉喝的是一道水系法术,将整个炭盆瞬间冻结成冰。

李由喜转头,眼前只看到一道模糊的白色人影。北宫辞怒不可遏,揪住她的衣领将她提了起来,“你在做什么!”

她扬着脸,一点不心虚:“烧东西啊!你也瞎了?”

北宫辞理智尚存,克制着将她打死的冲动,问:“你有什么资格烧她的东西?”

李由喜被他提在半空,晃了晃脚,“哟呵?现在知道我不是林月了。林月死了,这些东西就等于被我继承了,我烧给林月,有什么问题吗?上面又没有写你名字,你管得着吗!”

这可让她逮住机会了,“你现在知道我不是林月啦!那你每天晚上跑到我房间,守在我床前干什么!扇蚊子啊!”

有一晚半夜醒来,看见北宫辞握着匕首站在自己床边,魂都快吓飞了好吗!

旁边帮着她烧火的下人已经跪成了两块大石头——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李由喜还在继续说:“你既然分得清楚,为什么还要抓我过来,你这样自欺欺人有什么意思?”

北宫辞沉默了。他确实是在自欺欺人,北宫氏的责任,和对林月的愧疚,让他始终无法面对现实。

人死不能复生,再执着于这些东西,又有什么意义呢?但这样的想法只持续了一瞬就被他抹掉了。北宫氏从建立至今,靠的就是圣女。只要这具身体仍是带着圣女血脉,是谁重要吗?

他很快又恢复了冷峻的神情,一言不发拽着她的胳膊往回拖。

李由喜挣扎却敌不过他的力道,“干什么!松开!”

小芙刚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就看见北宫辞将人拖走了。她无能为力,只能将仅剩的画像赶紧搬回去,打扫战场。

李由喜一路大喊大叫,给十阳报信。

十阳正在北宫辞的书房里东翻西找。所谓贼不走空,他本也不是什么端方君子,薅了些值钱的发簪玉佩什么的装进口袋里。想到嵇无尘被射的那一箭,又跳到北宫辞的床上踩了几大脚,打着报仇雪恨的旗号在人房里公然搞破坏。

听见李由喜发来的信号,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抱着还在地上舔盒子的李圆圆一个纵身从窗户跳了出去。

北宫辞满身凌冽的寒气涌入房中,房门砰一声关上,李由喜被他抵在门内。

他扣住她的肩,问:“你究竟想这么样?”

李由喜无奈极了,“我说大哥,是你究竟想怎么样啊?你为什么一定要跟我过不去呢?”

北宫辞看着她蒙在鲛绡下的眼睛,说:“你知道圣女与北宫氏意味着什么,为了北宫氏,我没有办法。从前是我做得不好,我给你认错,保证今后会好好待你,好吗?”

李由喜真是要疯了,“大哥啊,你怎么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你是不是有病啊?有病就治好吗,要不我让彩彩来给你看看?”再说,你跟我道歉又有什么用呢?

俩人离得很近,北宫辞第一次这样认真看她的脸,顺着那双茫然的眼睛缓缓往下,落在她的唇上。

他恍惚间,又回到了从前。有一年孟冬节,她偷偷溜出去过一次。那时候实在是太忙了,竟没有一个人发现她不见了。她饮了酒,悄悄摸到他的大帐内,突然抱住他的脖子毫不犹豫吻了下去。

他自然是是将她推开了。她跌坐在地上,眼神有些受伤,却还是笑着,说对不起。

那是他们唯一一次靠得那么近,正如现在这般。

李由喜见他发呆,放松了身子靠在门上,有气无力喊,“救命呀,有没有人呀,救救我这苦命的人儿吧……”

下一个瞬间,就被纳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北宫辞垂首,声音低沉带着些哽咽,“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你离开的这三年,我每一天都在后悔。你说得很对,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李由喜被他身上的寒气一冻,在这种本该情人之间互诉衷肠的时刻,非常煞风景地酝酿着喷嚏。

‘阿嚏’一声巨响后,她开始扯着嗓子喊:“救命啊!非礼啦!快来人啊!”

躲在屋外草丛里的十阳一听,举起剑就跳了出来!他又从窗户里跳了进来,落地一个滚,挥剑照着北宫辞的脑袋就劈了下来!

北宫辞松开她,回袖一扫,十阳只觉得虎口一麻,被震退几步。李由喜已经趁机打开房门溜出去了,十阳知道不敌,也不再恋战,又从窗户里跳了出去。

李由喜拉住十阳,“快快快!快走!这个北宫辞简直就是小花猫画圈圈,有猫饼!”

十阳问:“怎么说?”

李由喜说:“人格分裂!”

俩人仓皇而逃,声音渐渐远了。北宫辞也冷静下来,嘴角扯出一丝苦笑。

可是很快,他的脸又沉了下来,连苦笑也笑不出来了。他狂风一般在屋内扫了一圈,被墨迹晕开的公文、打坏的茶盏和瓷器、被撕碎的书、撞翻的柜子……甚至连整洁干净的床榻上都有几个大泥脚印。

这是遭贼了吗?雪山之巅守卫森严的北宫氏界主屋内竟然遭了贼?

要是现在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那他这个界主也不用当了。

他这一千多年来生的气,恐怕都没有李由喜来后的这几天生得多。

北宫辞这一生,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无能狂怒。偏生他这样的人,事到如今,头顶都快气得冒烟了,愣是一句脏话也骂不出来。

打吧,又不禁打。骂吧,骂不出口。思来想去,竟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摸了摸鼻子,竟然有些酸酸的,眼角却不经意扫到一个黑色的木盒。他敛下眉目,上前拾起,冷笑——呵,原来是为了化形丹吗?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一个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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