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 54 章(1 / 1)

零发觉到了鬼舞辻无惨身上还是存在着一个很容易错漏的优点的。

明明只需要简单的一个谎言就能解决的事,可是他停顿了许久,也没能再给出任何回应来。

鬼舞辻无惨不擅长用谎言来粉饰太平,即使是先前他们互相飙演技、忽悠着由零自己扮演的自己的那个角色的时候,那些僵硬的词句也是因着他们都心怀鬼胎,才无人去计较其中的成分所在。

他最多是能将一些细节刻意省略,就好像他引诱那些被他挑中的无知群众变成鬼那样。

他抛出诱因,贴心呵护着过程,再气定神闲地摘取催生而出的结果。

引诱,这才是个贴切的词汇嘛。

没抱太多期望的后果就是零现在的心态还算平稳,也没那么多失望就是了。

在那句没头没尾问话后,在他们的周身便又只剩下了马蹄踏在土地里能够激起的声响。

飞扬的沙尘难掩逐渐变得明晰起来的天色。

令人窒息的沉默直到快要破晓时才被他轻飘飘地一句带过。

“快要日出了……就去前面那边渡过这个白天吧?”

同样累惨了的马匹减慢了速度在这栋看着不像有人住的屋房前停下了步子,鬼舞辻无惨任由零将自己抱入了屋内。

他们需要一个休息的地方,而到了白日勉强还能遮挡阳光的这栋屋房在这种特殊时期显然也能得到他的认可。

零发觉到无惨在自己说完话后,原本那像是在走神还死撑着不承认的视线终于有了可以屈尊注视的地方,红梅色的眸子若有若无地扫视而过。

他有些好笑地想,他居然会觉得怀里的鬼之始祖如今十分在意他现在的心情,见他终于说话了,好像松了一口气?

任劳任怨地,零收拾起了屋子里的灰尘和挂在墙角窗沿的蜘蛛网,而在这期间除了闭目养神修整身体外,无惨也时不时会看他一眼。

只是当自己回望过去的时候,他又会将视线别开。

“嗯,怎么说呢?”

可能在家政这个技能上他也是点满了天赋,不出多时零就将这个屋子收拾了出来,自言自语着:“只论方位布置,不论装修的话,这里看上去还挺像的?”

像?像什么?无惨随即瞥了一眼过去,稍显平静的脸色又沉了下去。

自认为作为最接近完美生物的存在,他的记忆自然让他清晰无误地能够理解零到底是在怀念什么。

和曾经的自己相关的所有人所有事,除了眼前的人之外,应该已经全部死绝了。

回忆往事对于其他人而言该是温馨的东西,他却只觉得不快。

莫名而来的厌恶在他的心脏里不断升温。

“你到底想要什么?”

忽如其来的像是一句开场白,又像是到了高潮时才该放上台面的疑问出现在了鬼舞辻无惨缀着烦躁的唇畔。

“诶?”零抬头想了想,“这算是当做给我的回报吗?”

无惨的声音里面听不出情绪来:“你可以当做是。”

“那您能答应我……不要再转化更多的鬼了么?”

“这就是你想要的回报?”

可疑的情绪消失得干干净净,像是确认了什么后,无惨放心地,将先前按捺下去的旧事重提。

他慢慢嗤笑了一声:“算是你先前后悔之后的补救?”

没说答应不答应,顺带还重新开启了浑身带刺的模式。

果然难搞啊,鬼舞辻无惨。

可是他也没有更多时间用来劝说了,自己从前做下的逃避行为的后果,居然反噬到了现在。

在这种时候就这么一句难得的请求,他觉得也说得够多了。

零算着时间,掰着指头他也凑不够哪怕两个月。

面对缘一老师他们他是撒了谎的,而依然没有恢复记忆的兄长在不知道斑纹实情的情况下,也不会去特意将自己的生辰告诉别人。

短暂的六十天后的某个时候,这段总体而言让人还能接受的战国之旅就要结束了。

六十天能够干什么?六十天都够环游世界一圈了!

啊,明明这最后的时间是他留给自己好好地游山玩水,顺便找个山清水秀埋了自己的地方的……

欸,现在拍拍屁股走人好像也不是不行?

逃避可耻但有用啊!为什么在这最后六十天自己还要尽心尽力上工007,照顾一个比从前更难搞的鬼舞辻无惨呢?

要是他真的在意自己的看法,在这样难忘的时刻自己提出的请求应当会被他记在心里。

而要是他依然出尔反尔,那么自己说再多也不管用对吧。

鬼舞辻无惨看着零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像是想通了什么。

在他的危险注视下,零一摊手,拍干净了灰尘,转身就重新推开了门——

那双尚且还算平稳的眼眸一下子竖立起来,覆着梅红色的虹膜中惨白的丝线如同编织上了蛛网。

也好像是什么易碎的瓷器般,轻易地一碰,就碎裂了开来。

“如今除了我身边,你还能到哪里去?!”

破旧的屋房里哪里来的灯盏,从更为漆黑的地方也只能眺望着终于洒落下了几分晨曦的屋外在一点点变得明亮。

“我说只是出去随便走走,您信吗?”

话是这样说着,零越发觉得心动了。

不需要更多思考,在他只踏出那么一步后,鬼舞辻无惨直接甩出了一道刺鞭。

没有多少力道,也没有锋锐的地方,他只想将眼前的那道身影绑在他的身边。

然而混合着阳光的刀刃带起了令他为之发抖的赫色火光,鬼舞辻无惨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小仆从竟是对着自己拔了刀?!

“外面是白天啦,您最好还是等到晚上再出门来找我。”

“不过前提是您也得先恢复伤势对不对?”

歪头一笑又将日轮刀好好收入了刀鞘里,零背对着屋房还没走出几步。

出乎意料地,他听见背后传来了一道忍无可忍的,简直似是注入了他这六百年所积累的所有情绪的怒吼。

无惨死死地盯着他的背影,某种急切的东西压过了忌惮下的理智。

“你就这么在意,你就这么喜欢,从前平安朝的那个病秧子?!!”

因过于用力而显现的青筋将那完全鬼化的模样衬得更为危险。

那张苍白的面颊的主人可能真就也不知道,他此刻还能做出如此生动的表情。

毫无意外地,零满眼空白地停驻了下来。

这是鬼舞辻无惨能说得出来的话吗?

那个死亡和疾病是最为禁忌的词汇,旁人就算是仅提一句苍白,也能用最惨烈的方式将之杀死的鬼之始祖?

喑哑阴郁,自怜自卑。

零忽然转过身,仔仔细细地想要在藏在阴暗角落的那道身影上找寻着什么。

他说:“那也是您啊。”

有什么东西被遗忘在了那个溅满猩红血液的屋室里。

只是若是一眼望过去。

他永远都在那里。

*

来的时候没注意附近哪里有水源,骑着那匹跟随着他显得越发凄惨的马匹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水塘,零三两步走了过去,都不用手去掬,他直接埋头下去就喝了个畅快。

光影娑娑,清风和耀阳依照着世间惯常的运转按时将这片世界照得透亮。

他懒洋洋地躺在树荫底下,有一下没一下地看着单纯可怜的动物在喝饱了水后,就地吃起了鲜嫩的草叶。

好容易满足啊,明明上一个夜晚都经历了这么惊心动魄的一场戏码,现在就恢复如初了。

他随手从边上揪起一朵野花,直到扯干净了花瓣,才慢悠悠地站起来将身上脏兮兮的羽织脱了下来。

洗干净衣服又沾饱了水分,带着这条被他充作毛巾的衣物,零又骑着马慢慢赶了回去。

容易自我感动还自作多情,说得可能就是他吧。

破旧的屋房没有锁可以落,只是屋外正好的明媚阳光就是最好的锁。

至于到了晚上,嗯,他的日呼就是锁。

[斯哈,小黑屋展开,真带感啊宿主。]

按下了耳边系统的聒噪,他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的景象,嗯,有什么骚话可以说快让他想想。

因着突如其来的光源而下意识地眯起了眼,墨黑而蜷曲的长发簌然抖动了一下,依然披散在肩头。

可能是完全鬼化的状态能够更好地恢复伤势,暗红色的物质依然裹覆在那故意显现地有几分瘦弱的身驱上。

手掌上的尖牙收起了狰狞的姿态,覆在他那张平静下来后显得有几分漠然的面孔上。

蜷缩着双腿靠坐着草垫,无惨正用着其上的舌头,一下一下舔舐着沾染在自己嘴角上的血污。

忽略那诡异的方式,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只能自己舔舐伤口的可怜小兽。

“……您这血,难不成是现咳出来的?”

听了这句话,无惨只是抬头望来了一眼。

他好像是放弃了自己维持的所有伪装,也像是六百多年的岁月终于找上门来了一样。

零眨了眨眼。

故意的,这绝对是故意的。

好像是吃准了他就是吃软不吃硬,这副姿态一定是摆出来给他看的!

垂下眼帘只露出三分带着郁色的眼瞳,无惨稍稍仰起脖颈,只是这样简单地牵动身体,又引得他身上不断有血珠从伤口渗出,汇聚成一股猩红色的细线蜿蜒而下。

故,故意的……

低头看了一眼,零发觉自己的腿好像不怎么听使唤。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走到鬼舞辻无惨面前了。

怎么就这么不争气?!

怎么就走得这么快呢?!

作者有话要说:  灵感来自某个app某位太太画的鬼化老板,嗯,就是koujia那张。

老板那么多的嘴真的能做很多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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