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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那个中将又来了。”匪邦雌虫摔拖把义愤填膺地往门口看。

事实上帝国雌虫发现木凌竟然拿起水桶和抹布开始打扫卫生的时候就闹腾了,高贵的王虫殿下怎么能做这种肮脏的事情!

他们马上想和匪邦雌虫来个火并,但营地里每只虫每个人都忙的厉害,连个正眼都不看他们,而他们心疼的王虫正在堂洛斯的□□下快速掌握了擦窗户的诀窍,干的兴致勃勃,来自皇宫的高级雌虫们开始觉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

还是善良的匪邦虫民见他们在原地干瞪眼分外尴尬,给他们每只虫分配了打水、除草、倒垃圾等任务,空气里洋溢着火辣辣的劳动节气息。

唯一一个不安分的就是那只中将雌虫了,活干的三心二意,还总借打水的机会接近王虫,木凌后来嫌他烦了,撵他去除草,结果除没三分钟,又找借口回来。

堂洛斯算看出来了,这不是来帮忙的,这丫是来跟他抢虫的。

帝国上下满是有贼心没贼胆的雌虫,他能这么明目张胆想必是奉了什么命令。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是虫皇就是元老院,堂洛斯满脸不愉,虽然知道木凌不会理他,但不妨碍他把那张本就脆弱的沙发撸秃皮。

“行了行了,这东西不能要了,让他们换一张新的进来。”

木凌甩下帕子过来阻止他,堂洛斯面无表情地要求:

“要一模一样的。”

“这十几年前的老款式...让他们去找,不行就照着做。”木凌改变主意,他发现自己的虫压根没看他,一双冒火的眼正黏在外面不停敲窗的威斯特身上。

木凌压着坏笑:“看什么,我窗子擦得不够干净吗?”

“挺干净的...”

堂洛斯没有挪视线,反而挪了挪自己脏兮兮的手,把它按在木凌背上,顿时那雪白的衬衣上多了两个漆黑的巴掌印,向所有看见的虫和人耀武扬威地昭显存在感。

木凌僵了一下,无奈地看着自己的虫:

“那有什么好看的。”

“没什么好看的,你也不准看。”堂洛斯看见那只笑盈盈的雌虫走进屋来,忍不住皱眉:

“又来干嘛?”

“陛下传信,为您准备了接风晚宴。”威斯特恭敬地说。

“你也看到我们这的情况,一天两天还安顿不下来,劳烦回去告诉陛下,等我准备好再去拜访。”木凌回答的时候果然没看他。

“他毕竟是您的雄父,需要叫这么生疏吗?”威斯特声音黯然。

“那是他的雄父又不是你的雄父,你这么关心干嘛?”堂洛斯忍不住出口讽刺。

“那还是帝国的陛下,您是帝国皇子,您的家事也是国事,全国虫都希望你们家庭和睦。”威斯特面不改色道。

“这可不是希望就能解决的问题。”堂洛斯冷笑。

“您是帝国的叛徒,自然不希望帝国太平,但我原本以为您做了殿下的雌虫应该会为殿下考虑。”威斯特见木凌一直不理自己,也看向堂洛斯,扯出假笑刺回去。

果然,叛徒两个字就是这虫心里一个刺,一提他就变脸,但威斯特没等到堂洛斯的回应就被一股巨力掀出去,一并出来的还有木凌冰冷的嗓音:

“你如果学不会尊重我们首领,就回学校去重修语言课,合格之前别说话了。”

威斯特惨白着脸跪在房门口称是。

————————

收拾了一整天这地方总算可以住了。

木凌和堂洛斯住屋里,大部队在外面扎营,来自帝国的雌虫还是被匪邦民众牢牢阻隔在外围,安顿下来的各部门开始工作。

他们从帝国住建网上下载了皇宫的格局图,虽然这种公开信息不尽详实,但也够木凌借此回忆细化。

“我记得当时一晃中看见那地方应该是虫皇的小宴厅,我以前路过过,在他寝殿附近。”木凌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小方格:

“那里有餐桌和食物,木隘也在,虫皇带着他的王冠,那顶王冠值得注意。

他一共有七顶王冠应付不同场合,那顶是最隆重场合上才会戴的,也是皇位传承的象征,据说是唯一一顶千年不曾换过的。”

“你怀疑...”堂洛斯问他:“上任王虫的核在上面?”

“不是怀疑,是可以基本确定。”木凌说。

“那阿西尔还被关在餐厅?”堂洛斯皱眉。

“不一定,那地方虽然少有虫去,但也算个半公开场所,我得做一个精神潜入,看看能不能摸点底细。”木凌让虫们给他让出位置,堂洛斯有些担心:

“不会有危险吧?”

“除非虫皇也晋级了,否则他就算发现也没办法,你在旁边守着我。”木凌说完就闭上眼,看准方向倒在堂洛斯怀里。

“你怎么...”说来就来,堂洛斯连忙接住他,看了看左右的虫:

“守好门,谁也不准进来。”

“明白...还有首领,刚刚军校那边派虫过来,说有话要带给您。”

堂洛斯似乎早知道军校会有动作,点点头:

“让他等一下,等木凌醒了再过来。”

那虫应下,却又被叫住:“如果他不方便等,就告诉他我会去找他。”

“好。”

————————————

阿西尔在这个地牢待了不知道多少天。

这个地方没有窗户没有灯,就一个拳头大的通风口,门关上就是个四四方方的封闭石笼,虫皇不肯给他一点光,食物和水也很苛刻,因为雌虫不吃不喝半个月也不会死。

整个石笼里唯一的光源就是木凌支起的精神屏障,这屏障随着时间的流逝会自行变暗,他已经咬破最后一个胶囊,如果援救无法在屏障消失前赶到,他的下场必定凄凉。

阿西尔努力不去想可能发生的坏事,思绪集中在之前看过的资料里,现在无虫打扰,正好理理思路。

如果奥维尔大公那的资料属实,凭他草草看过的那些就可以确定帝国内部的反抗势力存在已久,早在堂洛斯之前几百年就出现了,但明面上根本没有那些虫存在过的痕迹。

要么是知情者迫于压力将秘密带进棺材,要么是他们放弃了,但如果彻底放弃,奥维尔那的资料也不可能存在。

何况匪邦能发展到今天真的只是凭借堂洛斯那几只雌虫的力量吗?

阿西尔怀疑此前很多次围剿失败也有帝国内部某股势力的功劳,但究竟是哪些虫?军部?商部?贵族?平民?还是...都有?

阿西尔的脑子开始乱了,看着面前又黯淡几分的屏障,以及一米外红光闪烁的监控摄像头深吸了口气——

虫皇昨天又来尝试攻击屏障,攻击力度强过以往,虽然依旧无功而返,但不知道下次来情况会不会不一样。

他舔了舔干燥到起皮的嘴唇,饥饿和干渴无时无刻不在折磨他,虫皇冷酷的表情时不时也会挤进脑海产生干扰,他狠狠捶了墙壁一拳,疼痛让他冷静了些,他继续推敲:

假设帝国内部有一股蛰伏很久的势力存在,他们的主体是雌虫,那么他们一定掌握了某种可以对抗雄虫精神控制的手段,但是没有将这种手段公之于众,为什么?

要么是施展反制手段的条件苛刻,只有少数雌虫掌握了,要么是他们不信任其他雌虫,或者二者兼有。

当然不信任,帝国的雌虫太多,数量多意味着不可控因素也多。

说起来在帝国拥有绝对数量的雌虫受制于少数雄虫,这种局面好像自古以来便如此...

根据帝国抚育所公布的报告,今年的虫口增长率再创新高,其中雌虫增长率最高...

这不合理,阿西尔想起在匪邦的时候听到人类闲谈起这事——大自然是公平的,绝大多数生物内部性别分配总体趋于平衡,哪怕受外力干扰也会在干扰结束后再次平衡,否则就会灭绝...

不,他们说的是人类,但即便如此也有一点值得注意,优势基因会自发扩散,在繁衍过程中占据上风,那以帝国的标准来衡量强弱,不该只有这么一点雄虫。

阿西尔觉得自己好像隐隐摸到了什么...抚育所,生育报告...抚育所...

他的思路被骤然高涨的金光打断,一睁眼发现原本黯淡的屏障突然凝实,这意味着屏障的铸造者在附近。

他像被打了一剂强心针振奋起来,时间终于开始有了实际意义。

就在这时,石笼从外面打开,虫皇冷漠的脸露出来,他没有看阿西尔,好像这个屋子里只有他和那堵光屏是重要的,他抱着自己的王冠,结实的精神触手狠狠撞向阿西尔,但他昨天没有成功,今天面对这堵被增强的屏障就更不会成功了。

他似乎也料到了,没有恼怒,也没有给阿西尔水和食物的打算,确定他没死就离开了。

但阿西尔知道石笼外面是他留下的精神屏障,用来确保他不能逃跑。

如果木凌他们要来救他就必须打破虫皇的屏障,但这对王虫来说应该不难,只要他们能发现他。

而他一旦获救,就必须去一趟抚育所,那里有他想知道的答案。

——————————

木凌的精神潜入结束,睁开眼看见自己的雌虫歪在一旁盯着他看,见他醒了立马扑过来:

“发现什么了?”

“没找着。”他微笑。

堂洛斯忍不住磨牙,没找着笑什么笑,木凌又说:

“但我的精神屏障很稳固,以及我发现了木隘。”

“哦。”

“他的虫核被虫皇挖出来了。”木凌不再卖关子。

堂洛斯静了一秒,旋即瞪大眼:

“什么?”

“他的虫核,a级的,被虫皇挖出来用了。”木凌重复道。

因为这里离皇宫有些远,他只扫看了暴露在地表的地区,没发现阿西尔,也没发现虫皇还有本该摆在他寝殿最深处的王冠。

那阿西尔就只能在地下了,但要深入地下探查需要离皇宫更近一些,他怕久了堂洛斯担心,就打算结束这次潜入,却在回来前发现寝殿里奄奄一息的木隘。

他的虫核没了。

“那他死了吗?”堂洛斯问。

“没,他死了虫皇不好向民众交代。”木凌摇头。

堂洛斯扯了扯他的脸颊:

“虽然...但你笑什么?”

木凌握住他的手:

“虫皇冒险挖出木隘的核,只能证明他手上那颗王核快不行了。”

堂洛斯却没他那么乐观,他眼神凝重:

“他能挖木隘的核,证明亲情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对你就更无情了。”

“我们难道是指望他手下留情才来的?”木凌在他手指上轻咬一口:

“不用担心,这种关头拼的就是谁更心狠手辣。”

“就一点犹豫都没有?”

堂洛斯眯着眼看他,那老东西再坏毕竟也是他血缘上的父亲,木凌神色轻松,戳着他的心口低声道:

“还不是因为这只虫把我所有感情都占去了。”

堂洛斯怔了怔,他是抚育所孵化的无虫认养的蛋,生来不知道有雄父和雌父是什么滋味,但上学的时候总听同学提起家里的情况,也许对绝大多数雌虫而言家庭是压迫,但不得不承认,有家省去了孤身一虫的寂寞。

他认识的有家的虫,提起家里的雄虫尽管也满脸不忿,但那些眼睛里到底有一丝柔软,就这一丝柔软让他羡慕到今天。

“怎么了?”木凌摸着他的脸庞,堂洛斯皱了皱鼻子——虫皇那个老怪物凭什么能有木凌这样的崽?

“他对我无情我对他无义,吓到你了?”木凌哭笑不得。

“没有,就是下手的时候一定要干脆利落,你不伤心就好。”

堂洛斯靠在他肩上默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抱抱他:

“不要伤心,这种雄父没有也不可惜。”

“我没有伤心...”木凌换了个姿势让他躺在自己怀里,略思考一下就明白他的症结,轻声道:

“你也不要伤心,我就是你的家。”

堂洛斯眼圈发酸,从他怀里仰起头:

“明天我要去趟军校,校长找我。”

“你要我...”

“你不要去。”他对木凌说:

“校长是老师的老师,但有几只虫...很不友好。”

“他们是站你这边的吗?”木凌问。

堂洛斯摇头:“不知道,得谈。”

“你会有危险吗?”木凌关心这个。

“我也是双s了。”堂洛斯笑道:

“放心,除非虫皇亲自出马,我不会有事的。”

“要去多久?”木凌还是有些不放心:

“还是一起去,我在门口等你。”

“不了,你找时间处理一下那个...”堂洛斯咬牙切齿。

木凌笑了:“哪个啊?”

“那个中将。”他恨恨地瞪向门口,那只雌虫快贴到门上了,门口的护卫太欠操练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说一个已知的比较靠谱的生物常识:一个性别固定、寿命和体型相近的物种,性别比例会保持稳定,且接近一比一。

大家或许可以看出来本文是一篇虽然扯淡,但努力扯一个比较正经淡的文,所以我果然还是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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