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艳谋(1 / 1)

风尘客栈的老板娘是一个女的,身型肥胖,嗓门奇大,见王天赐一行人进入,脸上堆满了笑:“客官,几个人啊,打尖还是住店啊。”

当下的问题当然是解决温饱,王天赐坐下,将菜单递给桓生,问他有什么忌口的。

不吃葱姜蒜,不吃腥辣,不吃香菜……这样一通说下来,老板娘的脸都快要黑了。

“听清楚了吧,就这么做。好处不会少了你的。”

老板娘精明,看两个人非富即贵,内心暗暗下定决心,不把他们薅掉一层毛是不会放他们轻易离开的。

“好嘞。”她爽快答应道,唤来跑堂招呼他们,自己跑去了后厨。

跑堂的来了,给两个人倒茶,然后套近乎:“二位公子是从哪里来的啊?”

“都城。”

“都城是一个好地方,为何要离开呢?”

“另谋出路。”

“这放眼望去,可再找不到比都城还好的地方了啊。”

王天赐放下酒杯,眼看着就要跟跑堂的唠起来了。

“咳咳。”桓生轻轻咳了两声,示意他不要多话,这里怎么看怎么觉得蹊跷,偌大的店里开在这个地方,显然是专门做过路行人的生意,但是这店里冷冷清清的,并不是个开店的好去处,根本不会赚什么钱。

“我是要去玉州的。”

“哦……”

“都城混不下去了,要去那里投靠亲戚。”

桓生是实在听不下去了,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向店小二问道:“这附近可有医馆?”

“没有,您看这附近店都很难找到,哪里还有医馆,怎么,是谁生病了吗?”

“无妨。随口一问。”跑堂见很难从桓生嘴里套到话,又要问王天赐:“我看门外马车上那么多行李,都是公子的?”

“对啊。”

“那你可要注意点了,这附近都是盗贼多。”

“我饿了。”

王天赐听见桓生说饿了,也顾不得和他扯一些有的没了,“快去厨房催一催。”

跑堂跑离开了,桓生才道:“出门在外,切忌嘴多。”

“我这不是看跑堂的挺健谈的吗,想跟他打听打听消息。”

“跟着你太不让人放心了。”桓生说完,自己走出门去,回到了来时的马车里,王天赐跟在他身后,问:“你干嘛啊?快上菜了!”

桓生没有回答,他的包裹里装有一些日常的药物,正要去取来。

随行的随从都带有自己的干粮,是没有资格与主子同食的,桓生取了药,找到一个青色了小瓷瓶递到音音手里。

“伤口感染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王天赐看着这一切,心中不由感叹:还是他家媳妇儿心思细腻。

“多要一间房吧,让一个小姑娘风餐露宿不好。”

“是是是,还是你想的周到。”王天赐狗腿道。

“外面有人守着吗?”

王天赐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夜晚他们都在外面,不用担心,都是有武功傍身的。”

听到王天赐这么讲,他才稍微放下心来:“那就好。”

两人再返回的时候,桌子上的菜已经上的差不多了,饭菜都是按照桓生的胃口来做的,但是他并没有吃多少。

“怎么了,不合你口味吗?”王天赐疑惑道。

“不是。我吃好了,先回房了。”桓生转过头,对王天赐道“待会你来我房间一趟。”

王天赐心中疑惑道,难道他是要……

这饭吃的魂不守舍,王天赐干脆仍了碗筷,上楼走到桓生的房间,扒着门缝想看一看桓生在干嘛。

还没看清人呢,他便听见门内桓生道:“进来。”

桓生还是正在看书,见人来了,将茶盅推向王天赐:“先把药喝了。”

“什么药?”

“解药。”

今夜的饭菜里每一盘都有迷魂药,你们要是睡下了,怕是两天都起不来。

王天赐感觉脊后一凉。

“你是说……”

“是个大黑店,今夜我们就等着抄了这个黑店吧。”桓生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不自觉抿起一个笑,这么志在必得地带着小小的奸诈的笑,落入王天赐的眼里,竟然觉得他有些可爱。

桓生说着,又将药包里的白色粉末全部倒进了茶壶,“以防万一,你把这些给外面的随从喝了。”

茶壶被塞道手里,王天赐懵道:“没事了?”

“你还想有什么事?”桓生反问道。

“没事那我就出去了。”

也不是保无保留的相信,王天赐知道至少目前这个小王子是和自己站在同一战线的。

……

桓生是显然没有想到王天赐会再返回。

“你怎么又来了?”

“我和你一件房啊,在说,你既然想做我的王妃,不会连这一点都没有料到吧。”

王天赐这话说的欠揍,但是桓生也不是扭扭捏捏之人,大方掀开身边的被褥,嘴角挑起一个略带轻蔑的笑:“也好。”反正你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

烛火摇曳,桓生要坐着看书,王天赐只能睡在里面,他从来没有跟人挤在这样小的一张床上。任凭他怎么睡都不舒服。

“不要看了,伤眼睛。”王天赐说着,将书夺了下来,扫了一眼封面《医药全解》

这一下像是戳到了自己的痛楚,他勒令道:“不许看了!”

然后他手一挥,书擦着蜡烛划过去,整个房间立刻陷入的黑暗之中。

黑暗中,他听见桓生道:“我这是为了王爷下半身的□□着想啊,王爷怎么能不明白桓生的苦心呢。”

看不出来,这家伙伶牙俐齿的紧,瞬间将他的话堵住了。这病实在是不好启齿的,但是他的确是拿桓生没辙,王天赐将被子盖到桓生头上,将整个人连同被子抱在了怀里。

“别说话了,睡觉。”

睡觉是不可能睡觉的,要时刻留意着外面的动静,今夜这家黑掉一定会动手的。

闭上眼睛,王天赐情不自禁就想到了桓生身上。长夜漫漫,得找点什么打发掉才是。

“有一点我有些想不通。”王天赐松开紧紧箍这辈子的手臂,看了一眼只露出两只眼睛的桓生,见他不回答,他又自顾自地说下去了,“按理说你是戎国的王子,身份尊贵,怎么会医呢?”

回答他的是长久的沉默,就在他以为自己要不到答案的时候,桓生开口了。

桓生皱着眉头思索着,像是在做一个艰难的决策,既然你是我夫君,那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我小时候流落街头,自从我记事起便是贫民街上的孩子,小时候体弱多病,差一点死在了街头,是路过的一个老神医救了我,我便求他让我跟着他学医了。”

“那后来你父王是怎么找到你的呢?”

“不是他找到我。是我找到他。皇榜告示,张贴于大街小巷,说是寻找走失的皇子,我便带着信物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

“三个月前。”

三个月前,也就是戎国兵败城下,投降的日子。桓生以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良心发现想要找到他团圆,没想到自己只是一个棋子,他甚至都没能仔细看清楚他父亲长的什么样便又被遣送到这里来。

恨吗,当然意难平。所以自己才要挣扎啊。

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样凄苦的身世,想必是过够了苦日子了吧,所以才会想要攀附着自己摆脱苦海。

“你放心,我……我会对你好的。”

这句话像是随口一说,又像是一个慎重的承诺,王天赐也搞不懂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心理,竟然会说着这么肉麻的话。但是他是真的经过了慎重的考虑才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桓生要的这个位份着实不小,是要八抬大轿迎娶过门的,王天赐说不清自己心里的那份感觉,无论在哪个世界,自己都是没有成亲过的,忽然自己身边多一个合法伴侣,这感觉真是奇特。

说句俗气的话,就像是忽然有了软肋,又像是忽然有了铠甲。

“是吗?”

“那拜托你了。”

桓生这两句话飘进耳朵,像是幻听一般。

……

忽然,门外传来打斗声,哐哐当当,一片混乱。

两个人本就和衣而眠,听见势头不对就赶紧起身了。

“你先在这里呆着不要起身。”王天赐将桓生按在床上,示意他不要动,自己轻手轻脚下了床,走之前还贴心地将门给关上。

桓生也不是怕事的,他悄悄将门打开一条缝,看见楼下没有什么人,偶有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打斗道大堂上来,王天赐拿起筷筒里的筷子,飞手一掷,筷子破空而出,直挺挺插进了黑衣人的脑袋里,两面照空。

桓生心中一惊。

平日里装作笨手笨脚的样子,说是什么都不会,如今看来岂止是会武功,简直是好得很呢。

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呢。

他并没有等太久,王天赐上来便拉着他的手下楼。

他将桓生送进马车,自己拿了马鞭坐在前面,马车飞驰,将身后的一切远远地甩开。

不消片刻,火光冲天,一把火将这个黑店烧地消失殆尽。

大风起,桓生掀开车帘,看见了王天赐宽阔的脊背。他脑袋里忽然冒出来一个奇怪的想法——就是这个人,自己余生和这样一个人共度也不是不可以。

像是一场末日的狂欢,逃离这里的一切,本来自己是有机会和自己所有的过去一刀两断的。

本来,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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