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缘由(1 / 1)

昨日已被墨云柳与墨大庄父女请托过的辛里正自然不会拒绝,本就有些不怒自威的里正淡淡地瞥了眼刘家母子,颔首应下此事。

见里正也出面干涉此事的小宋氏心中暗道不好,趁人不注意往后挪了几步,拽了拽蹲地上瞧热闹的墨远:“赶紧回家叫你奶来,说辛武他爹来了!”辛里正这会子出来必定是要给大房撑腰的了,刘家母子几个一看就是嚢货,婆母要是还不来,怕是到嘴的鸭子就要飞走了!

偏小儿子还不慌不忙地挪着想看热闹,气得她一脚踹过去,干啥啥不成的,如今叫跑个腿都那么难!见他噘着嘴嘟嘟囔囔地走了,被众人环绕的中心处的那几人都没注意到自己的动作,小宋氏才松了口气,再往后退两步缩在人群里看热闹。

“你、你是卫城村的里正,自然是帮着墨家的!”刘齐氏也是个纸糊的老虎,见里正出面来不由得有些心虚,枯黄的老脸有些发白,双唇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着,若不是几个儿子在身后扶着她,怕是如今有些发软的腿肚儿都站不住了。

墨云柳却不搭理她,径直将折好放在袖中的几张盖了红印的纸张抽出来,双手捧着递给辛里正:“里正伯伯请看,此为墨丽姑姑与刘二郎的和离书及户籍证明。”

辛里正接过文书展开后,细细看完后再将文书反过来拿起给刘家母子及围观的村民看:“此和离文书之日期是六年前,且当时既已白纸黑字写明三个女儿均随母生活,今日你刘家又上门来索要女儿是何居心?”

“当年你们刘家口口声声说我三个表姐妹是赔钱货,怎地如今反倒上赶着来要赔钱货回家?莫不是别有所图?”墨云柳澄澈的目光落在心虚的刘二郎身上,道:“还是说你的小寡妇生的儿子不是你的种,所以你巴巴上门来讨女儿来了?”

墨云柳这话一出,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围观的村民本以为只是看两家干仗,没想到还听到这般大的八卦!看向刘老二的目光都多了三分同情与好奇,当初巴巴娶了个小寡妇进门,咋原来还给戴了绿帽子不成?!

刘老二气得浑身发抖,当初那个叫他当成心肝宝贝一般疼了好几年的儿子,竟然是那小娼妇与旁人私通的贱种!如今被人宣之于众,他只觉浑身血脉逆流,四肢连着五脏六腑都忍不住发抖,立时挥着拳头就要往那小贱人身上招呼:“你个小贱人血口喷人!”

“我有没有血口喷人你们自己心里不是清楚得很?”唇边缀着一丝笑,两眼却冷得如同冰窖一般直直盯着被人拦住拳头的刘老二:“当初你打我姑姑,欺负我表姐妹,辱我墨家时怎么没想到风水会轮流转?”

墨云柳一个眼神示意,拦住刘老二拳头的两人便用力将他往后一推,刘老二应声瘫软在地,如同一块破布一般碍眼又可怜。又站回墨云柳身后的两人正是墨家庄子上的长工,他们是昨夜便到墨家来专门为自家二姑娘保驾护航的。

这几日墨云柳早已将刘家查了个底儿掉,刘家的那些个破事儿,她不费吹灰之力便从刘家的左邻右舍那打听得一清二楚,知道刘家这几年过得越发难,墨云柳只想叉着腰仰天长笑,该!

“当年既已断了情分,也过了明路,你们家如今再来纠缠,莫不是欺我卫城村人善?”辛里正声音有些低沉,说出的话却是掷地有声:“我卫城村虽不大,却也不是任人随意欺辱的。”

“里正这话便是有失分寸了,这本就是我们两家的私事,哪里就到这个份上了。”接到消息的老宋氏匆匆赶来,眼瞅着里正就要下定论,心里慌乱的她便赶忙插话:“墨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这个当娘的做她的主总是能做的吧?你把墨丽叫出来,今日必须要跟刘家女婿回去,她老娘的的话还能不听了不成?”

辛里正将文书递回给墨云柳,侧眼看向出了名难搞的老宋氏,还在斟酌着要说什么时,墨云柳却先他一步开口了:“叔婆这话说得在理儿,当娘的自然是能做女儿的主。”

她这话一出,老宋氏立时就有些得意,不过一个小丫头片子,见了自己不还得服服帖帖的,还能有多厉害!还没等老宋氏及刘家众人开心够,墨云柳才慢悠悠地将后半句话说完:“那云欢姐姐跟两个妹妹都是墨丽姑姑的女儿,姑姑自然也做得主不是?”

“所谓初嫁从亲再嫁从心,叔婆你当年再嫁给我二叔公,难不成也是你爹娘逼迫不成?”墨云柳毫不掩饰眼中的讥讽之意,叹道:“我怎地听村里老人说,当年是姑婆先找上我二叔公的?”

听她提起当年之事,老宋氏面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十分难看:“你个没一点家教的贱丫头胡咧咧啥?!”老脸有些兜不住的老宋氏大声喊起来:“墨丽你给我出来!今日你要是不出来我就上衙门告你不孝!”

院子里的墨丽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看向硬拽着自己的嫂子:“嫂子你让我出去吧!柳儿她还小,不该叫她为我受这些罪过的!”

崔三娘这听着外头那些个人骂得那般难听,心里不知多难受,可一想到女儿出去前郑重其事的样子还有稳坐如山的当家的,崔三娘只得按捺住心里的焦虑拉住墨丽小声地劝:“你若是出去怕是要更乱,如今虽说乱,我听着估摸柳儿还是占上风的,咱先不着急再看看吧!”

墨家院子外头,撒泼的人多了一个,唱念做打的样儿一个比一个精彩,墨云柳却岿然不动,依旧是浅浅笑着:“叔婆这话便是有失偏颇,当年姑姑和离归家,是叔婆你先扬言不叫姑姑入你家大门,这几年逢年过节姑姑的节礼都是随着我们家一起送到二房的,三节两寿没一回落下,如今外人要来抢她女儿,她惹不起,连躲都不行吗?叔婆若说这叫不孝,那合该请大家伙分辨分辨何为孝了。”

老宋氏看着那小贱人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儿,再想到自己最宝贝的大孙子被他们家打得遍体鳞伤,如今连走路都一瘸一拐的,就恨不得冲上去挠花这生得跟她那贱骨头爹娘一般的小贱人:“你个小贱人!老娘今日就撕烂你这张臭嘴!”

“哎哟!”可惜老宋氏的手连墨云柳的衣角都还没沾到,就被不知从哪冲出来的墨二叔一把撞飞倒地。

突如其来的变故不仅叫被两个“保镖”护在身后的墨云柳吓了一跳,吃瓜的村民更是吓得不轻,连墨老二都来了,这戏是越看越好看啊!

“墨老二你个王八蛋!”被撞倒的老宋氏定眼一看,原来是自家平日里屁都不敢吭一下的墨老二,摔了一个屁股蹲儿的老宋氏也顾不得隐隐作痛的尾巴骨,爬起来就要跟墨二叔拼个你死我活。

虽然以前墨二叔都是被老宋氏按着欺负的,瞧热闹的村里人背地里不知笑过他多少回,本以为今日也是要看老宋氏训夫的,没成想嚢货了一辈子的墨老二今日竟然敢还手了!

老宋氏才冲过去一巴掌打在没防备好的墨二叔脸上,墨二叔又一把重重地将她推开,如同甩掉一只蟑螂一般,而后恶狠狠地瞪向刘家母子:“我的女儿孙女,今日就是天皇老子来也带不走!”

“这墨老二啥时候变得这般硬气了?!”

“谁说不是呢!以前叫宋氏那老货吃得死死的,今日倒跟鬼遮眼一般还敢动手了!”

猝不及防地看了一场戏的墨云柳也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叔公,这么些年来她还是第一回见叔公在那么多人面前发威!其实墨云柳有时心里也会有些嫌弃叔公太过老实可欺,不过良善到近乎软弱无能的人咋就一下子爆发了?墨云柳也没想明白,不过却也乐见其成。

“个天打雷劈的畜生啊!我这几十年辛辛苦苦为他墨家,临老临老还要遭这份罪啊!”老宋氏嚎哭着抬眼看了看墨二叔,见他一副红了眼的样子,心道不好,怕是这嚢货真要跟自己对着干了,便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经典招数:“若不是不忍我可怜的俩儿子无父无母,当年墨老二你个畜生毁了我清白时我就该一头碰死在你墨家门口,哪里还要遭这份罪过啊!”

墨二叔虽是老实人,可这么些年来叫老宋氏踩在脚底下碾烂了一般过日子也一点儿都不反抗,竟然是因为当年被老宋氏拿着他的短处,本就老实可欺的人便变得越发软弱无能。

“哇!”听到这么大的八卦,墨云柳也与围观的村民一般吓得两眼瞪得大大的,墨老二(叔公)当年还干过毁人清白的事儿?

墨二叔被老宋氏在众人面前一点遮拦都没有的话臊得他老脸通红,难堪得很却还坚持着为自己正名:“当、当年分明就是你、你兄嫂灌醉了我,我、我...”

这我了半日也我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墨云柳却大概猜出了其中的些许关窍:“到底是叔公辱人清白,还是有人图谋不轨挖坑给叔公跳,这可说不准吧?要知道当年我叔公也算得上年轻力壮,家里穷是穷了点儿,可也不至于到要娶带着俩拖油瓶还比自己大了好几岁的宋氏吧?反倒是宋氏你,当年嫁给我叔公时怎么也有二十六七了,人品性情也好,家庭背景也罢,如何看都是你高攀了我叔公吧?”

无论如何今日都是要撕破脸皮的了,墨云柳也不在乎这点子名声,也懒得尊称老宋氏,一句一字地猜测着,倒真说中了宋氏当年的计谋。

“你!”一张老脸简直是活生生被人割下来扔到地上踩一般火辣辣地疼,老宋氏面如猪肝,气得指向墨云柳的手都在发抖:“满口喷粪不尊长辈的烂货,老娘今日非得弄死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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