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1 / 1)

这座小院坐落于半山腰上,景色幽静,带着山里特有的凉气,让人不忍觉得清醒。

后来苏芷筠趴在石桌上睡着了,槐荫瞧着她睡得这么熟,便从屋里拿出一件衣裳披在她身上。

等她醒来已经临近傍晚,晚霞映着目之所及的地方都成了温柔的橘黄,苏芷筠揉了揉眼睛,带着刚刚睡醒的懒倦,眼睛四处看了看,没见着苏橘。

身上披着的衣裳从肩头滑落到地上,苏芷筠发觉后将衣裳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此时槐荫正端着一盘豆角从旁边的厨房走出来,苏芷筠指了指衣裳:“你帮我盖的吗?”

槐荫点点头:“刚好要吃晚饭了,现在天色暗了,屋里没有火烛,今天就在外边吃吧。”

“好。”苏芷筠将衣服叠好放在一旁的石凳上,打算等会吃完再把衣服拿进去,因为没看见苏橘,她又问:“师父她还没回来?”

槐荫眼神略闪躲:“回主子的话,没。”

而后槐荫又端了几盘菜和两碗米饭出来,看着碗里白白胖胖的米粒,苏芷筠有些疑惑,拿着筷子的手停顿在碗边:“师父不是因为没米了,所以才外出买米了吗?”

“……”

苏芷筠心头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按照苏橘的性格,恐怕这回也是不辞而别了,她微不可察地叹口气,盯着槐荫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道:“你知道她要离开?”

“是。”

这回苏芷筠放下筷子在石桌上发出脆响,视线越来越暗,暗到槐荫已经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听得那声响动,之后便是漫长的沉默,耳边只有蚊虫的叫声以及山中凉风习习。

槐荫这时回想起先前苏橘交代她的话。

苏橘是怎么说的?

“我会离开一段时间,芷筠这个孩子其实脾气倔得很,我和黄闵的事不用瞒着她。”

不用瞒着,可看苏芷筠这个样子,一想起她那爱哭的性子,恐怕不能接受这件事。

日落之前的回光返照,眼前渐渐亮堂,槐荫看见苏芷筠的肩膀微微颤抖,低下身去安慰,才发现已经哭成了泪人。

还没有组织好安慰的言语,之间苏芷筠抬起头握着她的手说道:“师父她到底答应了黄闵什么?”

槐荫口中干涩,但还是说道:“黄闵要阁主手里的暗阁。”

装哭的苏芷筠瞬间止住的眼泪,她眨巴眼睛,原本盈满眼眶的泪水咕噜落出来,在白嫩的脸颊上留下两道哭痕。

“什么?”

什么阁主?什么暗阁?

槐荫口中的‘阁主’是在指苏橘吗?确实,这半个月以来她还从来没有听见槐荫是怎么称呼苏橘的。

可按照她上辈子的记忆,黄闵不是喜欢苏橘吗?不是为了得到苏橘把人囚、禁起来吗?

不是……

原来不是吗?

看着苏芷筠震惊的表情,槐荫摇摇头,继续说道:“阁主有意让主子继承暗阁,所以有些事情主子也是时候知道了,阁主之位兹事体大,阁主虽然还未让位,但是暗阁阁主之位迟早会交给主子的。”

苏芷筠:“为什么?”

槐荫:“因为这个暗阁一开始就是为了主子,阁主才成立的?”

苏芷筠:“为了我?什么意思?”

槐荫:“暗阁一开始并不是像现在这样是个情报网,一开始只是阁主收养一些被遗弃或者是无家可归的孩子们的,而我是阁主收养的第一个孩子,大概是过了三年左右的时间,阁主收养了大概千来位的孩子,这些人也成了现在暗阁的主力。”

苏芷筠没听明白:“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阁主会这样四处收|养|孩|子,是因为主子,虽然我也不清楚原因,但是阁里的姑娘都知道这件事,阁主也亲口承认过,所以一开始阁主派我来保护你,我真的特别高兴,至少我还有能够为阁主做的事情,”槐荫顿了顿,脸上出现笑容:“至少还有人需要我。”

苏芷筠看着她的笑容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知道槐荫说的‘有人’是指的她,所以槐荫之前才会为了她连命都不要。

此时苏芷筠心里泛上苦涩,或许在槐荫眼里她的‘需要’比她自己的‘性命’都重要。

苏芷筠轻轻地呼了口气,拿起筷子装作不经意间被风吹了眼,抹了抹眼角,说道:“坐下来吃饭吧,再不吃饭要凉了。”

吃完饭后天彻底黑了下来,吃饭间槐荫和苏芷筠将了许多关于暗阁的事情,还有关于黄闵的事。

上京城内本就是鱼龙混杂,各方眼线都盯着这里,自然暗阁也有人在此,但可恨的是暗阁的线人被锦衣卫挖了出来。

是位名叫|春兰的女子,年芳二八,但是却是上京城最负盛名的江音茶馆的馆主,人长的娇俏可人,一手茶艺更是远近闻名,问其来历,无父无母,只说是从南边沿海来的。

其实本不是什么大事,每日从春兰这里走出的消息大多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可六年前,有位异乡人来这里对上了暗号要买消息。

事情就是这么败露的。

黄闵知道了暗阁的存在,顺藤摸瓜发现这个暗阁有可以利用的地方,便想要只手遮天要来暗阁的掌权。

其实外人皆不知苏橘便是暗阁的阁主,只有阁中少数几位先进来的人知道,其余一概不知,但可叹黄闵手段了得,竟然扒出了苏橘。

这些年苏橘一直避着黄闵,上京城内所有的眼线全部撤走,是能不和黄闵打交道就不打,但是后来听说苏芷筠要随顾卿辞回上京城,立马就又开始在上京城内布线。

上京城内,黄闵一人几乎是只手遮天,想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安排眼线,简直比登天还难,安排的十处有九处都是被抓了的。

知道这些的苏芷筠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了。

借着月色隐约可以看见屋里的摆设,她盯着模糊的房梁脑子里的思绪很乱。

这重生怎么和她想象的不一样?不应该是未卜先知打倒敌人一气呵成吗?

怎么出现这么多和以前不一样的事情。

是上辈子原本就有被她忽略了,还是重来一回人生轨迹发生了变化。

又或者……

一切只是梦。

唉!若真是梦,那她想干嘛就干嘛,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下场。

她烦躁地翻了个身,盯着不远处小榻上的槐荫,屋里太暗看不清,她盯着出了神。

好像在皇宫里那回,她就是嫌冷跑去她的被窝里,结果被磨牙声给打了回去。

现在想想那时分明警觉浅眠的人,睁开眼后看见是她,又很放心的闭上眼,可见她有多信任她。

而她,居然还怀疑过槐荫,甚至还有要摆脱她的想法。

有点对不起啊。

*

一夜无眠的后果就是第二日起不来,槐荫早晨出门时喊她起来吃饭的时候她毫无反应,直到槐荫上街回来去推床上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她,她才缓缓转醒。

她睁开眼发现已经太阳晒屁、股了,一问什么时辰,结果已经过了晌午。

苏芷筠连忙爬起来,语气还是困倦得不行:“你怎么不喊我?”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看见槐荫手里拿着张纸,问:“你出去了?”

槐荫将纸递给她:“现在整个上京城都帖满了这个。”末了又补了句:“太子殿下恐怕找主子找得快疯了”

那是张寻人告示,虽然告示上的人像比她漂亮不知道多少倍,但是从眼睛鼻子脸型还是可以依稀发现是她无疑,更何况告示上明确写着她的姓名。

槐荫:“我打听过了,太子殿下为了主子去太后那拿了命令去锦衣卫放人,但是锦衣卫那里只说主子是被人劫走了,太子殿下没辙只好作罢。这不?现在满城都是这个,城门禁闭谁都不让出。”

看着这告示苏芷筠又重重躺了回去。

啊!——

这都是些什么事。

她要是失踪了,顾卿辞没有理由找她啊?不是正和他意吗?更何况太后居然真的答应让锦衣卫放人。

顾卿辞是做了什么?居然让从来只肯错杀一万不肯放过一个的太后放了她,凭上辈子苏芷筠对太后的了解,太后是最忌讳别人在她面前提锦衣卫。

黄闵有多狠毒,就可以想象一手养大他的太后,也不会是什么好、鸟,如今太后手里握有京城守备军的军权,他老|子都要礼让三分的人,对手里的权利握得紧紧的,可想有多么难说话。

为什么要找她呢?

先前她还一直都没有考虑她伤好后该怎么办,现在听见顾卿辞为她做了这些,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可真要感动吧,她又害怕以后会失望。

所以她只好一直压抑自己,让自己忽略那些顾卿辞对她的一点点好。

本来也是知道结果了不是吗?

槐荫站在床头催促道:“快些起来,等会我们要出去一趟。”

苏芷筠又翻身坐起来,脸嘟嘟地像个包子:“去哪?”

槐荫:“那日出皇宫后在街上撞主子的人,我们已经查到了。”

苏芷筠惊讶:“查到了?”原来早上出去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啊。

“嗯,不过事情有些复杂,主子还是亲自去一趟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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