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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青望月的时候,张纵这边在连夜审案。

他让人押了那师兄弟两个出来,按照规矩先调查对方身份。

师兄弟两人一副良民模样,很是配合的报了自己的姓名。

那年轻俊俏的玉面郎君道:“在下虞山,虞美人的虞,山峰的山。”

个子小小,脸蛋长得圆圆的小童说:“我叫阿宝。”

阿宝看着实在年纪小,也就十岁出头的样子。

虽说从作案手法来看,杀人者是个成人,不过这些江湖术士颇有些本事,张纵注意到这个叫阿宝的小童虎口处有厚厚茧子,而且他身上还有鞭子,衣兜可里带着袖箭。

即便是孩童,也能成为取人性命的刺客。

张纵道:“将他们两个人分开审。”

抓过来的时候就有人盯着他们看,一路上也没有给这两人对口供的时间。

虞山接着为自己解释:“我们师兄弟二人乃是商贾出身,一同拜入一个叫做千籁阁的江湖门派做弟子,杀害京中女子的贼人名号为偶师,他精心设计,装得十分可怜,入宗门偷了我们中至宝,我们来京城,便是打探到消息,特此来京城清理门户。”

不管是他和阿宝,都不可能把自家阁主的抖落出去。

天易阁人历经多朝,自认不归属任何一个人国家,不过为了方便行走江湖,像虞山和阿宝这种正儿八经的天易阁弟子,在如今争霸的三个大国都有正当的身份。

虽然被自家阁主坑了一把,导致他们两个被抓进大牢之中,虞山也并不担心自己会冤死在牢狱之中。

虞山显然是个聪明人,自证清白的全程都很冷静口齿伶俐,说话条理分明:“身份文书我未曾随身携带,但是我们居住的客栈有,而且凌华坊的管事能为我二人背书。我听闻张大人大名,信您定会为我师兄弟二人一个清白。”

凌华坊乃是京城一家卖胭脂水粉的铺子,在那些世家贵女和官宦夫人之中颇有人气。

张纵吩咐下面的士兵:“去他们居住的客栈把东西拿来,再去通知凌华坊的管事。”

他又单独审了阿宝,比起那个虞山,阿宝性子更单纯莽直一些,说话也不如后者口齿伶俐,

“大人,外头的凌华坊的林管事求见,说是要证明两位公子这几日晚上出行的时候都有人陪伴,绝不可能是杀害城中女郎的凶手。”

张纵深深看了师兄弟两人一眼:“放他进来。”

林管事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证明,还带来了两个人放在客栈的文书。

上面写着,虞山,虞阿宝,齐国禹城人。

偶师杀完人之后很快就会离开现场,因为他行事放肆,基本上人死的具体时间和地点都是确定的。

师兄弟两个本来就为清理门户而来,倘若目击偶师杀人,定然会阻止,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两个的确次次都有不在场证明,只除了这一回。

“仵作验过尸了,月娘的死法同先前几个人都相同,是在前两日便死去的。”

偶师除了傀儡术,易容术也不错,上妆之后,同月娘模样有几分相似。

加上月娘平日很少出门,又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东角巷那些认识月娘的人根本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

她们的脖子都是被细线勒断的,月娘同这些受害者的区别就在于她的身上多缠了一些丝线。

那些虫子只吃肉,衣物和丝线是不吃的,所以在偶师的白骨上,可以看到他常年用的丝线虚虚的缠绕在骨节上。

张纵按照虞山提供的讯息,找到了份量足够的担保人,审也审过了。

几次作案的细节、月娘家中偶师留下的痕迹,还有目击者的交代,都能彼此对的上。

纵然情况荒谬,他们最后还是确定了那一具白骨就是犯罪之人,而虞山师兄弟两个的确未曾参与杀人。

因为凌华阁大掌柜的到来,负责协助此案的官员还开始为两兄弟说起好话。

“既然与这两位郎君无关,我们也不能冤枉了好人,且将他们放出去吧。”

“是啊是啊,这牢狱中阴冷潮湿,实在不适合这位小公子住着。”

张纵抿直了唇:“既是如此,便放出去吧,不过还请在近日,几位不要随意离开长安城。”

一切的证据都十分清楚明白,不过想到那些失去生命的年轻女郎,张纵心中还是有些难以释怀。

他的容颜仍旧十分冷峻,看起来就好像大理寺那些冷冰冰的刑具:“目前还不能保证你们口中所言的偶师就是地上的白骨,倘若京城之中再发惨案,还得有劳二位协助破案。”

虞山大大方方行了一个拱手礼:“这是自然。”

杀人者已经死了,即便是难以置信,但事实如此。

张纵处理了不少案件,大部分杀人案其实都没有太多复杂的起因和作案手段。

商讨过之后,大理寺还是决定以这样的方式了案。

死去的人不能复活,但活着的人却要继续向前看。真凶已经死亡,对长安,对齐国百姓都是大好事。

比起凶手另有他人,他希望这件事能就这样结束。

大案告破,这个好消息很快传遍了大理寺上下,新上任的廷尉平已经开始撰写结案的报告,提心吊胆了好几日的衙役也放松下来。

得知仇人已经死了,先前死了妹妹的士兵还赤红着眼睛,知道了真相的他仍然,接受不了现实。

在周边人的劝慰下,到底还是没有忍住,在虞山师兄弟跟着掌柜出来的时候,站起来朝他们大声吼道:“你们知道他不是好东西,为什么还养出这种的人!”

这几天他们家中都不得安宁,母亲因为女儿的死去,哭得昏过去,然后就是大病在床。

既然这个门派给那个家伙下了蛊,为什么不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催动蛊虫?为什么不是别人,偏偏是他的妹妹?他妹妹什么明明都没有做错!

先前客客气气的凌华坊林掌柜沉了脸:“我们可以体谅你的心情,但是这同我们公子又有什么干系!”

他虽然是商贾出身,可是凌华阁的大掌柜和小士兵相比,后者的实际地位要低太多。

毕竟凌华阁的常客都是达官显贵,不少都会乐意卖这位大掌柜一个面子。

虞山却不恼,从袖中掏出一方锦帕递了过去:“擦擦吧。”

后者僵住,一把要拍开:“谁让你假好心!”

虞山说:“令妹死于偶师之手,我深表同情,虽然我们没什么本事,但是还是想要略作补偿。”

“不需要!”那士兵冷言冷语道。

虞山陡然变了气势,一改方才温和的样子,他将那方锦帕塞到士兵手里:“现在不需要,以后会需要的,收下它吧。”

那士兵呆愣在原地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到底还是收了起来。

他的同伴等虞山走了才凑过来:“刚刚那人还挺吓人的,看着一点也不像是个商贾,倒像是那些世家公子。”

大理寺前任廷尉开始赶人:“能够让凌华阁的大掌柜得了消息就赶过来的,自然不一般,散了散了,都这么晚了,快回去休息吧。”

众人顿作鸟兽散,只留了张纵还在整理案件,结案的内容,他要亲自撰写,向天子汇报。

次日早朝之后,张纵便向乔青禀奏了此次案件的情况。

听说案子告破,虽然过程有些离奇,乔青还是略松了一口气。

见张纵面带犹疑之色,她主动询问:“爱卿可还有何事要禀?”

虽然张纵不讨厌,但乔青还是希望沉默的张纵能对她少说点话,毕竟他一开口,就意味着哪里有不幸的事情要发生。

张纵便说了虞山的事情:“臣觉得,那位虞公子很不一般,而且根据偶师遗留下来的资料,臣认为他们二人同天易阁有关系。”

作为新上任的廷尉,张纵入大理寺之后,为了更好的为天子效力,他几乎把京城全部的世家还有各种复杂关系都记在心里。

包括地方上的一些世家豪强,还有江湖中一些颇有声望的势力张纵也有所关注。

尽管虞山拿出来的证明没有任何问题,可他总觉得这师兄弟两个隐瞒了什么东西。

天易阁的传闻同天子江山有关,哪怕传闻有可能是假的,但是涉及到天子,他不得不放在心上。

“朕知道了,这几日辛苦你了。”

虽是这么说,乔青却没有再给张纵额外的奖励。

因为前段时间张纵率破大案,乔青顶着压力破格将张纵提拔到廷尉这个位置上,他的俸禄已经从六百石升到中二千石。

作为齐国掌控司法典狱的最高长官,张纵已经是升职加薪,俸禄养活他绰绰有余。

这些大案本就是张纵的职责所在,要是每次都额外奖赏,那迟早得把她的小金库给掏光。

“朕会安排人多注意那两人的,比起虞山,爱卿还是多放些心思在大理寺上,这些时日你做得很好,但今后须得更加注意言行。”

乔青登基到现在,不到半年,九卿中好几个都被她换做了自己人。

趁着她这次生辰,乔青打定主意,把太傅、太保、太公这三位名分在提一提,让他们的地位位列丞相之上。

但明升暗降,乔青只是给他虚名,把实职转化为虚职。

朝堂现在实在是太多官员了,整日吃她的粮饷却不干实事,而且这些人的职责许多都重叠,所以一件事拨下去,要是部门合作得当还好,一旦分工不明,这些人就互相踢皮球。

她本来是想要来次大换血,可想想,能用的新人不够多,而且快到她的生辰,这事情且拖一拖,先慢慢温水煮青蛙,等水沸了,底下那些人便是想挣扎也逃不了。

张纵说完了自己想说的,心口大石放下,也不打扰皇帝批阅奏章,老老实实退了下去:“臣遵旨。”

张纵出去,魏寒又进来汇报这段时间的成果。

军费支出主要都是秋冬日,春季一年播下款项,有另外事情再议。所以春冬两季,是魏寒作为度支中郎将最忙碌的时候。

但因为乔青额外给他安排了兼职,还三令五申这个兼职十分重要,所以就算是相对清闲的夏秋两季,魏寒也不得停歇。

乔青见魏寒脸色不算太好,便问他:“魏卿可觉得朕待你不公平?”

同是出身寒门,魏寒的日子却远远没有张纵好过。

一个是因为度支尚书府是新兴部门,万事开头难,从头做起总归是艰难的多。

而张纵虽然辛苦,可他本身就是廷尉平,以前工作能力出众,又有群众基础,还得上司赏识,日子还算轻巧。

便是张纵下令处死了长公主的仆人,也有不少人站在他这一边,相对艰难展开工作的魏寒来说,张纵在大理寺是如鱼得水。

对乔青来说,下属们的心理状态也很重要,除了物质奖励,必要的谈心也是必须做的工作。

张纵的扬名,还是乔青让魏寒掏钱弄话本。

都是为她做事,一个在明处,一个却在暗处,这么一想,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偏心。

魏寒摇头:“臣以前是商贾出身,祖父蹭有家训,陛下可知是什么?”

乔青相当配合:“是什么?”

“苦而不言,乐而不言,闷声方能发大财。”

“说的好!”

魏寒得到夸奖,脸上不自觉露出几分笑容。

他这一笑,乔青就觉得有点东西不对了。

乔青虽然和大部分重臣天天见,但她是位于金銮殿的高台上,文武百官在下,隔得有点远。

算起来,乔青单独召见魏寒,还是在春日,她近处一看,恍然惊觉,这魏寒也过于消瘦了。

春寒料峭,臣子们爱惜自己的身体,都裹着厚厚的外袍,到底人是胖是瘦,也不能光看脸来决定。

但现在冬衣换夏衣,魏寒穿的官袍宽大轻便,就显得他的衣服十分肥大,空荡荡的。

看着魏寒过分纤细的腰身,乔青的脑海莫名冒出那句: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

士大夫们为了讨楚王关心,每日只吃一顿饭,饿得头昏眼花,然后扶着墙走路。最后因为满朝堂都是这种弱鸡文人,那个历史上的楚国一下子就亡国了。

一点也不想做亡国之君的乔青张口便是:“魏卿近日食多少?”

天子的问题实在来得很是有些莫名其妙,魏寒先是猜测了一下皇帝的深意,然后没猜出来。

今年大齐国算是风调雨顺,春日雨水充足,但又没有听得哪里闹了洪涝灾害。只要后面不出问题,本年应当是个丰年。

他老老实实答道:“每日三餐,每餐一碗。”

“朕记得你冬日每日每顿吃两碗。”

乔青的语气颇有点恨铁不成钢:“再苦不能苦肚子,魏卿这般就很好,无需学那什么世家子。”

齐国的审美就是要仙气飘飘,长得胖乎乎圆滚滚,那肯定是飘不动的,所以世家子弟们大多数都很瘦。

那些人平日里也不干正事,不运动消耗少,少吃点也是正常。魏寒天天加班加点,劳心劳肺,好的不学怎么光学坏的。

把魏寒饿死了,她哪里这么容易找个代替的来。

没想到天子这般关心自己,魏寒就好像是大夏天喝了冰水,冰雪天多罩了一件大棉袄一样,心里被挠到了痒处。

他感觉特别舒坦,便温言解释说:“冬日天寒地冻,臣饿得快,夏日严热,臣没有多少胃口。”

长安冬日冷,夏日虽然来的要比江南那边晚一些,可一点都不凉爽,苦夏也是正常。

“不是为了让自己体态轻盈才减少饭量?”

“不是。”

乔青又道:“那你也多吃点,吃多点,公务辛劳,吃饱才有力气干活。”

“臣会的。”

说起苦夏,乔青又冒出来赚钱的新主意:“你再在长安开一家酒楼,就叫食为天,若是生意好,便开到外头去。”

乔青到底来自后世,吃过的好东西多了去了。虽然她厨艺不算好,但她会吃,也知道食物到底是怎么做的。

民以食为天,夏日许多行业都是淡季,正是靠食物拉动经济的好时候。

天气热吃不进没有味道的饭,那就搞点能吃的。

夏日也有冰,不过都是冬日储存下来的冰雪,只有世家贵族才用的起。

以大量硝石制冰,可以大大降低成本,用在餐饮业。

魏寒听得眼睛发亮,连连点头,不断附和:“是,可以这般……那般也不错……”

乔青面授做法,让魏寒安排工匠去尝试。

她现在能不自己亲手做的就绝对不抬一根手指头。

毕竟她是个病弱皇帝,身体不好,应少劳心劳肺。

“行了,可以下去了。”

乔青说得口干舌燥,再一看计时的沙漏,都过去一整个时辰,她摆摆手,寻思差不多到了饭点,还不忘添两句:“记得多吃点,太瘦了不好看。”

满朝文武没有几个丑的,不过看帅哥总比看普通人更让人心情愉悦。

“是。”

待魏寒走了,乔青又继续慢慢翻他送上来的各处账本。

乔青已经开始养自己的私兵,还要屯田。

都说普天下之下,莫非王土,实际上并非如此。

乔青贵为天子,却还要遵守市场法则,不好明抢。

她买了许多的土地,以她立的规矩租给佃户耕种。

除了种田屯粮,教导一些奴隶,让他们变成可用之人,乔青还涉及了茶叶。

茶叶是因为魏寒原本家里就是茶商,做这行特别有经验。

至于金银珠宝这些暴利行业,乔青也不是没有想过,现今金矿都是有主的,想要争抢,那就得闹出大动静,有违乔青悄悄闷头发财的初衷。

而且暴利意味着资源稀少,乔青是想要从寒门包围士族,宁愿挣微薄利润,靠量取胜。

譬如说粮食、盐巴,茶叶,量的,用的人多,开的铺子多,招的人也就多。

齐国世家嫡支分支不过几十万人,影响力巨大的,不过几万,而整个齐国登记在册的人口有两千七百万。

什么时候,等到忠于她的百姓你一口我一口唾沫能把这些世家子弟给淹死,乔青就能彻底心安。

只恨当年读书少,她也料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穿越到几千年之前,对这些事情也没有多少了解。

毕竟要掌控家业,乔青要学的东西已经很多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后悔的时候,她记得的东西,想起来就写下来,再送到魏寒替她召集的那些能工巧匠,许以重金,激发他们创新改革的热情。

由于这都是启动资金,所以钱财都是走的公账。

乔青看看魏寒给她算的收支,脸上才有些喜色,再看看他列出来的无比庞大的支出,心里淌血一般疼。

她好穷好穷好穷!

她还想赚钱,让人下海,开启海上航线,然后赚更多的钱。

算了,乔青把手里册子放下来,先去吃饭。

等过几日,她过生辰,希望能收到足够多金的生辰贺礼。

那边虞山连着阿宝被林掌柜连夜接到挂在宴玉名下一处别庄上。

休息了一夜,等到第二日,师兄弟两个酒足饭饱,虞山抹了抹嘴,又吩咐林掌柜:“被偶师杀害的女子,先去探听一下她们的家人,从公账拨出一笔款项给他们,作为我们的补偿。实在贫困的,可以给一笔钱度过难关,若是家中有合适的,可以安排到凌华阁做事,须贴钱的,就从补贴里扣。”

天易阁就是人太少了,一不留神就出了偶师这种事。

当初阁主看重他,本来是为了偶师操纵傀儡的本事。

因为阁中负责维护那些机械木偶的鲁达师弟媳妇生孩子,他陪着媳妇回娘家了,偶师才被招进来,暂代鲁达师弟工作。

想来这一次,天易阁添人更会谨慎,至少很长一段时间不会有外人进来。

凌华阁招人很挑剔,要聪敏伶俐,五官出众的,当然,酬劳给的也很丰厚。

对于寒门百姓来说,天降一大笔横财不见得是什么好事,还不如安排他们做事,变相补贴。

林掌柜毕恭毕敬道:“公子仁善。”

虞山摇摇头:“你当记得,是阁主仁善。”

这是因了天易阁名下产业众多,而且经营多年,十分富有,连带着虞山和阿宝也不怎么把钱当钱看了。

天易阁最有钱的那个正和吃着粗茶淡饭的工匠们待在一起。

看到王管事过来,宴玉放下手里打饭阿婆塞给他的白馒头走了过去。

他速度很快,而且像飘一样,冷不丁就站在了对方身后。

自己的眼前猛的多张脸,王管事被吓了一跳:“你这孩子走路,怎么都不出声的。”

“宫里的事情?”

王管事忙把他拉到一边:“你说那个,拿了你的钱,我肯定会把事情办好。不是大理寺那边才把案子给破了吗,关系我都走通了,过两日天子生辰,需要人帮忙,到时候你就能入宫了。”

王管事当然不可能是宴玉的亲戚,但是金钱的力量让他认下了这门有些古怪的亲戚。

他也不让宴玉去碰什么核心的东西,就给他安排了一个监工的轻便活。

然后宴玉又提出想入宫,王管事哪里有那本事啊。

不过钱能通神,看在钱很多,宴玉还算乖的份上,他还是决定帮他跑这一趟。

毕竟王管事怎么着也不觉得这个宴玉能有本事做刺客。

反正给皇帝修宫殿也算入宫,在练武场做个捡东西的小童也算,他也没许诺把宴玉送贵人身边去。

得到了确定的消息,宴玉脸上便露出笑容来,虽然被面罩遮住了,旁人根本看不见。

王管事愣了一下,眼前的怪人却又消失不见了,他摇摇头。

刚刚一瞬间,他居然觉得那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宴玉很好看,肯定是他这么长时间都跟这些三大五粗的汉子待在一起,看一只母猪都像是貂蝉。

错觉,一定是错觉。

作者有话要说:  收到了很多评论,真开心^-^,要是每天都有这么多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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