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1 / 1)

在了解到卡片的由来之后,李轩就用一种果不其然的声调道:“哼,我就说嘛,你这死大个子怎么可能会有那地方的通行证,八成就是沈哥不小心落在鞋盒子里头,碰巧叫你给捡到了……”他嘬了嘬手里的小龙虾头,又道:“这个什么伊甸园,听说是圈子里几个精英组织起来的定期沙龙,里头多半都是些成功人士,虽然没说禁止直男入内,不过好像约定俗成,里头的会员基本都是弯的。”

沈墨啃着鸡骨架,点头道:“看起来是个文雅又高档的地方。”

李轩转了转眼珠才道:“这话对也不对,你看这沙龙名字就知道,得对半看,你说他是个伊甸园呢,那也确实是精英聚会,各行各业的顶尖人士交换信息拓展人脉,钱权交易什么的,在里头都是小case。不过我也听说哦……”他面露神往,压低声音道:“这个沙龙冠着撒旦的名字,也有他的原因,撒旦你知道吧,就是鬼佬他们那边说的地狱大恶魔,小鬼们的祖宗,玩的特别开,这么一讲你就懂了吧,这个沙龙除了定期的聚会分享交流之外,还有各种玩的很high的轰趴,据说尺度大的吓人,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玩不出的。”

沈墨咽了口唾沫,道:“你是说,他既是个正经地儿,也是个……不正经的地儿?”

“你这废话真是废到了一定境界。”

李轩揶揄一声,掏出手机点开了一个红黑相间,山羊骷髅模样的app,一边划拉一边科普:“这就是那沙龙的官方app,我好不容易才弄到的内部下载渠道,都是会员邀请制,你看撒旦的标志就是这个山羊的骷髅头,还有‘666’这三个数字,哎,反正就是些神神叨叨的玩意儿,不知道咋想的。”话间屏幕上刷出了颇为淡雅的网页,里头全是些活动信息跟沙龙成员的照片,姿态高雅,情趣超然。

李轩又道:“你看,表面上哈,这app就是这样,全是些曲觞流水啊,舞文弄墨啊,这样那样的高端活动。够档次吧?”

沈墨不知作何回应,傻愣地应道:“老铁666……”

“6你个大头鬼哦,你个笨蛋!”

李轩叼着竹签子,点开摄像头扫了扫蚀刻在卡片背面的二维码,手机屏幕立刻变成了全黑的背景,点缀其间的红色如同火焰摇曳,最后定格成页面两侧的火把,屏幕中间再无任何高雅内容,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劲爆信息,中间还有各种高清活动照片滚动播放,却不再是此前的高雅清新,反而尺度爆表,令人咋舌,一眼望过去几乎都是衣不蔽体的沙龙成员或坐或站,丝毫没有避讳镜头的意思,不过放了两三张就让柏子仁面红耳赤,连连摆手。

他惊道:“这也太不正经了吧……”话间一口闷掉啤酒,触电似的一拍大腿,继而抢过手机盯着照片一一找过去,等到翻无可翻才舒了口气道:“还好还好,没找到沈哥的照片,我估计沈哥就是去跟人家那些老板什么的聊聊天,谈谈心,这种666的事情,沈哥绝对做不出来的。”

“你怎么知道,你看这几个都带着狗头面具,这俩头都埋在人家大腿根里,还有这个,脸上直接坐了个屁股,根本看不清,你咋知道没有沈哥。”

“你小子找打是不是,天天编排沈哥,你小心烂嘴巴!”

李轩看柏子仁横眉怒目,颇有些动了真火的意思,心里直犯嘀咕,一时分不清他是粉丝滤镜太厚,还是心里有些其他的小九九,几个念头闪过去他就忽然起了玩心,一把接着柏子仁的拳头,嘿嘿笑道:“我把沈哥看成什么人不重要,我又不是他教练,也不像是某些人老是想着跟人家多交流多认识,你懂吧,关键是你把沈哥想成什么样的人!”

柏子仁讨厌这个话题,咂咂嘴道:“又来,好人呗。”

李轩骂了句“大呆子”,继而直接坐到柏子仁身边,揽着他肩膀面授机宜:“我跟你说,其实我也很好奇那个沙龙,多少人都指望着混进去钓凯子,一夜傍上金主吃香喝辣呢,要我说,不如趁这个机会,咱们也混进去瞧瞧,你看看你的沈大哥,我找我的土大款,怎么样?”

“机会,什么机会,哪来的机会?”

柏子仁倒是有些心动,只是不晓得机会在哪儿,话音未落就看李轩戳着屏幕叫他看,原来app第二页上写的都是些沙龙近期的轰趴活动,光是名字就让人觉得那地方确实是被撒旦统治的禁区,什么西部牛仔之夜,夜班医生执勤实录,大力神祭祀以及坏学生日记……凡此种种不一而足,而最近的一次活动正好就安排在当周的周六晚上,似乎还是精心策划的节目,帖子标题后头跟着好几个火焰的标志,以示热度。

柏子仁顺着标题念道:“gogoboy模仿秀专场,更有神秘铃兰倾情绽放……gogoboy?”他挠挠头,虽说这几个单词都是入门级别,初中生都能倒背如流,可组合起来却叫他稀里糊涂,不明所以,他问:“gogoboy是什么?奔奔男孩?是说长安奔奔吗?难道是车模表演?”

“还奔奔,你怎么不说马自达,怎么不说奇瑞□□啊!”

“gogoboy……其实就是舞男啦。”李轩站起来搔首弄姿,抓着衬衫一阵撕扯,抛着媚眼道:“就是跳那种舞的,那种特别带劲儿的舞的,你懂吧?”

柏子仁老实摇头:“不懂。”

柏子仁当然不懂,他是在翻阅了网页之后,才知道了gogoboy的真实意义。

百度上讲,他们通常是一群在酒吧表演的舞者,但是表演内容既不是时髦的街舞,也不是婉约的古典舞,而是暗示意味极强的性感热舞,甚至没有体系可言,只是最大幅度地展示人体的美感,是以着装上也是能省则省,上半身几乎消失,下边也不过是刚好包住的屁股的短裤,最多也只是加几根皮质绑带,涂一些高光的油彩。

“乖乖,现在人真是……真是666啊!”

柏子仁嘴里啧啧有声,关掉手机准备睡觉,闭上眼睛却又看见了那个红黑相间的app网页,周六晚上的活动预告在他脑袋里头翻来滚去,最终被筛成了几个关键词跟一张模糊的剪影照片……神秘铃兰倾情绽放,高岭之花任君采撷……

一番翻来覆去之后,他猛然睁开眼睛,双手抱头乱挠一气,总觉得这里头的神秘铃兰跟高岭之花说的就是沈墨,在他有限的认知中,能够冠上“铃兰”标签的人,沈墨排第二,几乎没有人可以排第一,加上宣传照片中的剪影跟沈墨的身形几乎一模一样,就更叫他胡思乱想,在他的联想中,沈墨被这露骨暧昧的标题扒光了所有衣服,如同海里的人鱼一样在舞台的灯光下扭转腰肢,倾情绽放,任君采撷,一如盛放的铃兰花。

“我任你采撷个大爷,什么鬼东西!”

他大骂一句,已经把撒旦的伊甸园彻底归类为不三不四的声色场所,旋即拨通了李轩的电话,等到那头传来模糊不清的呓语之后,他就急切喊道:“喂!急事儿急事儿!”他盘腿坐下地板上,脑袋瓜子疯狂运作,蹦豆一般道:“你知不知道伊甸园那地方除了要通行卡之外,还有没有其他要求,穿衣打扮什么的要不要注意,会不会查你的资产,需不需要装成大老板或者教授什么的,我年前还代我导师出席过学术会议,应该差不多……”

“你是不是疯啦!现在是凌晨一点钟,老子要睡觉!”

“喂……喂,你别挂,喂!”

李轩猛然挂断电话,惹得柏子仁一声低吼,再看看床头闹钟,确实已经是周五凌晨,再过不到二十四个小时,那个可恨的gogoboy专场活动就要在撒旦的伊甸园举行,偏生沈墨今天没有约课,他既不能把通行卡还给沈墨,也不能旁敲侧击问出个所以然,疑惑如同蚂蚁似的在他心底里刮搔……他被巨大的好奇跟探究心理俘获,甚至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种心情的出发点,只是钻牛角尖似的想要弄清楚那些红黑相间的网页之后,是不是也掩藏着沈墨的光怪陆离跟妖冶放荡。

他发出一声叫喊,仿佛一只嗅到了肉香的金毛,正在试图挖掘出一条通往骨头的密道。

“喂,昨天是我不对,但你也别这么臭着个脸啊!”

柏子仁特地买了瓶力保健孝敬李轩,知道他昨晚被自己打搅到失眠,此刻两个黑眼圈犹如熊猫,口气就越发的小心翼翼,但几番尝试之后,李轩还是只顾着翻白眼,他就霸王硬上弓似的钳住李轩的肩膀,粗声道:“不是你提出来的要去那个沙龙,我看沈哥,你……你钓凯子嘛,怎么这会儿又一副高岭之花的样子,爱答不理的,男子汉大丈夫,干了这一瓶,我们就尽释前嫌了!”

柏子仁说完话又觉得“高岭之花”这个四个字简直是魔咒一样挥之不去,这都过了一夜了,还是跟生根似的在他脑袋跟嘴巴里打转,他懊恼地直摇头,却见李轩亮出手机,上头是爱玛逊的内部管理系统,一张请假单已经申请获批,他恨铁不成钢似的瞟一眼柏子仁,道:“你可真是说风就是雨的,我这不是在请假吗,我可跟你们教练不一样,想休息说一声就成,我这要是不报批一下,回头经理非得给我干死不可。”

李轩捏着柏子仁的t恤左右瞧瞧,咂嘴道:“还有啊,那沙龙的门槛没你想到那么复杂,什么查资产,扮老板,你以为是cosplay啊,但是你这一身也太寒碜了,少说也得像我这样……”他站起来转个圈,确实打扮的简约素净,像是富贵人家的小公子,颇有点唬人的味道,话间收拾了行李,冲柏子仁勾勾手:“走,哥哥带你拾掇拾掇去!”

柏子仁闻言就像得了个智多星,全身心交付给李轩打理,李轩也没有辜负柏子仁的众望,花了不到五百块钱就在当地有名的地摊街上把柏子仁凹出了米兰时装周的造型,虽然只是简单的白t跟原色牛,还有双据说是prada尾单、忍痛贱卖200块的头层羊皮短靴,但好在柏子仁宽肩窄腰,硬是穿出了大牌原版的味道。

临走的时候,卖t恤的大姐拉住柏子仁,死活拍了几张买家秀,作为报酬还给了他一根假冒的银质羽毛项链,算是点睛之笔,再配上个雷朋墨镜,就能在抖音的自制偶像剧里客串男三号。

“我觉得以后,你去淘宝做个平模估计也有赚头,要不然我做你经纪人,咱们赚钱五五分?”

“不要满嘴跑火车,再不走就要来不及了!”

柏子仁匆忙拦下一辆的士,拉着李轩钻进去。666,神秘铃兰、高岭之花,还有倾情绽放之类的词在他脑袋里头转来转去,犹如滚粥。

两人抵达目的地时,天色已经擦黑。

撒旦的伊甸园位于市区著名的酒吧街,却又有别于那些音乐嘈杂的低级pub,它隐藏在一座法租界的洋人留下的三层建筑里,几乎可以用庄园这样宏大的字眼来形容,从外边看进去,只能觑见它的朦胧线索,大理石的外墙跟巴洛克风格石膏立柱颇有些古朴厚重的味道,二层的彩绘玻璃窗正对着不远处的人工湖,山羊骷髅的led灯牌藏在廊檐下,似乎并不想被人知晓。

柏子仁跟李轩在街尾下车,摸索了好久才从满是爬山虎的角落里找到了对应的门牌,不同于敞开门做生意的普通店铺,带兽首拉环的铁艺大门紧闭,隐约能够看到身穿制服,手捧托盘的服务生往来其中,影影绰绰。

李轩咽了口口水,总觉得今儿来这儿钓凯子是个坏主意,正想打退堂鼓,却见柏子仁忽然浑身气场一变,跟个斗牛犬似的盯住前方,顺着他的目光正看到一辆肌肉悍马咆哮着停在伊甸园门口,驾驶座上下来的正是穿着烟灰西服的夏野森,他梳着油头,领结是骚包的油画玫瑰图案,此刻正歪头冲着副驾驶言笑晏晏。

“我就说这家伙不是好东西,你看他都成家结婚了,还出来泡吧,还泡这种吧。”

柏子仁骂骂咧咧,扭头望向李轩道:“你不是说来的都是弯的嘛,难不成姓夏的还荤素不忌,男女都行!”

“我怎么知道,你别这么到处乱找假想敌好不好啊!”

李轩知道他这是倔驴脾气作祟,还想骂他两句,却看见夏野森动作温柔,从副驾驶座上请下来一个人来,细长精瘦的身量,穿的是墨绿的绸缎衬衫,领口大开,锁骨如同上好的白玉雕,胸前挂了个大热的宝格丽陶瓷项链,腿上是合身的灰色羊毛西裤,脸上如雪似玉,正是沈墨。

他倚在悍马上抽烟,一根细细的薄荷女士烟,叫他抽出点儿十里洋场的风情。

“干,这才是真绝色,我看那些个涂脂抹粉,从上露到下的,都不及沈哥一个脚趾头……喂!你干嘛!”

李轩正盯着沈墨评头论足,话没说完,冷不防柏子仁一个健步冲出去,隔着条马路就跟热锅蚂蚁似的上蹿下跳,连声喊着沈墨的名字,奈何沈墨注意力都在夏野森身上,根本没有任何反应,李轩追在柏子仁后面,生怕他给车子撞死,等到两人左躲右闪,终于扑到伊甸园门口的时候,沈墨的脚后跟正好消失铜制的门槛后头。

“沈哥,是我……”柏子仁一面挥手大喊,一面想要一头撞进去,却被两个黑衣门童拦下来,对方耳麦对讲机配的颇为齐全,很有些特工保镖的味道,他们一左一右架住柏子仁,道:“先生,私人会所,非请勿进。”

“不是,你们听我说,我认识刚才进去那个人,就是沈墨,我是他健身教练!我有事儿找他!”

“沈先生的教练?”

黑衣门童态度有所缓和,看起来像是颇为在意跟沈墨扯上关系的人,再看柏子仁体型高大,剑眉星目,又像是沈墨一贯的口味,眼神里头就透出几分尊重,但又不敢轻易坏了老板的规矩,正自为难着交头接耳时,李轩总算是一口气跑过来,撑着膝盖喘匀了,才把通行黑卡拍到门童胸口,底气十足道:“我们可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物,也不是来攀关系捣乱的,你瞧,这不是正正经经的通行证吗?”

他佯装镇定,像是见惯了大场面,殊不知t恤后头早就汗津津的直发冷,片刻之后,柏子仁就明白了祸不单行这句老话的意思,他们的通行卡在伊甸园内部刷卡机上显示出“已于xx月挂失销号”的信息,两个门童看他的眼神就变的跟警察看贼一样,他都能猜出那眼珠子后头的旁白,十有八九是在吐槽他年纪轻轻不学好,也不知道是捡到还是偷到了一张高级会所的通行卡,就想混进去干点儿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觉得肯定是消磁了,你们再试试,我们肯定不是坏人……”

李轩咽了口唾沫,却见门童把卡还给他们,颇有些礼貌地拒绝:“抱歉,请回。”

柏子仁的倔驴脾气又上来了,在他的想象里,沈墨此刻就是要入虎口的绵羊,还是鲜嫩多汁的款式,如果他这只牧羊犬没有在旁护卫,说不定就要被人吃的皮肉不剩,他运起力气想要硬闯,去被两个门童钳住手腕困在原地,疼的龇牙咧嘴,哑着嗓子道:“你们听我说,我真的没有恶意,我就是想怕沈哥有危险,我得在旁边看看才能安心……”

李轩急的热锅蚂蚁似的,连连告饶:“两位大哥高抬贵手,高抬贵手哈……”

其实两个门童是见惯了这种场面的,以前也有这种被富人家的子弟勾了魂,心甘情愿掏心掏肺,到头来也还是个弃之敝履的玩物,叫人说丢就丢了,心里不甘心找各种接口围追堵截,就想看金主一眼,想要再续前缘,眼前这一幕活脱脱地就新瓶装旧酒。

其中一个门童软了口气,道:“小伙子你回去吧,你这么闹下去也是于事无补,感情这东西哪是闹出来的呢?别让我们为难。”

“他们是跟我来的,没关系,我带着进去就行。”

僵持之间忽然听见个虚浮的声音插进来,听起来有些耳熟,柏子仁跟李轩回头一看,当即愣在当场,说话的居然是此前想占柏子仁便宜的徐姓中年人,李轩记的他叫徐天然,家里经营建材生意,只是此前在区里的靠山因为收收受贿赂被人检举倒台,徐家也应当受到牵连,树倒猢狲散才是,怎么还会在这样高档的会所见到他?

柏子仁看他依旧虚胖,裹在名牌西服里像个虚张声势的蠕虫。

徐天然挥手推开两个门童,亮出自己的通行证,颇为倨傲道:“我说了。这两位是我带来的,还不快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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