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1 / 1)

“原来如此,我还一直以为沈先生跟外头说的一样,只喜欢年轻人呢……不过确实,夏老板今儿表现也是亮眼的很,您选他也合适……”

柏子仁听不清主持人在絮絮叨叨说些什么,只觉得思绪开始片段化,时而聚集在耳朵里,听见四周令人作呕的糜烂声响,时而又聚集在眼睑上,贪婪地汲取沈墨皮肤上的干燥触感……五感开始搅和在一起,仿佛胶水似的将他的七窍堵的严严实实……

他在最后一刻挣扎出来,猛然把沈墨放下,继而捉住他的双手手腕,质问道:“沈哥,你为什么选夏老板,主持人都说了明明是我最卖力!”

沈墨闻言只是无奈笑笑,却又斩钉截铁道:“小柏,这是个gay圈里的游戏,你本来就不该参加。现在听话,赶紧回家!”话间看见柏子仁流浪狗似的眼神,心里又有些动摇。

他原本以为自己的冷漠跟疏离已经修炼到炉火纯青,只要他想,任何人都别想以任何方式窥探他的内心,甚至连他筑起的心墙都不要妄图攀爬半分,可柏子仁似乎就有这种滴水穿石的本事,他的目光里没有虚伪跟杂质,有一些名为“真实”的情绪从沈墨心里的缝隙中流过去,叫他已然干涸结痂的灵魂恢复了一丝柔软。

他悚然心惊,所谓柔软,即是有了可趁之机,有了被伤害的可能,他不允许自己重蹈覆辙,可始终也说不出多么强硬的话来,他觉得自己可真是个贱货,打着保护柏子仁,不想让他泥足深陷的口号拒绝他所有的示好,也不给予任何实质性的回应,却又在划清界限之际狠不下心来,实在是寡廉鲜耻的贱货!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决定跟着感觉走,他早已放弃做个一般意义上的好人,或许贱货才是他最舒适的存在方式,他道:“傻孩子,你也知道你是个直的,就算有了沈哥一夜的归属权又能怎么样,总不能让我跟你去健身房和杠铃哑铃呆上一夜吧,你想研究的身体结构跟沈哥想要研究的身体结构可不是一回事儿哦……”

他双手动弹不得,却忽而凑到柏子仁耳边低语了几句,退回来之后看他满脸涨红,喉头滚动,才趁机脱身,摸了摸他的脑袋,又道:“跟老夏就不一样了,他是个老手,细枝末节都知道,我也早就想跟他来一回,他就是觉得自个儿又有老婆又有孩子的假正经,今儿正好趁这个机会,叫他破一次戒,也算了了我一个心愿。小柏是个聪明的小朋友,一定明白我在说什么,以后这种地方,不要再来了。”

“今天这些事情,也都忘了吧。”

“马上快要一点了,我替你叫辆车,跟李轩一起,早点儿回去吧。”

沈墨觉得自己已经交代清楚,虽然不能跟柏子仁有进一步的发展,但总算也没有把话说死,以后若是自己真的堕落成了恶魔,他也不介意再来享用眼前的年轻血食,他从心底里厌恶自己,却又沉迷于这种自我毁灭的快感,孰料在跟柏子仁擦肩而过之际,手腕又被他紧紧拉住,两人背对背错身站住,谁也没有说话,直到柏子仁转身轻轻拥住自己。

在一片嘈杂声中,他竟然有一种轻却掷地有声的语调呢喃道:“沈哥,其实夏老板说的对,我有什么权力来插手你的生活呢,别说我们只是普通的私教跟会员的关系,就算是亲朋好友,妄图影响或者掌控别人都是很逾矩的事情……你一定也觉得我是想要插手你的事情,想要挤进你的生活里面对不对?”

他嗅了嗅沈墨身上的铃兰香,轻笑着摇了摇头,又道:“但其实根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沈墨闻言一愣,不由叹息道:“好了小柏,不要说了,你喝多了。”

“沈哥,你听我说完,我现在还算清醒,也耽搁不了你多久时间,你就听我一次。”

柏子仁忽然轻轻抚拍着沈墨的脊背,还把一件规整的衣服披在他身上,继而郑重其事地与他对视道:“我知道沈哥跟夏老板都觉得我做的事儿,就像链子一样,束缚住了沈哥,我一厢情愿地觉得沈哥你高高在上,不容侵犯,是高岭之花,是空谷幽兰,所以容不得别人染指你,所以才会想要来参加这个比赛,想要赢的沈哥一夜的归属权,但其实不是这样……”

他替沈墨把衣服整理好,又道:“我只是觉得沈哥心里有什么东西留下了个伤口,或者空洞……这话可真矫情,摆在以前我可是一句都说不出来的……”他讪笑着挠挠头,终于还是继续下去,“我也不知道我观察的对不对,我总觉得沈哥总是想抓住些什么去填满这个伤口,这个空洞……可是你抓住的那些,片刻的欢愉,刻意的放纵或许还有恶意的折损自己,都是酒精一样的东西……”

“酒精的话,沈哥肯定比我懂,这种东西虽然跟水一样可以装满容器,但终究是挥发性的物质,只会快速的挥发,留下更大的空虚。”

“如果真的想要抓住些什么,我觉得只能是关心,关爱,或者其他正面的东西。”

“或许我说这些太不自量力,我不了解沈哥,可能跟沈哥相处的时间还不及李轩他们,可我想,有一天,如果沈哥真的抓无可抓,没有东西在手里了,至少还能有我的这一点蛮力跟心思。”

“我想,溺水的人,哪怕有一根稻草在手里,也会开心的吧。所以我才要来参加比赛,不为了赢得什么,也不为了什么其他原因,只是想让沈哥知道,我心里惦记着沈哥……真心实意的惦记着沈哥。我想做沈哥那最后一根稻草!”

柏子仁说完长舒了口气,忽然恢复了此前愣头青的模样,哈哈一笑道:“居然一口气给说完了,还没打草稿,这可比我毕业论文还难……就是不知道我有没有说清楚……”

他似乎怕听到沈墨的回答,赶在他抬头之前刻意加快了语速,蹦豆似的掩盖真实的情绪,“不过反正也说完了,泼出去的水也收不回头,如果沈哥觉得中听就听一听,不中听也别往心里去,待会儿我就回去了,你跟夏老板在一起我也放心,就不打搅你们啦,就是别再喝酒了,夏老板也说这些酒不太对劲,冷气也强,就别再穿这种……”

他忽而停住话头,哈哈一笑道:“不好意思沈哥,我又开始话痨了……总之这些事儿,夏老板肯定也会提醒你的,我就不啰嗦了,待会儿就跟李轩打车回去……如果明天有空,沈哥还有精神,我们就争取练练背吧。”

沈墨看他絮絮叨叨说完又风一般跑出门去,想要说话居然发现嘴里有股酸味,声音卡在喉咙里,终究没发的出来。

徐天然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把一杯柠檬茶递给沈墨,看他默默喝下去一半,才打趣道:“抱歉抱歉,我倒是没想偷听,只是这小子中气也太足了,想听不见都不成,要我说啊,虽然都是些大白话,可倒是有些肺腑之言在里头,你说他是迷恋你吧那也不像,迷恋你沈大爷的,哪个不是吃尽了山珍海味,不开荤都不可能,这小子话里头倒是素的很,听着怪打动人的……”

他望着沈墨不咸不淡的目光,识趣地打住话头,打着哈哈道:“成成成,我多嘴我多嘴,要不是夏老板有事儿嘱咐我,我哪能上赶着来贴您的冷屁股啊,您说是不是?”

沈墨捏着易拉罐,皱着眉头道:“老夏托你跟我说事儿,说什么事儿?”

徐天然搓搓手,一脸咸湿道:“我刚才瞧见那小浪蹄子主持人跟他说了会儿话,他就红光满面朝后边儿去了……”他斜眼瞄了瞄窗外,又道:“貌似老板这阵子花钱在后头搞了几层暗房出来,里头桑拿,温泉,还有小单间大套间应有尽有,搞什么一站式服务,现在看对眼儿了就直接到后头快活就成,免费又干净,格调还高,说是什么装修主题的都有,什么希腊风啊,中国古典啊,美式田园啊应有尽有,里头的玩具都比外边儿花样多……”

“麻烦你说重点。”

徐天然又碰了一鼻子灰,只能摆摆手道:“好好好,算我不识趣,这不,您钦点了夏老板,说是一夜归属权归了他嘛,他瞧你这儿跟姓柏那小子歪歪腻腻估计心里也不舒坦,就直接跑暗房里头去了,让我给你捎个话,就说您这边儿事情了结了,他在二楼208等你,我瞧那架势,雄赳赳气昂昂的,我都怕今晚把你给折腾散架了,我这儿还有点儿好货,要不给你点儿,好闻不上头,用了只管爽,一点儿疼都没有!”

沈墨闻言只觉得心烦意乱,看徐天然又掏出了小玻璃瓶子,就更觉的恶心,不由挥手挡开,转身就走。

“哎,沈大爷,您可记住了是在二楼208,可别跑错地儿,叫夏老板空等啊!”

徐天然冲着沈墨的背影嘱咐了一句,暗暗地龇了龇牙。

*

“你没事儿吧,兄弟?”

李轩看柏子仁走的东倒西歪,赶忙把他扶住,彼时两人已经出了大厅,在庄园院子里头透气。

柏子仁咧嘴一笑,找了个就近的假山石头坐下来,摆摆手道:“歇会儿歇会儿,那些个酒劲儿太大了,这会儿全都在我脑袋里头打架,我眼睛都快看不直了……”

他靠着李轩坐了半晌,居然史无前例地朝他要了根烟,猛吸了一口之后呛的咳嗽连连,才把一口闷气叹出来,恶狠狠道:“我说都怪你这小子乱出馊主意,好好一个周六晚上,非得搞这些幺蛾子,我今儿可是身心受伤,没十来个老母鸡是补不回来了……”

李轩把他的烟抢过来叼在嘴里,原本还想装模作样问问缘由,临了却绷不住,义愤填膺道:“兄弟,我觉得今儿这事儿,沈哥做的可是有点儿不地道,我一旁观的人都看不下去,他这简直就是偏心偏到家了,就不说你在这游戏里头劳心劳力,替他争回来一个花魁的名号,你哪怕是个普通粉丝,给他沈墨投过票,呐过喊,他也得给你几个好脸色不是,他倒好,我看他对别人倒是如火如荼,跟你这儿还就成了高岭之花,冷冰冰的,可把我气坏了……”

他一拍大腿,道:“兄弟你放心,我可得给你出出气,下次他沈大爷再来续卡,我保准宰他一笔,给你弄个十个八个老母鸡回来补身子!”

柏子仁没说话,只是嘿嘿傻笑,李轩以为他这是受了内伤,一时拿不准是因势利导再把沈墨损一顿,还是替柏子仁加油鼓劲儿,好一番琢磨才换了个口气道:“不过要我说呢,你也别太沮丧,虽说沈哥对你那确实是有点儿过分,但好歹也是个区别对待是不是,你看他对人家可都是带着面具,笑是皮笑肉不笑,恼也是轻飘飘的看不明白,只有在你这儿还是有点儿真的东西在,要说兄弟你在他心里,铁定还是有些特殊的,犯不着这样儿。”

柏子仁闻言“噗嗤”一声,好一番畅快大笑之后,才满心温柔道:“兄弟你有心了,我就喜欢听你说话,人家心里有什么风吹草动的,你都能看到,就凭你这个本事,我肯定你以后要多少凯子有多少凯子!”

李轩:“……”

“你疯啦?穿越啦?你是谁?你是被什么圣母白莲花给夺舍了吗亲!”

柏子仁被李轩抓着一阵疯摇,晃得干呕连连,差点吐他一身,半晌才板起脸来,道:“真是不经夸,这给你嘚瑟的,你咋不上天呢!”他骤然躺下去,听着庄园小楼里嘈杂的音乐,轻声道:“今儿算是有得有失吧,虽然沈哥确实对我不冷不热的,对那些刚照面的粉丝都比对我要热情些,我之前就跟你说的一样,气他偏心,气他区别对待,不过我现在想通了,沈哥他是个独立的个体,有他自由自在的灵魂,难道每个对他示好的人,他都必须回报以同样的爱跟关注吗,那得多烦人呐……”

他扯过近旁的一朵雏菊,大彻大悟道:“你说,就像一朵好看的野花吧,它只是依照着时序跟节律绽放,蝴蝶跟蜜蜂围绕着他飞舞,有些得到蜜糖,有些沾染花粉,还有些一无所获,甚至碰到尖刺,但这都跟花朵无关,他的美不因此折损一丝一毫,也不会因此对不起任何一只蝴蝶或是蜜蜂……”

李轩一直以为柏子仁是个只会练肌肉的粗人,谁曾想还能有这样感性的描述,他自己是个人精,闻言就知道柏子仁觉得自己也是个闻香而来的蜜蜂,却丝毫没有品尝到花蕊的甜蜜,反倒在几番波折之后,被拒之于花房之外,但他仍然觉得沈墨是朵清丽幽眇的铃兰,也并不因为没能呷取花蜜而有半分不满,他觉得……

李轩挠挠头,总算找到个合适的词来形容柏子仁,继而揽住他的肩膀,道:“兄弟,先不说你这对沈哥是啥感情哈,光是刚才那番话,那觉悟,那通透,就只能用一个词儿来形容你知道吗……”

他学了两声狗叫,又道:“说好听点儿的那就是‘忠犬’,说不好听点儿呢,那就是‘贱狗’!”

柏子仁觉得夏夜的凉风叫他清醒了一点,他一骨碌爬起来,嘿嘿笑道:“你当我没文化呢,你这俩词儿的意思根本就是南辕北辙,一好一坏,你这是要夸我还是骂我啊?”

“那得取决于你究竟想干嘛。”

李轩颇有些导师的姿态,忽而绕着柏子仁踱起步来,蹦豆似的发问:“我记得你当初可是说了自己是个直男,对沈哥只有崇拜什么的,只想跟人家多交流多学习,你自个儿想想刚才你做那些事儿,又是摸又是抱的,还堂而皇之不顾廉耻的亲小嘴儿,你别以为我没看见,你那裤*裆*都不知道顶起来多少回了,你觉得这事儿跟你的初衷还在一条线上吗?”

他犀利地得出结论,把皮球踢给了柏子仁,“你呢,如果真喜欢沈哥,那你做这些事儿那可就是护花使者,杀恶龙的骑士,就是个大大的‘忠犬’,你要是还觉得自个儿只是想亲近沈哥,想交个朋友,仅此而已,那你就是条不折不扣的‘贱狗’!贱穿地心那种贱狗!”

柏子仁向来说不过李轩,此番更是被大大揶揄一番,偏生觉得他的话糙理不糙,甚至正中红心,把他隐藏在心里的不愿触及的一段心事给挖了出来,他真的只是想跟沈墨交个朋友而已,还是说其中还夹杂着难以告人的隐秘情感,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可这种复杂的矛盾是何时发生的呢?

他觉得稀里糊涂,这种牵肠挂肚的起源在哪里?是沈墨身上的铃兰花香,亦或是他留在自己皮肤上的温度,还是他送给自己那双棕黄色的airforce?他不知道,总觉得这像是一条无根的河流,等他有意识的时候,已经在他的心里积起了一座深潭。

他觉得目前的情况不适合自我探究,只能打个哈哈,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咱们还是趁早走吧,再晚点儿打车可就要坐地起价了!”

李轩觉得自己算是送佛送到西了,只得点头跟上,不想没走几步,就听柏子仁一声低呼,继而扑倒在地,竟然是绊到东西,摔了个狗吃屎。

“操,什么鬼东西,这么大个放在这儿!”

柏子仁暗骂一声站起来,却发现脚底下踩的竟然是个活人,起初以为是哪个喝多了会员栽在这里不省人事,等到把人翻过来的时候又狐疑地皱起了眉头,借着角落的灯光,他看见了对方此刻已经凌乱不堪的油头,还有烟灰色的西装,以及那条打眼的油画玫瑰领带,加上刀刻斧凿一般的脸部线条,竟然是……

夏野森!?

李轩凑过来,一脸错愕,道:“啊?夏老板怎么躺在这儿了,这点儿酒就放倒了?”

柏子仁想把他扶起来,熟料碰到夏野森脑后的时候,竟然摸到个不大不小的肿块,继而心里一凛,掏出手机仔细一看才发现夏野森脖颈后头像是被钝器击打过,此刻已经有淤血肿胀的痕迹,加上他浑身绵软,再三晃动也无反应,种种迹象让他登时清醒,蓦然骂道:“操,他这是被人给阴了!”

“什么?!”

柏子仁警惕起来,压低声音道:“我说他被人打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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