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牵扯(1 / 1)

住在小院子里的生活对忍冬来说是平静而安宁的,但她知道一切都是假象。流剑宗的事一天不解决,卫慎他们就不会安心。这些从各种不间断的往来信件就可以看出来。很显然他们在针对流剑宗做一些事,而这些事并不需要忍冬参与。

知道了这些,忍冬也没有什么不高兴的,反正都是些和她无关的事,她想对付的不过也是夏棠一个而已,不过她还是在替卫慎换药的时候问了一句,“顾少宗主和夏棠有关系吗?”

“有,但具体什么情况暂时还不清楚。”卫慎没有怪她的意思,反而还认真的回答了她。

对付流剑宗的法子和左元镖局的如出一辙。据他们了解,流剑宗虽以铸剑闻名,但实际上修习剑术的人更多,毕竟要铸出一把好剑,不仅所耗费的精力巨大,而且更是需要机遇,有些人甚至穷其一生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铸剑师和打铁匠没有什么区别。这样一来,想要靠剑术闻名的人便渐渐多了起来,但顾流云始终觉得兵器才是正统,武学只是辅助,所以一直不太赞同他们太崇尚习剑。

崇尚剑术的那一派里有个叫习原的,年轻,有心计又有野心,卫慎看重的就是他。派人和他说过朝廷想扶持他做流剑宗宗主的意愿后,他考虑了三天,最终答应下来。不过他的条件是依旧保持中立状态,不参与朝廷争斗,不参与江湖事务。

江湖人士就像一盘散沙,放荡不羁又不好管理,皇上那边从来就没有过让他们收编入朝廷的想法,只要不闹事就行,所以习原的条件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影响。不过他倒是对习原这个人更为欣赏了,有野心又不莽撞,有心计却不失底线,这样的人值得一用。

但是卫慎也明确说了顾流云和顾少天两人归他的事,省的以后惹麻烦。习原倒也知趣,答应的很爽快。

事情进展的相当顺利,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习原就在流剑宗掌握了大部分的实权,随后他更是指出宗主顾流云和少宗主顾少天监守自盗,以飞鸢剑为饵,暗杀锦衣卫指挥使的事。大家虽然不怎么买朝廷的账,但直接这样对上朝廷还是不敢的,尤其是锦衣卫这样的地方,更何况还是以飞鸢剑这样的镇宗之剑为饵,自此,顾流云算是彻底的失了别人的敬重,习原名正言顺的成为了新一任宗主,当然还有一些死忠的,在他以雷霆手段处理后,大家也都安分下来。

顾流云和顾少天被习原以□□之名关入了后山禁地,但实际上却是悄悄地送到了卫慎手上。

“两位可有什么要说的?”卫慎看着面前狼狈的两人,抚了抚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问道。

为了保证犯人的可控制性他两的武功已经被废了,这对于一个习武之人来说无异于生不如死。

“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顾少天连看都没有看卫慎一眼,便语气坚决的说道。

“哦~自古英雄出少年,顾少侠当真有骨气。”卫慎嘴角扯了扯,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来,他可记得是谁把他逼入悬崖的,这有仇不报非君子。

“让我来看看顾少侠的骨气吧。”卫慎说完,一掌朝他胸口拍去。顾少天立时吐出一口血来,脸色更是白了几分。

“少天!”顾流云见儿子受罪,痛苦地唤了一声,“卫慎,暗杀你是我的主意,你要杀要剐都冲我来!”

“爹!孩儿没事。”顾少天撑着一口气对顾流云说道。

“你们这是要在我面前来一出父子情深?”卫慎的语气似是询问,但脸上却是一片寒霜。每次他这个样子就说明他的耐心用的差不多了。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对阎良吩咐道,“一个一个来,看看到底是谁比较情深。”

阎良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对付这种硬骨头,一般的刑罚不管用,他们都是选择一寸寸敲碎他们的骨头,受刑者痛不欲生却又没有性命之忧,即使熬过了刑罚这一辈子也是废了。

阎良先动手的是顾流云,寸寸碎骨之痛,即使是顾流云也痛的晕过去了好几次,但他依旧咬紧牙关不松口。

顾少天在一旁看的几次忍不住想上前,却又被一掌挥开。

“爹!”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显然是隐忍到了极致。但他却不敢说什么,他爹受了这样的苦,他更不能让他们得逞。

卫慎挑了挑眉,语气有些玩味的说道,“顾宗主果然好耐力就是不知道令公子受不受得住了。”他顿了一下,似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又继续说道,“或者我们换个玩法,既然你们都不愿意开口,那舌头就没有留着的必要了,先把顾少宗主的舌头割了怎样?”

他话刚说完,阎良便手起刀落,霎时一截舌头便从顾少天的嘴里掉了出来,一片血腥。

“卫慎,你这朝廷的走狗!”顾流云目眦欲裂,发出痛苦的低吼。

卫慎像是完全不在意他的辱骂似的,语气依旧平淡的说道,“看来顾宗主对现在的情况依旧不满意啊,要不要我们在试一试别的地方,去势怎么样?我的人都是宫中出来的,手艺可是一等一的。”

失去男人的标志,这对任何男人来说都是奇耻大辱,顾流云宁远看着自己儿子死在自己面前,也不愿意亲眼看着儿子受此痛苦。他低下头,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灰败的气息。

“你到底想知道些什么?”他最终还是屈服,都说没有锦衣卫撬不开的嘴,他现在总算是相信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顾宗主果然没让我失望。”卫慎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顾流云面前蹲下,看着他轻声说道,“说说你是如何和静远山庄联系上的吧。”

“我没有和静远山庄联系。”顾流云认命般的说着,“我们流剑宗从不与人结党。”

“哦~那你们两次刺杀我意欲何为?”

“是夏家堡堡主夏时,他手中有一本剑谱,名叫九流剑谱,里面记载了有史以来的各种名剑的详细信息以及铸造工艺,这对每个铸剑师来说都是圣物般的存在,更是历任宗主穷其一生都在寻找的东西。他答应只要我替他办三件事,就将剑谱给我。”

“这第一件事就是在曹正阳设宴当晚刺杀我,第二件事便是以飞鸢剑之名诱我出手。”卫慎不需要顾流云多说,便想通了其中的关键,自己接下了下面的话,然后又问道,“这两件事都是杀我,不知这第三件事是否也与我有关。”

说一句和说一百句并没有差别,顾流云也不再隐瞒,“没有,在落溪崖的那次我们以为你必死无疑,于是那最后一次机会便变成了夏堡主的女儿要我儿子以后替她办一件事。”

由两个当家人之间的承诺变成小儿女间的承诺,这对顾流云来说无疑是有利的,由此也可以看出来夏堡主也确实宠她女儿,他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只是没想到卫慎竟然没有死,而他现在也落到了他手里。

看来忍冬所说的顾少天喜欢夏棠的事就是这样传出来的。

九流剑谱!卫慎也曾听过,不过这对他来说毫无作用,甚至对大部分人来说也是没什么用的,他在意的是夏时用他收买了流剑宗替他卖命,他总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夏家堡对静远山庄的事太热忱了!不过不管事实如何,解决了流剑宗的事,他们应该先回京复命。

回京城走的是官道,几个人都有伤在身,便也没有骑马,而是坐马车的。卫慎和忍冬坐在马车里,阎良和蒋阳恒在外面轮流赶车。

忍冬知道流剑宗的宗主和少宗主都落到了卫慎手里,而凭他们现在仍是四个人上路也大概猜出了他们大概已经被解决了,心里有点不忍,但也只是一瞬间,毕竟也是他们差点就让自己和卫慎葬身崖底,要报仇,心软是最要不得的。

而且卫慎也把夏棠和顾少天的关系告诉了她,不管前世自己的事顾少天在其中出了多少力,她想总归是逃不了干系的,既然人已经死了,也就没有计较的必要了,她最大的目的还是夏棠。

这次看到的夏棠和沈延平还是和以前一样,夏棠总是追在沈延平的身后,只是沈延平身边即使没有了自己,她的那个妹妹也没有被他带在身边。

忍冬觉得夏棠至少有一点没说错,自己那个妹妹是真蠢,自己跟在沈延平身边好歹还有点救过他的情谊,加上他对自己确实有感情,而自己妹妹呢?也许是被沈延平的优秀甚至家世所迷惑了吧,竟然帮着夏棠设计陷害自己,她难道不明白没有了自己,沈延平对他们能有几分感情,可毕竟血浓于水,她不想找自己亲妹妹报仇,只愿相忘于江湖吧!

不过比起前世,这一次沈延平对她的态度有些奇怪,上辈子她成为叛徒后,他虽然仍对自己有感情,可迫于悠悠众口,江湖大义,他毫不犹豫的放弃了自己,可这一次,自己亲口承认背叛,他却总以为自己有苦衷,几次三番试图让自己回到她身边。

两世,同样的结果,不同的过程,却有了这样大的差别,忍冬觉得有点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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