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36章(1 / 1)

林清漓这话一出,屋内众人脸色齐变,不约而同看向林溪。

安阳侯一边打量林溪,一边脸色阴沉地直接训斥出声:“胡闹!”

以进为退,故作姿态,还挺有心机的。别说太子殿下要是听到他在林清漓口里像个东西似的被让来让去会翻脸,哪怕就算是太子殿下不介意,可她林溪还不想要呢。

经历过美人哥哥那一遭,一般的男人还真入不了她林溪的眼。啧啧,口味还被美人哥哥养刁了。

知道林清漓说的那句话连这屋子都出不去,林溪懒得浪费口水,全当没听见,连个眼神都欠奉,默默地从旁边小桌上的糖果盘里拿起一个糖沾花生放进嘴里,嘎嘣脆地嚼着。

“……”

整个屋子一片寂静,就剩下林溪嘎嘣嘎嘣嚼花生的声音。

林溪嚼着嚼着好像突然发现不对,停住嘴看了一圈神色各异的众人,指了指桌上的糖沾花生,眨巴着一双好看的杏眼怯生生地说:“没吃过,还怪好吃的。”

林清铎原本脸色黑得能挤出墨汁儿来,此刻看着林溪那一脸无辜,再看看林清漓跪在地上的一脸憋屈,突然间神清气爽,实在是没忍住笑出了声。笑完似乎觉得场合不对,立马以拳抵唇咳嗽了几声。

见自家姑娘都不介意婚事被顶替,许凝岚心中再有不满,也不好说什么。更何况,这和天家的婚事又岂是他们在这说说就能决定的。

许凝岚心中更加心疼起林溪来,心疼自己姑娘如今都十六岁多了,连门亲事都没订。不行,她要回一趟娘家,给溪儿张罗一门好亲事。

林老夫人看着林溪的目光更加柔和。这孩子虽说举止粗俗了些,礼仪上也需要好好教导,可性子倒是个通透的。婚事被抢,出言顶了一句,那也是清漓说话不中听在前,可表达完不满之后,却也不再揪着不放,是个明白人。

林溪见众人还是盯着她看,又指了指花生盘子:“不、不能吃吗?”

在这说婚姻大事呢,可这孩子老盯着一盘子糖沾花生,林老夫人也忍不住笑了,抬手把盘子端到林溪面前:“能吃,溪儿爱吃多少吃多少。”

安阳侯也被林溪那孩子气的举动和神情逗乐了,转头跟坐在他身旁的许凝岚说了句:“夫人,溪儿还是和小时候那般顽皮。”

许凝岚笑着道:“谁说不是呢。”

这边其乐融融,就把还跪在地上的林清漓,和依然在一旁抹眼泪的姜姨娘衬托得有些多余。

林清漓毕竟是在林老夫人膝下长大,林老夫人看着林清漓跪在地上有些下不来台,有些不忍,出言说道:“,起来吧。”

林清漓藏在袖子下的手攥了攥,倒也能屈能伸:“多谢祖母,是清漓一时冲动,说错了话,以后会谨言慎行。”

知错能改,林老夫人和安阳侯都满意地嗯了一声。

林溪不动声色,抱着一盘子花生又嘎嘣嘎嘣吃了几个。

众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气氛渐渐有些尴尬。

许凝岚身子骨不好,老夫人多年前就免了她的请安,林溪也不在家。这么多年,平时老夫人的院子里,就姜姨娘和林清漓母女围着老夫人转,俨然正室和嫡出姑娘,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可这冷不丁地,真正的正室和嫡出姑娘到场,别说姜姨娘和林清漓有些尴尬,就连安阳侯都觉得有些怪怪的,撂下一句还有事儿就走了。

许凝岚吩咐姜姨娘去给林溪收拾出原先就一直给林溪留着的院子,把她打发走。林清漓借口去帮忙,也跟着走了。

许凝岚则说身体不适,也带着林溪和林清铎告辞离开。

林老夫人有心张罗着一家子一起吃个晌午饭,可看着一个两个跑得比兔子还快,也歇了心思。

一场认亲大会,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草草散场。

-

林溪和林清铎扶着许凝岚慢慢走着。

许凝岚看了一眼林溪,说道:“溪儿,先前那门婚事没了就没了,你不要难过。娘定会给你寻一门好亲事。”

林溪一听,忙不迭撒娇:“娘,我才回来第二天呢,您就忙着把我嫁出去,您是不喜欢我吗?”

“净胡说,娘疼你都来不及。”许凝岚拍了拍林溪胳膊,嗔道。

“可是娘,我不想嫁人,我就想在家陪着您。”林溪嘟着嘴,一脸不情愿。

许凝岚见林溪虽然在撒娇,可语气里却带着坚决,知道她并不是害羞,心中不免疑惑不解。有心问上几句,可又是在外面,只好张罗着快走。

母子三人进了屋子,许凝岚让徐妈妈带着林溪去库房挑选衣裳料子和首饰,把她支开。

等屋内就剩下母子二人,许凝岚小心翼翼的小声问道:“铎儿,你跟娘说实话,溪儿在外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林清铎膝盖一弯就跪在许凝岚面前,神色凝重,面容悲切:“娘,儿子没用,儿子不该先传信回家,该等到我从边关回来亲自去接妹妹的。”

许凝岚心里猛地一揪,伸手把林清铎扯起来:“铎儿为何如此说?”

林清铎低垂着脑袋,自责不已:“娘,倘若儿子没猜错的话,妹妹怕是在外头,与人……有了牵扯。”

林清铎一个十六岁尚未成亲的少年郎,又是对着自己母亲,涉及到的又是自己亲妹妹,没办法把话说得太过直白。可配上他那哀痛欲死的表情,许凝岚瞬间懂了,她的溪儿,这是被人糟蹋了啊。

心如刀绞,许凝岚腿一软就跌坐在了椅子上,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声音发颤:“可是那打劫的歹人强迫了溪儿?”

林清铎摇了摇头:“看着不像是歹人所为。回来的路上,溪儿时不时地会发呆,还会脸红一副害羞的模样。想必,溪儿对什么人动了心。可我明着暗着,转弯抹角问了溪儿几次,她都闭口不言。”

许凝岚悲痛欲绝,捂着脸哭泣:“我可怜的溪儿啊。”

林清铎犹豫再三,终于开口:“娘,其实昨日我和妹妹骗了您,那姜婆子……”林清铎把姜婆子花钱买凶,意图对林溪先糟蹋后杀害的事儿,原原本本地说了,一直说到林溪被逼得坠崖落水。

许凝岚气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姜姨娘这个毒妇,亏得我如此信任于她,竟然如此不仁不义妄想加害溪儿。”

见许凝岚气得脸色煞白要背过气去,林清铎攥住许凝岚的手,心疼地劝道:“娘,好在妹妹有惊无险,如今已安然回家。妹妹原本不让我同您说。可儿子觉得,还是得同您说一声,您心中好有个数,日后好护着溪儿,也护着您自己,毕竟儿子并不能总是守在后宅。”

许凝岚颓废了许多年,可如今亲闺女找了回来,还差点儿遭了毒手,这就触及到了她的底线,瞬间激起了斗志。

许凝岚又哭了一小会儿,拿帕子擦了擦眼睛,一拍桌子:“放心,为娘也不是任人欺负的。”

见许凝岚缓过气来,林清铎松了一口气。

许凝岚拉着林清铎的手又问:“铎儿,你方才只说到溪儿坠崖落水,再就说到你一夜未睡四处乱逛无意遇到溪儿,那这期间呢?溪儿是如何过的?你可见到了溪儿口中那救命恩人?”

林清铎眉头紧皱摇了摇头:“儿子不知,我试着问过几次,可每次妹妹都把话题岔开了。反倒是劝儿子,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所以儿子猜测,与溪儿有了牵扯之人,当是这救了溪儿的人才是,她才会毫无憎恨。”

“事已至此,多想无用,也不必再问溪儿,白白惹她伤心。”许凝岚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只是,若是溪儿当真是与人有过……,怕是这婚事不太好办。”

“铎儿,可能打听得到那人是谁?是何身份,可曾成亲,是否愿意娶溪儿?”许凝岚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林清铎摇摇头:“至今一无所知,寻到妹妹那一日,妹妹留在客栈歇息,我带着人出去暗中打听了一番,还特意到与妹妹相遇的地方去查看,可却毫无所获,也不知在那之前妹妹在何处落脚。”

“既如此,那想必是那人不愿娶溪儿?”许凝岚叹口气,“既如此,也不必强求,只能再帮溪儿另寻一门好亲事了。”

林清铎沉思了一瞬说道:“那些规矩多的人家,就不必考虑了。如果实在寻不到合适的,儿子就在军中给溪儿寻一个可靠之人,习武之人不会计较那些虚的。”

许凝岚叹口气:“怕是只能如此了,你先留意些,回头跟娘说说。要找那人品可靠,能待溪儿好的,样貌也不能差了,最好家里人口简单些,婆母好相处的……”

母子二人头抵在一起,窃窃私语,又商量了好半晌,总算是把林溪找夫婿的标准给定了下来。

末了,许凝岚又郑重交代道:“铎儿,今日你我二人所说,不论是姜姨娘之事,还是溪儿遭遇的事,都莫要同你爹和你祖母提起。”

林清铎点头:“儿子明白,事关重大,除了您,这两件事儿子未曾同任何人提起只言片语。”

林溪并不知道她亲娘和亲哥已经误打误撞地把她和人拱过的事实给猜了个正着,乐颠颠地抱着一盒子首饰走进来,就见许凝岚和林清铎突然把凑在一起的头分开,一副背着她说坏话的架势。林溪乐了,这么想就这么直接问出口:“娘,哥哥,你们是不是背着我说我坏话了?”

许凝岚和林清铎齐声开口:“胡说。”

林清铎借口有事,起身告辞,在路过林溪身旁时揉了揉她的脑袋。

林溪回手一巴掌把林清铎的手拍开,晃了晃脑袋,刚戴好的一脑袋簪子珠花发饰叮当作响:“刚梳好的头发,别弄乱了。”林清铎摇摇头走了。

看着林溪那琳琅满目的脑袋,许凝岚笑着招招手:“过来,让娘看看,你都翻出些什么好东西。”

林溪抱着盒子走到许凝岚身旁,把脑袋凑到她面前:“娘,你看我头上,这些都是我喜欢的。”

许凝岚笑着道:“太杂乱了,娘教你……”

娘俩亲昵地凑在一起研究着首饰,翠莲走了进来:“夫人,姜姨娘差人过来传话,说大姑娘的院子收拾好了,随时过去都可。”

“走吧,娘带你去看看你的院子。”许凝岚起身,牵着林溪往外走。

片刻之后,二人来到了离许凝岚的院子不远处的一个院落,许凝岚说道:“这个院子是娘早些年为你准备的,你自己想名字吧。院子里的茉莉花是娘前几年栽下的。开花的时候你可以摘着玩,你小时候最爱把开得好好的花摘下来到处撒……”

林溪一边听着许凝岚絮叨,一边好奇地东看西看,不住地说:“娘,我喜欢这个院子。”

许凝岚点点头:“这个院子偏是偏了些,但胜在清净,离娘的院子也近。”

林溪直点头,独门独院的,就住她一个人,很奢侈了。

二人进了屋,见处处都置办得妥帖,母女二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这姜姨娘还当真会做面子功夫。

又坐了一会儿,林溪见许凝岚满脸倦色,知道她今天怕是累着了,忙张罗着把她送了回去。

临走时,许凝岚把姜姨娘安排过来的丫鬟婆子都带走了,等林溪再从许凝岚的院子回来时,身边跟着的是许凝岚身边的贴身大丫鬟翠莲和从她院子临时抽调的人手。

许凝岚说先让翠莲带着这些人跟着她,等日后她亲自为她挑好了丫鬟婆子,再把翠莲换回去,林溪推辞不过,只好应下。

林溪走后,许凝岚连晌午饭都没力气吃,吃了药就直接睡了。

林溪带着翠莲等人回了自己住的院子,自己一个人吃了晌午饭,也爬上床准备睡个晌午觉。可刚换了地方,林溪有些睡不着。她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看着床顶的帷幔感叹。

一个月前每日还跟着老爹在依依话别,可如今她都有了新家,迈向新生活了,也不知老爹怎么样了。希望她走后,老爹找个女朋友,不要再一个人单着了,免得半夜喝醉了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说起来,老爹四十多岁的大男人了,一喝酒就哭,一喝酒就哭,也是怪可怜的。

林溪想着林老爹,慢慢睡着了。睡饱了晌午觉,又去许凝岚的院子逛了一圈,听徐妈妈说她还在睡,且怕是整个下午都要睡过去,林溪就悄悄走了。

百无聊赖地四处逛了逛,又摆弄了一会儿许凝岚给她的两盒子首饰,就到了晚上。

吃晚饭的时候,林清铎过来了,说许凝岚身子有些不适,晚上随便吃了些东西就又歇下了,让他陪着林溪吃晚饭。兄妹二人吃了饭之后,林清铎嘱咐林溪早些歇息,又急匆匆走了。

林溪在院子里溜达了一会儿,就回屋洗漱完毕到床上躺着,特意跟翠莲说要给她留一盏灯,就让她也去歇着了。

林溪百无聊赖地在床上来回打着滚的时候,她的美人哥哥苏钰渊正在打听她老爹的事。

苏钰渊靠坐在床上,脸色苍白,接过吕迁递过来的药一饮而尽,把碗还给吕迁之后问道:“封翊和那小道士最近如何?”

吕迁端着碗答道:“主子,刚收到江东城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二人仍在江东城一边算卦赚银子过活,一边打听姓林的人家。每每打听到一户姓林的,封翊都会亲自带着礼品登门拜访。他离开之后,我们的人也会登门去打听一番,可却一无所获,因为封翊什么都不说,带着丰厚的礼品上门只为看一眼那林家所有人,不管男女老少。”

“那就是说,他要找的人,只有他见了面才能认出来。”苏钰渊眉头微蹙,“可是所有姓林的都让他进门?”

吕迁答道:“那倒是没有,有些大户人家规矩多,守门的家丁小厮就把人拦在外头了,进都不让进。可封翊明的不行就来暗的,他夜里偷偷□□进去,可这么多天下来,好像也没什么收获。”

苏钰渊冷哼一声:“也不怕被当成登徒子抓起来。”

吕迁想到前一晚他们几人站在安阳侯府墙外头也差点儿也做了登徒子,一时竟无话可接。

“可有打听到安阳侯府那边,院子安排好没?”苏钰渊又问。

虽然苏钰渊说起林溪一直不提称呼,但吕迁都懂,忙说道:“先前传回来的信,说是林姑娘晌午就搬过去了,您可要去看看?”

苏钰渊微微点头:“晚些时候。”话落挥挥手。

吕迁点头,拿着碗转身就走,却差点儿跟急匆匆走进来的卫通撞在一起,瞪了他一眼:“何事慌里慌张,莫吵到主子。”

卫通也顾不得和吕迁解释,两步奔到床边:“主子,皇上来了,此刻已经进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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