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滟清醒过来的时候跨坐在赵柬腿上,两人的身体依然连着。她闻到“岚”会所为套房特质的熏香。腰又酸又软，她趴在他肩头四顾。
确实是“岚”的套房，上次帮黎晚秋顶班的时候她进到这里面一次，曾为房里仿欧式宫廷风的奢华装饰咋舌。如今她就跟他在欧式宫廷大床上,屋里里没有亮灯,门大开,客厅的灯光透进来。
借着这光，看到健硕的肌体。床上滚得乱七八糟,衣服床单被子搅在一起,床下扔着两人的三只鞋，还有他的西装外套。
他们怎么会到了这里？
涂滟正发愣，赵柬抱着她在她颈子上轻吻。
“好了？”他问。
涂滟没有应声，努力回忆一切是怎么开始的。
在阳台上那会儿,他亲了她,然后她就……
可她是吃过药的呀！
赵柬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还没好。”
接着，她被放倒，后背贴到软的不像话的床面，陷下去。他压过来，掀起她的胳膊到头顶，跟她手指交叉紧紧地握着。
开始动。
涂滟从没在这么清醒的状态下跟他做。身体对他充满了熟悉感,可神智对这件事非常陌生,她几乎是手足无措的。
赵柬主导着一切，热情地吻她，像一座牢笼困着她。她说不出难受还是舒服，一直呜呜咽咽的不成调儿。
越来越快。
一波波激浪冲刷着她的背，推着她往高处去。这种感觉太陌生，她受不了。
“慢点儿……”她喘气不稳地说。
他低笑：“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涂滟咬唇,刚才她说了什么怎么可能知道。
赵柬停下来，也松开了她的手，涂滟收回胳膊手推在他肩上，以为可以缓一缓，可他突然坐直了，提起她的腰。
“等等！”涂滟急迫地喊。赵柬把手指放进她嘴里，压住她的舌。在她呜呜的悲鸣中，他弓着身子带她翻云覆雨，让她花开四溢。
……
结束之后，赵柬抱着涂滟调侃：“感觉我好像跟两个人做了。”
他指的是她发病前后判若两人。
涂滟没什么力气，也没有精神跟他斗嘴。她只想安安静静地休息。
他拿起她的手到唇边，在她指尖啃了一口，漫不经心地说：“你这指甲该剪剪了。”
涂滟不明白他怎提她的指甲，哼了声后只静静地躺着。
赵柬揉揉她的头发：“洗不洗？”
涂滟摇头。
“那睡吧，明天早晨再说。”赵柬拉过被子将两人包住。
涂滟哼了声，困倦地要睡。
“明天我陪你去一趟潘医生那里。”他说。
闻言，涂滟张开眼。
“去看看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确实该去看看。
涂滟点头。
赵柬把她往怀里压了压，拍着她的背哄：“现在睡觉，明早我叫你起床。”
他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涂滟闭上眼，靠在他的胸口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晨醒来，看到赵柬脖子上的两道抓痕，涂滟才明白昨晚他说的那句“指甲该剪”的内涵。
吃过早餐，赵柬开车带涂滟去潘医生那里。在潘医生家，涂滟和潘医生坐在沙发里聊病情，赵柬没跟她们一起，他在阳台那儿逗狗。
病情说完了，潘医生颦眉沉思，涂滟转过头看阳台那边。那边两个玩累了，赵柬坐在地上，大金毛也趴在地上，把下巴搁在他长腿上，面伸着舌头喘气。一人一狗，阳光明亮，画面和谐。
“赵先生跟上次来的时候比变了不少。”潘医生说。
涂滟愣了愣，喃喃反问：“有吗？”
潘医生指的是赵柬单独找她那次，涂滟不知道这事儿，潘医生也没打算跟涂滟提。
涂滟和赵柬的事情潘医生一早知道。
当年涂滟每逢发病全靠自残缓解，有一次伤得太深流血不止，涂滟去医院处理，碰巧退休后的潘医生去医院找老同事办事，在急诊室碰上了。当时她就觉得涂滟不对劲儿。涂滟治疗完离开医院，潘医生跟出去叫住她。
涂滟起初愿意跟潘医生接触全是为了妈妈于宝宝。于宝宝处于崩溃状态，每天情绪都不稳定，潘医生起初也只给于宝宝治疗，从于宝宝那里知道这个家庭的悲剧之后，对涂滟又多了几分怜惜钦佩。
潘医生努力跟涂滟接近，用了半年时间才真正打开了她的心，得知她的两个秘密。跟赵柬的爱恨别离，以及涂安国被虐杀的录像。
她很清楚，涂滟的病源就在那里。
“你跟他坦白了？”潘医生问。
涂滟摇头。
“你们两个已经在一起了，怎么还不肯他说实话？”潘医生小声问。
涂滟脸上微红，小声说：“没在一起。”
“在不在一起，不是嘴上说不是就不是的。”潘医生微笑，“你在担心什么？”
涂滟为难地笑笑。面对这位十分了解她的心理医生，她的谎言无所遁形。
其实她还是怕，怕将来，怕那些不可知的东西。
潘医生握住她的手，低声：“你这病要想治愈的话……要不要试试那个法子？”
那个法子……
涂滟瞳仁瞬间收缩，身子发僵，额头窜出冷汗。
潘医生忙拍拍她的手背安抚：“不想就算了。”
赵柬朝她们这边望过来，觉察到涂滟有些不对劲儿，把金毛的脑袋从腿上扶开，起身朝她们走来。潘医生提醒涂滟：“他过来了。”
涂滟舒了口气调整心态，默默地往沙发一头挪了挪。
赵柬过来坐下，问：“不舒服？”
“还好。”涂滟口气很淡。
赵柬俯身观察她，倒没瞧出什么端倪，转而问潘医生：“她现在这情况有办法吗？”
“没有。”潘医生摊手：“我的能力只到这儿了。”
赵柬眉头一皱：“那该怎么办？”
潘医生说：“可以试试加大药量，也许会有效。”
那药除了心理暗示作用之外，什么病都不能治。
赵柬略一沉吟，站起身：“谢谢潘医生，不多打扰，我想我们该告辞了。”
潘医生看赵柬走得这么痛快，不免问：“赵先生有办法？”
赵柬无奈轻笑：“有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涂滟跟着赵柬离开潘医生家，到了楼下，赵柬拉开副驾驶的门，涂滟上车。赵柬手扶着车框俯身对她说：“我先送你回家，你收拾一下行李，搬到我那儿去。”
涂滟看着他，目瞪口呆。
赵柬挑眉：“不愿意？”
涂滟依旧呆。
赵柬勾唇：“我搬你那儿去也行。”
“为什么？”涂滟问。
“还问我为什么。”赵柬翻了个白眼，“你发病的时候怎么办？用以前那些法子？”他的视线朝她肚子那儿一扫，没人会猜到她身上有那么多疤痕。他继续说：“还是说除了我之外你有别的男人可找？”
一席话怼的涂滟无话可说。
她不怕疼，只是现在这个情况，她怕自残也无法控制病情。家里人到现在为止没人知道她的病情，她不想叫人担心。
而赵柬搬到她那儿去住不现实。
这缠人的怪病啊……
思前想后，涂滟松了口：“我搬去你那儿。”
赵柬满意地笑，手伸进来揉揉她的头：“真乖。”
涂滟补充：“以贴身保镖的身份过去，可以吗？”
赵柬脸上的笑淡下去。他静静地看着她，看得涂滟心里头直发毛。
他的手落在她脸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赵柬开车送涂滟到她家楼下，涂滟回家去把一些衣服塞进旅行箱，回到赵柬车上，就这么跟着去了他家。
赵柬没有带她去赵家，而是他自己的独立住处。这边离赵家大宅不远，别墅区地广人稀，隔着两条街道，刚好不远不近的距离。涂滟倒是松了口气。
椿婶已经收拾好房间，涂滟搬着行李进去，粗粗看了眼，房里是米色系的，跟她自己家的客厅一样大，布置得安逸舒适。
椿婶对于涂滟的到来十分兴奋，拉着她在房里到处转，介绍一些设施的用法，问她的生活习惯，问她吃饭的口味，问她家里的情况，赵柬挨着飘窗边儿坐着，低头看手机，起初并没有参与。椿婶喋喋不休个没完，赵柬抬头说：“椿婶，该做午饭了。”
椿婶恍然，忙告辞离开，留人家二人空间。
赵柬收起手机，站起来，笑着问涂滟：“房间还满意吗？”
涂滟点头。
赵柬用拇指朝旁边指了指，意有所指地说：“我的卧室在隔壁，晚上随叫随到。”
涂滟抿起嘴唇，把行李箱拖到衣柜前打开，默默地往外拿衣服，不理他。
赵柬溜达到她身边，蹲下，帮她往外拿衣服。涂滟站起身，开始往衣柜里挂。赵柬拿，她挂，两个人流水线作业，都不说话，事儿做得倒是很和谐。
衣服本就没几件，很快收拾完了，赵柬站起身说：“中午我要出去。”
涂滟说：“好。”关上衣橱的门。
他要出去，她自然是要跟着一起。
“你就别去了。”赵柬说。
涂滟微微惊讶，询问的眼光投过来。
“阿朗来了，我要去见他。”赵柬说。
那个法国人，赵柬说是他的合伙人之一，涂滟在视频电话里见过。
可为什么不肯让她去？现在厉敬峰不在他身边陪着了，他一个人行动她不放心。
赵柬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不正经地在她脸上摸了一下，笑着说：“他对你挺有兴趣，所以我不能给他见你的机会。”
这话鬼才信吧？
涂滟的眉头拧起来。
赵柬呲牙笑得开心，又说：“好了，不跟你胡闹。他住在君悦，我们就在酒店里谈，很安全，不会有问题的。你乖乖留在这儿，中午好好吃饭，下午睡一觉，养足精神。今晚赵家有个家宴，我带你过去。”
“阿朗是你计划的一部分吗？”涂滟问。
赵柬把手揣进裤兜里，神秘莫测的表情。
“晚上你会见到他，到时候假装不认识，记住了。”
涂滟虽不明所以，还是点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 不舒服了两天，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