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启奏(1 / 1)

皇帝下意识皱眉,其他朝臣心也都下意识得提了起来。

生怕被拿来开刀了。

“奏吧。”

“儿臣有本,参当朝太尉魏侯爷。”她斜倪了一眼魏冉,后者面上平静无波,似乎早有准备。

“安平,说正经事,你别太闹腾了。”皇帝似乎也乐于看见沈家新立的两方新贵在朝堂上闹个不可开交,话虽然是阻止,但语气却是想看好戏。

只要不是闹到自己头上,谁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朝臣都不禁放松了下来,连站的姿势都懒散了几分。

魏冉稳稳站在那里,没应声。

秦离接着道,“儿臣要奏,太尉得旨回京,未经报备提前入城,流连于风月戏楼,实不为我朝臣榜样。”

“有这等事?”皇帝挑眉,不过这种事他管不了。

说实在的,天下事都经由太后之手,他一件也管不了。

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只因魏冉刚从边关归来,既是有功之臣,又恐有沈家在背后撑腰,皇帝不愿意掺和。

本着大事化小的意思,皇帝有意打起了太极。

秦离也是料准了这事不好管,才来参的。

做个太后看,也做给满朝文武看,告诉他们传言非虚,她与魏冉确实势如水火。

魏小侯爷也是此意,秦离看向魏冉,当日他往宫里捎信,也叫她在第一日入朝的时候务必参他一本。

既然魏冉让她参,那她就拿出点诚意来。

可文武并不知他们二人心中的那点计较,心中只道秦离是个不计后果的主,恨不得把天捅下一个窟窿。

“确有此事。”没等秦离接话,魏冉便应了下来。

整个朝堂已然变成了两人的戏台。

他走出朝臣的队列,朗声道,“微臣莽撞,在漠北数月归心似箭,所以才回来的早了几天。”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情,而且眼下也不能拿他怎么着,秦离拿捏的恰到好处。

“魏大人刚一归来便奔向了风月楼,”秦离出言嘲讽,她知道这是演戏,可语气不由多了几分真实,“好一个归心似箭啊。”

魏冉挑眉,这语气听着,有那么点酸。

他淡道,“微臣归心似箭,因着心中有所牵挂,所以才唐突了。”魏冉跪了下来,“恳请陛下降罪。”

此话一出,众臣议论纷纷。这牵挂二字用得极妙,谁不知道这魏小侯爷几月前已经被魏鸿信亲手逐出了家门,那这份牵挂,挂念的自然不是家人了。

何况哪有挂念家人往风月戏场奔的。

家人,佳人。

魏冉其实话说得没错,只是故意把话说得模棱两可,引导着旁人往歪了想去。

毕竟他们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正主就在这站着呢。

朝臣心底已然过了个百转千回,传闻都道长公主之所以退的婚,也是因为魏小侯爷心有所属,如今看这情形,果然不虚。

这不是明摆着打长公主的脸么。

势如水火,名不虚传。

而当朝太尉恋上风月楼里一个红尘女子,传出去可是个大新闻。

沈之山心底算盘打得啪啪作响,太后果然没用错人,再有能力的人若是沉溺于儿女情长,也最是好把控的。

沈之山心中觉得稳了,怪不得魏冉丝毫不惦念漠北的兵权,召他回来便回来了。

感情问题出在这啊。

他本来还有心要防一手的,如今看来竟是大可不必了。沈之山看着朝堂正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人,不由得生了轻视之意。

这二人看来翻不出水花来,他心下已然放心。

皇帝听着觉得有趣,“你在漠北立了功,早回来几天也没什么,只是下次不许了。”

只是今日秦离第一日入朝,自然也不能弄得太难看,皇帝话锋一转,“既然安平说了,那便罚你一月俸禄小惩大诫吧。”

听这意思是这事就算过去了,只是在朝中是算过去了,但坊间的小道消息也已经传得漫天了。

刚当上太尉的第一天便被罚了俸禄,还为了一个风月酒楼里不知名的女子,传出去好笑。

魏冉风流的名声恐怕要传遍京城了。

“微臣遵旨。”魏冉垂下眼睛,不动声色。

秦离仍跪在原地,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魏冉心中知道,顾衍之前传得是真的。

果然听见秦离声音清凌,“儿臣还有本要参。”

皇帝不耐,却也点头允了,“讲。”

“自镇国公府一家满门俱灭,”她语气平淡,似乎说的是别家人的事情。

魏冉却清楚得看得出,她的身子在抖。

“内府盐阁一职便一直空虚无人掌管,事关大齐国库,儿臣恳请父皇下旨,加以任命。”

此话一出,沈之山似乎早有准备,立刻率一众朝臣出列跪了下来,“请陛下下旨。”

刚才是前菜,正餐才刚刚开始。

沈之山一呼百应,只余三三两两朝臣没有跟着一起叫唤,却也都一脸事不关己看好戏的模样。

秦离在不经意间扫了一眼魏冉,后者立在原地,也在盯着她瞧。

秦离朗声道,“请陛下下旨。”

皇帝坐在龙椅上脸色铁青,手紧紧抓着龙椅的扶手,似乎要抓住虚无缥缈的权力。

“安平你说得是有理,国库的司管乃国家大事,只是之前槐安本也是代为掌管,这次朕已经提前安排了人来管辖。”

皇帝只字不提管辖的人是谁,只道,“至于国库支出的账目朕会定期交给安平查对,”他看向沈之山,“舅舅觉得如何?”

这便是松了口,既然皇帝退了一步,那自然没有再强逼得道理,沈之山开口道,“如此甚好。”

秦离叩首,“谢父皇信任。”

所以这个掌着内府的人是谁,她努力回忆,上辈子这个内府特权也没到她手中,而是,秦离抬眼,正对上魏冉深不见底的眼睛。

在他手中。

秦离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这厮瞒着她的事情太多了。

退了朝,秦离有事情要找魏冉,可也不能明着找,叫来了在殿外候着的王乐,“你回头给你主子报个信,我要见他。”

她正欲上马,她家本就是武将世家,马术自然在行,而且马车这东西,走起来太慢了。

众臣从殿中走出来后都躲着她走,忙驱着轿辇绕道而行,敢在宫中骑马,这位是独一份。

魏冉站在不远处的阴影中看她,天朗气清,冬日的暖阳洒在她的身上,衬得整个人都散着些晨光。

他静静站在那里,看着那女子披着一件红色披风,衣着猎猎,驾着那匹外疆进贡上来的枣红色骏马疾驰而去。

错觉或是怎样,背影竟同梦里的曾出现的人重合了。

若是刚才在朝堂上的感觉是错觉,但若是连背影都撞上了,难免真的会多想。

魏冉心底一惊,但仍是告诉自己,梦只能是梦。

潜意识里他不愿将两人划上等号,因为那个梦里,描绘出了那女子的结局。

梦里的她,被火焰包围住,烧死了。

魏冉从来不信命,也不信这些虚妄的东西,即便真的发生了什么,他也不在乎。

只是,秦离似乎是个特殊的存在,魏冉不愿承认,但是他就是在意,而且在意得不得了。

上天若注定了秦离的命运,那他便替她逆天改命。

没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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