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视线自她身上移开，语气极为平淡“你没错，本王也没错，若说错，只能错在天意，错在情一字。
顿了顿，他无奈道“你与本王有恩，本王不想伤害你……”
娶她为妃，是在他年幼无助时，她所给予他一丝温暖还报的恩情。
现在已经还清了，他不想伤害她，她想要的一切，除了他的爱，他都会给她。
身份权位，锦衣玉食，她想要什么，他便给什么，王妃之位，皇后之位，或是她想有一个孩子，他都会满足她。
唯一不可能的，便是爱。
“染儿，你恨本王也好，怨本王也好，你想什么，本王都会给你，哪怕你说爱上了别的人想要离开，本王宁可被众人耻笑，也绝不会强留你。”
他语气淡淡，像是在陈述一件最为平常不过的事，可他说出的话，句句如同刀割，深深划伤在他身上。
“王爷！”宋依染歇斯底里喊出声，难以置信陆亦钰竟然会说出这么薄情的话来，她浑身都在颤抖着。
“染儿喜欢你，染儿从十二岁就喜欢你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啊！”她紧紧拽着他的衣袖，眸中溢出了点点泪意。
她几近疯狂的，逼着他回答，“为什么你不爱我，为什么，你回答我啊！”
“宋依染！你先冷静！”他扶着她的肩，迫使她仰头对上自己的视线，他眸色深邃，妖治的桃花眼似藏着浓浓柔情，与生俱来的一般，足以蛊惑人心。
宋依染眸中泪意不断，在泪意朦胧间，她看到了他眸中的清冷与薄情，那么清晰。
是了，桃花眼是天生隐着柔情，可看着她时，他眼中的柔情从未表露。
她原以为他生来凉薄淡漠。
可在看到他书房中的那些画卷时，她才明白，他也极尽温柔，他用着细腻的笔触，无限的柔情，一笔笔勾勒着心爱人的模样身形。
可她还在骗自己，以为他对苏琬颖只是一时兴起，他心中还是有她的。
眸中的泪不断落下，她忽而明白了什么，看向他时，她的唇边带了一抹轻笑，“你还爱着苏琬颖是不是？”
是不是，还爱着她？
陆亦钰沉默不语，眸中透出几抹凌厉的寒意，他收回了手，背手而立，视线自她身上移开。
他的沉默便是答案，宋依染痴痴笑着，发疯一般的，“她现在名声尽毁，即使有命活着归京，她也是被人人唾弃的，这样一个不堪的人，王爷也要吗？”
她不相信有哪个男人会爱这样一个女人。
陆挽奕是如此，陆亦钰也会是如此，苏琬颖注定了会被抛弃，会遭众人辱骂，会被万人耻笑。
永远都被她踩在脚下！
她的眸中满是仇快之意，泪痕已经干涸，唇边的轻笑渐渐加深，她看向陆亦钰，声音清冷，“王爷，染儿才能你的正妃，我父亲可助你得到想到的，苏琬颖能给你什么？”
“她什么都给不了，这样一个满是污点的贱人，王爷宁愿休了我，也要她吗？”
陆亦钰背对着她，她看不到此刻他眸中的冷意，他在隐忍着怒意，额间青筋暴起，眼底的小痣泣血一般，带着一种近乎妖艳凉薄的姿态。
“王爷……”宋依染伸手抱住了他，轻轻靠在他背上，揽着他的腰身，声音柔和了几分“染儿知道，是那个贱人勾引了你，染儿不怪王爷，只要王爷现在明白了，一切还不算晚。”
“是吗？”陆亦钰的声音清冷，下一秒，他近乎淡漠的推开了她，周身满是凌厉的寒意。
“京中的传言是你派人传出的？”陆亦钰此刻终于明白了，为何京中会有关于苏琬颖的传言。
这些传言极尽恶毒，强加在任何一个女子身上都是极为残忍的，且在一日之间，京中上下尽知。
背后筹划之人此举，无疑是要直直要将人逼死的节奏。
陆亦钰不是没有怀疑过宋依染，可怀疑了又能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且他还存着私心——
苏琬颖名声坏到如此，没有人愿意接近她，都会唾弃她，那么他正好可以借此得到她。
这样的想法在他脑中循环了不止一遍，每每思及，他都觉得自己心思晦暗的可怕，也承认苏琬颖曾骂他是变态的说法。
他的确疯狂，可这一切都是因为爱，他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因为爱她，想得到她，何错之有？
因而，他并未追究此事，可现在听得宋依染说出，他心中还是有着无尽的怒意。
“本王的王妃心思还真是歹毒。”骤而，他出言冷冷道“可是，你想过没有，即便你口中的“贱人”变的如此模样，本王已经爱她呢？”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将她面上的神色尽收眼底，他伸手擒住了她白皙纤细的脖颈，周身满是杀意，像从地狱而来的罗刹，让人不寒而栗。
他手中的动作不断加重，看着宋依染呜咽着说不出一句话，看着她在他手中挣扎着，看着她的面色从白皙一点点发红。
……这样可怖的场景，在宋依染以后每个夜里都会忆起，这样濒死的体验，都不及知道枕边人是如此阴冷可怖的可怕与惊慌。
在她脑中一片空白，几乎要喘息不过来时，他松开了她。
她瘫软在地，重新呼吸到新鲜的空气让她肺里气管都微微刺痛，她眸中不断落下泪来，浑身抖做一团，她甚至不敢抬眸去看他。
他是恶魔，更是个疯子，她从不知惹怒他的后果是什么，也不知他竟然想要她死。
这一切的发生，只因为她提起了苏琬颖，仅仅如此，便惹怒了他。
“宋依染，本王娶你是看着昔日的旧情上，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本王的底线。”
他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如同看阿猫阿狗一般的，眸中满是厌恶，“不要逼得本王对你厌恶至极，否则到时，别说是摄亲王，就连你的母亲成安公主跪地求本王，本王照样不会留情面。”
他声音冰冷至极，不含一丝温度，似寒冬腊月的冰霜一般“本王想要的东西，从来都不靠别人，与你父亲也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你若再提此事，休怪本王不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