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1 / 1)

美人自回廊中袅袅而来,裙摆翻飞,林花拂过桃花面,凤眼微阖,红唇带笑,一笑万古春。

远处一群赤着上身的精壮汉子在校场中训练,偶尔一瞥就看到了这般美景。

他们惊呼着:“这美人是谁,怎的这般好看。”

昆布也在其中,他脱了奴籍,前两日经白茯示意正式加入了翁主部曲,成为了白茯的私兵之一。

他本身就悍勇无比,虽绑着一条胳膊,然该有的训练都没落下,白茯也不愿过多管束他,只要好好养伤不折腾出什么毛病就行。

此刻他正在校场边缘单手举着一个石铃练习臂力,大约已经来回举了一两百下,他身上汗津津湿漉漉的,他训练的十分专注,即使耳边听着众人的惊呼,他也没有抬头。

主人说这地方匪患严重,现在正是夏秋之交青黄不接的时候,联系之前的马匪劫道,恐怕不久之后上祁就要遭受一番洗劫,所以这两天队里的训练加重了不少。

他没什么本事,只有一身力气还有点用处,他现在只想着好好训练将来为主人多杀几个敌人,旁的事情他一概不去理会。

耳边的喧哗声逐渐变大,昆布向旁边一处安静的地方挪了几步,直到听不见那边的喧哗声,他才又继续举着石铃练了起来。

汉子们瞧见了美人哪还有什么训练的心思,屯长有事不在,这里没人管束,汉子们全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聚在一起,望着那边美人的身影说说笑笑起来,众人纷纷猜测这美人究竟是谁。

红裙美人自廊中迤逦走着,瞧着像是要往校场这边过来。

校场在府邸最西边,与主院隔了好几个院子,此处是专门开辟出来给众人训练的地方,因此府中下人不经允许不能轻易过来。

这群汉子来了这许多时日,也只有在值守巡逻之时才能见到几个女子,旱了许久的心思突然被个女子勾了出来,汉子们表现的狂热无比,有些人甚至还吹起了口哨。

只是当美人走进,当那张原本掩映在林花之后的脸全部显露出来之后,众人越看越不对劲了——

“我是不是看错了,怎么这美人长得与咱们翁主一样。”

“是啊,那鼻子那眼睛,难不成——”

“难不成真的是——”

“翁翁主!!”

白茯已经走到了校场边缘,众人已看得十分清楚,那果真是施了粉黛的翁主殿下。

众人大惊,连忙跪地见礼。

“属下见过翁主!”

白茯走了进来,环视了校场一圈,见众人都跪在校场门口,她斜着一双风流眼,抬手抚过鬓边碎发,轻轻笑道:“行啊你们,不好好训练都在这瞧什么呢。”

汉子们支支吾吾着:“翁……翁主……我们没瞧什么……”

白茯斜了一眼他们,当她瞎吗,还没瞧什么。

算了。

“都起来吧。”

汉子们如蒙大赦,纷纷抱拳应“是”,然后站了起来。

白茯勾了勾唇,绕过众人,走了进去。

汉子们互相看了看,纷纷跟了过去,紧接着看着翁主那张娇艳倾城的容貌,他们个个又看红了脸,乖乖,翁主今天怎的这般好看,原来就已经是天仙般的美人了,今日这般,简直是要人命。

美人在前,他们直男般的心思作祟,怕方才那一遭会给翁主一个不好的印象,于是他们挺直着身子,你争我抢着想到翁主跟前解释。

一个瘦瘦高高的汉子凭借身形优势,鱼儿似的从人群里挤了出来,他向着白茯迈了好几个大步,虽然红着脸眼里却难掩兴奋道:“翁主,咱们有好好训练,不信您看看我这身肌肉,练了好久呢……”

“去去去,翁主千金贵女哪要看你这臭汉子,你滚一边去,翁主您看看我新练的招式,绝对能一招擒敌,嘿!”某个汉子刚好站在那个瘦高个边上,他伸手一扒拉,就扒拉开了那个瘦高个,一边说一边扒拉,然后说着说着,这汉子就拉开了架势像是要原地开练。

“说的正是,翁主是什么身份,张牧,你可别在那使劲得瑟了,小心翁主罚你三天不许吃饭。”

一番话下来旁边的人纷纷起哄。

“张牧,你牛,都得瑟到翁主跟前了,还不快下来,咱们队里谁不知道你啊,就这一身肌肉还是屯长罚你做了好几天体能才练出来的,都是假把式也好意思给咱们翁主殿下看!”

“嘿,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哪里假把式了,还有我哪里臭了,你闻闻你闻闻!!另外,王兆你可拉倒吧,那两三招,抓个耗子都费劲,说什么一招擒敌,别丢脸了。”

“你说什么?!老子跟你拼了!”

汉子们说着说着就互相推搡了起来,个个在那起哄。

白茯看不下去了,大声咳嗽了几下,众人到底顾忌着她在场,只是玩闹般的打闹了两下,听见这声咳嗽,立刻安静了下来。

白茯挑眉抱胸,故意冷着一张脸道:“不错嘛,胆子这么大,都敢调侃起本翁主来了。”

她与白芙长相相似,性格却有天壤之别。

她与众人相处没什么架子,在路上时众人就发现了翁主好像变了不少。

等到了府里,白茯又吩咐下人给他们做衣裳做鞋袜,连吃食都顿顿有肉,虽说训练辛苦了点,但众人经过一路上的打打杀杀,早就觉得自身太弱了,因此对于白茯和沈暮秋共同制定的训练计划完全没异议。

正是因此,众人才敢开她的玩笑。

此时白茯佯怒,汉子们脸上立刻正经了起来。

“属下们不敢,属下们知罪,翁主您别生气。”

只是说着说着,忽然有人想起了初衷来,这还没解释之前的行为呢,于是他们又道:

“翁主咱们确实有好好训练,这不是您太好看了吗,简直跟仙女下凡一样,属下们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才一时看呆了,翁主您别生气,就饶了咱们这一次吧。”

汉子们急着分辨,声音震天,白茯背着手走了两步,本来想继续冷着他们,却突然被那番质朴又带着点讨好的话给说的破了功,她扑哧一笑,再也冷不下去了。

直男们的土味“情话”还真是有趣。

她忽而转身,看着这群赤着上身的汉子,笑着斥道:“行了行了,都闭嘴吧,这话说的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啧~看来你们的训练量还是太小了,竟然还有闲情在这跟我开玩笑,你们屯长未免太仁慈了点。我得跟他说说这事,让他给你们加点训练量,省得一天到晚这么多废话。”

她话一说完,汉子们纷纷求饶:“别啊翁主,您饶了属下们吧,咱们这几日日日天不亮就起床,鸡都没咱们早,一训练就训练到深夜,人都要累瘫了,再不能加训了,否则人就要没了。”

“是啊是啊,翁主您就饶了我们吧,真不能再练了。”

白茯挑眉笑道:“那可不一定,我眼睛可看着呢,瞧你们一个个生龙活虎的样子,刚不是还有人急着向我展示什么招式吗。你们也别急,有的是你们表现的机会。”

这话有点信息量,汉子里有头脑灵光的,脑子一转,问道:“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是要拉咱们出来练练吗?”

白茯赞赏地看了他一眼,继续道:“不错,正好今日周县令府上的公子小姐们都在,等会儿咱们就举办一场比赛,公开试试你们的身手,也让人家看看咱们的实力。”

白茯一边说一边漫不经心地走着,眼睛打量着校场的陈设,她是临时决定办这场比赛的。

她本想去前厅会会那三个人,只是行至中途,忽然听见了这边传来的热闹的训练声,她便临时改了主意,决定来这新建的校场看一看。

谁知一来,竟发现这群人这般不自律,全围在门口看她。

既然他们这么闲,倒不如拉出来练练,发泄发泄他们过剩的精力。

她说完,汉子们立刻热血沸腾了起来,整日里困在一方小天地里,说实话真有些憋屈,此外军规有言不能打架斗殴,现在可以公开比试,这群人哪里还有不乐意的。

白茯由着他们乐去,不过未免他们高兴太早,她设了奖惩制度。

比试第一名升任副屯长一职,第一名往下再挑五个,分别担任什长,剩下输的则罚他们绕着府邸跑二十圈。

副屯长!

还有五名什长!

汉子们一听,眼睛都红了,军伍出身的人哪个不想要升上去。

白茯之前嫌他们太过软弱,在长安城里养尊处优太久,只得沈暮秋一个过得去的,因此并不急着设置各级军官。

后来一路上这群人经过沈暮秋的□□,到了上祁又按着他们往死里练,还真练出了点精气神,她虽说着他们练的不够认真之语,但看他们个个大汗淋漓肌肉鼓胀的样子,心里还是挺满意的。

因此才想着试他们一试。

她板着脸道:“行了,都别围着我了,还不快去准备比试,难道个个都自信能名列前茅?若果真如此,本殿倒要好好瞧瞧,若不成,在县令子女面前丢了本殿的脸,本殿可真要拿你们是问!”

这句话一说完,汉子里有勇武过人的,也不敢托大,于是原本白茯身边围了一圈一圈的人群退散开了。

“属下们这就去!”

汉子们纷纷跑开,个个回到原来的地方,拎起各色重物就哼哧哼哧地练了起来。

白茯站在校场中间,见众人都各忙各的去了,她也不急着走,顺着校场中间的一条土路,她左右转了几圈,忽然看见某个角落里露出来的一点黝黑的颜色,好奇之下就走了过去。

昆布选的这个地方在校场最边缘,身后有一堆一丈高的擂木挡着,边上是一排爬坡用的横木,中间用铁链连着,较为封闭的环境阻挡了身后的喧哗之声,因此他只听得后面传来的吵吵嚷嚷的声音,却听不清那边到底再吵些什么。

但是他并不在意,只专心的练着臂力,偶尔用另一只手擦着脸上的汗珠。

他一上一下的举着石铃,手上坚硬分明的肌肉一起一落,汗水从毛孔中渗出,顺着肌肉鼓起的方向往下流着,流入了地上,汇聚出了一汪小小的水洼。

忽然一股淡淡的香气从他身后飘了过来。

“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这?”

清丽的嗓音从身后响起,那声音十分熟悉,是日日都能听见的天籁,是夜夜都回荡在他梦中的魅语。

他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左手一颤,已经形成惯性的力道突然中断,那足足有三十斤重的石铃没了支点,重重朝下压了过去。

“小心!”那声音又响了起来,接着几声钗环脆响,似乎是身后之人在迅速朝这边靠近。

昆布心里一紧,担心那人被石铃误伤,他手上一使劲,虎口紧紧握住□□,腕力一转,硬生生将那石铃又牢牢举了回去。

等将那石铃好好放置在了地上,昆布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努力平复着方才的异状,两三下呼吸之后,昆布已然调整了过来,他平静地将头转了过去。

可在回头的刹那,当他看清楚了那人的装扮后,他的瞳孔骤然紧缩了起来,原本平静的心脏霎时间扑通扑通地狂跳了起来。

他看傻了,他看着那抹身影一动不动,似乎被人定身了一样,那双褐色的瞳孔中倒映出了一抹红影,他看着那人笑着朝他走近,脸上是如何遮也遮不住的惊艳,不过以他现在呆愣地神情,似乎早已经忘记了要掩饰自己的心思,他似乎忘了如何言语,口中只喃喃着:“主、主人。”

白茯一向知道自己这副皮囊的魅力,今日又经过珠儿一番巧手妆扮,连她揽镜自照时都看呆了去,更别提旁人了。

然而昆布这副傻呆呆的样子真是格外的可爱。

白茯捂嘴笑了笑,伸出葱白雪段似的纤长手指在昆布赤.裸着的手臂上轻轻一戳。

“好啦,回神啦,再看我可要生气了。”

夹着几丝娇笑意味的话语在昆布耳边响起,手臂上细微的动静,一触即离,昆布被那软软柔柔的指尖戳了戳,温温热热热的轻点,像是点在了他的心头,不知怎的,他霎那间就回了神。

白茯吊着一双凤眼,一眼也不眨地盯着昆布看,见他睫毛忽然一颤,双眼一张一闭后,就知道他已经回神了,于是她倚着那排横木又娇娇笑道:“傻子,竟然看得这么入神,我今天这身打扮竟有这般好看吗?”

她说着,忽然莲步轻移,向前走了两步,紧接着素手拎起莲花裙摆脚尖微微掂起,原地转了起来,红粉色的裙摆随风散开,长及腰间的青丝迎风扬起,划出一抹随意的弧度,佳人含笑面如桃花。

那般景象,昆布的脸当场就红了,他飞似地将头扭到一边,眼睛死死地盯住地上的石铃。

他不敢再看,然而一缕似有若无的香气却随风飘了过来,萦绕鼻尖不去,他黝黑的脸上悄然泛起一层浓墨重彩的红云,从脖子一直泛红到耳后,像是被烧着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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