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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曲高和寡(1 / 1)

“呵……”白落眠嗤笑了一声,将手中的面纱一抛,便往屋内走去,“二位的戏唱得太好,曲高和寡,恕落眠粗鄙,听不懂也不愿坏了二位的兴致。”

说完这句话,那扇雕着紫荆的木门便被她“啪”的一声关上,再无动静。

“看来她还是什么也不愿说……”桑溯好似有些明白了,莺儿对白落眠那么唯恐避之不及的缘故,叹了口气。

“不过这也不算是件坏事。”谢虞牵了她的手,竟是没有一分一毫深究到底的意思,而是转过了身去,“至少这能证明,她的确知道得比其他城中人多得多。”

“也是。”桑溯的手心被谢虞紧紧握着,纵是现下看不太清东西,而他们也没寻到任何线索,但她却依旧沉稳得如一面平静的湖水,任外面的风声如何迅疾,都搅不起一丝波澜。

似是顾及到了她的身子还未痊愈,谢虞走得很慢,于是桑溯索性便放慢了步伐,又紧了紧他的手,抬头说道:“若她不愿说,我们也不能逼着她说,不如……”

“不如就明里暗里点到些她在乎的东西,毕竟关心则乱,也不怕她露不出破绽。”

桑溯想的那些谢虞早就想到了,是以便顺着她说了出来。

“还是你懂我。”桑溯一笑,安下了心来。

她虽心中记挂着许多事情,却也不是会因为那些事情而坏了自己心境的人。

于是她挽过了谢虞的手,在他耳畔温声软语地撒了个娇。

“今夜怎的这般的热,这城中也没有冰盆什么的,你说这晚上该怎么过?”

“你这可是在为难我。”谢虞一点她的眉心,失笑道,“不过就算热你也得早点歇息,眼睛现下感觉如何了?”

“你还真是三句不离这眼睛。”桑溯撇了撇嘴,有些不悦,但她也知晓谢虞意在关心她,便也只是低声抱怨了一句。

“莫不是你还要与你自己的眼睛吃醋?”谢虞轻轻地摇了摇头,“明日我们演一出戏,定能叫白落眠露出破绽来。”

“都听你的。”桑溯打了个哈欠,似是有些困倦了,很快便也沉默了下来。

待他们走回城东的时候,明月都西斜了许多。

桑溯的眼睛还有些不适,于是沐浴之后,也就没在意谢虞在做些什么,便更了寝衣先行上了床。

夏夜是有些闷热,不过一路风尘加身,再加之桑溯又是从小吃苦长大的,她没有在床上“熬”多久,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或许是因为左眼还在隐隐地作痛,在忆起过往后,许久没有惊扰她的梦魇,竟在今夜又潜入了她的梦境。

不过这次她看到的,却与以往的不同。

那片染了血的苍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宁静的宫殿。

金色的纱幔被风轻轻带起,飘飘然得与殿内那鼎巨大香炉飘出来的烟雾,融在了一起。

可偏就是这样祥和的场景,她又怎会觉得心悸不止呢?

桑溯微微敛下了眸子,很快,她便看清了自己手中的东西。

那是一根血淋淋的骨头,约莫有两个小臂那般长,甚至像是刚从谁的体内抽出来的一般,上面的血尤且是温热的。

桑溯猝然瞪大了眼瞳,还来不及看清殿内重重纱幔后坐着的那个人,便由梦中惊醒。

一阵清凉的风拂过了她的面颊,惹得她整个人一颤,往锦衾中缩了一缩。

“怎么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畔,让桑溯那颗本是猛烈跳动着的心安下了不少。

她有些迷茫地抬起眼来,却见谢虞就只着一件寝衣,靠坐在她的床榻之侧,正为她打着扇。

刚刚那阵清凉的风,便是由着他此刻的动作而来的。

“你在做什么……”桑溯怔了怔,才突地想到了自己自白落眠住处回来时,与谢虞随口说的那句话。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大抵就是如此了。

“现在是几更天了,你怎么还没休息?”她攥住了谢虞那只正在打扇的手。

桑溯实在没想到,昔日在九天境贵为神君的谢虞,此刻竟就这般平凡的,守在她的床榻之侧,为她摇着扇子。

“我是神之躯体,并没有那么需要休息。”谢虞浅浅一笑,回握住她的手道,“不过你若是梦魇了,睡不着,我也可以考虑陪你。”

他这一句话说得轻佻,轻而易举地就将桑溯心中刚刚浮起的那抹感动之情一扫而空。

“随你。”她的面颊有些微热,松开了攥着谢虞的那只手,将它藏进了锦衾之中。

“我可是有求必应的。”谢虞也没有丝毫要与她客气的意思,很快就躺在了她的身侧,支着头看着她的侧脸,问道,“现在可以睡了么?”

现在桑溯终于体会到了何为“美色当前”,她实在难以心怀不乱,索性将被子一蒙头,才闭上了双眼。

“不是刚刚还在嫌热……”谢虞无奈地替她将被子拉下了几分,继而转过了头去,“我不看便是,你且快些休息吧,明日还要去找白落眠呢。”

桑溯闷闷地应了一声了,这才又闭上了双眼。

-

第二日,桑溯与谢虞起得极早,循着昨夜莺儿给他们带路的方向,就往白落眠的住处走。

依谢虞的话来说,越是背她心意、触她痛点,才越能看出她对一件事的在意程度。

而桑溯虽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大道德,却也因着心焦于左眼与师父的事情,顾及不了这么多了。

于是,两人就这样又站定在了白落眠的屋前。

不过这回不似上次,他们没有直接敲门。

桑溯依稀在屋内听到了有人走动的声音,转眸看向谢虞,轻声说道:“想来她已经醒了。”

“确是如此。”谢虞点了点头,问她道,“准备好了吗?”

“那是自然。”桑溯对他一笑,眨了眨眼,“别忘了我以前是做什么的,作戏于我来说易如反掌。”

话音刚落,谢虞便抬起手来敲了两下门,而桑溯也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以一个不大,但门内却恰能听见的声音道:“她昨日都作了如此态度,你还不明白她的意思么?”

“可我认为终归是要一试。”谢虞的声音有些沉,压着疲惫。

“我不愿昔日堂堂的神君,去低声下气地求人。”

“你体内那股神力,不容小觑。”

“但你又怎知它与城主身上的神力同出一脉?”

果然,他们没有说多久,白落眠的声音便轻飘飘地从屋内传了出来。

“二位若想闲聊,大可不必在我的屋外,大清早的,搅人清净,不觉得失礼么?”

听闻白落眠的这句话,桑溯与谢虞迅速地对视了一眼,继而,谢虞便伸手抓住了她的小臂。

在她耳畔轻轻落下“忍忍”二字后,他便开始施法逼出她体内那股异样的神力。

待那神力飘散而出,约莫能被白落眠察觉到之后,桑溯才皱了皱眉,狠狠一推谢虞道:“你做什么?”

“你明明知道这股神力与你体质相冲。”

“那这也只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为了我,耗费神君的精力,实在是大材小用。”

“你……”谢虞装作气极的模样,无奈地道了一句,“你还在怪我带你来这儿的决定?”

“你分明说这城中有与我身上神力同出一脉的气息,可现下你也在城中,该是知晓的,这城中哪有这般神力?”

“那素未谋面的城主……”

“谢虞!”桑溯将声音放大了些,很快又压下了许多,“我自己的状况我自己最明白,我实在不愿因为这些事情,而扰乱他人的正常生活。”

就在此刻,白落眠的屋门突然倏地打开。

那张掩着黑纱的如玉容颜就这样出现在了他们两人面前,不过褪去了昨夜的淡漠,她的两道柳眉紧紧蹙在一起,显然是一副不情愿出来,又不得不出来的模样。

“白姑娘有何要事?”谢虞将桑溯往自己身后一扯,将声音放得低低的,问道。

“无事……”白落眠的目光从桑溯的身上扫过,可却没有在她身上寻到一分一毫的端倪。

桑溯身上刚刚散发出来的那股神力,是她熟悉的神力,而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难得地在桑溯与谢虞露出了不多得的情绪波动。

“既然无事,我们便先走了,不打扰白姑娘。”谢虞见白落眠上钩了,在心底暗暗笑了一声,一拉桑溯,就要往巷子外走去。

“等等。”白落眠出手拦住了他们,虽依旧是如初见般冷淡的语气,但却明显夹杂进了一丝烦躁之情。

“原先赶客的是白姑娘,现在让我们留下的也是白姑娘。既白姑娘昨夜都说出了‘曲高和寡’那番话,那我们也就知晓白姑娘的意思了,还是不打扰了……”

谢虞的声音很冷,冷得如同凝在枝上的寒露。

且拉着桑溯要走的模样甚至显得有些焦躁不安,全然失了往昔的沉着冷静。

而他越是以这个态度对白落眠,她越觉得这两人心中有鬼。

要不然昨日好端端地求着要见她的两人,如今又怎会只因为一番争执,便突地改变了想法?

于是她转念一想,出言为自己辩解道:“其实也不然。纵是曲高和寡,但好曲之所以能成为好曲,终归也是因着有人愿意去‘和’的缘故,二位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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