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后,林纳海的泥塑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炸增长着，微博下边的评论，也渐渐由之前满屏的“退团”、“滚出bhole”、“垃圾”变成了“女鹅”、“漂亮妹妹”、“女孩子不可以这样”。
bhole原本停滞不前的专辑销量,也因此变得突飞猛进,大有打破bhole过往创下的专辑销量记录的架势。
行吧,好歹这也是粉丝对他的爱。
他安慰自己。
距离签售会开始还有不到五天的时间。
林纳海像往常一样抱着大保温杯去练习室,他把润喉糖放在地板上,有些困倦地用手拍拍脸，然后打开电脑，自觉地练习起在sub上需要表演的曲目来。
他选的这首歌难度比较大,对唱功要求极高,又因为原唱是名女歌手，所以整首歌的音调很高，唱起来特别费嗓子。
每练习一次都必须停下来休息一会儿才可以。
林纳海盘坐在地上，百无聊赖地打开手机去看微博。
结果在热搜上看到了一条话题——
#双极cp#。
cp粉招摇到这个程度，也不知道是哪两名被强行凑对的爱豆这么可怜。
林纳海不禁有点唏嘘。
点进去后发现是程盎阳和宋泓。
林纳海：？
吃瓜吃到自家队友？
@双极cp是真的：
你们有没有看宋哥这两天写的歌？
歌名叫做《心动的第四年》,要知道,今年是小辣椒和宋哥认识的第四年！！！
这条微博拿来做他们两个的储糖罐,姐妹们在评论区说一说那些年双极cp甜到你的事情吧！
【磕到了磕到了】
【这俩无论是性格还是爱好都是两个极端，真的特别搭！】
呵，一群什么都不懂还在这瞎磕cp的女人。
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喜欢男人，他们两个都不可能互相喜欢。
【小辣椒脾气超级差，可是只要宋泓一句话,他就会不自觉地收敛起脾气来！】
队长脾气虽然不好，但却从来没有对队员发过火。
这都能当糖磕？
林纳海不屑地嗤笑出声。
【程队每年都会带着宋哥回家过年！】
林纳海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
……这肯定是因为关系好啊，自己之前不也说过要带贺百川回家吗。
他不自觉地开始了自圆其说。
【大家都知道青柠的影视资源不太行，小队所有参演的电视剧和电影,大部分都要靠他自己去应酬争取，每次喝醉都是宋哥给扛走的！！】
哇哦。
林纳海的大脑一片空白。
【小队在sub的表演舞台上，两次女装，舞伴都是宋泓你们敢信？如果这次程队不上台，宋哥肯定也不上！】
恭喜你猜对了。
林纳海陷入沉默。
【程盎阳练习生时期因为维护宋泓，差点跟其他练习生打起来的事情，你们还记得吗？】
这么甜的吗？
林纳海渐渐看上头了。
几分钟后，他猛地回过神，然后用力拍了拍脸。
不行不行，再看下去还怎么面对队长他们？
林纳海喝口水，重新敲下音乐播放键。
空荡荡的练习室里登时被音乐的伴奏声填满。
高.潮部分三段高音，算是整首歌最难的部分，即使已经练习过很多遍，他也依旧做不到轻而易举，如果他唱得累，那观众听着估计也很累。
他练得正在兴头上，突然不受控制地剧烈咳嗽起来，还没缓过劲来，喉间随即涌上一股腥甜。
林纳海眉头紧皱，用手蹭了下嘴角，接着一愣。
不是吧……
练个歌还能受内伤？
估计是这两天总是熬夜，身体有些吃不消。
他跑到卫生间用手接水漱口，望着洁白的瓷砖上晕染的那一片红，不禁有点慌乱，嘴角的水都没来得及擦，就赶忙打电话叫了车，准备去医院看看。
“喂……”
一开口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嗓子疼。
疼得快要发不出声。
之前刚进公司那会儿动过手术。
林纳海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匆忙赶到医院。
“你这个……”医生拿着强手电筒冲着他的嗓子一顿猛照，又拿压板使劲去压他的舌头，刺激得林纳海一阵干呕，眼尾泛红，“没什么大问题。”
林纳海拍拍胸膛松口气，“那就行。”
“就是用嗓过度，之前是不是动过手术？”医生继续问道。
林纳海说：“不过那都是大半年前的事了。”
“最近这两天注意静养，别吃刺激性的东西。”医生唰唰唰地给他写下注意事项，“你是艺人吧？”
林纳海点点头。
“我发现你们这群做艺人的，不是腰疼就是腿疼，再要么就跟你一样，用嗓过度。”医生微微蹙眉，“一定要先把身体照顾好再工作，我建议你最近一个月都不要唱歌。”
“什么？！”林纳海有些激动地站起来，“那怎么行？我们过两天有一场特别重要的表演，我要是没办法唱歌的话，我们组合怎么办？要知道……”
“最好也少说话。”医生默默推了下眼镜。
林纳海：“……”
我怀疑这条注意事项是你临时加上去的。
“如果你执意继续唱，以后可能会面临失声的风险。”医生把单子交给他，“去开点消炎药吧，早点休养才能早点好。”
林纳海犹豫半晌，最终还是无奈地选择接过诊断书
回到宿舍后，其他成员已经睡下了，宿舍安静得要命。
他轻手轻脚地坐在桌前，借着台灯柔和的光晕，又把诊断书看了一遍。
还有半个月的时间颁奖典礼就开始了，到时候怎么办？
林纳海愁眉不展地叹口气。
“嗡——”
倒扣在桌面上的手机震动了。
林纳海拿起来一看，是他妈妈打过来的电话。
他关掉台灯，一边接起来一边往外走。
林纳海坐在宿舍门外的台阶上，冷风顺着领口呼啦啦地涌入衣服，他瑟瑟发抖地裹紧衣服，轻声开口，“喂？”
“小海，你在那边过得还好吧？”熟悉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
“好啊。”林纳海打起精神来，挺了挺腰板，“你儿子现在可是大明星，bhole你知道吧？我现在可是里面的成员之一，过两天还要参加签售会。”
“这么厉害？”林妈笑出声，“可是我怎么听说……”
“哎呀妈，你能不能少听点有的没的？”林纳海微微蹙眉，“什么都没发生，我在这边好好的，我的话你还能不信吗？”
“信信信，没啥大不了的嘛。”林妈连着答应了几句，“不过儿子我可告诉你，现在遇到委屈了，还可以跟爸妈说说，等我们以后没了，那你想说也没机会了。”
林纳海突然笑不出来了。
被黑粉骂、上台被照激光笔、发烧41°上台、被黑粉送死老鼠，这些都无所谓，结果现在连歌都没法唱……
万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空气中只剩下沉默还在流动。
“妈……”他把脑袋贴在墙上，“我好累啊……”
这些天来积压在心头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发泄口。
林纳海哭了。
起先只是小声地抽泣，接着就变成了抑制不住地抽噎，最后还是没能忍住，哭出了声。
“哗啦——”
卫生间的水流声戛然而止。
那人没有开灯，转身轻轻把宿舍的大门往里拉了拉。
直到站在门口听不见外面的声音后，他才转身回到了卧室内。
第二天一早，陶营爬上了林纳海的床。
“该去训练了。”他晃晃林纳海的胳膊控诉，“狗子，你以前可以很勤奋的，恨不能天天住在练习室。”
“无所谓。”林纳海瘫在床上，完全没了之前的干劲，他闷声开口，“船到桥头自然直，大不了到时候上台我唱bhole的主打歌。”
“那怎么行！”陶营弹起来，旋即不由分说地把他拽起来，“离颁奖典礼的开始还有这么长时间，学什么学不会啊？”
“你今天下午不是有通告吗？”林纳海揉揉眼睛。
“推了。”陶营说。
“推了？”林纳海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要知道，让陶营推个综艺，跟直接抢他二十万没什么区别。
“对啊，还有明天的团体表演舞台也取消了。”陶营说得理所当然，“小队一起床就去找经纪人了。”
林纳海顿时哑然，“为什么？bhole现在合体的机会那么少，粉丝不是天天盼着吗？”
“好饭不怕晚，把惊喜全部留到sub上也一样。”陶营笑笑，“走吧，我跟你说，我最近看了支舞蹈特别适合你，就是需要唱的地方不多，没办法发挥你的长处。”
这么巧的吗？
林纳海不禁开始怀疑。
他昨天才把诊断书拿回来。
“不过我觉得，没必要一直扬长避短。”陶营把衣服递给他，“如果能让观众看到你的短板，并且由衷的为你不擅长的东西惊叹，远比你用擅长的唱歌证明自己，来得令人惊艳。”
“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林纳海试探性地问道，“或者是……听到什么了？”
昨晚尽管他刻意压低了嗓子，但声音似乎还是很大。
“我睡觉那么沉，能听到什么？”陶营皱皱眉，“赶紧起来洗漱，我也不是每天都这么有空的。”
林纳海忙打起精神，趿拉上拖鞋，一路冲进洗手间。
要知道，陶营可是很多街舞类选秀节目的热门邀请导师，身价整整七位数！
去，必须去！
两人很快就到了练习室。
“其实大多数的舞蹈跟歌词本身是有联系的。”陶营将裤腿拎起来，颇为认真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但也有很多毫无逻辑关系，这时候，就可以通过记特点的方式来进行。”
“就拿我要表演的那支舞蹈来说……”
陶营耐心地给他讲解着。
林纳海听得认真。
自打高考结束后，他还没这么认真听过课。
“还没结束？”宋泓不知道什么时候拎着外卖进来了，“都休息会儿。”
“对了。”林纳海这才想起来陶营还有腰伤，忙皱着眉头问他，“要不明天再继续？”
“明天我有两场综艺要参加。”陶营摆摆手，一口咬下大半个汉堡，又猛地吸了口可乐，心满意足地打了个气嗝，“其实你还是挺有天分的，记动作很快，就是之前没找对方法。”
宋泓把一盒清粥推到林纳海跟前。
“宋哥……”林纳海轻微皱眉。
“不爱吃？”宋泓问道，“但总吃些油炸高糖的食物不好，发胖不说，脸上还容易长痘。”
正在往嘴里送汉堡的陶营：“……”
我怀疑你在影射我。
“谢谢。”林纳海小声地说道。
“说来也怪我们，这两天我跟队长一直在忙别的事情，对你照顾不够。”宋泓笑笑，“毕竟你才刚进团没多久，很多事情都适应不了。”
林纳海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默喝粥。
“别灰心。”宋泓拍拍他的肩膀，“不如意事常八.九，但还有那二跟一，是值得我们去争取的。”
林纳海用力点点头。
“你跟小队到底在忙什么？”陶营吃饱喝足后，撑在地板上餍足地拍拍肚子，“整天神出鬼没的。”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宋泓没有明说。
把他送走后，两个人又开始继续练习。
这一练，又是几个小时的时间，差点把陶营练出腰间盘突出。
“平时还是要多练习，肌肉记忆很重要。”陶营坐在地板上休息，“我可是把我毕生绝学都告诉你了，今天咱们就先回去？”
“你先走吧。”林纳海蹭了下额头上的汗，“我再练会儿。”
“也行。”陶营起身拍拍屁股，临走前还不忘感慨一句，“应该找老小来的，我这把老骨头，真的很难跟上你们年轻人的体力。”
林纳海独自待到了凌晨三点钟。
从公司出来的时候，路边却停了辆熟悉的保姆车。
他试探性地往窗户里看了两眼。
“嗡——”
窗户突然下降。
林纳海战略性地后退两步。
“你结束了？”程盎阳带着浓重鼻音的疑问传来。
“队长？”林纳海扒在车床上探头往里看，“你怎么在这里？”
“接你回去啊。”程盎阳说得理所当然，声音还带着浓重的睡意，“前两天有点忙，今天所有事情结束，以后可以陪你一块儿来练习。”
“哎呀不用了……”林纳海不喜欢麻烦别人。
“怎么能不用？”程盎阳皱眉，“你连最基本的节制都做不到。”
林纳海一愣，“队长，你都知道了？”
“嗓子还好么？”程盎阳欠身，摸了摸他的喉咙，“听说都出血了。”
“没什么大碍，可能有点发炎吧。”林纳海笑笑。
“上车，带你回宿舍。”程盎阳打开车门。
林纳海挨着他坐下。
“困不困？”程盎阳问。
林纳海摇摇头，“我平时这个点儿估计还在玩游戏。”
“数你嘴贫。”程盎阳看他一眼，“以后有什么事不要闷在心里。”
林纳海嗯了一声。
“累就直说。”程盎阳说，“哥哥永远是哥哥。”
林纳海鼻子又有点酸了。
***
百忙之中，他们迎来了加入新成员后的第一场签售会。
bhole五名成员依次坐在那里，手边放着数不清的签字笔。
林纳海神情有些复杂地看着杵在一边的经纪人。
“放心吧，公司这次准备充分。”经纪人面容严肃地看着熙熙攘攘的粉丝群，“除了专辑什么都不让带，绝对不会让黑粉有一丝一毫的可乘之机。”
“我不是这个意思……”林纳海左看看魁梧的保镖大哥，右瞧瞧面无表情的壮硕保镖二哥，接着叹口气，“这么大的阵仗，搞得我压力很大。”
“这是为了保障你的人身安全。”经纪人义正言辞地说道。
“行吧……”林纳海只得答应下来。
又过了几分钟后，签售会正式开始。
“我想要个to签可以吗？”粉丝站在程盎阳跟前问。
下一个就轮到他了。
林纳海凑到贺百川跟前，“什么是to签？”
“就是这个签名是签给谁的意思。”贺百川言简意赅道。
“这样啊。”林纳海点点头。
“可以帮我签个名吗？”粉丝很快就移到了他的面前。
“当然了！”林纳海比她还要开心。
“就写to女鹅粉。”粉丝试探性地问道，“行吗？”
“……当然了。”林纳海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码垛！
什么女鹅鹅子他都不想当好不好？！
他一笔一划地在专辑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好认真啊。”粉丝接回去后不由感慨。
“是吗？”林纳海笑笑。
“连个好看的签名都不会设计。”贺百川扫了一眼，嗤笑出声，“字写得还跟个小学生一样。”
林纳海这才注意到其他成员的花式签名。
“没事，回去哥帮你设计。”程盎阳安慰他。
贺百川瞬间冷脸。
“可以在这边写上我的名字吗？”粉丝站在贺百川跟前，害羞地提出请求，“就在这边。”
“写什么？”贺百川看她。
“贺百川的准新娘！”粉丝激动地说道，“别忘了签名！”
“唰唰唰——”
贺百川飞快地写下一串字。
不会真写吧……
林纳海忍不住探头看了眼。
印象中，贺百川可不是这种被粉丝逼着就会乖乖营业的人。
然后他就看到几个娟秀的大字——
贺百川的娘。
林纳海：“……”
反向营业第一人。
后来签得时间长了，林纳海也就熟门熟路起来，甚至还能向粉丝提供起选项，“女鹅今天好可爱、妈妈的好大儿、林纳海的圈外老母亲……你喜欢哪个？”
“海纳百川是真的！”粉丝欢呼雀跃。
林纳海干笑两声。
贺百川的毒唯粉们登时竖起耳朵，眼神灼灼地盯着那名女粉，紧接着又看向一脸笑意的林纳海，登时做好了冲上来取林纳海狗头的准备。
“给。”林纳海把专辑传给贺百川。
结果传的时候没留神，不小心用专辑磕了一下他的手。
贺百川没放在心上，林纳海也没放在心上，贺百川的毒唯粉看得那叫一个清清楚楚。
很快，微博上贺百川的超话里，就充满了林纳海用专辑碰他的视频。
不止如此，粉丝们还纷纷化身福尔摩斯，依照各个角度的动图、截图、贺百川的微表情、林纳海嘴角上扬的弧度，联系到之前两人的相处模式，全方位地分析出了林纳海的行为是多么的不怀好意、蓄谋已久。
甚至估计出了专辑那个角的面积，结合林纳海用了多大的力，科学地计算出了贺百川的手那一瞬间受的压强。
很快，#林纳海拿专辑揍贺百川#的话题就上了热搜。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日万失败第一天（叹气
今晚修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