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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北对吃食向来挑剔,因为家里有专门的厨师,甚少到外边。

非要吃的话,多数会来陈记。

不光是江老爷子的故友建立,传承多年,味道一绝,更绝的是这家店各个菜系都沾点边,尤其是川菜和粤菜更是地道得很,且加上会员制,旁人不能随意进出,更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江淮北不知道别稚喜欢吃什么,这家又都可以满足,确实是个很好的选择。

只是,别稚一直慢吞吞地翻看菜单,但一道菜都没有点。

难道是价格吓到她了?

江淮北轻轻笑,倒觉得也正常,只是未免有点儿小家子气,先点了几道平常吃的,又跟她说:“想吃什么就点。”

别稚点点头,还在琢磨江淮北到底喜欢什么。

上次太酸的,他好像不是很喜欢;鸡肉,他也没有吃几口;甜的,男孩子好像也都不会喜欢,到底点什么才好一点儿。

她还没有想清楚,又听江淮北张口:“别担心钱,我会付的。”

“我没担心钱,”别稚扫一圈菜单,实话实说:“我是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而且,我们之前不是已经说好要我请你了吗?不然我欠你的一顿饭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还给你?”

江淮北心里觉得好笑。

他知道她没什么钱,况且,以他跟她现在的关系,这话传出去说饭钱都是女孩子掏的,他的脸往哪里放?

江淮北翘起嘴角:“就那么着急想还清?”

“不是……”别稚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我答应你请你就会请你的,何况今天让你等那么久,怎么说都是我的问题。”

“行,”江淮北不想伤害小女孩的自尊心,想了个折中之计:“等你拿第一份工资的时候吧,用你自己的钱请我。”

别稚:“……”

别稚想跟他说,她现在也有挺多钱的。

两个哥哥每个月给她打的生活费就好多好多,甚至还给她绑了他们的附属卡,她又没有喜欢买东西的习惯,每天窝在学校里,这些钱根本花不完,还不如让她拿来请他吃饭。

但又听他说,要拿自己的钱请,那她现在的确还没有这个能力,一点儿工作都接不上。

江淮北明显地感觉到别稚情绪低落下来:“怎么?不想请?”

“没有。”别稚只是忽然有点儿挫败感。

所有人好像都比她要早熟得多,她大一的时候同寝室的蔚芋已经不问家里要钱了,到现在甚至开始给家里打钱了,而她还是什么都不会做。

她之前一直觉得,江淮北看起来应该跟她也差不多,难不成他也早早开始自力更生了吗,不知觉间,她叹了叹气:“你自己也在赚钱了吗?”

江淮北没说话。

他显然没想到别稚会这么问自己,他似乎也不完全算自己赚的钱,如今的影视公司虽然挂在自己名下,大小事务他也会负责,但多多少少都是因为家里的关系,路要好走的多,没有遇到什么坎坷。

能算做是他凭自己能力赚到的钱吗。

江淮北的沉默在别稚眼里是默认。

别稚羡慕他们能够独当一面,能够拥有远大前程。

她一直想要凭借自己的努力去接触不一样的世界,不再受到家人保护。

可是,每个人都拦着她,甚至觉得她在胡闹,他们说她现在还小,接触社会的机会有的是,她可以再等大一点儿。

于是她等呀等,从来不能了解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

她希望偷偷长大,在他们都没有发觉的时候。

她也希望,终有一日,她也可以成为很好的人,肩负责任,承担梦想,保护起自己所珍贵的人和物。

而不是,一直被保护。

所以,她偷偷地签了公司,连跟家里人提都没有提一句。

她对名利没有追求,对金钱也觉得可有可无,她只是希望自己能站在高处。

在他们遇到难堪的时候,在他们面对脆弱的时候,在他们失去后盾的时候。

她也可以成为他们的翅膀。

等到她也拥有光明的未来,她想自信满满地跟他们说。

别怕。

“我是不是不适合演员?”别稚想,她连一个工作都没有接到,更不要提出名了:“其实,我们班也有当机构老师的,看起来也很好,你觉得我当机构老师怎么样?”

“或者,微博自媒体?但我也不太会化妆。”别稚开始想一些稀奇古怪地事情,试图把内心泛起的酸涩一点点压下去。

她不想承认,她太弱小。

她谁也保护不了。

江淮北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也许别稚自己都没注意到她黯淡下的目光。

他觉得她大概是想到家里什么悲惨的事情,小小的年纪身上又背负重担,没有精力再去等什么机会,只能被迫放弃梦想。

他看她小口小口地抿着蜜桃味的饮料发起了呆,他心里不舒服得厉害。

“怎么不适合?”江淮北忽然问她。

江淮北站起身,倾过身去,抬起手用力地揉了揉她的头顶,就这么看向她。

四目相对。

别稚愣在原地,像是心里被什么东西戳中,心脏猛烈地跳动着。

血液一点一点地开始翻滚起来,烫烫地,从内蔓延至外,最后映射在江淮北漆黑的瞳孔中。

她跟他的距离好近好近,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吸的气息。

江淮北俯身垂头,就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你不要羡慕。”

我不想你羡慕,也不想你失落。

因为你一定会站在聚光灯下,一定会被所有人注视到。

你会拥有最好的一切,你才是被羡慕的对象。

江淮北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不知道要怎么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他只是觉得她应该拥有。

别人拥有的,他家姑娘要有。

别人没有的,他家姑娘也要有。

只要再等等,他现在可能没有办法凭借自己的给她所想要的全部。

只要她再等等。

不要去做那些坏事,陷入泥潭。

江淮北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听懂还是没有听懂,就这么把承诺保证给她,低低问她:“相信我吗?”

两个人吃完饭,江淮北送别稚回学校,车内放着轻柔的音乐,别稚怀里抱着从陈记打包好的两盒糖醋小排。

因为雪还没有滑,江淮北开车很慢,到学院门口不远处,才停下。

江淮北不知道别稚是不是属于黏人那派的,但也总是有备无患好一点,跟她说清楚什么时候该来什么时候不该来,应该定个规矩:“我会有很多事要忙,不会总找你,你有事的话给我打电话,或者发消息。”

“如果没回你,你就给这个手机打,”然后,江淮北又把他秘书的手机号告诉了别稚:“她知道会告诉我。”

“好。”别稚乖乖地应他。

江淮北觉得别稚有点儿太乖了。

他虽然没有找过,但林隽清的确给他提供过不少案例,有性格暴躁的,也有伶俐乖巧的,刚开始的时候,她们想要的都只是一点点,所以听话又懂事,可人的贪欲总是无止境,一到分开又闹得很难看。

他不知道别稚最后会不会也这样,但他现在也的确没有想分开的打算。

“咦,”别稚看到街边上还有摆苹果摊的小商贩,有点惊讶,解开安全带,推开门,把糖醋小排暂时放在座位上,回过头,跟江淮北道:“你先等等我。”

而后,江淮北看到她下了车,跑到路边的小商贩前,用手指指点点,挑来挑去,最后抱了一个大苹果,又让对方给她包起来,然后小跑着又回到车上,把苹果递给江淮北。

别稚想的很简单。

昨天是平安夜,她和他见面太突然了,又大吵了一架,她没有送给他平安果。今天呢,他们和好了,而且江淮北还带她吃了很好吃的饭,她们和好了,她理应送点什么东西。

别稚捧着平安果:“这个送给你吧。”

“好像送的有点儿晚,”她说到这里,声音小了一点儿,听起来软乎乎地,让他忍不住想捏一下:“今天都不是平安夜了。”

苹果是被两层包装纸包好的,最里边儿的是浅蓝色的,最外边儿的是彩色的透明质地的,拿着的时候还会发出吱呀吱呀地响声。

他接过的时候,无意中勾了勾她的手指,低笑着,觉得今天的自己大概很容易满足。

怎么回事儿。

自己花了那么多钱,对方不过就是送了自己一个普通的破苹果,他都能从这里边儿找出蜜的感觉。

现在她的礼物也送给他了,他不给她送点礼物好像也说不过去。

“不晚,”江淮北侧过身,头靠在车座上,垂眸,看着她交给他的苹果,眼里都含着笑,问她:“那你呢?”

别稚转过头看他:“什么?”

“你想要什么吗?”江淮北问。

“算了,”他又想今天的时间大概也来不及了,干脆从钱包里掏出一张附属卡,夹在他双指缝隙间,递给别稚:“卡你拿着,喜欢什么就买,不用给我省钱。”

别稚愣了两秒,眨巴眨巴眼,完全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送了他个苹果,他就要把卡给自己。

她用手把卡给他推了回来,提起腿上的两盒糖醋小排摆在他面前:“我不要礼物呀,今天你不是请我吃饭啦?”

“………”

太阳穴猛地一跳,江淮北再次陷入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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