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嘛？！”沈舟济惊叫连连，“我告诉你，你别乱来，你这样……我可是会报警的！”
沈舟济见眼前的男人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最后，嘴就要亲了上来。
“哎呀，今天地铁好热，有个男的老是摸我屁股。”
排练厅外响起一阵女音。
“摸你屁股干嘛，摸的明明是我的屁股。”
是李子初的声音。
沈舟济抽出一口气，顺势推开了怀里的孟怀德，他赶紧拿上包冲了出去，眼圈带着红。
“沈——”李子初刚走到门口，就觉着一道强风掠过。沈舟济顶着红通通的双眼，走得仓促。
再看镜子前一脸萧索的孟前辈，他正系着衬衫上的扣子，地上还留着被扯烂的碎布条。
“前辈……”
“早。”孟怀德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
“小沈怎么了？我刚刚看见他好像有点不对劲？”
“没怎么。”孟怀德走过去，收起地上的毯子，准备往休息室走。
“前辈还好吗？”李子初看着孟怀德，与旁边的女学员对视了一眼：“前辈脸色……看起来也不怎么好呢？”
“你很闲吗？”孟怀德微嗔了他一眼，“早饭还不够堵你的嘴？”
“……”
“等会人到齐了，赶紧练，公演就快到了，跳得还跟老年广场队一样。”
孟怀德横了旁边的女孩一眼，那女孩忙把手里的奥尔良鸡翅收好扔进了包里。
“大早上这么重口，”孟怀德双手背后，隐隐约约道：“小心没男人要你。”
………………
孟怀德到休息室时，沈舟济已经换了件好衣服。见到瘟神又走了过来，这一次，他选择夹起尾巴绕着走。
不料人还没走两步，就被孟怀德一手拦在门口。这次孟怀德更机敏了，随手便把门给锁上，一副要关门打狗的嚣狂气势。
“生气了？”孟怀德步步逼近，看着沈舟济一脸怂样儿，就觉得好笑。
沈舟济拿着小包做盾牌，一路后荡，荡到最后，整个人靠在了镜子上。
他不想理他。
对这种无赖，沈舟济没什么好对他说的。
孟怀德见沈舟济面露厌嫌，上手又要扒拉他的衣服。他也不着急脱，就这里摸摸，那里捏捏，搞得沈舟济鸡皮疙瘩掉一地。
孟怀德说：“你是不是生气了？”
沈舟济推了推他，却怎么也推不动。
“干嘛这么排斥我？”孟怀德凑近了些，又把嘴怼到了他跟前：“你知不知道你这饱受屈辱的样子很勾人？我看着，就想狠狠□□。”
沈舟济继续沉默。
“生我气就明说，我不介意你有小情人。什么许飞王飞刘飞张飞，现在大家都很开放的，你跟我玩，也可以跟其他人玩啊。”
孟怀德越说越上瘾。
“怎么，玩一玩吗？”
“玩你大爷！”
沈舟济险些把唾沫吐在了他脸上。
“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随便到认识几天就可以乱来是吗？是不是在你这种人眼里，任何人都只是玩物？”
“不是吗？”孟怀德看着他一脸单纯，不禁笑了两声：“拜托，21世纪了，开放式关系很流行的，跟上点时代，玩一玩，爽一爽，enjoy……这不是win-win的事吗？”
“win你个大头鬼！”沈舟济难得真骂人，“你真恶心。”
说罢就要走人。
“你站住！”孟怀德吼住了他，“你要去哪？”
“我要去排练。”沈舟济拉了拉门，发现拉不开，这才想起门被上了锁。
“今天的事不许往外说，听到没？小处男。”孟怀德替他开门，不忘递过一个凶巴巴的眼神。
“现在知道害怕了？”沈舟济举起手机，露出一丝优雅笑容，“我刚刚可全程录了音。”
……………………
接下来一整个上午，孟怀德安分不少。除了一如既往对大家吼，不厌其烦地要大家一遍又一遍地排动作，其他的倒也没怎么刁难。
临近中午，沈舟济捧了沙拉去休息室，为防孟怀德又来骚扰，这回他跟其他学员待在了一起。
“太热了，孟前辈请大家喝奶茶哇。”
李子初嚷嚷着提了两大袋奶茶冲进休息室，众人一窝蜂地挤了过去，门口靠着身形笔直的孟怀德。
“孟前辈也太好了吧？”
“呜呜呜居然有我最爱喝的草莓布蕾！”
“是无糖的哎，可以放心喝了。”
“咦，怎么全是草莓味的……”
……
沈舟济埋头扒着素食沙拉，假装听不到其他人叽叽喳喳。众人很快一人一杯将奶茶分了去，徒留了一杯，放在桌上，没人动。
沈舟济见没人去拿，鬼鬼祟祟地准备拿过来。没想到猫爪子才刚伸出去，一只大手便把那唯一的奶茶抢了过去。
又是孟怀德。
沈舟济白了他一眼，恹恹缩回了手。
“不好意思，忘记买你的那份了。”孟怀德把吸管插进杯口，猛吸了口，妙叹一句：“真好喝啊。”
沈舟济收拾好饭盒，头也不回地往李子初那边靠。
孟怀德捧着奶茶，一对狐眼藏满心计。他眨了眨眼睛，示意李子初将众人带回排练厅，他有点“私事”，要跟沈舟济掰扯掰扯。
李子初心领神会，闹哄哄地把休息室的人往回赶。沈舟济跟着要走，却听到李子初说：“小沈，你好好坐着，你还有脚伤，等休息够了再去练也不迟！”
沈舟济懵懵地看着孟怀德，见他埋头吸着奶茶，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就知道又是孟怀德的鬼心思。
“你不用威逼利诱我。”沈舟济见众人走远，开门见山地说：“我是不会把录音删掉的。”
孟怀德轻笑：“谁要你删了？留在手机里多好，以后想我了，还可以随时拿出来听一听你小孟哥哥的声音。”
“……”
“怎么，不是吗？”孟怀德放下奶茶，坐到他身边，“你留着录音，不就是为了半夜寂寞，可以听一听我的声音吗？沈舟济，我知道你是个伪君子，看着清纯无害，其实骨子里最骚了。”
“你瞎说什么？！”沈舟济掏出手机，暴跳如雷道：“我留着它，是免得你以后又来骚扰我！你再来骚扰我，我就交给飞飞，让他教训你。”
“飞飞，叫得很亲热啊？你就这么喜欢许飞？”
孟怀德每听到这名字一次，脸色就垮下去一次。
“你……你说什么呢……”沈舟济别过脸，“都说了我们只是普通哥们儿。”
“普通哥们儿？”孟怀德毫不退步：“普通哥们儿三句不离他？我看你就是喜欢他，馋他身子。”
“谁馋他身子了？你不要乱说好不好？”沈舟济拍桌而起，气得小脸突红：“再说了，我也没三句不离他好不好？是你自己一听到许飞就跟炸了毛的狗一样。”
“那你说，你跟他昨晚上到底有没有发生点什么？”孟怀德也别过了头，吸管被他咬得稀烂。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他又没留在我家，陪他女朋友去了。”沈舟济拍了拍脑袋，灵光乍现道，“我知道了，昨天送馄饨的，不会是你吧？！”
“不是我，”孟怀德暗自一笑，但很快板起了脸，“我没那闲工夫。”
“那你怎么知道许飞在我家，还知道他没穿衣服，喂我吃馄饨？！”沈舟济找到了漏洞，不知怎么的，他越来越吃不透这个狗男人的心思了。
“好好跳舞，别一天到晚问东问西。”孟怀德瞪了他一眼，把喝到一半的奶茶塞到他手里，“赏你的，不用谢恩了。”
…………………………
午后，排练厅。
“一个个都清醒点！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孟怀德双手击掌，冲着厅内众人卖力鼓舞。
暖烘烘的阳光催人懒散，众人招手抬腿，都像被施了小儿麻痹咒。
“公演还有一个月不到，我们这才排到哪到哪儿？照这么个进度下去，就是自毁招牌！”
孟怀德扬起手，点了点人群中的沈舟济。
“你，顶替下请假的乔梦，跳领舞。”
“我？”沈舟济旋而一惊。
“别高兴太早，只是临时补个位。”孟怀德双手叉腰，来回踏步，“等乔梦归队，你还是跳边位。”
“或领替。”
孟怀德又补了一句。
“领替？”沈舟济小嘴一撇，“我不做替补，要跳就跳领舞，要么就跳边位。领替算怎么回事？不上不下的，连登台的机会可能都没有。”
“你还有伤，有伤放你上台就是对观众不负责，也是对其他人不负责。”孟怀德看了眼他的脚，又看了眼在场众人，“我必须要为大家考虑。”
“是啊，小沈，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公演不行，以后商演多的是，也不用死磕在这一场上。”
李子初从旁替孟怀德好一番哄劝，见沈舟济勉强点头，才敢冲孟怀德抛过一丝“不用谢”的笑意。
沈舟济说：“领替就领替，但是我还是想争取一下。”
“争取什么？”孟怀德转过身，看着少年一脸刚毅，如同一只清傲的鹤。
“领舞。”沈舟济迈出一步，英姿挺拔道：“除了你，没人配与我争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