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检查了祁淮的身份证,又领着他去了学校的后勤系统,好说歹说后才给祁淮办好了入职手续。
回来的路上,他还在和祁淮絮叨:“多亏了我大舅子是这个学校的教导主任,要不然你小子没那么容易入职,你可得好好感谢我,一顿酒是少不了的!”他说着说着手就攀上了祁淮的肩:“今天下班,咱们就去喝二锅头,你请客。”
祁淮乐呵呵笑,路过操场的时候看见一群群学生在跑步,活泼而有朝气。
“欸,你小子就看这边这块区域了。”保安拍了拍祁淮的肩,将他的思绪唤回,他指着面前一小片停车的区域,“这里是后门,经常有老师在这停车,哦对了,你注意看那边的栏杆,有些逃课的学生就从那里出或者进,你盯紧了,逮住一个奖励二十块钱嘞。”
祁淮笑,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保安满意了,又拍了拍祁淮的肩,指着不远处的保安亭:“你就在那里值班了,实习期的话,会有人来替你夜班,等你正式转正,那就得和所有保安们一起排班,到时候夜班也得值。”
祁淮再次点头,保安走了,就留下他一个人待在保安亭里无所事事,此时阳光正盛,天光大好,他吹着风,忽然就想来个美美的下午茶。
于是保安亭里无端多出许多美食,多是祁淮从各个热门旅游城市搜刮,运用时滞的先进技术保存的珍品。
香味飘得很远,上体育课的学生们都在往这个方向偷瞄,祁馨没有体育课,但她跑小卖部买零食,好巧不巧看到了她哥穿着保安服坐在小板凳上,正吃着香辣花甲。
她有点不敢置信,她哥不该是在家里浪费生命的吗,怎么就跑到学校里来了?
祁馨假装有事,路过了保安亭好几次,终于确定,那煞笔兮兮一直吃东西的保安就是她哥。
于是祁淮百忙之中便看到一双筷子伸进他的花甲,毫不客气夹走了块头最大的那个。
祁淮:???
不是,这谁啊,这么不客气。
他抬起头,映入眼帘的就是祁馨那张满是学生气的脸。
“哪来的筷子啊?”居然还和他抢花甲。
祁馨头都不抬:“找食堂卖冒菜的阿姨要的。”
祁淮一下来了兴趣:“你们食堂味道应该不错吧,我听说学校周围的美食都是最不错的,咋样,有没有推荐?”
还推荐?
祁馨的表情越来越奇怪,她哥这是打算长驻学校了?
“不是,哥你怎么回事?你不是应该在家里无所事事虚度光阴浪费生命的吗?怎么跑我学校当保安了,还吃——”这么好吃而罪恶的东西。
祁淮笑了笑,没多说:“不能说,反正你只要知道我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就好了。”
好的吧。
祁馨也没多问,她课间抽空下来的,现在得回去上课了。
而留在原地的祁淮……继续吃。
清水中学无端起了一波风潮,后门忽然来的爱吃美食的俊俏小保安成了学生口中的新秀,每节课下课都有人去偷看他在吃些什么,不少人还做了赌局,猜对了的那个人就当爸爸。
所以说到底,还是这帮子学生太闲,该加作业了。
祁淮的到来没有给祁馨造成一点点影响,后门的小保安除了美食和脸也没有可以再讨论的东西。
期中考试的时候,大伙儿都忙得很。
就连祁淮,也开始频繁接到国安局的电话:“你好好注意一下哈,我们观测到清水中学地带磁场变化增速一下就到达了峰值,我们观看过去的副本出现历史,一般会有一到三个人死去,最终成为副本boss。”
这是一个很关键的消息,这意味着,清水中学近日可能会发生命案。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电话那头,国安局局长又道:“对了,你在清水中学有没有遇到什么异常的事情啊,你平常没事的时候录点视频啊啥啥的,或者做几个问卷调查,那帮科学家又提出一个命题,说是不是像地震前一样,动物会对副本出现有提前感知,从而做出特殊行为,你看看你周边有没有啥小动物,多观察一下。”
祁淮表示学校没有小动物,他想了想,还是打算尽忠职守,去学校对面背后的菜市场买一只兔子,奈何菜市场太小,祁淮最后是拎着一只鸡回来的。
路过学校大门口的保安室时,当初招他进来的保安忽然探头出来喊他:“小祁,你买鸡干什么?还带到学校里来了。”他打量了一眼那只鸡:“你这鸡不行啊,鸡冠不红,屁股不翘,尾巴上毛还很稀疏,啧,你打算什么时候宰了它?”
宰了它?
祁淮看了看手上的鸡,成功和它黄豆大的小眼对视上。
算了。
“看情况吧,我先养着,过段时间再说。”
这可是实验观测材料呢,要真出了什么结果,这只鸡是要被载入史册放进课本学习的,就和那只克隆羊一样。
祁淮拎着鸡打算走,偏偏守大门的保安又喊住了他:“对了小祁,这里有你一封信,不知道是谁寄过来的,信上只有收信人。”
他话说到这,祁淮就知道是谁送来的信了,国安局。
把信打开一看,很熟悉的一张纸,祁淮撇撇嘴,装回去直接揣在兜里,慢悠悠朝自己管辖的区域而去。
还有一个小时该他换班,他还可以再摸鱼一会儿。
想起国安局局长的叮嘱,祁淮决定去巡查校园,结果这么一查,还真让他查出了不少东西。
清水中学最开始的规划是建立一所绿色、可持续发展、学习和德智体美劳并重的重点中学,于是校园里东边被规划成了生态园区,后来施工一半出了事,生态园区就搁置下来。
然而哪怕这样,这里依旧有一个小型的人工湖,还有一片不大的树林。
祁淮从树林里揪出了五对偷偷亲吻的情侣,一一问了班级姓名后,他忽然听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声音,被他最后逮住的那对情侣很明显也听到了,面色也有些慌张。
有人在喊“救命”。
祁淮的表情倏地严肃起来,他对那对情侣道:“你们先回去上课,我过去看看。”
情侣中的男生有些犹疑:“保安叔叔,要不我和你一起过去,你一个人的话——”
他话没有说完,但话里话外的担心是显而易见的。
祁淮因为那“叔叔”二字无语了片刻,但时间不等人,他想了想,让情侣中的女孩先回去,和男孩一起往树林深处走。
树林的土壤很湿,走在上面如同踩在棉花上。
祁淮和男孩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是他手上的鸡,可着劲儿地挣扎。
祁淮嫌它烦,一个时滞,世界安静。
而树林里,那个哭哭啼啼的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最后只剩下祈求。
“我去做这件事,欣姐你能不能不要找人去砸我妈妈的摊子,她为了养活我,已经很辛苦了,她一个女人家,真的不容易。”
“是吗?”另一个尖细的女声响起:“那就要看你表现啰,你要是做不好,我就把你在学校里所有事情都告诉你妈妈,让她看看她生了多贱的一个女儿。”
“就是,欣姐说得对,童玉你可不要不识好歹!”
“对啊,我们想帮欣姐忙还帮不上,要不是你曾经是祁馨最好的朋友,我们怎么会多看你一眼,你这样的人给欣姐提鞋都不配……”
隔着树木的间隙,几个女生把一个女生围着,口中说着恶毒的话语。
她们或许还觉得自己拽而帅气、飒而潇洒,然而在大多数正常人眼里,这就是一群煞笔。
祁淮第一次亲眼见识到校园暴力,而且这事情似乎还涉及了他的妹妹。
他想了想,解除时滞,把鸡翅膀上缠着的绳子解开,直接将鸡投放过去。
“咯咯咯咯咯咯。”
重获自由的大公鸡一脸兴奋地冲向了女生们,专挑她们的脚踝啄,一口下去,毫不留情。
“什么鬼啊这是。”
“哪来的鸡?天,这鸡居然还啄人。”
跟着祁淮来的男孩看着这一幕,乐得嘴角抽筋,一个劲儿朝祁淮竖大拇指。
大公鸡使劲扑腾,几个女生没了教训人的心思,全在躲避。
楚燕欣被她们保护在身后,满脸不耐烦:“你们快抓住它啊,怎么那么没用啊你们,哎呀,它快过来了,你们快去抓,快去!”
在她的命令下。另几个同样是躲避的女生不得不出手去抓。
大公鸡躲过了几次,最后一次没躲过,成功被制裁。
三个人满头大汗地把鸡按住,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忽然有咳嗽声响起,一个修长的身影从树林里走出,面带笑容:“这是我的鸡,给你们添麻烦了哈,不过,你们先前是在干什么呢?校园暴力吗?”
几个女生看着祁淮身上的保安服有些惊疑,她们不确定这人来了多久,看到了多少,也不确定这人会不会把事情全部告诉学校。
她们犹疑之际,楚燕欣却冷冷道:“鸡都栓不好,怪不得这么一大把年纪了都还只是个小保安,你知道你的行为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吗?你现在还出现在这里你不羞愧吗?你还好意思来要鸡?恶不恶心!”
祁淮的笑容微收,从裤兜里摸出了手机:“你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
楚燕欣扬了扬脖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楚燕欣,你有本事就去给学校说啊,你看校长敢不敢开我,我爸可是楚氏集团的董事长楚弘!”
“哦,楚弘啊。”祁淮淡定地点了“录音结束”按钮,转头就把这条录音发给了楚弘。
几乎是瞬间,楚弘的电话就过来了,祁淮点了免提。
电流微弱的声音中,楚弘略微醇厚的声音很显眼:“祁先生,我女儿脑子不好,给您添麻烦了,对不起,要不我请您吃顿饭赔礼道歉……”
楚燕欣听着这熟悉的声音,脸逐渐变成了菜色。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我放假了哈哈哈哈哈。
终于是我放假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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