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1 / 1)

六月炎天时霎雨,打从早上起来,严瞳就感觉空气闷热,天色阴阴,便知是要下雨了。

“阿姊,天气甚热!容我去河边凉快凉快吧!”

三郎抱着严瞳的腰撒泼。

天气闷热,小手紧紧抱着,麻布衣衫贴着皮肤有股闷热感。你特么的贴着我这么紧都不嫌热,还想下水玩,没门!严瞳冷着脸甩开他的小手,不理他。

“阿姊!阿姊!”小破孩一路跟着严瞳,一路哀求,声音时而低婉悲切,时而高昂有力,换另一个人没准就被他怏得松口了,可是严瞳铁石心肠,头都没回,就由着自己戳条小尾巴。

五娘和阿父在屋里边玩耍,四郎听到他兄弟的撒泼声,挨着门边探出个圆圆的小脑袋,背对着严瞳,两根眉毛向着兄弟作怪。

小三郎心领神会,原本消停点的声音又高昂起来。

严瞳无奈地回头,对这烦人小嚎包道:“你若实在无聊,便去村口瞅瞅阿兄归来没。莫在这烦人。”

今日严瞳去了三叔公家没和大郎一起去摆摊。现在已经午时了,平日里大郎应该回来了,可是还不见踪影,正好打发小三郎去瞧瞧。

“嗯嗯!”小三郎重重点头,冲四郎眨眨眼,屁颠屁颠地跑出去。

小四郎也从门框里挪出来,不好意思地冲严瞳笑了笑,也跟着跑了。

严瞳:“小屁孩真是坐不住。”

严瞳闪身进了空间,上次她在空间里种了一些胡瓜韭菜后,发现这空间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宝贝。

严瞳随意栽种的胡瓜韭菜,第二天进去一看,胡瓜种子已经发苗结瓜,一条条黄瓜绿得发亮,壮硕健康,而韭菜也长势喜人,品相完爆外面用空间泉水种的。

严瞳震惊得瞪大眼睛,这,这,这特么才是神迹啊!一夜发芽开花,一夜结果成熟,有了它,咱家日子想不好过都难啊!

严瞳随手摘下一根黄瓜,往袖子擦擦就大口一咬,汁水饱满,口感清脆,黄瓜特有的青味儿驱散了雨前的闷热烦躁感。

好吃啊。这空间里的作物长得又快又好吃,而且还成本低廉,比他们现在卖小吃食要好,严瞳琢磨着她可以把小吃食给停了,以后专心卖菜,发家致富不是梦啊。

而且做小吃食成本高,早上还得起的比鸡早,严瞳表示,她还要长个子呢,睡眠必须得足足的。越想严瞳越发觉得,这小吃是该停了,不过,怎么去说服大郎呢?小兄长可是将那小摊看得比命还重要呢!她要是无缘无故说不干了,估摸着小兄长能把她给吃了,而且空间的存在也不能告诉任何人,算了,车道山前必有路,今日先试探一下小兄长吧。

不过严瞳很快就发现,她可以不用试探了,因为小兄长和二桥叔一身鲜血地回来了。

临安郡位于南方,郡内山林繁茂,沼泽遍地,湿气重,大风县也不例外。从严瞳他们小村庄到县里,那真真是跋山涉水,路途艰难。不过好在严家村离县里比较近,再加上祖祖辈辈走的人多了,开发出不少安全又便捷的小路来,这才使得严家村没有那么与世隔绝,严瞳他们也能去县里卖饼。

今日他们卖饼完毕出了县城,离了官道刚进入林中小路的时候,突然从林子上坡窜出几个青皮地痞,将大郎和桥二叔一起打了,抢走钱帛。

“二娘,我们怕是不能再摆摊了。”大郎耷拉着脑袋沮丧道。

此时一行人在姜大夫那里上药,二桥叔盯着一脸青紫满脸不忿:“大郎甭怯,不过一群青皮,阿叔多叫些兄弟好好教训他们一番。”

“就是,四郎别怕!敢欺负我们严家村的人,都打回去!”

大郎和二桥叔血迹斑斑地回村吸引了全村人的目光,瞬间去打水的不去了,地里干活儿的都跑回村,一村人乌压压地挤在姜大夫的小药庐里,神色激动愤恨。

一个村子的人,居然在回村路上被人打了,玛德,不能忍!

“二郎切莫冲动,你要是出事了,让我怎么活下去!”

得到消息的二桥婶匆匆赶来,香汗淋漓,柳眉细拧,温婉的面容尽是焦急心疼之色。

二桥叔讪讪不说话,粗鲁的汉子黑脸憋得通红。

严瞳的面瘫脸更加冰冷,吓得抽噎哭泣的三郎和四郎不敢接近她,只扁扁嘴,一个劲儿往大郎怀里钻,寻找安慰。

严瞳气的想打人,青天白日下竟敢伤人夺财,连小孩子都不放过,真是可恶!

不过这也怪自己。小摊因为好吃,即使后来出现了许多跟风者也销量惊人,一来二往的肯定会被别人注意到。那些无所事事整日欺男霸女惹是生非的青皮瞅着这摆摊的只是两个小孩子,不就代表着可以任他们搓圆揉扁吗?自然盯上了大郎。

小摊卖得好,有钱赚,肯定会让人心生歹意。本来严瞳以为有二桥叔在,可以震慑他们,怎料还是发生了这件惨事,还连累了二桥叔,幸亏二桥叔没事,不然严瞳得内疚一辈子。

不行,小吃摊有今日发生的事,是不能再摆下去了,方才自己还在苦恼怎么说服大郎停了这买卖,没想到眨眼就不用考虑了,真是世事无常,可是这代价,也太惨痛了些。

严瞳严肃着脸对大郎点点头,靠近大郎,伸手摸他的脑袋。

大郎肚子上的淤青黑的吓人,严瞳实在担心他会被伤了肝脏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好在姜大夫皱着他的菊花脸说并没有到肝脾破裂的地步,实在是上苍眷顾。

“二桥婶,真的很对不起,让二桥叔受惊了。这里有一些蔬菜和鸡蛋,您拿给二桥叔补补身子。”

严瞳郑重地赔礼道歉,在二桥叔和二桥婶的挽留中离开,漫步在村子里。

生活还要继续过去,大郎的伤势要钱养着,之前又小小的修补了一下房子,加了几片油瓦防雨,花了不少钱,再加上严瞳自挣了钱就不委屈自己,家里平日里一日三餐,吃干饭多过喝粥,挣得钱帛到大部分都花在吃食上了,柴米油盐,花费不少,家里的钱也不多了,必须尽快再找一条生财之道。严瞳决定,以后就让她自己去县里卖空间里的菜,包裹的严实点,卖完就走,再到空间里换衣服,大约可以蒙混过去。只严瞳一个人的话,不用担心暴露空间的事情,小心些那些青皮也寻不到她,倒也可以。

只是,怎么和大郎说呢?

回到家中,大郎躺在眠床上歇息,阿父紧张地盯着他,三郎和四郎还有五娘均扁着小嘴,小肥脸上挂着泪珠窝在大郎身边。

严瞳的动作放轻盈了些,阿父见到她,紧张的向她摆手:“二娘。”声音有些不知所措。

严瞳轻轻握住他的手,安抚他慌乱的情绪,眼神撇向大郎:“可好些吗?”

大郎点点头,手指爱怜般的拭去三个小娃娃脸蛋上的泪珠。

严瞳松了口气,又走出门外,大郎大伤,他得给他做些好吃的补补身子。

小院里,早前因严瞳被大伯母推伤时送来的小鸡还在,这货现在可是严瞳家的重要财产,每日里谷子灵水伺候地比人还要吃得好,黄嫩嫩毛绒绒的小黄鸡就变成了屁股肥硕的小母鸡。

整日里迈着两只小鸡爪闲晃,去东家门前拉泡屎,到西家地里啄苗,作死的不行。要不是乡亲们担心赔不起,小鸡早就被抓了拔毛炖鸡汤了,那还容得它现在在院子里大摇大摆地欺负虫子。

鸡汤最是滋补不过了。严瞳冰冷的眸子扫过某只啄得正欢的小肥鸡,认真地考虑如何炖了它的问题。

唧唧!正在进行它的终生大业怼虫子的小鸡突然感到鸡毛倒竖,浑身发冷。喝过泉水智商在鸡禽里爆表的小鸡瞥见主人冰冷的目光,感到大事不好!肥屁股一颤,豆绿小眼滴溜溜转,笨拙地扑扇着翅膀似飞非飞般得逃命。

妈呀!主人看我眼神不对路,俺老鸡先逃命去!

严瞳:“……”

额,这谁家的蠢货!

严瞳被它这蠢蠢的模样无语到了,打消了炖鸡汤的念头,暂且让某只蠢鸡再作威作福一段日子,她去准备其他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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