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1 / 1)

干活的男人不讲究干净,啥也没垫,就直接坐在地上了。

徐珊则是坐到了比较干净的石头上,李广泉粘着她一起。

“徐珊,你家这饭也太好吃了吧。”大柱话比较多一点,刚嚼了下炸丸子,汤汁满满,重点是还有一点肉味。

“大柱叔喜欢就多吃点,晚上我再给你们做新的菜。”徐珊更喜欢腊肉炒春笋,碗里都是春笋和几片腊肉。

等大家都吃饱后,徐珊收拾了碗筷,就带李广泉下山了。

因为背篓空了,徐珊下山时轻松了许多。

李广泉没牵着她,路上看到什么新鲜事都要停下来观察两眼。

“咦,这里好臭啊。”李广泉突然捏住鼻子说。

“好臭你还凑过去。”徐珊转头让李广泉快点跟上,却看到李广泉嘴里说着臭,手里却拿着一朵白色的网状蘑菇,然后才嫌弃地丢掉。

李广泉把手指放到鼻子下闻了闻,味道太呛,“姐姐,我要去洗手。”

徐珊却没理他这话,而是走过去把李广泉丢掉的网状蘑菇给捡了起来——这是竹荪啊!

她走到李广泉刚才的位置,弯腰往灌木丛里去看,见有一排带着黑色“帽子”的竹荪,顿时乐了。

这小子,还是那么好运。

竹荪虽说不是名贵药材,可算得上是一种美味,烘干后用来顿排骨,汤清且味鲜,口感偏脆,市面上买也不便宜。

她爬进灌木丛里,把那些竹荪摘掉“帽子”,小心地放进背篓的饭桶里。

李广泉洗手回来,看姐姐爬到山坡上,他腿短,若是爬上去衣服就脏了,只好在路边大喊一声,“姐姐,你上去干嘛啊?”

“我在采竹荪,就是采蘑菇,你在下面等我一会。”徐珊已经采了半饭桶的竹荪,目光所及还有一半的竹荪。

“那我也来。”李广泉听到有蘑菇,绕了一大圈。

可等他到了山坡上时,却看到姐姐采的是他前面丢掉的臭蘑菇,立马捏住鼻子说,“姐姐,这东西好臭的,它能吃吗?”

“当然可以,等煮起来,吃最多的估计又是你。”徐珊笑说。

李广泉哈哈笑下,姐姐都说能吃,那他也来帮忙好了。

两人在山坡上忙活了大半个小时,采了满满一饭桶的竹荪。

回家的路上,因为李广泉还是受不了竹荪的味道,一直小跑走在前头,若是跑得快了点,再停下来等姐姐。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家,徐珊刚进门就看到伍珍珍在院子里晾晒衣服,嘴里还哼着今天是个好日子。

徐珊一听她这歌声,就知道事情成了。

“伍姐。”李广泉人小不懂大人的事,他好奇跑过去问,“今天是要加菜,所以是个好日子吗?”

伍珍珍噗嗤笑了,回头看徐珊,“徐珊这小子都被你养成猪了,怎么就知道吃。”

徐珊也跟着笑,现在的日头不错,她先把背篓里的竹荪拿出来晒晒。

李广泉哼了一声,自己跑到厨房去看。

伍珍珍晒要衣服,本想着过来帮徐珊,可竹荪的味道太呛人了,她忙停住脚步,“徐珊,你这是带了什么回来?”

“竹荪,一种清凉的蘑菇,你现在闻着臭,等你吃过一次后,就觉得这味道香了。”徐珊一边说话,一边把竹荪一排排摆放整齐。

伍珍珍露出一个不信的表情,闻着都那么臭,吃起来怎么可能好吃,不过她现在重点不是竹荪好不好吃,她跟着蹲下,笑呵呵地说,“徐珊,你真厉害啊,全被你说中了。今天我不是送了点红烧肉回去吗,我大嫂立马偷回了娘家。”

说到这,她太开心了,哈哈笑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我想着你说这次能拉个两天两夜,我就特意跟过去等着。一开始他们都没啥动静,我还以为是我侄子拿错了,等了一个多小时候,我就听到他们家还是抢茅厕的声音,就家里两个没人爱的女孩站在院子里没啥事。”

“我跟你说,我真的是太开心了,看到他们一个个面色红润,我就气。”伍珍珍说着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这事要这么麻烦,跟她爸妈和大哥的软弱有关,可她又不能真看着不管,“现在他们也是遭报应了。”

徐珊听伍珍珍说完,手里的活也干完了。

她站了起来,把背篓提了起来,“只这一次,他们是不会怕的,而且你大嫂会因此提防。所以下次我要换另一种药,到时候你爸妈他们吃了不会有事,但是你大嫂一家因为吃过前一种泻药,他们得继续拉。”

徐珊也算着时间,没每次都让孟家人拉肚子,若是频率太高,是真的会脱水出事。

她现在,就是纯粹想膈应孟家人,“现在这几天你别去送了,要让你大嫂觉得你在怀疑她,等过个六七天,你再去送。”

伍珍珍听得直愣,她没想还要这么弯弯绕绕。

徐珊看伍珍珍目露惊奇,笑着自己解释,“以前在李家,除了广泉没一个好人,我没个能帮我的人,就算我想再多办法也没用。”

“我懂。”伍珍珍哎了一声,跟着徐珊一起到厨房洗碗。

在元宵过完,正月十六时,伍珍珍得了徐珊的意思,又去送菜了。

而徐珊则是在教村长他们怎么锯木头。

“徐珊,你们在忙啊。”余静今天是来给徐珊送天麻种子,还有黑纱网那些的。

她看到院子里堆成小山的木块,又和村长打了招呼。

徐珊忙放下手里的活,过去接余静,看到院子外的程瀚生扛麻袋吃力,她喊了彪哥去帮忙,自己拉着余静进屋,“余阿姨,我们进屋先喝茶休息下。”

她拿从柜子里拿出茶叶,“这是村长家送来的野茶,口感还不错。”

“你不用那么客气,我们一路开车来,不累的。”余静看到茶汤清亮,香味醒神,不由夸到,“还真是好茶啊。”

这茶徐珊之前喝过,炮制的手法虽简单,但因为李家村得天独厚的地理,加上天然的环境,所以茶叶的品质很是不错。不然她也不会拿出来给余静喝。

徐珊笑着说了声是,“野茶生长慢,所以茶汤看似清,实则香味更浓厚。这几天我们已经把需要的木头都砍好了,再有个两三天,就能开始下地挖沟渠了。”

怎么去种天麻,余静听听就好,她没放在心上,反正她就是试一试,心里实际上没抱什么希望。

她瞧丈夫还在搬东西,歪过头,发丝扫过桌面,同徐珊小小声说,“徐珊,上次你给我开的药,我吃了后已经不冒虚汗了,你说这次要给我换新药,你打算换什么药啊?”

余静回家后就看着徐珊的嘱咐作息吃药,这二十天以来,已经不冒虚汗了,说明效果有用。她一直期待着今天来找徐珊,要知道这病已经缠得她二十年了。

“换点平和的药。”徐珊说,“一开始的药是为了稳住你的病情,但中药调理身体讲究循序渐进,所以之后的药会平和些,效果不会那么快出来。估计半年左右,余阿姨的身体就不会再那么难受,到时候我再给你换一副日常的药。如果期间有什么不舒服,马上停止用药哈。”

“这个我明白的。”余静看徐珊熟稔地讲这些病理,她心思一动,“徐珊,你有没有想过从医啊?”

从她吃了徐珊的药之后,她丈夫就急着想来找徐珊,怕丈夫说得太急,她便先试探下徐珊的意思。

而在余静话刚问完,程瀚生就急急进来了,他一脸兴奋地看着老婆,“怎么样,你问了吗?”

听到老婆嗯了一声后,程瀚生迫不及待地问徐珊,“徐珊你怎么想,你要不要做我徒弟?我可以教你行医诊脉,我虽说没有我爸爸厉害,可我在咱们省里,也是有点名气的。”

他一心想培养几个能传承中医的徒弟,这么多年过去,也就他儿子比较有天分,外头收的徒弟不是吃不了苦,就是没有天分,所以一直没有别的徒弟。

对于学医,徐珊从来没有想过。

她对妇科比较有早就,是因为她上辈子幼年时过得太苦,亏了身体,看了许多医生后效果甚微,她才开始自己钻研妇科方面的中医。至于其他方面的医术,她就是个初中生水平,懂得那么一回事,却不能拿来用的。

重活这一世,她只想做自己最擅长的,轻松点走上致富路。

学医太苦,且身上责任重大,徐珊自认为没有那么大的责任感,也没有那么好的理想。

“抱歉程叔叔,我对学医没有兴趣。”徐珊面露歉意,“谢谢你们的好意,我只想挣钱过好日子,没想过治病救人。”

“学医也可以过好日子啊,现在医生那么吃香,你不想去医院工作,也可以自己开医院。”程瀚生拿他自己做例子,“你看看我们家,连锁药房开了起来,家里住的吃的都不错,只要你肯认真学,日子一定会过得很好。徐珊,你天赋那么好,不学医真的太可惜。”

他是打心眼里惜才爱才。

“程叔叔,我真没那个志向,我以前会跟爸爸记医理,那也是因为我觉得能挣钱。我现在连学都不想上,更别说学医了啊,我就想挣钱。”她觉得自己的想法在程瀚生那可能庸俗了一点,但她就是那么个俗人,她都是开了挂重生的人,也经历过名誉称赞,可到头来都不如自己过得舒服重要。

最重要的是,她对于当医生真的兴趣一般。

程瀚生听徐珊这么说,哎呀说,“你现在还小,不懂其他的,可等你长大一定会后悔的。当你把一个治好时,会很自豪。”

“那若是治不好呢?”徐珊问。

这话把程瀚生给问住了,一旁的余静也愣了下。

过了会,反应更快的余静说,“有些病现在就是治不好,医生不是老天爷,你不能想得太神的。”

徐珊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是把医生想得无所不能。我是觉得人各有志,有人从小就想当科学家,可我就想挣大钱,过上好日子。程叔叔说我以后可能会后悔,那就等以后再说吧,我现在日子都过不好,何必去想以后的志向。我记得一句话,说成白话就是若谁都想去做英雄,那谁来劈材做饭呢。”

她这想法肯定有人会觉得不思进取,可人各有志,就算不理解,互相尊重就好。

程瀚生就是不理解的一个,他张了张嘴,脑海中有许多道理想用来反驳徐珊,可到了嘴边,却总感觉差了一点逻辑。

余静比丈夫会看人脸色,她听出徐珊语力的不愿意,只能在心里叹了句可惜,看到李广泉在外头凑热闹锯木头,转移话题说,“广泉是不是又长高了一点?”

徐珊说是,“我每半个月就会给他在门上量一次,确实长高了。”

她听余静有意说到其他的,便顺着一起说。

余静夫妻在徐珊家吃完中饭就走了。

回去的路上,程瀚生还是不甘。

“你说她这不是浪费天分吗?”程瀚生愤愤说,“明明有那么好的天赋,却甘心在这小乡村种药材,只要她学成出师,多少钱挣不了!”

余静听丈夫一路吐槽了好一会儿,她倒是已经平静了,“人家有人家的想法,徐珊那句话我觉得挺对的,她现在只能说吃饱穿暖,可这世上的好日子还有更多。若是跟着你学徒,十年出师问诊算是快的,可她又为什么要放着有钱的日子不过,苦哈哈跟你当学徒。”

“那我也可以给她钱啊,咱们药房的学徒,都有工资的。”程瀚生说。

余静笑了笑,没再和丈夫争论。她现在细细回想起徐珊的话,那就像是个经历过大难的人才会说出来的话。她想到徐珊之前和家里走散的事,想来影响很大。

~

徐珊这忙得热火朝天,在正月二十时,她就带着村长他们去挖地了。

这个时间点,还没到种田的时间,勤劳点的人会去砍柴或者打零工,还有些人就在家里玩,所以在徐珊他们开始挖地时,来看热闹的就有不少人。

他们都站在田埂上,有的手里拿着瓜子,有的则是拿着菜篮子,还有扛着锄头的,只要路过就会看一眼。

而不远处,谢梅和李广坤也在看这边,因为徐珊的田和他们家很近,出门走个五分钟就能到。

“她这是要做什么?”谢梅问李广坤。

可李广坤是个三杆子打不下一个枣的人,谢梅这问题,问了也是白问,倒是路过的江招娣听到,过来给他们解答。

“听说是要种天麻。”江招娣家跟村长家不远,能听到村民们谈论。

“天麻?”谢梅就算不懂药,也知道天麻贵,“她这是做梦吧,天麻那么值钱的东西,她怎么可能会种!”

“谁知道呢,听说是抱上县城大药房的大腿,我看徐珊就是出个力气,肯定是县城人教的。”江招娣一脸的嫉妒,“谢梅妹子你是没看到,每回县城来人时,都是大包小包往徐珊家里拿,我家二狗常会从广泉那里得零食,都是一些特别好的点心。”

她每次看到二狗故意坐在院子里吃,就特别嘴馋,可那死小子大概知道她想吃,还越吃越大声,偏偏她现在还不能揍他。

谢梅听到徐珊得了那么多好处,心里越发酸了,她余光看到丈夫无动于衷的样子,瞪了他一眼,不高兴地回了院子。

而事实上,李广坤可不是表面看着的那么不关心,他心里已经不是味了,“江姐,徐珊找村长家帮忙,是给工钱的吧?”

“这我不知道,每次问村长,他都不肯说。”要不是对方是村长,江招娣肯定要骂两句,可那是村长,她惹不起,“不过肯定给钱啊,要是不给钱,谁会白费力气帮忙干那么多天的活。就是徐珊这丫头片子,怎么就那么厉害,能让村长都去帮她干活呢?”

李广坤只听到江招娣说给钱的话,他看了眼自己骨瘦如柴的手,没有表情地转身进了自家院子。

徐珊不会挖地,她就跟在后头放木头,李广泉也跟着一起。

田埂上看热闹的村民觉得稀奇,“徐珊,你往土里放木头,这树也不是这样种的啊?”

“云婶婶,我要种的不是树,等它长出来,你们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了。”徐珊这会没打算解释太多,村民们一般都是小学文化,有的小学都没上过,更别要听她讲半生菌那些了。

田埂上的人听到徐珊这话,又开始议论。

徐珊若是听到语气好的,就会回两句,其余时间都在田里忙活。

而村民们第一天看看热闹就是,后面就不会刻意来看热闹了,徐珊跟着村长他们忙活了七八天,到了二月底,这田地才算弄好了。

最后一天,她给村长他们结算了工钱。

村长拿着钱,心里是希望徐珊真的能种出天麻,“徐珊,你一定要好好干啊,不然你这钱,我们拿着都不安心。”

徐珊笑,“怎么就不安心了,你们靠自己力气挣钱,理所应当的。”

大柱心思比他爸多一点,“我爸的意思是,等你干好了,我们也可以跟着你一起干。”

“行的。”徐珊点头说好。

等把人送走后,徐珊再把伍珍珍和严彪叫到客厅。

“最近这二十几天,我会开始培育天麻种子,不会有什么事需要你们做。”徐珊说,“不过彪哥,咱们种的是很值钱的天麻,这事大家都知道,所以你每天有时间就去田里转一转,让大家知道你经常会去那里。等天麻成熟时间,咱们就得住在田里了。”

严彪点头说明白,“我以前看生产队种西瓜,就是在田里搭个棚子?西瓜那才多少钱,咱这天麻更是要好好看着了。”

“嗯啊,到时候咱们带着小黑,轮流去就行。”徐珊说。

“真希望时间快点过啊,等咱们天麻一卖,那些觉得我们肯定亏钱的人,眼睛得滴血。”伍珍珍这段时间听得最多的就是你们怎么会种天麻,肯定是乱搞吧,到时候一定会亏钱。每次听到这种话,她就想打人,但想着自己一个外村人,就都忍住了。

在她这声感叹后,外头的李广泉突然喊了一声叔叔,大厅里的三个人齐齐往院子里看去。

徐珊看到李世清来了,手里还提着一篮子青菜,心里大概能猜到是为什么。

她和李世清不像和李广坤夫妻一样苦仇深大,若是李世清能勤快干活,倒是可以帮她解决很大的麻烦。

“叔叔,你怎么来了?”徐珊笑着走了出去。

李世清等了许久,总算是等到村长他们走了,这才带着一篮子的青菜过来,“我就过来看看你和广泉,正好家里种的萝卜多,拿过来给他们尝尝。”

“那谢谢你啊,屋里坐吧。”徐珊笑着接过竹篮,人家客客气气来,她就客客气气对人。

李世清看徐珊态度温和,心里想到他大哥骂徐珊忘恩负义的话,这会觉得大哥的话不太对了,“行,那我就坐坐。”

进门起,李世清就在偷偷打量徐珊的家,院子宽敞,客厅的家具都是新的。这日子,是真不错。

李广泉因为叔叔来了,跟在姐姐身边,一起坐在客厅里。

徐珊虽说知道李世清来的目的,但她不会先开口提,所以在李世清东拉西扯说过去他二哥在时两家有多好,她都是笑着简单回应。

李世清说了半天,看徐珊一直不提,他总不能浪费那一篮子青菜,还是先问了出口,“徐珊,我听说你找村长他们干活,是给钱的。你种天麻吧,以后如果需要帮手,可不可以叫上我。咱们是一家人,是吧?”

徐珊没接李世清这句一家人,她感受到李广泉轻轻拽了下她胳膊,笑着说,“我确实给了村长他们工钱,但那都是跟我合伙的程家出的钱。既然叔叔提了,那我就记得了,我现在是不需要人帮忙,但是等二十天左右,我需要人帮忙种天麻。只要叔叔不嫌弃工钱低和干活苦,我到时候就来找你。”

她这一番话,先摆清楚她不是金主,给钱的是程家,再一个就是告诉李世清她这钱可不是偷懒就能挣的。

李世清这人虽说比哥哥和侄儿都圆滑,来找徐珊也确实是想得点好处,但干活方面还是可以的,“可以的,有多少算多少,咱们都是一家人,谁也不会坑了谁。”

徐珊听到李世清一直强调他们是一家人,她就浅浅笑下,没接这话。

她会给李世清这么个好处,那是防止之后李家其他人再来,若是像李广坤来找,她直接可以把李世清推出去,说找了李世清不需要人了,到时候李世清自然就会帮她解决李广坤。反正她都是要找人干活的,找谁都是找,只要李世清不偷懒,她就不亏。

李世清达到了目的,便开心走了。

李广泉不解地看着他叔叔的背影,“姐姐,你不是说我们家和村长家最好吗,你这次怎么找叔叔了?”

“这个等你长大就知道了。”徐珊习惯性地摸下李广泉的头,比起最开始的时候,他头发硬了一点,手感不如之前好了,她就改成捏捏李广泉的脸。

李广泉听到又是这句长大就知道,不开心地两手环抱在胸前,小腿一勾,翘起了二郎腿。

大人说这句话就算了,怎么姐姐也这样说?

他好气,明明姐姐也是小孩。

想到这里,李广泉又放下脚,他觉得有必要去找二狗问问。

徐珊看李广泉跑了出去,倒也没理,她看到伍珍珍在兔笼边上忙活,听到了小兔子叫的声音,走了过去,“是母兔又生了吗?”

“是啊,这次有七头。”伍珍珍忙着把小兔子放进棉花里,她还抓了一头给徐珊看,“你瞧,它多肥啊。”

徐珊最怕兔子刚出生时了,没有长毛的时候就像小老鼠,忙跑开。

伍珍珍看得哈哈笑,“我可算是找到一个你怕的了。也是奇怪,上回蜈蚣跑咱们酒里,你一点都不怕,怎么却怕一头小兔子?”

“蜈蚣那是硬的,而且死掉了,这兔子软趴趴,我看不得。”徐珊说要就往外跑。

可刚到门口,她就看到孟雪珍带着两个男人来了,一个是她丈夫,还一个估计是她兄弟。

一看他们这架势,徐珊就知道没好事。

她立马回头喊了一声彪哥。

“怎么了?”严彪从后院跑了出来,看到大舅子来了,忙去兔笼喊媳妇。

伍珍珍从兔笼里出来,看到大哥大嫂,还有大嫂的大哥,她心里咯噔下,但想到徐珊的话,深呼吸了一口气,才走上前,“大哥,你怎么来了?”

“哟,瞧你这话说的,没事就不能来了吗?”孟雪珍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径直走到院子里,自己拿了把椅子坐下,“我就来问问你,你的心是不是被狗吃了?给娘家送吃的,竟然还下药,你是不是想我们全家早点死?”

听到这话,徐珊怕伍珍珍一时反应不过来,先开口问她,“伍姐,你不是说不给娘家送吃的了吗?”

严彪揽住媳妇,他想到徐珊之前的提醒,和孟雪珍说,“大嫂,我们已经一个月没给家里送吃的了,你什么意思?”

“怎么就没送了?当我是瞎子吗,每次都是偷偷的,真当我是做贼的?”孟雪珍说这话时,半点没想到她真的就是做贼的,还理直气壮地拉了下她丈夫,“伍有福你说说,你妹妹送还是没送?”

伍有福被老婆一拽,踉跄下差点没摔倒在地,他颤巍巍地抬头看了眼妹妹,耳朵立马被老婆给揪了起来。

“我问你话呢,伍有福?”

伍有福由着老婆揪,头低低地看着地面,一句话都不说。

“你哑巴了?”孟雪珍气得推开丈夫,指着伍珍珍说,“你别想耍赖,你给家里送吃的,我都是看到的,现在爸妈吃了你送的东西连着拉了好几次肚子,人都站不起来了,你是不是要给点医药费?”

伍珍珍听明白了,她大嫂这是为了孟家来要钱。

可她是绝对不会给大嫂一分钱。

“大嫂,我说了没送就是没送。”伍珍珍说,“爸妈病了,你们没钱送他们去医院,那我和彪子送他们去就好。彪子,你去村长那接个手拉车,我们送爸妈去医院。”

孟雪珍听伍珍珍油盐不进,她刷地站了起来,“伍珍珍,你他么是不是听不懂人话,爸妈有有福这个儿子在,干嘛要你带他们去看病,你把钱给我就行,我们会带爸妈去看病。”

“我就不给你。”伍珍珍紧记徐珊别给大嫂任何好处的话,不然她大嫂就会一直缠着他们,“我说了,爸妈病了,我会出钱带他们看病。”

说着,她看了眼躲在地上的男人,“大哥,爸妈真病了吗?”

伍有福今天是在菜地被媳妇和大舅子直接拎来的,他和他爸妈一样,都是老实性子,听到妹妹问他,低着头小声说,“我早上出来,还是好好的。”

“伍有福,你放什么屁?”孟雪珍听到丈夫没帮她,直接踹了一脚过去。

孟强也大吼一声,“你早上出门没病,但是现在生病了。”他看向伍珍珍,想到这几天连续拉肚子,恨不得把伍珍珍给拆了,奈何有个严彪在,他不敢动手,“伍珍珍,你还是不是人,爸妈病了还推三阻四,我看你这院子养了那么多兔子,你要是不给钱,那兔子我们就全拿走。”

“你们敢!”严彪也不是吃素的,他一直忍住没动手打孟雪珍,是因为碍于媳妇的面子,可孟强他是没打算忍的。

严彪拳头拧得咯咯响,孟强一听瞬间退后一步。

但孟雪珍客不怕严彪的拳头,仗着是伍珍珍大嫂,她反而往前走了两步,“怎么,连大嫂都要打?”

伍珍珍被气得这会说不出话来。

其实她打小只比她爸妈硬气一点,后来是嫁给严彪,搬到大队村后,认识了越来越多人,眼界才慢慢开了,人也开始强悍。

徐珊见伍姐快要败下阵来,本打算要帮忙时,却看到李广泉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烤地瓜,蹦着小短腿急匆匆跑了进来。

李广泉刚进门,就看到一个凶巴巴的女人在骂伍姐,他想到大家都把他当小孩,挺起胸脯跑了过去,挡在伍姐跟前,大眼睛瞪着孟雪珍,“你是谁?干嘛跑我家来欺负伍姐?”

孟雪珍不认识李广泉,但知道伍珍珍跟一对姐弟搭伙过日子,她没心思跟李广泉闹,就想快点要到钱,抬脚一挥,把李广泉给挥坐在地上。

“吧嗒”

李广泉手里的烤地瓜掉在地上,他屁股着地,愣了一会,瞬间大哭,“你这个坏女人,村长说干坏事走路会摔倒,我要诅咒你摔掉大门牙!”

徐珊见孟雪珍竟然对李广泉动手,她直接拿了木棍,这会她可不管弯弯绕绕给伍珍珍大哥面子,直接捅了孟雪珍的腰。

孟雪珍“啊”了一声,转头看到徐珊打她,这口气她可不能忍,立即冲了过去。

而伍珍珍看孟雪珍要去打徐珊,当即拽住孟雪珍的头发。

严彪眼疾手快拦住孟强,两人厮打成一团。

李广泉哭着哭着,发现大家都在打架,就蹲在他对面的一个大叔没动,他小屁股往前面挪了一点,“叔叔,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伍有福听到李广泉稚气的声音,转头看到扭打成一团的妹妹和老婆,他憋了快一年的情绪,这时全爆发了,大吼一声,“孟雪珍,你够了,要闹你自己闹!”

说完,他就走了。

徐珊:……这就走了?不是应该拉开妹妹和老婆吗?

刚才听伍有福吼的那一声,她原以为伍有福要奋起了,结果没想到还是那么怂。

讲心里话,伍有福若不是伍珍珍大哥,徐珊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人进自家的门。

而打斗的几人,很快就分出了胜负,孟强被严彪卸了两边胳膊,疼得叫出杀猪声;孟雪珍在徐珊跟伍珍珍的合力下,衣服破了,脸也肿了。

李广泉见自家人赢了,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得意地朝孟雪珍哼了一声,“输了吧,你那么坏,活该被打。彪哥,快把他们丢出去,让大老虎把他们叼走。”

严彪一听这话,还真把地上的孟强给提了出去,往门外一踹,半点情面都没留。

孟雪珍一看大哥被丢,喷着口水骂严彪,“严彪,你个不是男人的东西,孩子都生不出来……啊,伍珍珍你敢打我巴掌!”

“啪啪。”

两巴掌,伍珍珍打的。

对于孟雪珍骂自己,伍珍珍没那么气,可是骂严彪不行。

她拳心拧紧,眼眶猩红,拖着孟雪珍到门口,“大嫂,我不管你怎么说我,但是你不能骂彪子。想要从我这里拿钱给你娘家,做梦都别想!滚!”

说完,她脚一踹,把孟雪珍踹了出去后,反手关了门,然后滑到地上抱头闷声哭了起来。

严彪看到媳妇哭,心里比刚才挨拳头还难受,他忙走过去,把人抱在怀里。

李广泉看到也想过去,但是被徐珊给拉住。

这会孟雪珍虽然在门口骂咧咧,但等快天黑总是要走,今天就只能先到这样了。

徐珊牵着李广泉去厨房。

“姐姐,伍姐哭得那么难过,你干嘛不让我去安慰她?”李广泉坐在木墩上,很不能理解姐姐把他拉走。

“伍姐不开心,有彪哥在就行了,他们是夫妻,这会会说悄悄话。”徐珊知道这会伍姐一定觉得很丢人,所以她主动带着李广泉来做饭。

但李广泉还是不懂她这话,不过不影响他骂孟雪珍,“刚才那个女人是真的坏,像二姐一样,她说的话也好难听,真希望她能摔掉大门牙,再也不能说话。”

他这愿望说得特别真心,或许老天爷真的能听到他许愿,所以才能给他那么多好运。

在天黑后,伍有福匆忙忙跑来借钱,说孟雪珍傍晚回家,因为跳暗了,踩到水沟里的毒蛇,不仅被蛇咬了,还把门牙给摔了。

“珍珍啊,现在你大嫂的毒已经被村里的老医生解了,但是她门牙没了,因为摔到的是嘴巴那一块,嘴巴里都坏了,老医生说如果想不那么痛苦,只能送大医院去做手术和补牙。”伍有福急得不行。

伍珍珍听到这个却笑了,“大哥,我不借,如果是你摔了,我可以借,但是她摔了我不借。她不是那么喜欢自己的娘家吗,你去找孟家借吧。”

“孟家不肯借啊。”伍有福说,“我已经去过孟家了,现在你大嫂疼得嘴里都在流血。珍珍啊,她好歹是你大嫂……”

“那又怎么样?”伍珍珍听到她大哥这话,气到喘粗气,“别跟我说好歹是我大嫂,她骂我和彪子刻薄一辈子没孩子的话,我永远记得。”那是她的底线,也是她的痛。

她擦了脸上的眼泪,平复后说,“大哥,你回去吧,她要是死了,我倒是可以过去看看,给她上柱香。但借钱给她治病,不可能。还有,你好歹也是一个男人,你这会急着为老婆借钱,那爸妈被欺负的时候,你怎么就不急?”

伍珍珍对她这个大哥,已经渐渐失望了,只是念着一起长大的情分,这会没有动手赶人。

伍有福听到这话,浑身一抖,呆呆地离开了。

一直在自己屋里没出来的徐珊,她听到伍有福说孟雪珍把门牙摔断了时,不由看向李广泉。

嗯,这是个宝贝,她得好好养着。

而李广泉并没把孟雪珍的摔倒和他下午的诅咒联系到一起,只是听到坏女人摔跤了,他笑嘻嘻地特别高兴。

徐珊听完墙角,看时间不早了,对李广泉说了声睡觉吧,结果外头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徐珊,你快去看看,珍珍昏倒了!”严彪拍门时,说话带着颤音,今天要是他媳妇有个三长两短,他一定不会放过孟雪珍,别说是门牙没了,就是满嘴的牙,他都要把孟雪珍打没了。

徐珊听到伍珍珍晕了,忙开了门,看到严彪连鞋子都没穿,匆匆跑到对面房间。

她先探了伍珍珍的气息,是平稳的,她稍稍放心些,再替伍珍珍把脉。

“怎么样了?”严彪急得原地打转,“他.娘的孟雪珍,老子才不管她是不是女人,要是真有有任何事,老子一定打得她满地找牙!”

李广泉看到晕倒的伍姐,很生气地附和说,“对,打到她没牙!”

而帮伍珍珍把脉的徐珊,紧皱的眉头却渐渐松开,转而换上笑容,“恭喜啊彪哥。”

严彪被徐珊这声恭喜给恭懵了。

“你十有八九要当爸爸了!”徐珊笑着拍了下严彪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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