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方颜那边在操心点什么，叶杳杳是一概不知。
她满心就惦记着谭默的话，一下班就急着回酒店去找谭默，然而半道上又得到消息，说谭默刚刚去了c市，好像是有些私事。
叶杳杳也发了消息问过，但谭默没有具体说是什么事，只是让她放宽心，最近在剧组好好拍戏。
于是她只能在剧组等啊等啊，等到了她的戏份拍摄过半，谭默那边还没有消息。
叶杳杳猜想她可能是遇上了些棘手的事情，然而也只是猜测罢了，她没有任何的证据或是消息，谭默像是进入了半失联状态。
而不管老板在忙什么，工作室都是一样正常运转的。
傅明明在最近来到了剧组，叶杳杳有幸在第一时间见到了这位传闻中的金牌经纪人。
她比叶杳杳想象中的还要年轻，看上去最多三十出头的样子，穿着一身冷色调的职业装，画着精致的妆容，容貌艳丽，是一种极富有攻击性的美。这种美使她即使是站在邝寒声身边，也丝毫不会逊色半分。
叶杳杳见她的第一眼，就被她的气场震慑住了，直到她抿嘴笑了笑，叶杳杳才如梦初醒般笑着和她打招呼：“你好，我是叶杳杳。”
“你好，傅明明。”她的回答非常简短，在礼貌性地与叶杳杳握手之后，她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池昉，“我有一个小建议，关于寒声杳杳工作室的两位艺人的，有时间商讨一下吗？”
“当然可以。”池昉与她这段时间一直都保持着线上的联系，两人现在也算是网友见面，除却开始的时候还有点陌生，但一谈到工作话题，他就立刻打起了精神。
“ok，给我们十分钟。”她对邝寒声和叶杳杳比了个“十”的数字，“你们可以先想一下稍后直播的内容。”
说完，两人就走到了休息室另一侧的隔间里。
叶杳杳看着她英姿飒爽的背影愣了愣，扭头问道：“直播？”
“对。”邝寒声已经提前知道了消息，所以此刻听她说起也没觉得很惊讶，他看着还迷迷糊糊的叶杳杳耐心地解释道，“我们工作室现在热度不错，明明打算趁热打铁，给我们俩开个直播，和粉丝互动一下。”
这种方式叶杳杳也略有耳闻，现在明星直播也不算什么稀罕事，她之前还差点入镜了陈随的直播镜头，幸好当时陈随的助理小飞拦的快，这才使她没有成为今年最大的车祸现场。
不过这是叶杳杳第一次开直播，心态上总是有些紧张的，她看了看两位经纪人的背影，小声问邝寒声：“邝老师，你之前直播过吗？”
“有的，只不过不是那种正常的直播……”邝寒声丰富的人生经历总是能让他说出一些出乎意料的话，比如现在，“我之前的经纪人给我接过那种带货的业务，就是对着镜头推销产品的，你知道吧？”
叶杳杳点了点头，她的助理小杨很喜欢跟着直播种草，她也一起下过几回单。
不过为什么邝寒声说的时候要特地加上那个定冠词：“不是正常的直播？”
“我带的货是猪饲料，在养猪场实地开直播，旁边还有一群泥浆里打滚的猪崽的那种。”邝寒声此刻的表情如果用一句诗形容那就是“故国不堪回首明月中”。
叶杳杳笑劈叉了。
和邝寒声相处的越久，她就越觉得这位前辈的前半生真是多姿多彩。连带着看待他那位臭名昭著的经纪人都多了几分喜剧感，一般艺人谁能有在养猪场直播带货的经历呢，这位经纪人真是个人才。
“你不会是因为这场直播才下定决心要和他撕的吧？”叶杳杳一边控制着自己疯狂上扬的嘴角，一边调侃道。
“差不多吧。”邝寒声有些无奈地捂住了脸，虽然他早就能够做到坦然面对自己所有的黑历史，但这不代表，当这些东西被同公司的后辈提起的时候，他不会觉得羞耻。
陈随来的时候正赶上这一出，他一进门就看见叶杳杳趴在椅背上笑的前仰后合，而邝寒声在一旁无奈地看着她，带这些老父亲般的包容。
自从谭默走后就下线许久的危机感再次上线，他不动声色地走到了两个中间，隔绝了叶杳杳的目光，微笑着看着邝寒声问道：“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欢乐？”
从看见他那一刻起，邝寒声已经捡起了自己的偶像包袱，他把叶杳杳当自己人，所以能坦然地分享这些黑历史，但对象换成了是陈随，他就下意识地拒绝。
察觉到陈随小动作之下的那些小心思，他清了清嗓子，默默地坐远了一些：“我在和杳杳聊直播的事，说起来，你最近一直在开直播？”
他话锋一转，直接将话题转到了陈随的身上，两人在剧组配合的时间是最长的，所以也算是比较熟悉了：“你经纪人替你想的法子？”
自从上次被爆料《乌衣巷》片约事件之后，陈随的团队一直都没有明确的表态，反而放任事情愈演愈烈，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管这件事情的发起者是谁，但有一点是确定的，陈随和他的团队最近关系僵硬。
而在邝寒声看来，这是个熟悉的套路，他的团队或者说是他的经纪人在逼陈随先低头服软。同样的事情在他的身上发生过无数次，次数多了，人总能长点经验。
以陈随两辈子的阅历当然不可能看不出这一点，但他却依旧坚持地拒绝了所有人的帮助，看样子像是和自己有仇，不等到自己被全网黑不罢休，这是让邝寒声看不懂的一点。
不过在陈随的事情后几天，娱乐圈的这片瓜田里又出了许多的新瓜，这使得瓜田里的猹们纷纷转移了视线，陈随的这件事也好像就这样被压下了热度，巧的简直像是有人在拿着遥控操作。
所以邝寒声此刻问是不是他的经纪人出的主意，其实也是想问他和他的经纪人到底闹到了哪一步。
虽然只是一个合作过的后辈，但亲眼看着对方慢慢走上了和自己当年一样的路，邝寒声到底还是有点不忍心的。
“不是，”陈随心里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表面上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摊了摊手答道，“如你所见，我现在也是被放养的了。”
对上他坦荡的眼神，邝寒声默了默，最后无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倒是被他挡在身后的叶杳杳又笑嘻嘻地探出了脑袋说道：“你们知道现在网友们是怎么形容我们剧组的吗？”
两人同时摇了摇头，然后就听叶杳杳一字一句地说道：“拆迁队，能拆一组艺人和经纪人就拆一组。”
“噗。”邝寒声一时没忍住，发出一个奇怪的音节。
然而仔细想一想，大家都觉得这个称呼似乎没什么问题，目前剧组内已经有三位艺人换了经纪人或是公司，除了叶杳杳和邝寒声，还有一个是林方颜。
林方颜最近也换了经纪人，听说是公司那边调整了这个经纪人的工作范围，现在新上任的经纪人在业内并不出名。大概是因为还没和这位经纪人处出默契，所以林方颜最近很安静，上次来剧组补拍镜头的时候，即使是和叶杳杳面对面碰上了也没翻出什么水花。
安静乖巧地简直像是只鹌鹑，让叶杳杳忍不住摸着下巴思考，如果她第一次遇见的林方颜是这个姿态的话，她搞不好会愧疚的难以自拔。
如果总归是成了如果，叶杳杳也没有多花时间在思考这些无聊的事情上。
她在背后勾了勾陈随的手指，挠了挠他的掌心，成功勾搭他回过头来之后，又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别想太多啦，按照你的想法走就好了。”
她也不是完全不担心陈随，刚开始的时候她也后悔过自己当时是不是太冲动了，如果她不先挑衅福哥的话，或许也不会有后面的许多事情。但是陈随坚定地告诉她，不是的，即使没有叶杳杳，福哥也不会陪伴他的事业太久，这是陈随上辈子就清楚的事情。
叶杳杳被他说服了，不过她虽然不是主要矛盾，但也是个□□。所以虽然这段时间两人虽然刻意保持着距离，但每天都有互动。与之前陈随单方面的话痨不同，叶杳杳也开始学着安慰他了。
尽管她说出的话时常让人觉得摸不着头脑，但陈随还是十分受用。
眼看着两人腻腻歪歪，邝寒声训练压力颇大，他觉得自己就像是颗硕大的电灯泡，照亮了房间的一角，倍感多余。
好在，此时傅明明和池昉也回来了。
“我们差不多敲定了时间，就在明天的拍摄间隙里，你们自然一点，就当是和观众聊聊天，放松一下，顺便给剧组做做宣传。”傅明明双手环胸，视线依次扫过在场三个人，最后落在了叶杳杳身上。
作为老板的心腹，她自然知道叶杳杳在工作室的地位有多么特殊，尽管她并不明白除了和老板之间有一年的同学情外，她身上还有什么值得老板大力培养的地方，但傅明明还是给了她额外的耐心。
“关于直播内容有什么想法吗？”她看着叶杳杳的眼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