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洵与湛一连跑到那间房子好几天，最后湛不耐烦，不知从哪抓了一名鬼医生来看病，还弄了许多的药品过来。
『可是…他们碰得到那些药吗？』洵相当的怀疑。普通的鬼碰不到实物，湛搬来这些药有什么用？
湛愣了一下，嘴硬的说『它们的执念这么强，怎么会碰不到药！…如果不行我再想办法。』
洵点头『嗯！太婆说王老先生已经在查这间房子。在他查出来之前我们只要维持鬼魂不离开就行了。』如果查不出来的话，祖母也说这房子随他处理。因此洵没有什么压力。
晚上，伤患的鬼魂陆续出现在房里。那名被湛抓来的医生怯懦的看著湛，最后才在湛的瞪视下连跌带爬的拿湛准备的药。只是那名医生的手穿过了那些药…
洵转头看湛『看来他的能力不够…你知道哪有怨气比较重的医生吗？』
湛抓头，语气里有些厌烦『我以前待著的那间医院里没有，其他医院我不清楚，得花时间去找才行。』
『我行吗？』门口传来询问声。
洵回头…哑然失声！出声的是一位头下脚上，落在地上的头盖骨完全塌陷，头发上沾著白黄的脑髓，脸色青白还添了几块干涸凝结的血块。洵虽然没有反胃，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抽嘴角，还好一般人看不见，要不然吓也吓死了！
『行！进来。』湛看著来人的眼神非常冰冷。
等那名医生进来后，洵忍不住问湛『他这样倒著，能工作吗？』先不提那人的脑髓流出来后对智商有没有影响，光是倒著就没办法工作。
『不行就滚出去！』湛的脸色相当的不好。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当那名医生进入屋子的那一瞬间，从他头里溢出的液体倒头回脑部。洵突然觉得，有一段时间不会想吃豆腐花了。不过这种情况也让洵对这间房子的风水位置感到不解？
开始工作的两名医师引来了患者鬼魂的注意力，全涌了过去。这场面看起来非常像鬼片里常常出现的画面。也在这个同时，门外传来了煞车声，更多的患者被送了进来。洵注意到送病患来的车子，是先前一直在南边游转的幽灵车…
湛拍了拍洵，示意洵到外边说话。俩人走出去后，湛对著洵说『那医生被同僚排挤后跳楼自杀，最后回去报复，杀了五名医生。他待的医院是西边闹鬼闹得最凶的医院，每年害死的病人至少十人以上。』
『我有种感觉，再这样下去，这里会变成阴穴。』洵对著湛说。他们身边的雾越来越浓，阴冷的感觉围绕在身边，如果不处理的话，附近住的凡人很快就会受到阴气的影响。
湛看著远处走来的鬼护士『的确。不过，不管是哪儿一定会有阴处，至少这里你可以控制。』
洵笑了起来『有阳光的地方就会有阴影。只是这房子不大，塞得下这么多鬼魂？』
『塞不下也得塞！不能让他们漫延到其他房子，要不然这里在某种意义上就变成凡人电影里的鬼镇了。』湛说完指著前面『你看…又来了几名护士，还有名医生。』前面的路上走来几位脸色青白的白衣护士，她们的表情木然，没有半点活气。
看著医师与护士们还未进门就消失了在小路上。洵这才发现天亮了『消失了…他们今晚应该还会再来。』
『这是当然。』湛痛苦的点头『要不然我们怎么会在这里花上这么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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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这房子两百年前是间佛寺的事总算被查出来了，只是究竟拜得是什么佛、又为何会在寺庙盖好十年之内被人遗弃，完全是个谜。洵也没有多计较这事，跟著潏用槐木做钉子，钉住房子土地的四个角，封锁住所有的鬼气。
『这个地方正好是我们布的阵的艮，自然容易引鬼，而且这里以前还是医院，本来就有阴气。只是…鬼魂多了，容易出现鬼王。』潏说完又布了道阵法。
洵马上想到那名诡异的医生『只怕已出现鬼王了。』
『若是如此，你趁早处理派人过来镇压。泓不是将林志祥给你了，让他成为鬼王好过其他怀有祸心的人。』潏看著就算在正午也飘出阵阵阴气的屋子，心里有著担忧。
洵在心里叹了口气『我会与林志祥谈一谈。』
两人回家后，洵找了林志祥过来，将潏的意思告诉他后问『你认为如何？』
林志祥点头『是。属下曾统领百鬼，明白如何成为鬼王。』
洵眨眼。若是如此，让林志祥成为鬼王到是个好主意。洵盯著林志祥好半天才问『你确定？』
『是。』林志祥点头。
洵沉默了一会儿『你没有话要问我吗？』
林志祥低著头，过了好久才问『六面印…泓大人与湛大人似乎不知道六面印与您的关系。』
『没错！』洵点头。过了一会儿才说『原以为我的身份会暴露给军方泓与湛这边出了问题，可是从泓的言语中无不清楚的告知他完全并不知情。你并没有告诉泓我们的谈话。』
『属下只是明白几位大人的事，并非属下所能干涉。』林志祥这么解释。
『无妨。你有自己的考量，我也不好干涉。』洵叹了口气『若你顺利的成为鬼王，我同样不会干涉你如何管理鬼魂。』
林志祥愣住，连忙拒绝『万万不可…』
可是洵不给林志祥拒绝的机会『你不愿帮我？』
『属下不敢！』林志祥连忙弯腰行礼。
『那就这么说定了。只是，你要有心理准备，那里…很麻烦。』洵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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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王？你说的是真的？」邱诺拍桌问道。
梁青书点头「已确认过了。可是杨文怎会默许鬼王的出现？」
「你说什么！？」邱诺从椅子上站起。
「若没有他同意，怎么会有鬼王的出现？」梁青书觉得奇怪。这不是摆明的事吗？怎么邱诺还这么吃惊。
邱诺头痛的坐下「这下可好。我还想请杨文将印章收回，谁知道我还来不及向他开口又出现了鬼王。杨文是不是忘了这里住了将近两千万人？」
梁青书听了也觉得事情不妙，可是他还是选择信任杨文，因为杨文到目前为止从未有过疏失，更在紧急情况之下帮了不少忙。师父也告诉过他，不要与杨文起冲突。因此梁青书建议「若是您担心的话，应该与杨文联络才对。」
「我试了。可是出现的不是他本人。」邱诺深感压力。
梁青书看见邱诺阴郁的脸色，决定不再劝说。邱诺、杜世澄与魏敦三人都一样，他们习惯自己做主，并不会与属下商量或是听从建议。因此梁青书已习惯顶头上司的这种表现。
走出大楼，梁青书带著他养的小鬼准备回家。这时一名阴差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对著梁青书身后的一名小鬼说『时辰到了。跟我走！』
小鬼向梁青书行大礼，转身走向阴差。
梁青书愣了好半天，才惊觉发生了什么事。他连忙大喊「一路顺风！…」接著喉咙哽咽的发不出任何声音，怔怔的看著小鬼与阴差消失。养了这么多年的小鬼，总算有一人能投胎了。过了一会儿，他才回过神。自己不知呆站在停车场多久了…
梁青书打开车门坐上车，才将钥匙插上，就发现水神出现在助手席上「放心吧！他会没事的。」
被吓了一跳的梁青书，头直接撞上了车顶，发出一声响亮的“碰”！
看著梁青书捂头忍痛，洵调侃的问「开车！你还打算在这里呆多久？刚才发呆的时间还不够长吗？」
梁青书忍痛，小声的问「您怎么来了？」说完，他小心的看向四周…如果被人看见他与水神在一起，明天肯定被叫去问话！
「放心吧！除了你之外，没人看得见我。好了！快开车，有事我们路上说。」洵的语气平淡的吩咐。
照著指示将车开离，梁青书终于开口「鬼王…」
「鬼王是我的属下。」洵直接承认「若非如此…路上的鬼怎么会变少。」
「果然是这样。」梁青书松了口气。前一段时间罗成荣告诉他路上的鬼魂变少许多，还笑说“地府什么时候大发慈悲，一下子收这么多人。”，搞了半天是水神的意思。
洵忍不住笑著说「杜世澄离开后，你们似乎少了擅长推测的人材。」
「…人心散了。」梁青书叹了口气，语气里有著无奈「最近有一批人要退休，邱诺又没有杜世澄看得清。底下的人自然顺水推舟，越来越滑头，办事也不尽心。好在目前没什么大事，要不然肯定会出事儿。」
车子停在一间公寓的前面，梁青书下车用磁卡打开一楼的大门后轻声说「请进。」接著他绕过中庭，领著洵上楼。五房两厅再加上简单的摆设，开门是一个宽敞却单调的客厅，除了一套沙发，就是摆了一百多吋的电视与放碟子的柜子。咖啡桌上还放著外卖的袋子与昨天的晚饭…
梁青书将桌上的垃圾丢到垃圾筒里，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这什么也没有。」
向梁青书摆手，洵习以为常的说「我很快就走了。你先叫外卖！省得等一下不知何时才吃得到晚餐。」
梁青书考虑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叫饭，接著从冰箱里拿出唯一的饮料…啤酒，送到洵的面前「请用。」
「免了。我若是晚膳前喝了这个，回家铁定被骂。」洵好笑的摇头。
梁青书也忍不住笑出声「听起来您的长辈管得真的很严，就像我师父一样。」
「梁青书…魏敦的时候你没想过要争，杜世澄的时候也一样，现在连邱诺守不住了，你还是不想争吗？」洵会这么问，只因为他要梁青书的明确的给予一个承诺。
梁青书摇头「我除了师父之外，再没有别的亲人。等师父退了下来，自会接管他的位置，根本不用我去争。再说我的八字只有二两六重，早就看开了。」
怪不得不管是谁接位，都不会找梁青书麻烦！洵总算明白梁青书为一直没有被捲入斗争里「那好。有时间与杜世澄接头，他是我的人，过一阵子就会回来。还有以后与鬼有关的事去这里找鬼王告诉他水泉让你去的。」丢下一张纸条，洵拍拍屁股离开了。
花了一段时间，梁青书才弄懂水神来的用意，惊得连外卖的门铃也没听见，一直到外卖的人等的不耐烦了，让门房上来敲门才回神下楼付帐，浑浑噩噩的提食物上楼。好半天后才忍不住骂了一句「杜世澄这个混蛋，居然搞小动作！怪不得居然一点也没有抗拒被调走的事。」
梁青书并没有马上去找鬼王，他将调查鬼王的事接了过来。每天盯著线报出勤，却不曾主动接近鬼王。一直等到一个月后，杜世澄被暂调回来帮忙收拾目前的残局，他才开始行动。
正在暂用的办公室里看资料的杜世澄被闯进来的梁青书吓了一跳「你干嘛？」
梁青书拖了椅子坐到杜世澄对面「这次回来帮忙多久？」
「三个月。」杜世澄对梁青书的举动感到奇怪，他打量梁青书好一会儿，总觉得梁青书信心满满，似乎抓到他的把柄，因此杜世澄反倒不好主动，只能等待梁青书自爆！
「鬼王的事你听说了吗？」梁青书直问。
杜世澄点头「当然。」他指著身边的资料「这些全是鬼王的消息。」
梁青书缓缓的说「水、泉、告、诉、我，鬼、王、是、他、的、人。」
杜世澄奇怪的看了梁青书一眼「这是当然，若不是的话他怎么可能还会留著鬼王。」
「…算了！我说不过你。杨文让我去找鬼王，你也一起去。」梁青书直接对著杜世澄翻白眼，反正杜世澄又不是他现在的上司，用不著顾忌什么。
杜世澄点头「这周末我有空，你记得空出星期六日两天。还有，为了查鬼王，不少人受阴气所伤，周末只有我俩，还是小心一点。你最好通知杨文一声，免得我们俩挂在里面！」
「…了解。杨文说对一件事…有你在我们就不用动脑。」梁青书闷闷的说。
杜世澄叹了口气「我记得邱诺手脚无缺，也无病无痛的活在世上，他怎么了？」
梁青书摊手「他被捲进兵工厂出的资料被盗的麻烦里面。你不用这么看我…我从老鬼那里得到的消息。」
「这么说来你平时也知道一些祕闻，只是选择不说。」杜世澄的眼神不善。
梁青书点头「你该感谢杨文，要不然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他的确知道一些消息，但他没有义务告诉别人。
「邱诺可惜了。」杜世澄吐出这一句。
「我以为你们不合。」梁青书非常惊讶。这俩人斗了这么多年，没想到居然杜世澄会替邱诺感到惋惜。
杜世澄翻了个白眼「我们的确不合，但我没有希望他出事的念头！」
梁青书也奇怪的看了杜世澄「这我知道。一般人除非心生恨意，要不然怎么会希望别人出事。」
「你太乐观了。」杜世澄感叹的说「也是。你从小跟著师父过活，又是军里面长大的孩子。就某方面来说，被保护的太好了。」
梁青书心生不满…虽然他对杜世澄惹人生气的本事相当的了解，但他仍然非常恼怒，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只是当梁青书站在走廊上等电梯时，电梯门一开就看见邱诺迎面走出…
「你来找杜世澄？」邱诺随口问了一句。
梁青书点头「您也来找杜上校？」
邱诺没回答，伸手拍了拍梁青书，接著走进了杜世澄的办公室…
杜世澄的资料还没有看两页就被敲门声打扰，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后扬声说「请进。」看见邱诺进来后，马上挑眉「你居然会敲门？」
邱诺直接坐上方才梁青书坐过的椅子「我今天没力气与你争。」
杜世澄直接无视邱诺，低头看资料。等他看完手里的资料后，邱诺伸手敲了敲桌…
「你记得马家，马国超吗？」邱诺这么问道。
「当然。若不是他，我也不会被火烧。当初也是他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子弹伤了杨文。」杜世澄抬眼看著邱诺略显憔悴的脸。
邱诺扯了扯嘴角「不错，那子弹的出处查了出来。」
「而你被牵扯进去了？」杜世澄加了一句。
「你果然什么都知道！我的确被扯进去了。那子弹是xxx场子出来的货，子弹的资料“偶然”的落到我的手里。」邱诺讽刺的说。
杜世澄看著邱诺有气无处申的样子，脑里闪过什么「你该不会是替严家背黑锅？」
「聪明！」邱诺称讚「也只有你有这能耐。」
「严柏钰怎么说？」杜世澄的十指交握，身体也靠到椅子上。
邱诺叹了口气「师兄不知道！如果他们没有骗我的话，师兄他不知道严家惹了多大的麻烦。」
杜世澄思考了一会儿才说「这事儿就算你想背，只怕上头也不会同意。」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现在是身不由己，没得选。」邱诺摇头。
「那也只能这样了。」杜世澄说完，拿了另一份文件看了起来。
邱诺语气沉重的说「你很幸运，上次水神庙的事被你逃过了一劫！若不是你曾经得罪水神，我还以为你是因为他的庇护才这么幸运。」
「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杜世澄的语气有些不善。
邱若咬牙「当然不是！我来是请你多关照梁青书，最近鬼王的事闹得凶，跟著他的小鬼又有一名投胎，少了人手。」
「我记得他的上司是你。」杜世澄明白的指出这个事实。可是邱诺并没有理会他，顾自的离开。等邱诺走了后，杜世澄冷笑「关照梁青书？知道最多的就是他，哪需要我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