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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与君相遇,三生有幸(1 / 1)

曹裴裴怀庭临和庭念的时候,刘恒没有陪在她身边见证他们出生的画面,刘恒一直觉得十分的遗憾,于是只得将这初为人父的喜悦之情全然放在老三庭方身上。

为了能更好的照顾曹裴裴,刘恒除了早朝的时候不在,其余时间都是寸步不离身的跟在曹裴裴身侧。

桌面上,几本关于女子生产的书籍都还摊着,仔细凑近一看,还可以看到旁边标注了不少的注解。

曹裴裴自怀孕以来,嫌弃乾清宫没有坤宁宫凉快,便一直留在坤宁宫里。于是,刘恒也跟着过来,一天几个地方地跑。他白日里起得又早,晚上睡得也迟,而自曹裴裴有了孩子以后,时不时的情绪还不稳定,总是闹腾他,才不过几日,眼底就天天带着青黑。曹裴裴撑着下巴有些心疼地说:“你回乾清宫去吧,我一个人待在这里挺好的。你看你最近都瘦了那么大一圈了,看着怪心疼的。”

刘恒眼里含着笑,转过身将一粒药丸放到她嘴边,“把药吃了。”

曹裴裴不依,小心翼翼地在床上打了个滚,躲到床脚,嘟着嘴:“啊呀,天天吃那么多药,又没有什么事情,那么小题大做。你看临儿和念儿不是都很好嘛,我不吃,我不吃。”

刘恒将她抓到怀里,一脸无可奈何,“哪有像你这样皮的,小心孩子。”

曹裴裴从他怀里退出一点点距离,索性将自己一双细长的腿挂在他的膝上,“你说,你为什么只关心孩子呀,我看你只想要孩子,不想要我了。”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狠狠地瞟了他一眼道:“刘恒,万一啊,太医说我和孩子只能保一个,你说你是保孩子还是保我?”

刘恒半天不说话,只是皮笑肉不笑地摆出一副不予理睬的样子。

曹裴裴偏过脑袋,后知后觉的发现刘恒好像生气了,赶忙在床上坐好,低着头嗫嚅:“你别生气嘛,我就是,就是随口一说呀。你看你都给了我一半的寿命了,我肯定得好好的,努力的,用功的活着的嘛。”

刘恒叹了口气,将她的一双腿放在自己的膝上,“你有一种能将人气死的本事,下回别问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了。”

曹裴裴给自己找了一个枕头,稍稍调整了姿势,看着刘恒帮着她捏已经好些浮肿的腿,嘴上却小声反驳:“哪里没有意义了,你要是不老拿孩子说事儿,我也不会老想东想西呀。”她又小心地看了他一眼,干笑两声蹭过去,试探性地也帮他捏捏肩膀:“好啦,我都是胡说的,你别生气了,你看,你本来就比我大上了一轮了吧,生气以后可显老了。”

刘恒只将她的下巴抬高,低头吻上她不怎么安分的嘴,半晌才离开,眼里似笑非笑,“若你下次再不愿意吃药,每次都这样喂你,你看成不成?”

她微微低头,红着脸蛋,但说出来的话倒是大胆,“好,好呀。”

——*——*——*——

曹裴裴生庭临和庭生的时候,恰逢七月,天气燥热的不行,那时候身体里还有蛊虫,也不好入睡。如今,已经是十月秋凉天,整日晒晒太阳,人都变得懒洋洋起来。

刘恒听从太医的建议,每日都会陪着曹裴裴在御花园里走一圈,多一些走动对孩子和母亲都很有好处。但曹裴裴近来越发嗜睡了,对于刘恒雷打不动的散步计划她有些烦恼。

这日,刘恒进了房,见曹裴裴还躺在床上,一问花枝才知道,一直叫不起来她,连午饭都没有吃。

曹裴裴躺在温暖的床上,一动也不想动。其实她已经耳尖的听见刘恒进屋的声音,但是眼皮子还很沉,就是不想睁开来。

刘恒在床边凝视了她片刻,见她因为屋里的地热,反而将被子掀开了不少,露出一双玉足。他将被子盖盖好,又往她腋下给她压了一压。曹裴裴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一双手环上他的脖颈,“别闹了,人家还想睡会儿呢。”

刘恒见她已经醒了,唇角微微一抿,“醒了就起来,你还没有吃饭呢,不饿么?”

她哼哼一声,“不行啊,刘恒,我好想生病了。”

他瞟了她红彤彤的脸蛋一眼,心道难道是发烧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却也没有什么异常。虽有些明白,约莫是她又在骗人,却还再确认一遍,“什么病?”

她在床上闹腾了一会儿说:“啊呀,我得了一种下床吃饭就会死的病。”

刘恒伸手在她脑袋上敲了一敲,“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曹裴裴在床上又眯了一会儿,觉得已经睡不着了。她微微偏过头,才发现刘恒一直没有走,此刻正在外面布菜。从这里看过去,他正慢条斯理地将白粥舀到碗里,动作优雅又娴熟。他本是帝王,却愿意为她捏捏脚,盛盛饭。如今已经身为皇后,却觉得和刘恒在一起不过是对儿寻常的夫妻。

就她盯着刘恒这一小会儿,刘恒已经将饭菜都布好了,见她傻傻呆坐在床上,便似笑非笑道:“不若我抱着你吃。”

曹裴裴“啊”可一声,连连摇摇头,“别别别,你别过来。”

他垂眼系了系衣带子。

曹裴裴“腾”地一声从床上起来了,“我我我起来吃饭了,你别那么认真。”

刘恒轻笑,“那还不快过来。”

“.........”

两人吃到一半的时候,庭念和庭临欢欢喜喜地跑进来。今日,刘恒怕两个小鬼闹腾她,特地将两个娃扔去了重华庭学习武艺。祺太后晓得了,还跑过来和曹裴裴吐了一大顿苦水,说那地方有多么严苛,对孩子的身心是多么的不健康。

曹裴裴虽有些心疼,但也觉得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孩子不成样子,还是需要磨练磨练的,便随了刘恒的心意去了。

庭念与庭临见到曹裴裴很是开心,亲亲热热的蹭了蹭她的脸颊后才后知后觉地说:“娘亲,你的肚子怎么变得那么大了。”

庭念立马又说:“娘亲,你是不是肚子里装了很多只烧鸡,所以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呀。”

庭临一本正经地说:“哪里有人吃烧鸡吃那么大的肚子呢。我猜呀,娘亲一定是有弟弟了。”

庭念的小脸突然涨的很红,伸手摸了摸曹裴裴的肚子,很是开心:“真的耶,是个小弟弟,他刚刚还和我碰了碰手。”

刘恒轻笑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是小弟弟的?”

庭念天真地抬头:“嗯,我就是知道。”说完又喊庭临,“哥哥,你摸摸。是不是弟弟呀。”

庭临老老实实地摸了一摸,抬起头对着曹裴裴说:“娘亲,真的是弟弟,妹妹没有骗人。”

曹裴裴“咯咯咯”地笑了。可没一会儿,庭念又蹭了蹭曹裴裴,眨巴一双大眼睛,撑开肉呼呼的手说:“娘亲,你抱我会儿吧。”

人还没有碰到曹裴裴,已经叫刘恒一把抱过去,她有些委屈地看了一眼曹裴裴。刘恒摸了摸她的头说:“娘亲现在不方便,等生了宝宝以后再抱你吧。”

她委委屈屈地说:“可是别人说,如果有小弟弟的话,娘亲和爹爹可能就不喜欢我和哥哥了。”

刘恒问:“谁告诉你的?”

她昂着头说:“这种事情那需要旁人来指点,那皇奶奶时常看的戏里头都是这个样子的。”

曹裴裴抬头看了一眼刘恒,大约是在说:叫你一天到晚将孩子送去婆婆那里,现在好了吧,学了一大堆有的没的。

她又问:“爹爹,以后我的肚子里是不是也会有小弟弟呀?”

曹裴裴噗嗤一声笑出来,“如果你想的话,当然也可以了。”

庭临却很认真地告诉她,“如果你装了弟弟,就不能再装叫花鸡了。”

庭念皱着眉头“哦”了一声,“那还是算了吧,叫花鸡比较好。”

刘恒低头笑,放下庭念道:“去见过皇奶奶没有,要是没有就去请个安。”

庭念乖巧地点点头,又像是想起什么来着,“前些日子陆叔叔和柳婶婶来看我和哥哥,还叫我和爹爹说恭喜。婶婶还托我给娘亲带了一些方小说西,我回头叫人拿过来吧。”她偏过头对刘恒说:“真奇怪,明明有喜的是娘亲,为什么大家都跑来恭喜爹爹呀?”

曹裴裴觉得庭临这个性格委实有些像她,什么事情都指在打破砂锅问到底。她正想着要不要帮着他回答,却听见刘恒平静地回答:“因为这个事情上,爹爹出了很大的力气。”

曹裴裴看着他那一张风华绝代的脸,嘴上说起胡话来和她一样脸不红心不跳,总归有一种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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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说,一个女子一辈子起码会有三朵桃花,可偏偏庭念这些朵桃花全是烂桃花。

一朵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是流水无情,小竹马对她并不动情,下了一次江南就解决了他的人生大事。

一朵是明眸无双,云树海棠,奈何造化弄人,刘恒为了让这个男子配得起庭念,特地将他打发去战场上,没想到不过几天,他因为吃不了苦就跑去了敌国。

庭念悲催的想,她最后的命运也许是逃不开要爹爹亲自赐婚的了。可不曾想,世事无常,人生最后的一朵桃花在兜兜转转间,终于开出了一个花骨朵来。

八月十五闹中秋,重华庭作为最为风雅的武林神宫,必然要大办宴席。但这场宴席不光是为了共庆团圆佳节,也是为了庆贺五年一度的选徒大会。

重华庭作为一个流传了五百多年的神宫,一直沿袭着之前的风俗礼仪。每隔五年,每一位上位的师父都要选择一位弟子入门。

这一年,本该庭临与庭念一同来重华庭的。但她的哥哥已经长大了,不能再同她一道儿了,父皇留给他的担子越来越沉。而她也知道,她的爹爹和娘亲,身体不好,她必须要努力在重华庭谋得一席之位,好为哥哥分担一些重担。

重华庭样样讲究公平公正,即便是贵为公主的庭念也必须要通过重华庭在后山设下的重重阵法,只有最快走出后山的人,才有机会获得入门弟子的选拔。

可这一天的天公并不作美,冷雨凄迷令人瑟瑟发抖。乌沉沉的天,一点点黑下来,一时间天上落下无数雨滴,将庭念浑身都湿透了。

庭念虽然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在重华庭学习功夫,但也许是天资有限,即便她再怎么努力和用功,她也只是资质平平,与同一辈的人比,她着实弱了一些。

今年的阵法似乎有些难,很多人连第三关都没有闯过,而庭念被哥哥庭临恶补了一段时间,侥幸过了四大关卡。可她进入第五重阵法的时候,已经算是用尽了她毕生所有的智力与武力,到底还是没有能闯过去。

她有些颓废地倒在地上,没有一丝气力,只好靠在一棵大树底下。这一刻,她都忘记了,坐在最大的树下躲雨,最容易遭到电击。可,事到如今,她那里还顾得上那么多,伸手摸了摸额头的汗水,脸上都沾上了泥土。

天上落下来的雨滴像是没有规律的珠子,砸在她的脸上,有些生疼。模糊的视线里,她的小竹马慕镜撑着一把八十四骨伞出现在她面前,但并非折子戏里唱的那样,是来帮她的。因为很不幸运的是,他旁边还有一位清秀的女子,正是那一位他从江南带回来的女子,名唤碧柔。

庭临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希翼,伸手抓住慕镜的衣角,“慕镜,你能不能带我,闯过第五关啊。”庭临着实也是无计可施,若是搁在往日,她哪里肯这个样子,毕竟慕镜狠狠地伤了她的心,可此时,她没有一点办法,如果不倚靠旁人,她铁定不过了第五关。

慕镜见她这个样子也是于心不忍,虽然他们已经一年多没有说过话了,但见到庭念这个样子,他还是决定带她一块儿走出后山。这可令碧柔有些不开心了,轻声道:“重华庭最讲究公平公正了,说不定现在那位小师父正在一旁看着呢,到时候你我都失去入门弟子的资格就完了。况且,庭念公主去不了重华庭的神殿还可以回皇宫嘛,又不像我们。而且,过了第五关,这第六关,第七关怎么办?我们自己都有可能过不了的。”

庭临眼泪都要流下来了,赶忙说:“过第五关也成啊,带我一起吧。”

慕镜为难的看了她一眼,还是决定听从碧柔的意见,两个人撑着伞,走进阵里面,很快就通过了。

庭念想了一想,她不能坐以待毙啊。仔细想了想刚刚慕镜他们过关的样子,一下子顿悟过来,这第五关那么多人,只要找到最为关键那个人物打散了就行了。刚刚,慕镜他们似乎是打了最后的那一个人,破了突破口,自然就过关了。

庭念坚强地站起来,拾起手中的剑,又急急忙忙吞了一颗陆叔叔给她的药丸,感觉精神一下子好了很多。她提起手中的剑,终于还是叫她闯过了第五关卡。这个时候,她已经很累了,要想一个人过第六关着实有些难。

但估摸着今年还是重华庭的百年日,设下的阵法比往年的难了许多,即便是很一向都很出众的慕镜也没有能过第六关。

彼时,碧柔一双眼睛有些通红,大约是慕镜在这第六阵法里也吃了很大的亏。抬眼间,碧柔一双眼睛瞧着她,“公主,我听说您和神医圣手陆元嘉私交甚好,你来比赛之前,他给了你三颗圣丹,不光能疗伤还能立马恢复精力。那药还有么?可否给一颗给慕镜。”

看着一脸呆滞的庭临她道:“我知你心里怨恨我,没有助你过第五关。其实于我而言,当不当入门弟子并没有什么,只是慕镜是慕家的后人,他若不能被选上,就失去了成为慕家家主的地位。所以适才我才狠心这样做。若公主愿意,此行,我便退出,你和慕镜两个人过。”

庭念沉默地看着碧柔,她虽然一直不喜欢她,但是却觉得她与慕镜却也是真心相爱。手中确实还有两粒丹药,可若凭着她自己的能力,应该也是过不了第六关。况且,她与慕镜认识多年,即便他做过悔婚,另寻真爱这档子伤透她心的做法,她也做不到铁石心肠。

庭念半天没有回答,又想到如今到了这个关卡却没有见到多少人,可见已经被拦了许多人,也许她只需过第六关就能得到机会。她抬起眼睛道:“我可以给,你也不必退出,助我过第六关。”

碧柔愣了一愣,压根没有想到她半天没有说话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她微微一笑,说了一声好。

庭念站起来,将那藏在身上的丹药拿了出来。却不想,她才拿出丹药就被碧柔抢走,重重一掌就将她推入第六重阵法里。

庭念进去的时候还听到碧柔在说:“慕镜,我拿到药了。”她微微偏过头,见到阵外的慕镜,他那一张倾城的脸蛋上虽是惨白,却也是吞下了那一粒丹药。

庭念心中当真是万念俱灰,好一对狗男女,原来竟是在这里框她。却也恨自己当真是不争气,几年过去了,居然对着慕镜还有一丝期待。任凭这两个人看着她那一点点小心思,玩弄于鼓掌之间。她堂堂一个公主,居然活得那么憋屈,着实是对不起爹爹给她明珠公主的称号!

她想着别让她闯出第六阵,要是出去了,豁了命,也得把慕家搅得鸡犬不宁,一个小小的慕家主竟叫他那么执着!她偏生叫他得不到!

可是多说无益,如今她已经进入这第六重阵,她该怎么办。

这厢她才进去,就发现这个阵法她在书上见过,名叫菡萏阵。怪不得选在雷雨天,这阵法根本就没有人,是以石子为主,加雷电辅助。

也就庭念思考的时间里,她已经被飞过来的飞石砸中了好几次,身上的伤本就没有好透,又被碧柔那一掌推进来,她已经是连站立都是困难。

此时又有大波的飞石袭来,庭念只想着用抵挡一部分,剩下的就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运能不能承受的了。

可即便是往□□念遇到再危险的事情,她也无法忘记在菡萏阵的这一天,毕非欢用一把剑就将飞吹的石子劈开一条路。庭念后来才知道,这剑不是普通的剑,这人也不是普通的人,若不是修为到了一定水准,压根就举不起这剑。

当时的她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清明,踉踉跄跄地就跟在这人身后。

等走出第六阵的时候,毕非欢皱了皱眉头,“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

庭念干干的笑了一声,却也十分实诚地说:“我跟着你,出后山啊。”

“哦。”毕非欢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那我有师门好处?”

他在细雨里倜傥一笑,恍若一阵春风拂过,庭念一下子被迷了眼。

庭念好半天才收回心神,心里暗叹,再也不能被皮相给框了去了,你吃得亏还不多么。她皱着眉头斟酌地想了想,“其实,我可以帮把手,据说越到后面阵法越难,有个人帮衬总是好的。”

毕非欢挑一挑眉,“你确实你不是来拖累我的?”

庭念有些扭捏,又道:“好吧,我确实是想沾你的光过关。你能不能帮我一帮。我毕竟还算个公主,你若有什么想要的,等过了以后,我统统可以答应你。”

在这个要求上,庭念觉得被拒绝的可能性非常大,毕竟看着毕非欢这个样子就知道他是个什么都不缺的主儿。却不知哪个点戳中了他,他直径走过来拿走了她插在头上的雨花簪。

“行吧,这我先拿着,等出了后山,我就拿这个和你换。”

庭念楞了楞,抹了抹嘴边的血渍,呆呆笑了,好运来得是那么突然!

庭念蹭上了大侠的腿部,自然是一路上顺风顺水的出了后山。

等了半柱香的时间,慕镜搀着碧柔也一道儿出来了。可他们就没有像庭念那么好运,浑身上下都是血,琢磨着这一次回去得躺个十天半个月的才能恢复了。

碧柔看到也出了后山的庭念,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却又见慕镜在她手上拍了拍,以示安抚。

庭念抽了抽嘴角,并不在意,想着今日权当做了一回好事,才得上垂帘遇上个大侠可以全身而退的出后山。

但,想到他刚刚那动作,庭念真是咽不下这一口气,思及良久就免不了笑着说:“我陆叔向来被称为神医圣手,一粒丹药值千金。今日他为了给我勉励,特地不眠不休制了三粒药丸。可没想到,倒是便宜了你俩。”庭念咧嘴笑了笑,“我也不是不念旧情的人,但只怕陆叔知晓这件事情还能不能去慕庄上为慕夫人治病就不得而知了。”

慕镜脸色铁青,抿着唇道:“这件事情上,是柔儿做的欠考虑了些。我代她道个歉,你别往心里去,也别犯孩子气,你明知我母亲全靠神医才能.......”

前程往事如今才算是有几分明了,庭念心里冷笑一声,才惊觉当初的自己有多愚钝。她从前一直想不清楚,为什么慕镜明明对自己一点情意也没有,哥哥和他说起自己的女儿情的时候,他居然模棱两可的笑了。哥哥见他有意,索性点破了纸窗,而慕镜偏偏点了头。如今推算起时日来,可不就是他母亲重病那些日子么?

庭念退后一步:“我本就是骄纵过头的公主,你慕家的事与我何干,你母亲的生死又与我何干?便也就是我,还念着你我之间有几分竹马之情,即便你不帮我,我却依旧将药丸给了你。可你呢,和她一起算计着我。”

慕镜脸上显过一丝苍白,看了一眼碧柔。

碧柔含着眼泪摇了摇头。就是这女子一贯的柔弱,不知道叫庭念吃了多少的闷亏。

庭念眼神黯了黯,“神医的药不是白吃的,既然如此,明日请慕少带两万两黄金过来,当是向我买的吧。”

慕镜闻言色变,“庭临!慕家家主迫在眉睫,我不可能.......”

庭念也变了脸:“本公主的名讳也是你喊的?总之你不拿来黄金,你便等着陆叔离开慕家吧。”

可她不曾想,正和她说着话的慕镜一怒,竟欺身上前,一双手被他牢牢。他素来练得是刚劲的武艺可见力道有多重,庭念本就有伤在身,根本挣脱不得。

正当两人纠缠之际,毕非欢上前,眼中闪过一丝暗色,只凭刚刚听他们两个人说的话,再结合结合庭临身上的伤,毕非欢就晓得谁是谁非,当下沉下脸:“素闻百年慕家如锻造的剑,刚正不阿,今日一见,所言有虚?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

慕镜还顾及几分颜面,只等松手。庭念一得到机会就跳开,跑到毕非欢面前说:“大侠,你帮我。”

慕镜有些恼羞成怒,正待说些什么,重华庭的几位师父便下来了。

其中最位高权重的重景今年破例选了两个徒弟,一个毕非欢是毋庸置疑的,可另一个是庭念却是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慕镜和碧柔自然是不甘心的,可重景大师只是笑着偏偏不选择他们。

庭念今日觉得有些痛快,如今略微回忆起过往,还因为在慕镜的事情上与娘亲有些争执,如今想来自己就是涉世不足,吃得苦头也皆有她自己受着。

庭念暗暗感叹自己情路坎坷之际,也开始反思自己的武功。如今跟了重景师父,想必要更加努力才行。

重景教人练武与众不同,他见庭念并不擅长练习稳扎稳打一类的功夫,便教她轻功。一开始她总是恐高,站在高处总是嘤嘤嘤的小声哭。

这时候毕非欢就喜欢去逗逗她,似笑非笑地激怒她,庭念总是被他激得忍着恐惧站在高处。

时间久了,重景就叫她站在易断的树枝上,有一回,她没站稳,直接就从树上摔了下来。明明还在远处和重景一起练剑的毕非欢,一瞬间就到树下,一把抱住从树上落下来的庭念。那树上白色的花,因这大幅度的动作,抖搂了一地。

庭念抬头,只见一双漆黑的眼睛,原,这一刻抖搂一地的还有一颗她的心。

重景在旁边咳了一咳道:“行了行了,我要去看看新生的小信蛇怎么样了,你们忙,你们忙。”

往后三年,重华庭上,虽没有哥哥相伴,庭念却过得并不枯燥。

重景似乎是开辟出了庭念的天赋,仅仅三年时间,身姿飘逸轻盈宛若行走云端。偏生她一头黑发,眼眸清澈,连走路都变得飘飘然然,仿佛从天而降的仙子。

虽同处于重华庭,却因为重景的身份,庭念他们与慕镜一行人并不在一处学习,倒也免了见面。可重华庭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遇上个什么节日,要遇上也是难免。

三月三,龙抬头,重华庭自然要祭祀宴饮。席位上,庭念对面偏偏就安排了慕镜坐在她对面。三年未见,听闻他已经当上了慕家家主,也以八抬大轿迎娶了碧柔为妻。庭念虽曾说过要将他慕家搞得鸡犬不宁,但总归一切安好,她想着那些恩恩怨怨就过去吧。想了想,便伸手要喝桌子上的甜酒。

毕非欢伸手将那一壶甜酒拿开,只将些瓜果放到她面前,庭念有些不开心,嘟着嘴巴,不时还伸手拉拉毕非欢的袖口,声音甜脆,“非欢,人家想喝嘛,就一小杯好不好嘛。”

一时间,平素最为软硬不吃的毕非欢都对她无可奈何,只得给她倒了一小杯,又说:“这几天少喝一些,回头小腹又疼。”

她弯了弯眉眼,乖巧地点了点头。

正坐在对面的慕镜不知道为什么,看了这一幕,说不出的闷,一杯接着一杯饮酒。他虽不说出口,但那目光一直落在庭念和毕非欢身上。庭念今日着一身白色的羽衣裙,长长的青丝垂下,露出一片白皙的额头,眼底浮光闪闪,清澈明亮,当真担得起霓裳羽衣美人颜。

碧柔要是还看不出来,就是呆子了。她伸手拦住慕镜,装出一副温良淑贤的样子,“少喝一点,伤身。”

慕镜却沉浸在他自己的回忆里。那一年梨花开满后院,庭念站在梨花深处,笑靥如花,手中执着一枚晶莹的梨花,俏生生地说:“我喜欢你,慕镜,你呢?”她那个时候就已经很好看了,他当然也动心过。可奈何她是当朝的公主,地位尊贵不可言说,若要娶她为妻,按照规矩,他便再也不可能当得了慕家的家主。比之权利,爱又算得了什么?他当时就是这样想的,所以在江南遇上碧柔的时候,他便毫不犹豫地将她带了回来。

能不能爱,慕镜分的很明白。

可当他看到碧柔伤了她,将她推进六重阵法里的时候,他为什么也有些心疼了。当他偶尔看到她与毕非欢有说有笑的时候,竟然也生出了一丝烦躁。这一分烦躁在今日尤其明显。

他从前告诉自己,漂亮有什么用,他要做当家主就必须需要一个和他一样精明又贤惠的女子。可抬眼间,是庭念与毕非欢笑着的样子,生生刺痛他,他才明白,他一点儿也不想要失去她。他轻轻推开碧柔的手,一饮而尽。碧柔终是挂不住微笑,脸色有些铁青,却轻声道:“慕镜,你晓得么?这世上无双全之法,你要得到一样东西,就要学会舍弃另一样东西。”

慕镜动了动嘴唇,许久,道:“怎么可能没有双全之法,若是我成了皇呢?”

碧柔睁大了一双惊恐的眼睛,伸手捂了捂他的嘴,“人多嘴杂,你清醒些。”

慕镜笑了笑,巨大的沉默里将这上好的酒一杯一杯的吞入肚。

春季落了几场雨,天气便晴朗起来,晨曦的微光催着微风,燕儿们南归了。辛勤的绣娘起早贪黑地绣着花,连着绣了整整一个月,才绣出一匹锦绣的喜服,那长长的裙摆上镶满了各种珠宝,在阳光下璀璨生光。

大多新婚女子都是害羞地坐在床上等着夫君过来掀开盖头,可庭念却不似普通的女子,盖着喜帕四处找吃的。等毕非欢进门的时候,看到的正是她掀开喜帕一角,吃力地咽下一块糕点的场景。

庭念听见脚步声,回头瞧他。毕非欢眼中含着笑:“是有多饿。”

她本想再他回来之前解决好肚子问题,可见上天并不给她做一个端庄新娘的机会,她索性冲着毕非欢招招手:“快来快来,快把帕子取下来,我带着吃东西可麻烦了。可是我又不敢取,人家说帕子要新郎取才吉利呢。”

毕非欢走到她身边。微微俯身,将那帕子挑开。那一张颜色极盛的容颜就出现在他面前。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身边忽明忽暗的喜烛随着房间里细微的风吹浮动着,好比是夏日里的萤火。

毕非欢伸手取下她头上繁复的头饰,庭念便乖巧地坐在他面前,偶尔他扯到了她的头皮,她也不出声,心里堆积起满满的幸福。

当最后一支簪子取下来,如丝的长发便垂了下来,庭念张开手扑进毕非欢的怀里,她的耳边传来毕非欢低低的笑声,庭念便在这怀里闷里闷气地喊了一声:“相公。”

一时间,是天旋地转,毕非欢已经将她抱起来,嘴上噙着笑,“再喊一句我听听。”

庭念怀着破釜沉舟的心情,闭着眼睛,又甜甜蜜蜜地喊了一声:“夫君。”这一声喊完,毕非欢手一勾,便吻上了她的唇。

她的一双手环在毕非欢的脖颈,喜服上好的面料划过他的脸庞,像是一片羽毛的触摸,痒痒柔柔的。

毕非欢将她放置床上,那喜服已经散开,露出一片细腻的香肩。他低下头细细亲吻,仿佛对待一件珍品,轻声在她耳边细语:“等下有些疼,你可要忍着。”

她微微红了脸,伸手环住他,嘴上却很是倔强地说:“人家那里会怕,会比利剑刺破还疼么?你,你尽管来。”

毕非欢听了,忍着笑意,手指游离她的曲线,惹得她微微战栗。

情动不过是情不自禁、水到渠成,才开始攀升的愉悦上了脑袋里,却听闻外头有人一下又一下的敲门。庭念一下子从里面惊醒过来,眼睛里却还残留着一丝迷茫。

毕非欢亲了亲她的额头道:“我去看看什么事情,等下继续。”

毕非欢披上衣服走出房间,外面管家透着焦急,“爷,宫里传来话,皇上和皇后驾崩了。”

毕非欢顿了一顿,回头看了一眼庭念。只见她原本绯红的脸一下子失去失去了血色,变得苍白。他快步走到她身侧,却见她才一瞬间,已经泪流满面,浑身发抖,没有一点灵气,“非欢,他在说什么?”

毕非欢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她声音里没有带一丝哭音,只是反复地问:“他们白天将我送出了皇宫,还是好好的,怎么可能说没有就没有呢。”

庭临极慢地抬起头来,抓住毕非欢的袖子:“带我去皇宫,我要去见他们。”

这本是一场喜事,却被谁凌空踢了一脚,成了一桩丧事。

庭念、庭临与庭方三人将手中的纸钱一张一张点燃放入火盆里,烧起的火苗里,似乎还能看到刘恒和曹裴裴平素偎依的画面。

庭念垂眸着自己被火苗舔伤的手指问:“哥哥,是蛊虫的缘故么?”

庭临一阵咳嗽后轻声回答:“陆叔叔已经来看过了,确实是蛊虫。”

庭念却不依不饶,“偏偏不早不晚,就在我成亲这一日?”

庭方语气里也带了几分暗哑:“明明我还与娘亲一起商议要去哪里游玩的,怎么会那么快?”

庭临面上显现几分疲倦,止不住咳嗽,“好了,你们明明知道的,爹爹和娘亲身上带着那些东西,不可能一直伴着我们的。能走到今日,已经很难得了。我想他们也不希望看到你们这样。”

庭念握了握拳,“哥,爹爹走了,朝堂上谁最异常呢?”

庭临突然站起身来,“庭念,这件事情就是这样的,你别再执着下去了。”言罢,提起脚步渐行渐远,那脚步声里都带着几分颤抖。

庭念突然觉得很害怕,皱着眉问:“方儿,哥的脚什么时候坡了?”

庭方转过身,呆滞道:“不知啊。”半响又好像猜到了些什么,却不敢告诉庭念。

刘恒驾崩不过半月,边境小国蠢蠢欲动,庭临被推上帝王,巩固朝政。可即便身边有纪薄青在身边辅佐,朝堂上仍然有一股诡异之风吹来。

要推翻一个帝王,最佳的机会就是还没有巩固的时候。一个人打不过的时候,找来一群帮凶,看起来就显得有士气的多。而在大清周边的小国,统统单方面撕毁和平共处的条约,跳出来要一绝高下。

因这场战争来得又凶又狠,庭方和庭念纷纷上了战场,用的却是庭临的名义,不过是为了鼓舞士气。

但令庭念没有想到的是,这场战争里,她见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人——慕镜。

慕镜当然也没有想到能见到庭念。她与庭临本就是双生子,一直生活在一起,想要模仿对方简单的很。直到将她抓到面前,慕镜才知道,这些天在战场上的却是庭念。

而庭念也没有想到一向效忠王朝的慕家,百年来做的是制造兵器的营生,如今却被发现在敌国。她见这营帐里所有的兵器就能笃定,这些兵器都是出自慕家。她着实觉得可笑,慕镜与她和庭临从小一起长大,庭临与他更像是穿着同一条开裆裤的兄弟,可如今,这兄弟却将兵器运去了敌国,似乎是想要趁着战乱,大捞一笔,让慕家成为富可敌国的大家族。

慕镜神色平静:“念儿,等这场战争结束了,慕家就谁也不怕了,到时候你与我在一起吧。”

庭念唇角攒出一点笑意:“你忘了么?你不喜欢我呀,你喜欢的是碧柔,而我已经嫁给人了。”

慕镜说:“没有关系,只要你愿意,我会待你比碧柔还好。”

庭念叹息一声:“慕镜,你的爱太自私,我承受不起。在你眼里,你在慕家的地位才是最要紧的,所以你才选了碧柔。这,我不怪你,每个人喜欢的点总归不一样的。可你有没有想过,我父皇、母后那么疼爱我,若是我要的,又怎么会得不来,我不过是为了要你一颗真心罢了。而你要得到的地位,若是我叫父皇给,他怎么可能会不给,那些什么破规矩不过是做给旁人看看的罢了。”

她看了他失神的眼眸,继续道:“你算计我那么多次,碧柔也算计过我那么多次,我不想与你们计较,是因为我怕非欢还会想着我对你有情才会如此,你却当真以为我舍不得么?慕镜,你非我良人,我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虽然过程痛苦了些,可好歹也算是熬过来了。”

“可混到这个地步,你也得到你要的一切了,你的欲望为何还有那么大,竟是要吞了皇兄的皇位么?皇兄不说,不代表我猜不出,父皇与母后的死与你脱不了干系,皇兄一向身体强健,如今却咳嗽不止,定然也是你算计的吧。”

慕镜素来生的绝色。一个男子用绝色来形容似乎有些不妥当,但对于慕镜也只有这个词来形容了。此时他一双桃花眼微微泛红,半天不说话,却一直盯着庭念。

庭念身子颤了颤,“我最后悔的就是曾经喜欢过你这样的人,你这样的人哪一点值得我喜欢,哪一点是比得过非欢的。”她低下头,“可我心底里居然对你还存着念想,我真是疯了。”

听到这句话的慕镜一双逼着的眼睛一下子睁开,有些哽咽地问:“念儿,你说的可是真的,你对我…….”

庭念点了点头,终究是留下了两行眼泪,半响才开口道:“可那又如何,我们不可能了,怎么都不可能了。”

慕镜不管不顾地握着她的手说:“可以的,念儿,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可以。”

庭念冲他勉强一笑,从袖口里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你看,这是我八岁生辰的时候你送我的生辰礼物,你说叫我好好学武艺。”

慕镜讶然抬头,没有想到,她还将这把匕首一直带在身边。

庭念一双细长的手指缓缓抓住慕镜的衣带,慕镜却反握住她的手,唇擦过她的脸庞时,庭念将那刀子送进了他的胸膛,大片大片的鲜血从胸口处涌出来,染红了彼此的衣衫。慕镜的眼眸深处是不可思议,而庭念却笑着看着他,“你总是明白的太晚,情爱是,谎言也是。”

庭念勉强支撑起自己,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她不知道,外面有多少敌军,可她知道,也许自己也快要死了。一旦有人发现,她杀了慕镜,她一定会死在这里。

这一间帐营里除了死去的慕镜就是一盏黄韵的孤灯。庭念双手抱住自己的膝盖,一遍一遍念着毕非欢的名字。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的时辰,帐营外忽然响起了兵刃交接的声音,伴随几声嘶吼,飘进庭念的耳际。还未等她站起身来,那帐营就被掀开,那一张令庭念朝思暮想的脸就出现在面前。

被掳走时,她没有哭;看到慕镜倒下了,她也没有哭,她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难过,为什么没有再和毕非欢拥抱一下。

庭念一下子站起身来,不顾公主应有的矜持,张开手臂就扑进他的怀里。一刹那,庭念想起与毕非欢的第一次见面,他在飞沙走石里如天降的神兵,为她劈开了一条大道。

庭念笑着摸了摸他的脸,轻声说:“非欢,你要当爹了,开心么?”

毕非欢一双漆黑的眼睛折射出万丈的光芒,一把将她抱起来,“你说的是真的么?小骗子。”

作者有话要说:  要告别一段时间了,别想我呀~

等过些日子开了新文再来找我呀~

马上要过生日啦~想要提前许一个愿望:我的读者都是宝宝,希望好运你一路跟随~

宝宝们,你们登陆来留个印子,狐狸给你们发幸运小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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