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1 / 1)

王乐天知道老王说的是对的,但是她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有悲欢喜怒,有同情心的存在。

刚才要不是同情心作祟,她自己也不会陷入那般危险的境地。

她用手划了两下水,突然格外的想玩吹泡泡,想看着五彩缤纷的小球在身边飘啊飘,可惜这里没有,只好说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你说的那个什么神,就很麻烦,太容易受到情绪的影响了。”

“是你定力太差了,”老王不咸不淡的语气,接着道:“情绪是把双刃剑,你之前因为恻隐之心,差点瓜子就没了,但是后来你想到了什么?突然就回了一点神。”

“没什么,”她回答的很快,就像完全没思考过一样,“就是生气了。”

老王:“啊?”

他真是搞不懂王乐天的思路,元神都快涣散了,还能突然生气?

王乐天没把情绪摆在脸上,仰着头闭上眼睛,在心里把那几句话翻来覆去的琢磨。

说话的人她肯定很在乎,在她心里很有分量,不然她不可能会那么生气。

谁呢?她叫什么名字?长得什么样子?

脑子里一片混沌,像是隔雾看花,透水望月。

她太累了,想着想着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直到徐婉婷进来给她送干净的衣服,她才醒过来。

吓得一时间只知道拿手挡在胸前。

徐婉婷低着头,捂着嘴笑,把衣服放在架子上就出去了。

王乐天:“...”好像多此一举了...反正是她老公的身体...爱怎么看怎么看吧...

她站起来擦身子,总会多少带着一点她并没有的那部位,心情当真是复杂之极,只好和老王交代道:“下回,一定要给我接个大美人的单子好吗?不要泰国的那种。”

“好好好,答应你答应你,下次一定是个大美人。”老王哑然失笑。

换上干净清爽的衣物,她穿着拖鞋回到卧室,徐婉婷还没睡,在衣柜里翻找东西,见她进来,问道:“你日记本放在我梳妆台上了,锁怎么坏了?”

“不小心摔了一下。”王乐天坐了下来,开始翻看日记。

不过才刚打开第一页,徐婉婷突然抱着一大摞一模一样款式的日记本放在梳妆台上,“我想你怀旧起来总是要看全套吧?”

她眼里深藏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身处在黑白矛盾的交界,一边害怕着现状打破,一边又渴望着有人来帮助她走出阴影。

王乐天对小寡妇露了个笑,“谢谢,这么晚了,你早点睡吧。”

徐婉婷上床后,盖好被子,背对着她睡了。房间里只留着梳妆台上的小夜灯,散发着昏黄雾霭的光。

“我觉得小寡妇比谁都清楚,张国良已经死了的事实,”她数了数那一摞日记本,九本,加上她手上这一本,一共十本,也就是十年,“她这个状态应该只是初期,想个能冲击到她心灵的办法,应该就能让她构建的世界观崩塌。”

老王啧啧了两声,“你好残忍啊。”

王乐天不以为然,“那让她一辈子这样过就叫对她好了?钝刀子割肉痛十年,快刀子割肉痛一天,长痛不如短痛,早点让她认清现实,开始新的生活才是正确的。”

“说不定当事人就希望这样一直过下去呢。”老王故意和她唱反调。

“我发现一个事。”她翻开日记本,日期是1967年1月1日,“老王,你这个人不实诚啊。”

老王眼皮跳了一下,哦了一声,“此话怎讲?”

王乐天一个行一个行往下,查找着关键的信息,“之前那一单,无头僵尸那一单,你就在考验我?为什么有的时候要说那种话?”

老王装傻,“我说什么了吗?”

“叫我不要救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你当时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她虽然是笑着的,但是语气却有明显的不高兴,“看到这种事情还能冷眼旁观?反正我是做不到。”

“和你的家教有关?”老王知道她从小家教良好,父母都有着优良的品性。

“我想做什么事就会去做,做之前肯定也认真的考虑过后果能不能承受了,我是个成年人了好吗?你别拿我当小孩看。”

她如此认真的样子,老王还是第一次见,以往总觉得她有些小孩子心性,脾气不好却也单纯,总是害怕她不能担负重任,所以才不停的通过语言刺激她的底线,“你哪一点像成年人了?莽夫一样,万一你判断错误,承受不了后果怎么办?头破血流?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王乐天咦了一下,总觉得这个话有点耳熟,好像以前也有谁这样说过来着,她淡淡的回道:“就算头破血流又有什么关系,比起因为没有去争取,而追悔莫及要好多了。

老王:“...”我总算知道顾清秋为什么拿你没办法了。

她心境坚定,从未有过动摇。

日记本一页一页往后翻,翻页的声音在夜晚很是助眠,她累了一整天,却还要强打起精神查看日记,洗过澡后全身放松,没看多久注意力就开始不集中了,再过一会,身子就伏了下去,趴在梳妆台上睡着了。

老王无奈的看着她,叹了一口气,“真是让人头疼的小家伙啊,就再帮帮你吧。”

王乐天趴在日记本上,拿胳膊当枕头,呼吸平稳,在梦里遨游。

1967年,1月3日,晴。

婉婷半夜被噩梦吓醒,陪她哭了好一会,还唱了半个小时的歌,她才不哭了。

又闹着我,说想吃酸的。

她怀孕三个月了,医生也交代过这个时候情绪不好,胃口不好,想吃酸的东西都是正常的。

我没办法,只能出门去看看还有什么东西卖,今天白天公司里肯定会很忙,晚上没有休息好,白天肯定会打瞌睡。

我心里也闷,可是婉婷把外套披在我身上的时候,什么不高兴都没有了,我多想亲一亲她,然而做出来的动作却只是抱了抱她。

王乐天看见了画面,还是这间卧室,张国良站在床边,徐婉婷跪在床上,给他披上外套,她看见他们相拥的画面。

她知道自己在做梦,却还是沉浸下去了。

张国良关上了那扇红漆铁门,独自走在夜间的小路上,呵出一口气,白天下过雨,地上的水迹没干,到了晚上,寒气还是有的。

他找了很久,才在街角碰见了晚上出来摆摊的阿婆,边唠嗑边挑了两斤新鲜的草莓,回家的路上有便利店,再买了两袋梅子干,拎在手上,钥匙才刚插进铁门,轻轻拧开的那一瞬间,他脸上的笑就绷不住了,喊道:“小公主,你的货到啦!”

他的小公主像一阵风似的从卧室里跑了出来,双手勾住他的脖子,笑嘻嘻道:“我闻见了,是草莓。”

张国良一只手搂着她,一只手背过去关门,“快进屋,别受凉受潮了,拖鞋也不穿。”

明明在责怪,语气却宠溺得紧,徐婉婷眼中满是爱意,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趁他发愣,抢过草莓和梅子干转身就跑进了卧室,带起的风含着笑。

张国良傻笑着,换好拖鞋,把沾了潮气的外套脱下,搭在臂弯处,卧室里的灯暖洋洋的,他看着徐婉婷盘着光洁的脚丫,坐在床上吃草莓。

“好吃吗?”他问。

“好吃的,”徐婉婷一口一个,很快就消灭了小半袋,“来,分你一个。”她纤细雪白的手指捏着一颗,作势要喂。

张国良咳嗽一声,清了清喉咙,有点羞赧,想伸手去拿,徐婉婷手腕一转,不给他,撅起嘴,发出可爱的哼唧声明示。

“快点。”

她又催促了一遍,张国良才凑过去,张嘴接下了那颗草莓,顺带牵住她的手,在她手背上亲了亲,耳朵通红,“谢谢小公主。”

徐婉婷笑得眯起了眼睛,问道:“如果生了个女儿,那我还是不是小公主了?”

“酸儿辣女,说不定是儿子。”张国良无奈的笑。

对于他这个避重就轻的回答,徐婉婷不满意,拿草莓隔空点了点他,“张国良同志,你的态度不端正。”

“我一直看着你呢,怎么就态度不端正了?”张国良笑道。

“你心里小公主的位置是不是要腾出来给你未来闺女了?”

“怎么会呢?你永远都是我的小公主。”

“那闺女是什么?”

“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小宝贝。”

徐婉婷醋了一晚上,第二天没给他做早饭,赶着他去外面小摊上吃饭反省去了。

他们的小日子甜的像是泡在了蜜里,稠厚且温润,岁月像一只温柔的手,拨弄着时光。

半年后,徐婉婷在市北医院生下了孩子。

六斤二两,是个千金,取名叫张小雨。

张国良站在产房外面听见那一声婴儿的啼哭,当场没站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巨大的喜悦包围着他,初为人父的震撼,惹得他浑身发颤,哭得稀里哗啦。

医生把小小的孩子抱在他面前,他激动的手都不知该往哪里放,看着自己闺女那张还皱巴巴的小脸,他连哭带笑,把小宝贝抱在怀里,像是抱着无上的珍宝,生怕碎了。

那一晚,他在医院守着徐婉婷,张小雨在婴儿床里时不时就会哭两声,可是他的心都要化了,像是一滩融化的春水,柔情无限。

“你的小宝贝,独一无二的。”徐婉婷抬手摸了摸他哭得红肿的眼睛,半年前的醋意此刻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看着一旁的张小雨,温柔的说道:“也是我的小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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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叙回忆一下

晚点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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