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白纸黑字写着这些地点,顾清秋冷静的分析,老地方这个讯息是李开明专门留给给鸭子的,现在鸭子自己的角度来想，自然而然，理所当然的觉得这是李开明和她之间的老地方。
但是也不妨换个思路。
留讯息的人是李开明,那么若是站在他的角度上来看，只要是他认为这个地方对于鸭子来说是老地方便行,并不局限于他与鸭子之间有关联的地方。
换句话说,原本以为是两点之前连接的线型部分,其实只是以一个点为圆心的扩散范围。
“只是关于我的老地方？”鸭子先是迷惘了半晌，又低下头看着纸上写着的最后一个19号窗口，忽然倒抽了一口凉气。
对于她本人来说,除了这个地方,还真的再没有第二个地点了。
但是这个老地方却不是她和李开明的，是，她和舒问雨的…
难道说老师早就知道了她…她喜欢舒问雨的事？
纵然李开明已经不在人世,但是这种后来才悚然一惊的愕然发觉竟是令人背脊发凉,一股寒气从脚底心直窜上脑门。
她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对于暗恋这件事隐瞒的很好，没人知道,任何人都不可能知道。
其实就算知道了又如何？
她不过是芸芸众生中一缕微小的尘埃，没人会拿她喜欢舒问雨这件事当真,当真又如何？
一句话,她不配。
普通的底层人能和富二代有什么交集？舒问雨在学校不高调,生活的轨迹也尽量贴合着普通大学生,但是殷实优越的家境和不经意显露的教养，加上舒大小姐经常炸毛，会让人觉得她脾气有些盛气凌人，这就更是让普通人觉得难以接近。
我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你？
在心底问过无数次的问题，以为掩埋在暗无天日深河之下的难以启齿，却被曾经最尊敬，给了她第二次人生的导师发现了。
不慌张是假的，又隐隐藏了一丝侥幸。
或许导师只是单纯的认为她在那里打工才这样留的讯息。
无数个日夜，在一方小小的窗口，等着舒问雨经过的人是她，仿佛又能闻见水蒸气中淡淡汤底的味道，朦胧的水汽，雾气缭绕的窗口，她悸动的情窦初开，最后却只能在一次次深夜中，和星光一起黯淡。
清晰的听见她慌张的吸气声，观察到瞳孔骤然扩大的弧度，微微颤抖的手和压抑着的急促呼吸，顾清秋收回目光，轻声道：“明天就去探一探这些地方吧。”
她没有说，重点应该就在19号窗口，希望这样能让鸭子别想太多。
换来的只是一个十分勉强挤出来的笑容，鸭子把纸拽在手里，捻出深深的褶皱，低头，想将自己藏进灯下的阴影，后退两步，“我…我先去睡觉了，晚安。”
话音未落，人就已经转身离开。
顾清秋看着她匆匆的背影，没由来的叹了口气，把杯中的咖啡饮尽，视线落在睡得正香的某人身上。
“你也…曾经这样过吗？”
第二天，王司令照旧被自己设置的闹铃吵醒，只睁开一只眼睛，瞥见亮起的屏幕上显示六点半，整个人都显得很不好。
但是今天下午要去见管英略，她必须在早上就把药水挂完，还要去修车，也不知道能不能尽快修好，别耽误了正事。
不过她怎么不记得自己昨晚怎么回床上的？
“唔…”喉咙里发出个音节，懒散的翻了个身，伸手在被窝里一通胡乱的摸索，很快她的不老实就被顾清秋捉住了，接着便是清和柔缓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
“你自己定的闹钟，该起了。”还好刚才反应够快，不然这人的手又不知道要摸到哪里去了。
她又哄了两句，王司令才顶着毛毛躁躁的发型起床了，说是起床，其实才起了一半。
比如说，只有把被子掀开了盖住膝盖以下，在某人那里也算是，起床进行中。
可算不得没起，有行动的，怎么能算赖床呢？
“我没认识你之前，你都是怎么样才起床的？”顾清秋背靠着床头，半倚半坐着，眼看她又在一秒钟内睡过去，感慨道：“老江她们每天喊你起床也不嫌烦。”
这句话可刺激到王司令了，只见她蓦地一下坐起来，嚷道：“她们可以嫌我烦，你不行！”说着整个人把头埋进她怀里蹭了两下，闷声闷气的重复了一句，“就你不行。”
她箍着自己的腰，也就顺手揉揉她的脑袋，这可是送上门来的，不过接着就触到了昨日贴好的纱布，寻思着今天也该换了，王乐天自然也察觉了她突然停顿不摸自己脑袋的原因。
“我先去洗澡，”她枕在顾清秋腰边，左右蹭了蹭，话中有明显的调侃笑意，道：“说不定已经结痂了，也用不着贴纱布了。”
结痂了，那痕迹不也还在吗？
作为始作俑者，没好意思说出这句话。
王乐天有晨起沐浴的习惯，所以她早起几分钟，去浴室给她放热水，又掐算着这人定然要赖床五分钟，现在水也该放好了，便催了一句，“快去洗澡吧，我上楼，看看鸭子醒了没。”
其实主要还是上楼去拿药箱。
王司令心知肚明，也不拆穿，只是嘿嘿的笑了两声，接着便果断的起床，走进浴室。
对着镜子，小心翼翼的揭开纱布，有一点浅的，被咬的轻的地方已经如她所料，微微结痂。看着这道齿痕，她忽然就有些手痒，想将那些结痂的部分撕掉，再看看当时，她情动难忍之下是怎样的，这道痕迹最初的样子，又是如何。
嗯，这样做了，顾清秋要么大发雷霆，要么冷着脸好长时间不理她，王司令想了想后果，只得悻悻的摸了摸鼻子作罢。
纵然是在小心之下的沐浴，伤口仍旧会被水蒸气影响，虽然王司令乐得看她心疼的模样，最后还是下定决心，在伤口没长好之前，一定不让这处沾半分水。
不想因为修车耽误正事，她在泡澡时又打电话去骚扰了万能的老江，托她帮自己搞一辆能代步的车来。
老江人已经回国，只是还没抵达临东市，便让家里的管家开了自己的车拿去给她用，还贴心的告诉王乐天，可以让自己管家把她们的车拿去修。
结果这人还在电话那头大呼小叫的嫌弃她的保时捷双排小跑，最后只能翻着白眼又给她换了辆四座的。
某人的原话一点不客气，“不要你那个小么叽叽的保时捷，我们三个人怎么坐？我坐引擎盖上吗？给我整个大点的，撞了你也不心疼的。”
“我给你换迈巴赫。”老江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
换来的又是差点噎死她的一句。
“怎么还没整辆金杯呢？江辰集团未来老总就是寒碜了点，还不如我松花江边上的老王家。”
她要不是人不在临东市，非要开着保时捷撞死这个嘴毒的家伙！
等王司令春风满面的从浴室出来，老江的管家已经按响门铃把车送来了，顺带将顾清秋的车拿去维修，王司令不由得感叹，“还是有个管家好啊！”
顾清秋手里拿着的纱布就想往她嘴上贴，这么多年来，顾家就一位管家。
那就是老王头。
只是这位管家不管日常琐事罢了。
“当初我就不该管你，让你在棺材里憋死才好！”许久没出声的老王愤愤的丢下一句话。
王乐天穿着夏季的一身休闲装，坐在餐桌前笑得没心没肺，心安理得的吃了顾清秋做的早饭。
到医院之后，得知今天是最后一天输液，医生见她恢复得十分迅速，已经准许她出院了。
这可真是让某人彻底开怀，直想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
挂着水都幻想能当流星锤使。
顾清秋仍旧和鸭子讨论着老地方的几个位置，准备一会王司令挂水结束，先去复日大学其中几个地点看看。
等午饭结束后，开车接上赵景阳，四人一起去精神病院看管英略。
行程安排的满满当当，王司令很是满意，连中午饭都吃的特别舒心。
她终于是病愈，坐上驾驶位，可不再是那晚开空气车的醉酒司令，虽然本人早已经不记得空气车这回事。
复日大学在全国也是数三数四的名牌大学，平时外来车辆是可以进出校园参观的，只需要登记一下便可。
不过对于自己学校的老对手，王司令还是带了点点批评的眼光来看，可到最后还是不由得和顾清秋探感叹一句。
“要是我们学校把石楠花砍了也很完美。”
第一处老地方是学校内湖。
这段路很长，权当做饭后消食，李开明到底在老地方会留下什么关键东西，只能靠鸭子自己努力发现了。
顾清秋陪她在前面走着，王司令在后边享受着午后湖边的清爽微风。
“噗通！”
忽然远处传来重物落水的声音，紧接着便有人惊呼高喊。
“不好啦！有人跳湖了！”
“快打119！救人！有人会游泳吗！”
当然有人会，只是现在社会冷漠，人人独善其身，谁又愿意拿自己生命冒风险救人。
当然，也有。
譬如身后的那个…
匆忙回头，只能看见溅起的水花。
顾清秋扶额，默然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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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卷长，感情剧情并开，离完本估计还有230w，所以可以大概知道后两卷多长了吧。
写点日常，交代一下鸭鸭的感情，顺带交代一下王司令的背景。
人家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猴子，有家人有朋友有恋人。
对于军人家庭教育的孩子来说，助人为乐，勇敢坚决都是存在的品质，这点王司令身上很明显。
嫉恶如仇，是非分明也是特点了。
虽然顾参谋长总要担心她，但是也是因为她是这样的人才喜欢她。
主角组的糖集中在第五卷，不要急，阳光总在风雨后（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