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不怎么想解释,毕竟在他看来大都会的行为已经很明显了，非常鲜明的是在吸引注意力，这让哥谭对大都会的真实目的报以怀疑。
如果不是布鲁斯就在旁边,哥谭真想开口问问大都会是不是在克拉克打什么掩护……
不过算了,之后总会知道的，城市都很耐心。
接下来的事情就没有那么顺利了。
这些嘎多恩也不知道get到了什么错误的信息,突然对他们产生了极大的热情，时不时就有一两只探头探脑,试图跟他们沟通。
“他们又说了什么？”华生打了个哈欠。
布鲁斯和斯塔克占用了里头的空间,开始用自己身上有的材料制作一些道具,其他人和城就负责不要让嘎多恩注意到这点。
唯一能使用双方语言的大都会就负担起了“陪聊”的工作。
大都会：强颜欢笑、被迫营业。
伦敦旁听，偶尔做做翻译。
“它们想知道我们每个能管理多大的土地。”
“……？这还有限制吗？”华生，真的不太懂城市。
“比如纽约就能约束管理整个纽约州,包括该区域内所有的城市,哥谭也能在一定范围内管理阿卡姆。”伦敦举例。
“不过,现在的我管不了泽维尔。”说起这个，纽约似乎觉得挺有趣的,“泽维尔的情况确实有些特殊，他和人类链接的非常紧密。”
和其他人、城不同,纽约来到这里之后除了不能随意移动，似乎和曾经没有什么区别，还是那副万事皆在控制下的模样。
不急着探索,不急着研究，也不在意他们的计划到了哪一步。
哦对，伦敦其实也是这个调子，不过伦敦是古城，似乎也可以理解？反而纽约的行为特别不像是个现代都市。他们像是两个静默的观察者,主要目的只是为了“看”而已，至于其他的？随缘就好。
“他们还有别的城区？”华生挺惊讶的，这些生物的情况一看就是苟延残喘，已经处于灭亡的边沿。“对了，肯特先生呢？”
“出去了，和哥谭一起。”大都会抽空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我教了克拉克一些简单用语，不怕迷路。”
华生觉得重点不是这个。
原来超级大脑不是太阳赋予的特别能力，而是天生的？
刚好出来休息的布鲁斯走决定为克拉克的智商正名：“超人会的外星语本来就不少，语言能力比我们强了很多。”
“第50个小时出发。”顺手定下了下个计划的时间。
“肯特先生出去了。”
华生就……默默地看了眼时间，已经第49个小时了，然而那两只什么时候回来，他们都不能确定。
布鲁斯做了个深呼吸，推门出去。
不用多少时间，布鲁斯找到了克拉克和哥谭。
对于克拉克会来这个地方，布鲁斯真的是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唯一的问题在于为什么哥谭跟着一起过来了？
来到这个墓地？
布鲁斯过来的时候，看到哥谭和克拉克都低垂着头。
哥谭用他那把漆黑的并不花俏的洋伞戳着地面，身体笔直，微微向前倾斜，似乎将上身的重量都压了上去，脑袋是低垂着的，难得没有黑纱的笼罩，能清晰的看到他毫无表情的面孔和轻轻合上的双目。
克拉克比哥谭更靠近一些，半蹲在地上，那些浮游的灰烬正笼罩着他。
这让布鲁斯感觉不好。
“克拉克。”他出声唤回对方的思维，又问哥谭：“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不论刚才在想什么，哥谭一瞬就从那些情绪中抽离，抿起了一个暧昧不清的笑容：“你指什么？”
“肯定不是指你跟克拉克之间发生了什么。”
布鲁斯对这货的尿性再熟悉不过了，越过哥谭，伸手将超人拎了起来。
“他刚才跟一个嘎多恩聊了一会，就这样了。”哥谭耸肩。
这时候克拉克也回过神来，拍了拍布鲁斯的肩膀，让他放心。
“我听了个故事，觉得不错。”
“记者的怪癖哪怕在另一个世界也能发作？”布鲁斯露出了口不对心的嫌弃。
克拉克超级了解他这套的，反而笑了：
“就是打听了一下这个墓地的由来，毕竟墓地放在祭坛的正下方，很奇怪。斯塔克扫描出来的万人坑就是这里吧。”
“这跟你没有关系。”布鲁斯慎重的说，“如果可以，我想把你打包丢回去。这趟工作不适合你。”
“为什么？”克拉克问。
“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布鲁斯反问。
在某些方面超人这个存在确实让蝙蝠侠操碎了心，什么宇宙性质的救援行动，什么救猫就狗的小事情，归结在一起不过是克拉克那颗凡心中同理心过剩。
有时候蝙蝠侠甚至怀疑，超人这货的同理心可能比x教授都离谱，而且自控能力极其低下，极易陷入不良情绪。
如果只是一个普通人，这没有什么不好，同理心是构造稳定社会的必然要素，强一点也没有什么不好。
可他偏偏是超人。
正确角度的善心能带来帮助，而错误的共鸣感只能带来痛苦。
“回去了。”布鲁斯接了一句，“记住，我们帮不了它们，这不是我们的世界。”
刚到的时候他就说过这句话，现在又强调了一遍。
克拉克不接话了，少有的先一步进入沉默。被丢下的布鲁斯就有些火大，侧头去看默不作声笑看戏的哥谭。
“你又是怎么回事？”
“好奇一些事情。我一直弄不明白，嘎多恩的信仰是怎么崩塌的，明明它们和它们的城市一直共同生活，为何它们的城市没有提醒它们，这是一条毁灭的道路？它们能够两次到达科技的顶峰，难道情商方面真的蠢笨的无可救药？”
这个问题难住了布鲁斯。
确实是很关键的问题，如果不明白这一点，布鲁斯无法安心。
城市能先一步知道毁灭，可城市并不愿意给与示警，只是坐以待毙的等死，等到其他生灵反应过来，似乎一切都已经晚了。
为什么它们的城市没有向它们示警？
不能说？
还是不愿意说？
什么深仇大恨到宁愿同归于尽也不愿意寻求生路？
一时半会布鲁斯毫无头绪。
毕竟和他们的世界情况不同，在这个异界中，城市可是从一开始就跟嘎多恩共同生活在一起，彼此合作，互相引导，仅仅是因为一个“永生”就能闹到宁愿世界末日也不互相帮助的地步？
“城市不是那么任性的存在。”布鲁斯自言自语。
“什么？”
哥谭没听清楚，不过那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倒好像是故意不听清一样。
“我在反省自己。”布鲁斯面瘫。
在哥谭直接写在脸上的问号的注视下，布鲁斯继续说道：“怎么会指望你们这些只会消极怠工的城市能完成这个任务。”
如果不是阴差阳错的让他们几个人类也跟了过来，就城市这个两天打鱼十天晒网的本事，怕不是要折腾到明年去。
“我还以为你会早有觉悟呢。”哥谭，摊手。
毕竟城市可是活了好几百年却连去郊区散步都很少会做的存在，主动调查？以哥谭的角度来说，这几十个小时内，他已经主动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把一辈子的行动力都给预支干净了。
布鲁斯默默地抹了一把脸，不想说话。
“现在，说说看吧。”强迫自己振作起来的布鲁斯问，“你们到底知道了什么？”
“这里的一些‘小事情’而已。”说着，哥谭微微侧头，示意那些灰烬，“我们并非它们带回来的第一批城市之灵，从别的世界过来的那些，他们与土地链接的时候都失败了。90%的情况下，那些意志刚刚进入这个世界，就会被疯狂所吞没，立刻消亡，10%因为不明原因能够坚持下来，却在链接土地之后先后陷入疯狂。”
哥谭略略停顿，用洋伞指了指周围残缺的符号，显然那也是一些记录。
“而这个‘万人坑’，其实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祭坛，每次出现意外，它们会选择年纪最大的一些，在这里祭献自己的生命，以杀死那些疯了的城市意志。”说道这里哥谭停顿了片刻，才继续说：“似乎疯了的城市意志不会立刻死亡，却会持续消耗不多的‘氧气’，那是它们必须要保护的唯一资源。”
布鲁斯想问“资源”的问题，却神经一跳，突然警觉了起来，走近了哥谭。
“你现在的感觉如何？”
哥谭只是微笑着看着他：“其实我觉得还行。”
土地的疯狂在滋生。
剩给城市的时间并不多了。
“‘缺氧’的问题和它们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实际上一旦和土地进行链接，我们谁都免不了一死。现在还能坚持，只是因为我们还同你们维持着最低链接，尚且能‘呼吸’到最后的‘氧气’。”
布鲁斯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是它们自己导致了‘缺氧’？”
“对，它们的执念和疯狂吞噬了理智，新生的意志无处寻找自己的道路，只能在疯狂的海洋中溺亡。”
哥谭很满意布鲁斯的反应速度。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们之间其实很像。”
“你指什么？”布鲁斯回忆了一下觉得哥谭没说过这话。
“关于大都会的间谍身份的问题。”哥谭却将问题跳跃到了下一个，微微皱着眉头，脸上少有的多了一些微妙的苦恼，“我觉得，可能没有我们以为的那么单纯。”
“你觉得他是想要帮助这些生物，才做间谍的？”
布鲁斯露出了不赞同的目光。
哥谭翻了个白眼。
“他是间谍，那么他卖了什么呢？他又得到了什么呢？”
“……我不认为你能想到这些。”
“……你觉得我很蠢？”哥谭又有些想要揍人了。
不，现在不是时候。
等解决完这些破事的。
回去慢慢揍。
“是华生提出的这个问题，我觉得有道理。城市不适合做间谍，就算要做，也必须严格保密，毕竟我们都不会说谎，一旦揭露了身份就再没有办法保护自己。”
“那时候我没睡死。”
布鲁斯瞟了哥谭一眼，勾勾手指，示意他跟自己往回走。
“大都会的情况也许比较复杂，目前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任何事情，无论是他作为间谍的身份，还是可能的洗白手段。实际上最大的问题在于，除了‘城市不会撒谎’和‘他自己说了自己是间谍’之外，还有任何佐证吗？”
“……你知道我在担心什么吗？”
哥谭似乎叹了一口气。
“我怕他只是……”
“单纯的站在了它们那边。”
作者有话要说： 布鲁斯：我怕超人心软……
哥谭：我怕大都会抽风……
【加了这段小剧场说明，大都会的情况就比较容易理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