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熟悉的声音响至耳畔，“嘘。”
颜橘的惊呼吞回去。巨大的惶恐与莫名其妙接踵而至，她用手肘抵了抵身后抱住她的男人。
“别动。”他仍然是命令式的语气，却隐隐透出几分与寻常的不同，好似有些愉悦。
这样的语气让颜橘头皮发麻。他在发什么神经？
秦寿搂着怀里的人，掌下触感犹如温软云朵，轻轻一捏就能融化。绵软之中，阵阵幽香在嗅觉里上跳下窜，张牙舞爪。
受着香气牵引，他凑近，如兽类，嗅她白玉似的颈子。
感受到他的呼吸在她颈边，颜橘头皮更加发麻，“你干什么？”
她仿佛打扰到他，他不悦道：“闭嘴。”
他收了几分力气，鼻尖在她后颈肌肤上蹭了一蹭。
一个男人，这样亲密地抱另一个男人。就算是朋友，是亲人，也不会这样拥抱。
一个念头犹如破空而下的闪电，刹那间照亮颜橘混乱的思绪。
秦寿不会是gay吧？
像是为了佐证她的猜想，之前那些她没刻意去想的细节如抽丝剥茧，纷纷跑进她的大脑里。
招聘的厨师必须是年轻男性，而且要容貌出众。之前定时来打扫的佣人个个是年轻英俊的男人，白衣人也也是俊美非凡。
没有一个女人，没有一个其貌不扬的人。
先前她倒没多想为何全是男人，如今她倒明白过来。
莫非因为他是gay？！因为是gay，更喜欢男人，所以才一个女□□人都没有？
颜橘觉得自己真相了。
真是……难以置信。
“滋滋滋……”
锅里的牛排发出焦糊味，浓浓的味道遮掩住好闻的幽香。秦寿眉心聚集出小山峰。
颜橘还处于混乱的思绪中，就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人腾到空中。
秦寿十分野蛮粗暴地将她扛到肩上。颜橘只听到风，只感到晕眩，然后就从他肩上转移到又冷又硬的膝盖上。
睁开眼，发现他已经坐在大厅的沙发里，而自己被他面对面地禁锢在怀里。他像抱着一个玩具娃娃，或者是一个抱枕，线条流畅的下巴搁在她肩窝里，一派舒适享受的模样。
已经被抱过两次的颜橘已经不再被他的拥抱而惊惶无措。
此刻她唯一的感觉是，她是不是产生了错觉。厨房到大厅，起码有两分钟的距离，而他只用了几秒钟，就算是跑过来也没有如此快，而且他还扛着她。
人的速度不可能达到这么快。他是飞过来的还是瞬移过来的？
颜橘很懵。同时又产生自我怀疑，怎么可能有这么快的速度，她大概是因为被扛起来，大脑供氧供血不足，因晕眩产生错觉。
甩甩脑袋，她的手心按住他的胸膛，试图退出去，但她的动作被他摁了回去。
她知晓挣扎无用，不能硬碰硬，索性任他抱，抱够了总得放过她。
只是心中却不可抑制地生出一个念头。
看样子他好像对她有那么点意思，也可能只是抱着她好玩，满足他某种癖好。毕竟谁也摸不准神经病到底怎么想的。
不管出于是哪种原因，都不行。现在只是抱，要以后做出其它过分的行为她怎么办。
但如果她是女人呢。
如果是女人，他大概就不会对她这样。
然而向他坦白真实性别又存在很大的风险。
她隐瞒真实性别来应聘厨师，是欺诈，他肯定会发怒，然后一怒之下又可能对她起杀心。或者直接将她赶出去。
如果能把她赶出去，那就再好不过。万一是第一种结果呢？
她能冒险吗？
是冒着被杀的风险坦白身份，还是先继续隐瞒。或许他只是抱抱她，不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或许他会，但是她可以等到他要做出过分的事情的时候，再坦白。
几番思量，她决定先不要轻举妄动。
她暗地里叹气，旋即猛地想起厨房还没关火。
“火！火没关！”她急声道，同时想从他腿上爬下来。
他很不满，但这次不再把她按回去。因为他的手机在震动。颜橘匆匆忙忙地跑回厨房去。
秦寿翘起二郎腿，看了一眼震动的手机，随后去往书房。
所幸只是牛排烧成黑糊糊的一团，没发生其它事。颜橘重新煎了一份牛排放进餐厅。
牛排没有动。秦寿没来吃。颜橘才不管他。时间到了就把餐具收走。
提着水桶再次来到水池，颜橘首先大声咳嗽几下。见水池没动静，她还是不放心，探长脖子去观察泳池。
泛着蓝光的水池明净清澈，波光粼粼，没有任何人。脑子里蹦紧盯弦瞬间松弛，颜橘长长地舒气。
忽然，她眨了下眼，蹲下来去去看泳池。
一个白得发光的片状物在水面漂浮。她趴下去，将片状物捞起来。
像是鳞片，却又比鳞片更加精致漂亮，其间有炫目耀眼的纹路，如同精雕细琢的上等工艺品。
这是什么？
颜橘反复观察，有些许重量，质地凉滑。忖度片刻，她把这东西放进兜里。
城市另一头，金碧辉煌的宴会厅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北都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全部在此聚集。
“贺总，敬您一杯。”围着贺稷的人群中，略胖的中年男人恭敬地举起酒杯。
贺稷面容沉静，轻抿了半口酒。而后中年男人滔滔不绝地说着谄媚恭维的话，贺稷眉宇疏淡，没有搭话，但并不显无礼。
待中年男人说完，贺稷放下酒杯，“失陪。”他走出人群，来到安静地角落坐下。指腹点在一串号码上，他似在犹豫。
“现在贺氏集团与s集团分庭抗礼，两个集团把什么都吃完了，我们哪有机会？就跟着喝喝汤罢了。”
“真是想不到啊，贺氏集团前几年还和咱们差不多，就这么几年，就和s集团齐头并驱了，s集团，那可是辉煌了百年的集团。”
“还不是因为那什么贺稷啊，人家是商业奇才。要是是我儿子就好了，说不定现在与s集团共占鳌头的就是我家公司了。”
“不是你儿子，倒可以成为你的女婿啊，一样能帮衬你。”
“人家能看得上我女儿？除非我家里祖坟冒青烟了。”
“说不定呢。”
“我可不做这白日梦。”
“做不成贺稷的老丈人，不是还可以试试s集团的董事长嘛。”
“你就别异想天开了，好歹贺稷这人咱们还能见着，s集团的q先生，咱们看都看不到好吗？”
“哎，你说奇怪不奇怪，他干嘛一直不露面？”
“关键是一百年来，q氏也没人露过面啊，连他们到底姓什么都不知道，只有q这一个代号，连公司也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个s代号。”
“神神秘秘的，不过q氏确实厉害。一百多年的垄断地位，直到现在才被贺氏赶上，但仍然没被超过。”
“现在就看贺稷与q先生谁更厉害了。哎，反正都没我们啥事。”
听着前面两个人的谈话，贺稷眸光微黯。
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