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算计(1 / 1)

“今天晚上八点,李老寿宴。”贺文昆看了眼旁边低头装睡的人,状似不经意地说道。

“哦。”这个李老寿宴关他什么事?他家老爷子的寿宴还早的很呢,李希桐继续装睡,可怎么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呢?不会吧?他猛地睁开眼,这半个多月的日子过得太忙碌,以至于他忘了这个身份也有一大家子亲戚,现在来这么一出是特意考验他么?这个李老,该不会是——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贺文昆语气依然深沉,让人无法猜测他的想法。

果然是十分糟糕的情况,李希桐抬手轻捶着脑袋,十分委屈地说道:“我——我其实忘了很多事,总感觉自己像变了个人似的。”这个表哥不好糊弄,他觉得还是按计划装人格分裂的好。

“你忘了李老的寿诞?”这声音听起来一起异常都没有。

李希桐点了点头,诚惶诚恐地说道:“我——我其实把大家都忘记了,只记得冰冷的铁窗和妖异的月光。”适当地提提在拘留所受到的精神创伤,增加点说服力。自从决定假装人格分裂,他就去翻了些书,上面说在受到精神刺激后,可突然转变为另一个完全不同的身份,一切情感、思想和言行会按照后继人格的方式行事,会对过去的身份完全遗忘,从心理上换了一个人。

贺文昆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声线连起伏都没有,“我已经替你准备了礼物。”

李希桐听后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个表哥不是不待见他么?为什么会帮他准备礼物?为什么忽然对他这么好?既然这人连礼物都帮他准备了,也就是说,他现在的措辞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这人的城府果然是深不可测!还真是个非常强劲的对手!可既然贺文昆愿意配合他演戏,他又何乐而不为,便好奇地问道:“什么礼物?”

“老爷子收到这份大礼会很高兴的,倒是你,打算怎么办?”贺文昆侧头直视着李希桐的双眼问道。

既然不知道贺文昆是何种心思,那不妨试探一下,答案如何并不重要,李希桐语带怯弱地问道:“表哥,我可不可以不去寿诞?”他觉得自己演戏的功力又提高了几分。

贺文昆收回视线,随意地斜靠在座位上,“据说今天晚上老爷子会立下遗嘱,你确定你不去?”

立遗嘱?李希桐忽然想起了机场偶遇的那几个人,他们都是为这件事回来的么?他记得自己从拘留所里出来后,并没有接到任何一个亲朋好友的慰问,当然除了旁边这个表哥以外。所以像他这样可有可无的后辈,去不去没关系吧?眼前这人,其实是去看热闹的吧?镜片下的双眸闪过一丝幽光,也许可以利用下这个身份去分点财产,好提升下自己的实力。

“我的名字,有机会出现在遗嘱中么?”李希桐坦诚问道,既然这个表哥愿意花时间演戏,那一定也愿意花时间解答他一些问题。

“你真的全部忘记了么?”贺文昆的眉头微微皱起,“小桐,在你十二岁那年,你的妈妈,赵心琳女士去英国前,将她持有的李氏航化15%的股权转让给了我。”

即使换了个脑袋,也不影响李希桐缜密的思考。他猜测这笔交易不像他说的那样简单,商人本就重利,很大可能就是因为这笔交易的存在,这个不待见他的表哥才会把他从拘留所弄出来,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妈——和你什么关系?”

“你妈和我妈是姐妹。”贺文昆的目光有些幽远。

“所以我和我爸妈的名字都不会出现在遗嘱中?”他妈将股权转让给李氏以外的人,估计会被整个李氏仇视,说不定在家族中还负有背叛之名,李家众人将他忽视的这么彻底也属正常。

“应该不会,李老现在很急切地想要收回我手中的那部分股权。”他手中握着的那部分股权,令李老如梗在喉,寝食难安。

今天得到的信息有点多,看样子这还是一笔烂账,李希桐决定再抛出一块砖,“几天前我送一个朋友去机场时,曾碰到李皓文和李跃文,他们刚下飞机。”

“你认得他们?”贺文昆的视线又转了回来,李希桐觉得这人果然拥有野兽般的敏锐触觉,如果可以,最好是不要与他正面为敌,“我不记得他们,但是,旁边有人喊了他们的名字。”

那视线审视了一圈后又收了回去,“李老爷子一共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你爸排行第二,在你十二岁的时候去世了,你大伯父也有两个儿子,就是你刚才提到的那两位,你小姑姑则育有一子一女。李老宣称这次将在遗嘱中重新分配他手中那25%的股权。”

这无疑是引起争端的导火线,自古豪门家族内为了钱权骨肉相残争斗不休的比比皆是,李希桐凝眉深思,老爷子这时耍这一招,是想将家族势力重新洗牌么?这对他来说,也许是个机会,要知道,这种争权夺势的戏码,他见过不少还亲身经历过。

可旁边这人知无不言有问必答,沟通顺畅的近乎诡异,这太过于反常。这人是在算计什么呢?李希桐决定虚心求教,“既然我已被排除在外,为什么还要去参加寿诞?”

这时车子已经驶进李家本宅,贺文昆开门下车,“一会你自然就知道了,记住你的身份。”

李希桐也跟着下了车,李家本宅位于s市最繁华的中心区,这时天色已暗,四周的霓虹灯交替闪烁发出五颜六色的光,烘托出纸醉金迷的世界。李老在s市的商会具有一定的地位,往来的都是一些商贾巨富,他看着厅内那些绅士淑女浅谈巧笑举止优雅穿着得体,再瞧瞧自己身上的白色t恤和休闲裤,就算他的修养再好,也忍不住想要诅咒那个伪君子。

以前的他参加过的宴会不计其数,对这样的交际场合也驾轻就熟,何时他的衣着寒碜到这个地步!犹豫了几秒后,他像个高贵的骑士一样仰头踏进了大厅,休闲装又怎么样,就算是再寒碜的衣服也掩盖不了他骨子里的骄傲。

贺文昆注意到这人只不过挣扎了几秒,就迅速调整好心态进入了角色,那份自信与之前的懦弱形成鲜明的对比,第二人格的觉醒么?他想起了抽屉里的那份报告,也许这才是最合理的解释。

李希桐找了个偏僻的角落静静地呆着,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每一个人,顺便揣测对方的身份和来历。作为一个被忽视的小辈,偶尔也能体现出一点好处,就像现在,大家就当他不存在似的,没有人过来与他交谈,他也乐的自在。

“李希桐,你胆子还真的肥了不少啊,居然还敢来这里。”一个还算有点熟的声音响起,李希桐循声一看,穿着一套浅色西装的郑明杰正站在他后面不远处,这人还是直接漠视的好,他转头装作没看见。

“胆子肥了脾气也长了啊。”郑明杰走了过来,“你妈怎么没来?不敢回来了么?”

这声音有点盛气凌人,可李希桐置若罔闻,继续观察厅内的男男女女,发现在大厅另一边的贵宾区,贺文昆带着疏离的笑与旁边的人低声交谈。

“原来是贺少带你来的啊。”边上的郑明杰恍然大悟,“我说你怎么胆子这么大了。”

“你很害怕他?”李希桐挑眉,这个家伙脑子比较简单,应该很容易套话,故意捡他的痛处下手,郑明杰果然如他意料中的跳脚,“我干嘛要怕他,怕他的是你。”

“我为什么要怕他?”李希桐平静地说道,眼中似乎还有丝不解。

郑明杰满脸惊诧,“你车祸吓傻了?不就是刹车——啊,我听说你爸爸害他妈妈出车祸死了,后来你妈妈要带你去英国时,贺少为了报复,故意将你扣留下来,后来你就变得很怕他了。”其实他也怕他,当年他曾被贺少吊在树上修理过,就因为他说错了一句话。

这听上去像是绕口令似的,李希桐有点头痛,这一大家子的恩怨比他之前的那家子还复杂,不过,贺文昆要真想报复绝不可能把他从拘留所弄出来,反倒是这李家,他记得李跃文说过,把他弄进去比弄出来简单多了。他装作更加不解地问道:“刹车怎么了?表哥他虐待过我?”

第一个问题这小子肯定会回避,不然不会只讲一半就打住,他车祸一案相信贺文昆会去调查,他更想知道的是第二个问题的答案。这小子为了回避第一个难以启齿的问题,肯定会下意识地选择回答第二个,这就是人的自我防护意识。

郑明杰的脸色阴晴不定,“你上次不是说,要是他发现你出来飙车会将你打的半死么?他限制你的人身自由,这不是虐待是什么?”

别人说的不一定可信,这个身体的原主人说的,又有几分可信?相比之下,他觉得正在帮他善后的贺文昆更可信些。

“有没有虐待过你,你自己会不知道?”郑明杰又鄙夷地说了一句。

问题又回到原点,李希桐见探不出更多的消息,索性问道:“爷爷他——”

这时,热闹的大厅突然静了下来,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走了出来,尽管这老人背已佝偻还拄着拐杖,但精神矍铄威严十足,声音也洪亮有力:“谢谢各位能够拨冗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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