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挑拨(1 / 1)

王太妃言罢,便看向景王和时阳,眼底皆是探究之意,她今日一醒来,听得府里有动静,正要派人去查探一番,景王就早早过来给她请安。

平日景王忙于朝政之事,没多少时间会陪着她,时阳年纪小,好玩爱动,平日给她请安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今日两兄妹一起来了,她虽惊奇,但心里开心。

加上她注意到他额头的伤,便以为是景王受伤引发的动静,没有多问,然而徐鸾凤如今这番话,却忍不住让她疑惑。

“祖母,嫂嫂应当是记错了,楚姐姐不过是有些头痛,如今正好好地躺在院里呢。”时阳对上王太妃的目光,忍不住替司楚念解释道。

“原来如此,今日府里动静着实大了一些,孙媳妇听到有丫鬟说楚姐姐院里闹鬼,还说脸上有个……怪我,老是会多想。”徐鸾凤脸色凝重地看着王太妃,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连忙捂住嘴笑了笑。

王太妃看着徐鸾凤遮遮掩掩的模样,越觉得其间古怪,反而觉得确有此事。

她冷冷看了景王一眼,凝着脸色问道:“你说什么?闹鬼?”

徐鸾凤不给景王说话的机会,飞快道:“孙媳妇听下人提过一嘴,听闻幔帐印满了血迹,而且脸上的那个手印洗不掉了,所以王爷才来找孙媳妇拿着玉肌膏呢。”

“岁岁,你是正经王妃,怎地也落得和那些长舌妇一般多嘴?这关乎楚儿的名声,你可知道轻重!”景王冷了脸色,当下就低声呵斥徐鸾凤。

他以为昨夜那巴掌让徐鸾凤长了教训了,没想到她依旧我行我素,她何时变得这样多嘴多舌了?

王太妃被景王的语气吓了一跳,毕竟祝丹灵还在一旁看着,被外人听去可怎么好,她正要劝阻,徐鸾凤便已经开了口。

徐鸾凤闻言看向景王,眉眼微冷,继而慢悠悠将玉肌膏拿了出来,微微叹了口气道:“王爷说话可真不好听,妾身这是担心楚姐姐。您昨日不也在看望楚姐姐以后,担心妾身所以昨日为楚姐姐打了妾身吗?”

这番话落在众人耳朵里,就是明摆着骂景王是伪君子,王太妃看着徐鸾凤漫不经心的模样,面色有些难看。

虽然景王的确没做对,但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却是不好看。

景王被徐鸾凤了然的眼神刺得极为不爽,当下就冷哼道:“楚儿身世可怜,我不过尽到兄长责任罢了,你怎地能想得如此龌龊?”

“王爷的确尽到责任,又是送药又是打人,穿出去人人都会赞扬王爷是好人,楚姐姐的确比景王府的名声重要,妾身愚钝,方才知晓。”徐鸾凤闻言,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眼底是掩不住的讽刺之意。

王太妃闻言彻底冷了脸,他知道景王宠爱司楚念,但做到如此地步,且不说是不是伤了徐鸾凤的心,这要是穿出去,言官一定会盯着景王的。

“糊涂!你可记得你的身份,怎地做出如此事,若传上朝堂,你要如何处理?”王太妃看着徐鸾凤委屈的眉眼,忍不住骂了景王几句。

异姓王本就被陛下忌讳,如今好不容易站稳脚跟,得了陛下青睐,还掌管着军队,若被陛下知道治家不严,小事化大,被有心人利用,那可就真的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祖母,岁岁身为王妃,理应大度容人,先后算计楚儿,这简直就是最毒妇人心!”景王虽是回答王太妃,实则是在骂徐鸾凤,力度之大,便是连一旁的嬷嬷都惊讶。

“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岁岁嫁进王府一年,操持上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如今翻脸无情,这让外人如何看待景王府!”王太妃气得将桌上的茶盏扫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褐色的茶水顺着地面蔓延,留下淡淡的痕迹。

“祖母,哥哥不过是关心则乱罢了,他……”

“住嘴,长辈说话,哪里落到你在这里插嘴,规矩学到狗肚子里头了?”王太妃被这两兄妹气得脑子发懵,心底对司楚念越发厌恶。

原本都是好孩子,知礼数懂进退,如今一个因为司楚念打骂王妃,一个被司楚念带坏,连规矩都忘了。

徐鸾凤不发一言,只垂目把玩着手里的白瓷瓶,面上带着冷冷的笑意,站在一旁的祝丹灵则是拉了拉她的手,以示安慰。

王太妃骂完才记得还有外人在,她看向祝丹灵笑道:“郡主莫在意,这原不过是家里丑事,别被污了耳朵。”

祝丹灵知道王太妃言下之意,就是让自己别外传的意思,她笑着点了点头,继而道:“您放心,我不会说出去。不过,王爷为了别的女子打了岁岁,这口气岁岁能咽下去,我可咽不下去。”

徐鸾凤闻言连忙拉了拉祝丹灵的手,朝着她摇了摇头,示意祝丹灵别淌进这趟浑水之中。

王太妃看着祝丹灵认真的模样,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坐在一旁的时阳憋不住气,冷笑道:“安庆,这是景王府的家事,何时落到你一个外人为别人撑腰了?”

“王爷可以为了一个外人如此对待自己的正妃,怎么轮到我这里,就成了不讲理了?”祝丹灵笑着看向时阳,眼底露出几分挑衅之意。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小孩子置什么气,这原是本王和岁岁的事情,你们别插嘴。”景王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最近事情极多,二皇子那边不知为何开始冷落他。

他心情原本就极为郁闷,如今又不知道谁给他穿了小鞋,惹得二皇子殿下不快,家里还有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整日勾心斗角,让他厌烦至极。

“煊儿,岁岁所说是真是假?”王太妃阴着脸色,要不是徐鸾凤告诉她,她如今还被两兄妹被蒙在鼓里。

若是确有此事,那她不得不重新审视司楚念了,她没来之前景王府顺风顺水,煊儿和岁岁举案齐眉,时阳虽然顽皮,可从未不会骗自己。

王太妃虽然不介意景王有心爱的女子,但这个女子若是影响整个王府的运势,她决计不会让司楚念留下,成为祸害!

景王对上王太妃的目光,心里不由往下沉,对徐鸾凤的埋怨也更深,若不是因为徐鸾凤,这件事本可以一笔带过。

“祖母,没有王妃说的那般严重,楚儿的脸不小心被簪子划伤了,只要涂了玉肌膏就会痊愈。”

王太妃闻言,意味深长看了景王一眼,继而转向时阳道:“你也知道此事?”

时阳见自家祖母并未追问司楚念脸上的伤,不由地松了口气,点头应是。

“好,好的很。”王太妃看着眼前的兄妹两人,心里是止不住的发冷,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孙子孙女,如今合伙骗她,将司楚念当做一家人,反而将自己当外人看待。

景王看着王太妃脸上显现出失望之意,连忙开口解释道:“祖母,事发突然,孙儿怕您担心,这才没有实话实说,您别多想。”

王太妃闻言冷笑连连,她以前觉得自己还能为景王府撑一撑,如今看着景王有自己的想法,她知道自己老了。

徐鸾凤冷眼看着将祖孙两人的来往,眼底露出嘲讽之意,她还以为这家人有多么和睦美满,如今她不过稍微试探,便已经有人多疑了。

“岁岁,这几日委屈你了,今日你回尚书府,多待一段时间陪陪你祖母。”王太妃不理会景王,转而看向眼前的女孩,她虽然没有多喜欢徐鸾凤,但毕竟她对景王府付出极多。

如今在景王那处受了委屈,她若是不让徐鸾凤尝点甜头,以后怀恨在心可就不好了,景王府不能在生别的乱子。

“谢过祖母,这几日就劳烦祖母多多费心了。至于这瓶玉肌膏,请祖母身边懂药理的嬷嬷过眼以后,再给楚姐姐用便是。”

徐鸾凤笑着行了一礼,压根不在意景王投来的狠厉的目光,她不狠狠踩司楚念一脚,对不起那巴掌。

“我相信你,不至于在这样的地方算计别人。”王太妃见徐鸾凤说得疏离客气,忍不住叹了口气。

徐鸾凤摇了摇头,善解人意道:“孙媳妇唯恐其中出了什么差错,到时候别人哭得梨花带雨,挨打的却是另有其人,孙媳妇怕了。”

这句怕了,重重打在景王脸上,曾经如胶似漆的两人,如今却明里暗里互相嘲讽谩骂,他以为徐鸾凤是吃醋无理取闹,可最近发生的种种,好似并没有那么简单。

王太妃看着徐鸾凤平静的眉眼,知道她这个孙子是真的伤了她的心了,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朝着一旁的嬷嬷点了点头。

旁边的药理嬷嬷取过白瓷瓶,打开盖子查看了一番,便朝着王太妃道:“太妃娘娘,这玉肌膏乃上等药膏,可用于外敷,效果极佳,并无任何不妥。”

“那就好,希望这能帮到楚姐姐才是,毕竟女子的脸最为重要。”徐鸾凤松了一口气,一副不计较的模样。

她话音刚落,坐在一旁的祝丹灵忍不住笑道:“太妃娘娘,为何这司姑娘的事情这样多,不是这痛就是那痛,还将景王府闹得鸡犬不宁,这放在都城任何一家,都是没有的景象呢。”

她一语中的,暗讽司楚念是厄运之人,将王太妃的心声说了出来,肉眼可见王太妃嘴角抽了抽,徐鸾凤忍着笑意,偷偷朝着祝丹灵眨了眨眼睛。

这外人都能看出来了,王太妃哪里看不出来?不过是顾忌自家孙子对司楚念的喜爱罢了。

“让郡主看笑话了,不过晚辈之间的小事,慢慢磨合就好了。”王太妃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笑意,祝丹灵是恭王府的小姐,她若是冷脸对待,那以后怕是恭王府也看不起她了。

“祖母,阿灵心直口快,您莫生气才是,如今天色不早了,孙媳妇这就告辞回娘家了,剩下的事情,还劳烦祖母处理才是。”徐鸾凤说罢,便起身朝着王太妃行了一礼。

“你且去吧,要回来时着人知会一声,我让煊儿去接你。”王太妃点了点头,示意身边的嬷嬷送徐鸾凤出院子。

徐鸾凤道了谢,然后带着祝丹灵出了景王府,此时月圆和晚静等在外头,她上马车之前特地嘱咐了两人,让白团注意着司楚念,以及适当离间,如今正是挑拨他们关系的好时机。

两人心领神会,知道如何应对,徐鸾凤放了心,便上了马车,朝着尚书府而去。

“岁岁,时阳今日被王太妃如此斥责,怕是会记恨你。”祝丹灵有些担忧徐鸾凤的处境,毕竟今日她可算是得罪了两人,以后在王府的处境会更加艰难。

“无事,我给她备了一份薄礼致歉便是。”她要让王太妃彻底厌恶了时阳,甚至是弃了她。

徐鸾凤害怕祝丹灵多想,继而转移话题道:“你别担心,这两兄妹都是一个德行,都喜欢盯着别人的东西,既然如此,那我就一并收拾了罢。”

祝丹灵一想到景王,忍不住气得骂道:“顾佑煊真是活该千刀万剐的狗东西!我从未见过脸皮如此厚之人!”

徐鸾凤看着好友比着小拳头骂人的样子,忍不住弯了眉眼道:“我早就看清他们的嘴脸了,如今不过重温一遍罢了,你别气,不值当。”

“岁岁,要不你和离罢,左右我有自己的宅子,你到时候搬出来,我也不嫁人,和你住在一起!”徐鸾凤满脸的云淡风轻,言语当中是止不住的心疼。

徐鸾凤忍不住拍了一下祝丹灵的脑袋,嗔骂道:“你满脑子想什么呢!我自然是要和离,不过就不劳烦安庆郡主陪我当老姑娘了,要不然你辜负了温公子,是我之过。”

话虽是这样说,可祝丹灵有这份心意她是开心的,不现实的东西能够满足心里的空白,就已经足够了。

“你瞎说什么呢,看我不撕烂你的嘴!”祝丹灵小脸爆红,作势去挠徐鸾凤的脸。

就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笑作一团时,马车后头有一架轿子不远不近跟着,走在外头的带刀侍卫低声则是汇报打探而来的消息。

“主子,徐家姑娘生母的下落不详,只知她将女儿托付给徐老太太,然后便失踪了,失踪的地点正是那处断桥。

“徐姑娘从小被养在徐老太太膝下,在尚书府吃了不少苦头,并不得家里人宠爱。”

“如今嫁进王府,外头瞧着受尽景王宠爱,实则两人未曾圆房,景王貌似盯上了那枚玉佩。”

“您让属下查探的那半枚玉佩,还未有确切消息。”

坐在轿子里的人沉默了很久,听着前头马车响起的欢声笑语,最后方才开口道:“将景王养水匪之事,捅到陛下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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