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求我(1 / 1)

夏夜微风吹拂,萤虫点点,往满池莲花而去,设在水榭处的端午素宴早已结束,此时一旁柳树遮掩的凉亭里,隐约可见两个人影。

“若非有今日之事,你是不是永远不会见朕?”皇帝站在池边,看着女子亭亭玉立于月光皎洁之下,柔和的光芒覆在女子身上,眼底不由露出柔情。

司徒锦背对着皇帝,看着满池莲花,池面波光粼粼,心里百感交集,她叹了口气,柔声道:“陛下,本宫如今不是当年的和鸣,您也并非当年的陆郎,您知道……我们之间并无可能。”

她是庆国长公主,背负着支撑皇室的责任,就算如今自己早已放权,可皇权依旧被不少有心人盯着,皇弟上位不久,若自己抽身离去,唯恐庆国又会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她,赌不起。

皇帝自然知道司徒锦顾虑什么,他知晓眼前人瘦削的肩膀承担着重如山的责任,可如今她来了,自己势必不会放她离开。

“和鸣,你还爱朕么?”他走近司徒锦,思索再三,伸手想要抚上司徒锦的肩膀,可最后还是止了动作。

在朝堂叱咤风云的皇帝,如今在心爱之人面前,犹如一个毛头小伙一般,他这些年以来即便后宫虽纳了不少女子,但心里最深处爱的是和鸣,她是他年少时第一个女人。

司徒锦闻言身子一顿,眼底染了几分哀楚之意,若是不爱,她也不会如今依旧孑然一身,她此生有儿女两人,已然圆满,哪里能贪心太多。

她微微转身,看向皇帝,眼前的男人同以前一样,依旧俊郎,唯一的区别,便是眉间少年如今已经是九龙天子,坐上了那个最孤独的位置。

“陆郎,便是爱又如何,你知道我顾虑极多,而且……而且你已有发妻,如今追溯过去,又能如何?”司徒锦眉眼微蹙,眼底染了几分shi意,虽然知道皇帝娶别的女子为妻是必然之事,可心里还是不舒坦的。

皇帝闻言一顿,心里喜悦之意涌起,他伸手一把握住司徒锦的手,温柔道:“和鸣,你可信朕?如今中宫之位不过幌子,是朕同她的交易罢了,中宫主印,还在朕此处。”

他念了司徒锦十几年,从少年时期一直到如今,虽后宫佳丽众多,但中宫之位却一直为她留着,他知道,他的和鸣会回来的。

司徒锦眉眼一凝,心里大惊,不可置信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皇帝伸手碰了碰心爱之人的脸颊,眼底皆是温柔之意,沉声道:“等景王之事结束,朕细细同你道来。”

司徒锦看着男人温柔的眼神,不由垂了眸子,沉默半晌,最后点了点头,既然他等着自己,那自己何必将人推开?

“你想如何处理景王?他害得岁岁好惨,你万不能放过他!”司徒锦想到自家女儿被人追杀,险些丧命,眼底染了怒意。

“朕知道,顾佑煊手握兵权,此次是个收回兵权的好时机,而且霄儿也调查到他在姑苏养了私兵,朕不会轻饶。”皇帝冷哼一声,他早就忌惮景王手中的兵权了,如今能一举拿下当然最好。

如今他已经安排自家二儿子连夜带人围了景王府和其他旁支,不出意外,今晚兵符便能到手,毕竟王太妃也就景王一个孙子。

等削了景王兵权,他便可以毫无顾忌,到时候自然是生死由命,景王生死,同元国皇室无关。

“岁岁吃了不少苦,如今好不容易回到我身边,你……不能薄待了她。”司徒锦说罢,握住了皇帝的手,她不可能一辈子待在此处,她的归处,是庆国。

皇帝一把将人拉去怀里,温柔凝视着司徒锦,沉声道:“和鸣,给朕一些时间。”

也许是年少执念,也许是情投意合,他知道自己心里真正爱的人是谁,在皇家中,感情是最廉价,也是最奢侈的东西。

以前的他没有能力护住自己所爱之人,如今不同了,谁敢阻挡他,格杀勿论。

此时天牢中,徐鸾凤笑着看向景王,眼底露出嘲讽之意,景王前世为了司楚念,不惜将自己逼死,还胆大包天欺瞒父皇。

今日她倒要看看,恩爱的两人在大难面前,还能如何恩爱?

景王看着徐鸾凤眼底毫不遮掩的杀意,知道她这番话不是说笑,如今自己身陷牢房,景王府唯一能做主的便是祖母,然而祖母又年事已高,若是知道自己和楚儿被关在天牢,怕是会气急攻心。

“徐鸾凤,时阳待你如亲姐妹,你……何至于如此心狠,她不过是是个孩子!”景王忍着剧痛和怒意,狠狠骂道。

徐鸾凤听完不由嗤声一笑,冷冷看着景王道:“还能从你的嘴里听出这样的话,还真是稀奇,你们一家子都盼着我死不是一两日了,如今同我讲情分,是不是脑子有坑?”

“祖母和时阳真心待你,你竟然做的如此决绝?”景王撑着一旁的椅子,提着一口气问道。

“别和我真心这个词,你不配。王太妃和时阳对我做了什么,你心里最清楚不过,你们的真心,还不如一条狗来得实在。”徐鸾凤冷面冷语,犹如一把利刃,将景王府的腌臜剥开来。

“哼,祖母果真说的没错,你果然是头喂不熟的白眼狼。”景王话音刚落,只听得空气中“咻”地一声,耳朵传来一阵剧痛,顿时血流如注。

“王爷,下次说话前一定要过过脑子。”徐鸾凤收回手背的袖箭,笑意盈盈看着他捂着耳朵大叫,痛得在地上打滚,果然还是皮肉之苦最能根治嘴贱之人。

“顾佑煊,本督以为你是聪明人,如今一看,并非如此。”宗炽看着徐鸾凤炸毛的模样,心里无比愉悦,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头。

景王看着徐鸾凤和宗炽一唱一和,心中怒火难耐,然而又被挟持,压根无法反抗,他心生无力感,以往的意气风发皆消失殆尽。

“你……你”此时的景王全然没有方才的凌厉,身上的伤口传来的痛感让他几欲昏了过去。

景王缓了好一会儿,继而才开口道:“请你……请你放过时阳。”

“求我。”徐鸾凤风轻云淡的模样让景王不由恍惚,自己的命在她口中好似蝼蚁一般不值一提。

他看着眼前少女,才发现她极为陌生,以前的少女对自己有求必应,低眉顺目,如今如同刺猬一般,向自己显现利刺。

“……求你、你放过我妹妹,至于他人,任你、任你处置。”景王沉默许久,最后还是硬着心肠开了口,虽然喜爱司楚念,可他如今没有选择。

司楚念当众刺杀徐鸾凤是不争的事实,而且自己还能将所有罪责推到司楚念身上,就算逃不过削权,好歹还能保住景王府。

此时站在门外的司楚念面如死灰,她知道景王的性子,考虑的永远是最大利益,自己如今已经是颗废棋了。

呵,果然如此,她本就不该抱有期盼的,从一开始,她就应该知道,景王为了公主身份,不惜刺杀徐鸾凤,不过是想谋取更多利益罢了。

徐鸾凤朝门口看了一眼,继而笑道:“我还以为,你为了她,什么事都能妥协呢。”

景王一时语塞,他脑海中浮现司楚念的笑颜,想起过往种种,最后苦笑一声,若他知道结局如此,必定一开始就将徐鸾凤亲手扼杀在景王府中。

“徐鸾凤,做事留一线,这个道理你应该懂。”景王脸色阴沉,他做什么,还轮不到徐鸾凤说嘴。

“没有价值的棋子,留着何用?景王心冷,本督佩服。”宗炽薄唇一勾,又补上一刀。

“呵,宗炽,你又算什么东西?就算我心狠,也比不上你罢?你接近徐鸾凤,不也是为了地位权力?”景王看着宗炽冷冷的笑,气得心口刺痛,一口老血梗在心头,上不去下不来。

“本督为了岁岁,可以去死。至于你?不过是拿女人当挡箭牌罢了,若我猜得没错,你打算将所有罪责推到那个女子身上罢。”宗炽负手站在阴影中,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神色,可语气里的笃定,让人不由信服。

他话音一落,别说站在外头的司楚念,便是徐鸾凤也变了脸色,不等她细想,便听得景王道:“你还天真,皇家之内,感情是最廉价的东西,如今徐鸾凤能杀我,以后也能杀你,我们不过尔尔。”

徐鸾凤看着景王毫不在意的模样,他没有否定,那便是确有其事,想到以往种种,心里不由发寒,她原本还高看了他一眼,如今看来,景王压根连禽兽都不如。

她剜了景王一眼,走到宗炽身侧,啥牵住男人的大掌,冷冷道:“顾佑煊,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般冷漠残忍。”

宗炽微顿,对上徐鸾凤温柔的目光,眼底满是宠溺,他知道小姑娘的性子如何,她和他都知道,以真心换真心,方能长久。

景王看着徐鸾凤同宗炽亲昵的行为,只觉得口中一股血腥味,梗在心头的那口老血喷了出来,溅射在他的衣襟上,斑斑点点,极为惹眼。

徐鸾凤看着景王口吐鲜血,冷笑道:“将人带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皇帝和女主母亲的感情戏算是一个铺垫,为了男主和女主在一起,毕竟男主身份也比较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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