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安静得掉一根针都清晰可闻,冯小小站在公良湖不远处低着头，恭敬叉手等这位祖宗看完报告表格。
不知不觉，额头已经挂上细密冷汗,胸腔的心跳声一下清晰过一下。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冯小小紧张地舔了舔干燥的唇。
终于,灵渊君看完了。
他随手将报告搁在桌上,抬头看向冯小小：“店铺经营尚可,下月再接再厉。”
欧耶！
冯小小在内心激动攥拳。
又如释重负般长松了口气。
不容易，本月绩效考核过关！
“这里是你下月的月例，还有这个月的奖金。”公良湖将一只素蓝色香囊推向冯小小，冯小小笑得跟花儿一样，恭恭敬敬地用双手接过，他问，“你在店铺上架的货品很受欢迎？”
他看过报告,店铺十分之九的营业额都是“轻身膏”、“雪肤丸”等几款商品贡献的,买家咨询浏览最多的也是那几个商品的链接。冯小小没花钱买推广，但店铺的浏览量稳定增加。由此可见,买家很买账。
冯小小听了苦着小脸抱怨：“太受欢迎也是一种苦恼啊。每天都有催货和咨询的买家,但供货供不上。弟子实力低微，每种产品每天顶多炼制十份,多了不行。”
为了赶走买家，商品还翻倍涨价。
以“轻身膏”举例,一开始的上新价她标得不高，125ml“轻身膏”售价90一盒,75ml“轻身膏”售55一盒，现在变成125ml“轻身膏”售价180一盒，75ml“轻身膏”售110一盒。
店铺不参加任何优惠折扣活动。
就这样还能秒没。
公良湖：“顾客购买意向很强烈？”
冯小小：“很强烈，甚至有黄牛加价三四倍都愿意买的冤大头,还为数不少呢。不过，为了咱们店铺声誉着想，我把黄牛的账号都拉黑名单，永远不交易。”
店铺之外的交易渠道不能保证商品质量，很容易被喜欢投机取巧的小人利用，行骗作恶，冯小小吃过黄牛的亏，赚的钱又没流入她的口袋，打击起来毫不手软。
“如此的话，我想他们应该不会介意为购买资格而付出一点点代价？”
冯小小怔愣：“应该……是吧？”
“那你去申请vx和qq，组建店铺粉丝群。”公良湖心下有了主意，从袖里乾坤掏出一个小本本递给她，“按照上面的计划去做，有不懂的可以来问我，做好了有奖励。”
说完起身拍拍冯小小的肩膀，离开，留她一人在原地看着小本子目瞪口呆。
同样目瞪口呆的还有今天来催货蹲现货的买家，例如芳芳那个宿舍妹子。
“店家店家，今天几点补货啊？”
刚发出去就跳出来一条自动回复。
【本店qq一群xxxxxxxxx，vx一群yyyyyyyyyy，进群之后改id，备注tb昵称，群内管理定期清理。每日上新补货会在群内通知，进群还有大量专属福利以及意外惊喜哦(*▽*)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芳芳跟室友立马加了两个群，刚一进入群就跳出来一个群公告。
【本店店主是齐曹明小可爱的忠实粉丝，黑粉可以主动退，大家江湖再见。】
大胖妹子问：“齐曹明是谁？”
“这名字听着有些耳熟……”
“我也有印象，经常上热搜的明星？”
“一个超级跳的十八线流量。”芳芳追星比较多，一听到这个名字就皱眉，她道，“之前那部超级火的耽美剧《双龙行》的男主之一。他的粉丝戏也多，跟一群神经病似的……”
不凑巧的是，芳芳本身还是黑粉。
她比较粉《双龙行》另外一个男主。
每次看到齐曹明粉丝下场拉仇恨都要将自家拉下水，她对齐曹明就厌恶一分。
但她还算理智，讨厌归讨厌，顶多在齐曹明黑热搜落井下石、冷嘲热讽两句，其他过激行为倒是没有。
除了大胖妹子，其他人多少知道芳芳不喜欢齐曹明，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芳芳撇嘴翻白眼：“这是家住海边，管得这么宽？我是来买东西的，店家管天管地还能管我粉谁黑谁吗？嘁！”
“你是黑粉？”
“要不是齐曹明不好，我无故黑他干嘛？我不说你们不说，谁知道我是黑粉？”
一家网店还搞什么粉籍普查？
要不是这家店铺的产品效果实在是太好又物美价廉，她才不受这个气呢。
过了一会儿，群主又发了群福利公告，一大段的文字，芳芳一看脸都黑了。
具体概括为——
群内成员可以通过帮齐曹明打数据换取福利，每月积分最多的前十成员可以免费获得一套店铺商品，包括但不限于“轻身膏”、“雪肤丸”、“增高贴”……以及还未上架的新品。
前五十成员可以获得购买资格，无需跟其他买家拼手速，还能领取7折优惠券。
其他成员重在参与，积分够两百就能获得满五百减五十的折扣券。
若有大手子帮齐曹明剪辑应援视频、画图片、写cp同人小说（不得有不和谐内容，cp人设必须符合店铺要求）……
依据成品质量高低，也有机会获得丰厚奖励，更有神秘大奖。
往下还有详细的积分项目和要求，所有内容都围绕着齐曹明进行。
“为什么买个东西还这么多的要求？老子掏钱你们收钱，钱货两清不行吗？”
当下就有买家不乐意了。
芳芳看着这条发言连连点头。
就是就是，又不是掏不起钱买。
冯小小抬头看了眼认真批阅地府文件的教导主任，飞快打字。
“当然不行，这本来就是给大家的福利，不强制执行，嫌麻烦可以蹲本店补货。”
“算了吧，每天补货才多少？跟挤牙膏一样，饥饿营销也不是这么玩的……”
冯小小回答：“亲亲，不是饥饿营销哦，我们也想提高产能，满足每位顾客需求，但产品都是纯手工秘法制作，每天产量有限，短期内很难解决供应问题。”
其他买家哪里信这个借口？
既然产量有限，为什么还搞所谓的“福利活动”？有人心直口快问了出来。
冯小小理直气壮：“本店店主是齐曹明的忠实粉丝，但因为个人精力有限，无法全心全意支持他的事业，毕竟要分出精力准备其他新品，例如去皱、祛疤、改善肌肤、增加体香……事业和爱豆很难兼顾啊。所以呢，就想出了这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买家去打call换取丰厚福利，店主就有多余时间去准备供货，两全其美啊！
群内的买家们：“！！！”
“这些都是新品？”
“新品效果跟‘增高贴’一样有效吗？”
这时，头顶落下一片阴影。
冯小小抬头发现教导主任就站在自己身后，下意识心下咯噔，浑身不自在。
“这些买家怎么说？”
冯小小道：“意见还挺大。”
“无视。”
冯小小：“……”
啧啧，碰到如此任性的卖家，这些买家也是够倒霉的，人家灵渊君根本就是“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的典型例子。
“再补充一条。”
“灵渊君您说。”
“每月积分第一名的买家可额外获得一次私人订制资格，不能是黑粉。”
冯小小：“……”
她打字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但是灵渊君……群内搞福利需要的量不小，我这里有可能出不了货……”
公良湖道：“我解决。”
冯小小声音陡然拔高。
“您亲自炼制？”
其他宗门修士捧着大把大把上品灵石请这位出手，这位主还未必愿意，这次居然要亲自出手炼制这么低级入门的东西……一时间，冯小小不知道该怀疑人生还是怀疑齐曹明是妖精。
若非如此，怎么能将灵渊君迷得五迷三道，做了这么多不符合人设的事情？
公良湖淡淡地看了一眼冯小小。
眼神带着她看不懂的意思。
“灵渊君……弟子不懂。”
冯小小硬着头皮询问。
公良湖道：“这种低阶产物，随便哪个炼丹炉，在里边儿绘制个阵法便能让炼丹炉自行运转。我只需要输入灵力供其运转即可，不需要守在一旁看火候，不算亲手炼制。”
冯小小：“……翻译一下就是在电脑上写一串代码，让电脑自行运算？”
“差不多。”
冯小小：“qwq”
她看着自己的炼丹炉，莫名委屈。
灵渊君的炼丹炉是个成熟的炼丹炉了，能自己炼丹，你什么时候能成熟呢？
“那这样……我们是不是能提高产量？”如此，一家店铺营收过亿不是梦啊！
哪个作者心里没有当玛丽苏的梦？
冯小小也不例外。
谁知公良湖冷漠选择了拒绝。
“为什么呀？”
教导主任：“事多，钱少，不值得。”
还不如去打赏金榜。
邪妖盟那些小妖身价高，事少，捉了丢给玄门联盟，几百上千万就入账了。
冯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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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其他妹子看着芳芳，用眼神询问她的意思，芳芳深呼吸几口气，声音颤抖道：“其实……齐曹明也不是那么讨人厌，至少他的脸是真的能打……”
其他人连连点头。
刚刚去搜了齐曹明的照片，上面的青年五官是真的好，颜狗一本满足。
芳芳叹气：“我教你们怎么做数据吧，争取拿下第一个月的福利。”
论追星，她是专业的。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爱豆，她有些隐秘的背叛的感觉，但她也没法——对不起，宝宝，怪只怪敌人的糖衣炮【弹】太厉害，我没忍住——抹了抹不存在的泪，决定当齐曹明的路人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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