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别看(1 / 1)

路止后面几天不敢出门,怕一不小心就碰到他爸。他更担心的是岑齐远会和他爸乱说。

岑齐远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从回国之后就一直奇奇怪怪的,和以前相比简直就像变了个人。

他以前虽然和岑齐远的确很要好,但他们毕竟都四年多没见了。四年的时间,对一个才十几岁的少年而言,是很漫长的。他对岑齐远的感情淡了很多,小时候那种对岑齐远的依赖感也没了。

他不出门,秦斯焕就陪着他在别墅里玩。

这栋小别墅实在很大,前面有花园,后面还有一小片的小树林,远远看过去像森林中的城堡一样。

自从那天他在海边捉弄秦斯焕玩,这个男人不生气之后,路止在秦斯焕面前就越来越“疯”。

他性格本来就缥缈欢脱,不喜欢太过死板的人和事,也很喜欢和身边的人玩笑。以前秦斯焕太严肃,虽然他对路止好,可路止在喜欢他之余还是有点怵他。

万一哪天他就把秦斯焕给惹毛了呢?这个男人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可那天在海边,路止才发现秦斯焕这个人居然挺有趣的,逗起来很有意思。

男人性格是那种沉闷死板的,路止和他有年龄上的代沟。

路止也不知道秦斯焕是怎么想的,但是这个男人在他面前好像真的注意了很多,就好像很多时候都在让着他一样。

路止想不明白就不去想,反正秦斯焕比他老那么多,他的想法自己也搞不清楚。

赵姨经常戴着老花镜坐在花园里面织毛衣,路止觉得非常的新奇。

他妈妈很早就离开了,他们家也没谁会织毛衣。

路止托着下巴,蹲在赵姨凳子边看。

已经是傍晚了,秦斯焕在二楼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男人在工作上很勤奋,这次来c市虽然说是度蜜月,可他也每天都会工作六七个小时。

路止也不去吵他,自己安安静静的等他处理完。

他看了有十来分钟,蹲的脚都麻了,正动了动脚踝,就听到赵姨问:“小路,你去搬个凳子来坐着看,这么蹲着不累啊?”

路止蹲的累,可他坐着更累。

他一坐下去屁股就疼,疼得像要开花一样。

他摇头,伸展着手臂站起来:“奶奶,我不累的。”

赵姨看见路止的第一眼就很喜欢,小少年一张脸就白嫩的讨人欢喜,性格更是没什么棱角,非常随和好相处。

但是路止话少,也不怎么主动跟她说话。小少年一双漂亮的眼睛睁圆,歪着脑袋在她脚边看她织毛衣,让赵姨莫名的觉得满足,有种儿孙绕膝的错觉。

赵姨想了想,问:“要不奶奶教你织围巾吧?保管一教就把你给教会!”

没有秦斯焕给他逗着玩,路止闲的发慌,他当即应道:“好啊好啊。”顿了顿,他又犹犹豫豫的抓了抓脑袋:“可是奶奶,我从来没织过这东西,要不您先教我简单点儿的?”

“围巾就够简单了!奶奶今天就能把你给教会!”赵姨一拍胸脯,保证:“我织了七十多年的围巾了,还不能教会你?”

路止心想这可不一定。他是个手残,连个鞋带都系的歪歪捏捏,还真不一定能学会织围巾。

这东西难度系数太高了。

赵姨把手里织了一半的毛衣放下,欢欢喜喜的去自个儿房间里,拿了两根新的木棒针和一圈黑色的毛线出来。

怕路止蹲着累,赵姨还贴心的给路止搬了个椅子:“来,你坐对面,奶奶先教你起针。”

少年两手分别拿起一根木棒针,他手指修长好看,拿起木棒针的时候,赵姨说:“小路,你这手一看就是织围巾的手,这么漂亮!”

路止额角抽搐。

这个老奶奶为了哄他学织围巾,果然是什么话都能说出来。

“先把毛线打一个活结。”赵姨边说边示范:“你看,就像我手里的这个毛线一样。”

路止看了眼,动作僵硬的把毛线打了个结,他稍一用力。

赵姨立马叫出声:“哎哎哎!是活结!活结!你这个是死结!”

路止顿一下,抬起桃花眼看了她一眼,脸上有片刻的迷茫。在赵姨的目光下,他慢慢吞吞把毛线的结打开,无辜道:“是活结啊……”

赵姨有点心梗:“你这个是死结啊!”

清凌凌的眼睛又望了赵姨一眼,赵姨被他这眼神看的又软了下来,她重复:“要打个活结,不然不能往下织。”

路止低头,认认真真的把刚才那个结重新打了一遍,又解开,他手指饶了毛线几圈:“奶奶,真的是活结,你看我都解开了。”

赵姨:……

赵姨没法,只好帮他打了个活结,继续教他下一步:“把木棒针穿进活结里,再把这根针穿进这边的线圈……”

秦斯焕下楼,在别墅门前看见的就是小宝贝认真玩毛线的模样。

橙黄色夕阳洒下来,十月秋色,叶子却葱茏。

小少年低头把毛线缠了一圈又一圈,他身边的赵姨一直在说些什么,隔得远,秦斯焕也看不清少年的表情。

这一幕却是格外的温暖。

秦斯焕放轻脚步走过去,像在走进一场易碎的美梦。

路止五根手指都被他自己缠上毛线,他噘着嘴,有点郁闷的瞪着手上的毛线团。

赵姨说:“不是我说你,你这简直不是……哎,我从来没教过你这样儿的。你说说你,你怎么就学不会呢?织个围巾多简单的事儿啊,你这怎么连起针都学不会啊!”

赵姨语气不怎么客气,却又透着一股亲昵,像在训自己的孙儿孙女一般。

路止也沮丧的说:“可能我不适合这个吧,我爸也不会织围巾的。”

赵姨被他这话怼的无话可说。

“哎呀,你不能因为你爸爸不会你就这么妄自菲薄啊,这个围巾很简单的,你看我就这么一抽,一插,再一抽,就两根针穿来穿去的不就好了么。”赵姨又自己动手织了一遍给他看。

路止把两只手伸出来,晃了晃:“你说的简单,可我就是学不会啊。”

秦斯焕没忍住,被他这呆萌的样子给逗得笑出声来。

路止拧着眉朝右边看过去,“你笑什么呀?”不就是不会起针吗,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叔叔见到你心里高兴呗。”秦斯焕走到他身边,半蹲下身,把他手上缠的毛线一圈圈的取下来:“高兴就笑了。”

路止瘪瘪嘴,看着手指重新变得空荡荡,“你忙完了?”

“嗯。”男人十指灵活的把毛线卷起来,又把那两根针放一起,抬头扫了眼他屁股下面的凳子,微一挑眉:“怎么坐着了?不疼了?”

路止下意识并拢腿,摇头:“不不不,还疼还疼。”

秦斯焕眉眼拢着笑,“疼就起来。”

一听这话,路止连忙站起来,“叔叔,没骗你,真的疼。”

秦斯焕“嗯”一声,把凳子搬到一边,自个儿坐下来,随后问赵姨:“您刚才在训他?”

他目光轻轻地落在赵姨头顶,声音却不怒自威,带着一股寒意。

赵姨最熟悉他,知道他这语气就是在警告她的意思了。

实在不是她没注意身份,而是路止这小孩儿太容易让人卸下心防,不自觉的就把自己最真实的那一面给露出来了。

赵姨没说话,秦斯焕也不需要她回答,他继续道:“小路胆子很小的,您刚才那样会吓到他。”他抬眼睨了眼赵姨:“您以后别那么跟他说话。”

“好好好。”赵姨一方面被秦斯焕这么给斥责觉得有点委屈,另一方面却又觉得秦斯焕实在很疼路止,她高兴秦斯焕能有个喜欢的人。

路止在一边听得简直尴尬症都要犯了。

他哪里胆子小了?!他明明胆子很大的!

他正想反驳,胳膊就被人拉了把,他踉跄一下往旁边摔。

男人另一只手臂接住他,直接把他按在自己大腿上。

路止惊呼一声,睁大了眼。

秦斯焕的手已经搭在他肩上,他就这么直接侧坐在男人大腿上,整个人都像缩在男人怀里一样。

路止:!!!

卧槽卧槽!

旁边还有人看着啊!

这狗逼玩意儿能不能有点基本的礼貌啊!

秦斯焕忽然低下头凑近他。

路止坐在他腿上,几乎比秦斯焕高了整个脑袋,秦斯焕头一低,就像要埋进他胸口一样。

男人头上的头发长长了一点点,不再是之前那种刺刺的。

路止的心跳一下子加速,男人身上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布料传过来,他尾椎骨莫名有点发麻,紧张的连手心都开始冒出汗珠。

秦斯焕却只是环住他,两只手牵着他的手,教他拿着木棒针,开始起针。

他语气平淡:“叔叔教你,等宝宝学会了,就没人能嘲笑你了。”

路止不想学,尤其不想坐在他腿上学。

可惜秦斯焕已经自动把自己代入老师的角色,真的开始教他起针。

路止羞到连手都伸不直,更别提去记什么步骤。到最后他也只记得秦斯焕亲了亲他嘴角,语带笑意的说:“学会了吗?”

他呆愣点头。

男人又说:“那冬天的时候给叔叔织条围巾?”

路止:“啊?”织什么围巾啊……他还什么都没学会呢!

秦斯焕的手从他后背往上探,隔着布料勾画着他脊背,声音缱绻的:“宝宝。”

路止一个激灵,被他这动作激的快炸毛。

男人又开始装可怜卖惨:“还从来没人送过叔叔亲手织的围巾呢。”

一边的赵姨简直看不下去。

从秦斯焕两岁起她就给他织围巾,只是秦斯焕自己看不上,后来赵姨也懒得给他织了。

路止同情心起,“要不我给您买一条吧?给您买个贵点儿的,二十块钱成吗?”

赵姨扶额:……

秦斯焕喉结滚动一下,轻声道:“不行呢。”

“我想戴你亲手织的围巾。”

“宝宝亲手织的围巾戴起来肯定很温暖。”

路止贴心道:“那我给你买厚点儿的吧!买超级加绒的!”

秦斯焕把脸埋在他胸口,声音闷闷地传过来:“不好,叔叔就要你亲手织的。”

路止试探着问:“要不三十的?三十五?再不行四十也行。叔,这挺贵的了。”

“我不要。”秦斯焕的手隔着t恤的布料,按在他一颗小豆豆上,捏了一把,非常不讲道理:“我就喜欢你织的,香。”

路止鼓了鼓脸颊,动了动手指,“……好吧。”

“可是我织的可能超级超级丑。”他几乎是欲哭无泪的说:“你肯定不会戴的。”

秦斯焕仰起脸在他下巴上亲了口:“只要是你织的,破布条叔叔也戴。”

秦斯焕这么说,路止就放心了。

同时他也在心底暗下决定,一定要给他叔叔织一条漂亮的围巾,绝不让他戴破布条。

*

国庆假期很快过去,离开c市前一天晚上,赵姨送了路止一双亲手织的手套。

赵姨说:“小路,等冬天的时候你就能戴上了。”

路止感动的不行。

从小到大都没人给他亲手织过东西,没想到第一个给他织的人,居然是一个才认识没几天的老奶奶。

第二天他们坐飞机去京市,路止去上学,秦斯焕以家长身份……送他去学校。

路止觉得这样有点黏黏糊糊的,但是不可否认,他心里非常的喜欢这种被秦斯焕宝贝的感觉。

这次三个室友都在,姜时彦和陶冬都见过秦斯焕,叶舟傲没见过,可他见到了也懒得去问。

路止家里那么穷,又能有什么有钱亲戚呢?

宿舍里的气氛很僵硬,路止把在c市那边买的特产分给他们,之后就爬上床把床单被套扯下来准备去洗。

他的床他快十天没睡了,上面积了一层灰,路止受不了就这么睡下去。

叶舟傲哼了一声,当着路止的面,把他给的特产扔进了垃圾桶。

陶冬笑着道谢,姜时彦低着头,说了声谢谢,可心情却不太好。

秦斯焕坐在他凳子上翻他的书和作业,一页一页看的非常认真。

他上次给路止买的跳跳糖就放在书桌底下,秦斯焕低头看了眼,发现吃了有一大半,就问:“路路,怎么吃那么多糖?不怕长蛀牙?”

路止跪坐在床上把床单揉成一团,随口道:“没有啊,我每天就吃三颗糖。”

早中晚各一颗,非常规律。

他踩着横杆爬下床,见秦斯焕把书桌下的跳跳糖箱子拿了出来,“这不是?上次还是一大箱,这才几天就快没了?”

路止一愣。

“我就吃了一袋啊……”

从秦斯焕把这箱糖送来起,路止就吃了一袋而已,明明还剩下几乎满满一箱的。

他蹲下来,又认真的往箱子里看了眼:“可是我真的没有吃啊……就那天你吃了一袋,后来我吃了一袋。”他说着,有点茫然:“我又没舍得分给其他人,应该还有好多的啊,不会只有这么一点……”

箱子里的跳跳糖只剩下二十几包的样子,而秦斯焕那天送来时是满满一箱。

路止非常珍惜这些跳跳糖,平时都没舍得吃。

在他眼里,这些糖不仅仅是糖,更有点定情信物的意思。

秦斯焕闻言,脸色蓦地沉下来。

他板着脸的时候非常吓人,叶舟傲原本就有些心虚的往这边在看,一看见秦斯焕的脸色,心里就更慌了。

秦斯焕直接看向叶舟傲。

他家小宝贝都没舍得吃的糖,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少?

秦斯焕垂眸看着路止有点迷茫的神色,不知是心疼多一点还是愤怒多一点。他的小宝贝那么珍惜他给他买的糖,这么长时间才舍得吃一袋。

陶冬站起来,走到叶舟傲跟前,“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跟我有什么关系?”叶舟傲下意识否认,“再说不就是这种垃圾食品吗,我至于偷他的?这种小学生才喜欢吃的糖,我看都看不上。”

陶冬抬手,鼓了两下掌:“行,敢做不敢认,你有种。”

他扯了一下姜时彦的衣领子,“你说。”

路止站起来,靠在横杆边,头一次冷下脸:“叶舟傲,是你吗?”

叶舟傲非常不屑,他从兜里掏了两张一百的钱出来,在路止面前甩了甩:“是我又怎么样?就算我针对你,你又能把我怎么样?我对你和颜悦色的时候也没见你给我什么好处啊路止?上次你去星宇签约不也是只带了姜时彦,没带我吗?”

路止抬起手,打了个响指,问:“还有呢?”

“还有什么啊?没了。”话已至此,叶舟傲也懒得装了:“您那个糖就是我丢的,那又怎么样,你不是最会装了吗?你现在还能装的正人君子一样吗?”

他说着就又问了句姜时彦,“哎,都说了让你别跟在这个穷鬼屁股后面混了,你看我把他糖给扔了又能怎么样?你就算能捡回来,可我也还能继续扔。路止他家穷的要死,他跟你一样只能去当什么外卖小哥,演龙套,连个床单都得自己洗,寒酸的要命。我呢,也拿你当兄弟,你只要以后保证不跟他混,我让导演再给你个龙套的角色,怎么样?”

路止很平静,他轻声问姜时彦:“阿彦,你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吗?叶舟傲说话驴头不对马嘴,我听不懂。”

姜时彦脸色苍白,他一脸的倦色,“阿止,就是国庆放假的时候,叶舟傲说天气太热,你的糖会化掉,宿舍里有味道,他就把糖给扔了。”

“那他后面说的又是什么意思?”

姜时彦笑了笑,到底不想让路止掺和进来,毕竟他是他为数不多的真心朋友。他道:“没什么,你别管,你的糖我给你捡回来了一点,还有的就脏了,也不能吃了。”

路止家里也不算有钱,对上叶舟傲能忍则忍,姜时彦不想他和叶舟傲闹僵,便劝道:“阿止,你……”

路止冷笑:“我知道了。”

叶舟傲一张反派脸笑的有些张扬,很像电视剧里的反派得意时,他把两张钱摆在路止面前,仰着下巴问他:“两百块钱,买你那些糖,够了吧?”

路止垂眸,看着那两张飞扬的红色钞票。

愤怒一点点的从心底涌上来,那个晚上,秦斯焕急急忙忙的给他送跳跳糖来的画面,一点一点的在他脑海中重现。

路止再也忍不了了。

他伸手,手掌钳住叶舟傲的手腕,抬脚直接朝他踹过去。

叶舟傲躲了一下,路止那脚踹在他小腿弯。路止用的力几乎是蛮力,他小腿被踢的很疼,差点就摔一跤。

反应过来后,叶舟傲咬牙,恶狠狠地瞪着路止:“你敢打我?你信不信我让人封杀你?!”

他抬手就准备去抓路止。

凳子在地面上重重摩擦声响起,路止眼前一黑,耳边听到重物落地生和叶舟傲的惨叫声。

金属制的椅子重重的摔在地上,地面几乎都震动,撞击声刺耳。

他眼睛被人遮住,那人手掌宽厚温热。

低沉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说:“别看。”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叔叔!今天也是男友力爆棚的一天!

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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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你抱起来举高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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