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染病(1 / 1)

薛冉察觉出身体异样时已经来不及,这病发作的极快,从他偶尔咳嗽到高热咯血,到最后神志不清晕倒在地,不过只用了短短三日。

符遥惶恐不已,坐在床头紧紧握着薛冉的手。

“少爷,少夫人这症状,十有八九就是疫病,您还是离开房间比较好。”阿竹劝道。

符遥什么都听不进去,一双发红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床上如同睡着了一样的薛冉。

阿竹无奈,叹了口气离开了。

符之鸿与符夫人也急得不行,急急忙忙地赶过来,正要进屋就瞧见阿竹出来。

“冉儿她怎么样?”符夫人抓住阿竹的手臂问道。

阿竹摇头叹息。

“你倒是说话呀,你这孩子!”符夫人按耐不住推门就要进去。

却听见符遥的声音从房间内传来,“阿竹,带老爷夫人离开!”

她自己倒是无所谓,他们是夫妻,无论如何她定要陪着薛冉的,是生是死就交给命运吧。但是她不能不考虑爹娘,希望二老不要怪她……

谢应黎听闻后,急忙拽着自己药铺中仅剩的一位大夫赶来,却终究于事无补。

胡须花白的老大夫号完脉后,摇着头叹了口气,道,“确是疫病无疑,符少爷,按理来讲,为了府中上下安全,还是尽早把少夫人送往西郊吧。”

符遥这才缓缓转头看了大夫一眼,阴沉着脸,哑着嗓子开口,“绝不,只要我活着一日,谁也别想把我娘子带走。”

“符少爷,您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

“算了。”谢应黎打断大夫的话,嘲讽一笑,“送过去的人,你见哪个活着回来了?”

“这……”老大夫哑口无言。

“你们都出去吧,从现在起,谁也别进这间房间。”符遥道,“我会亲自照顾冉儿。”

谢应黎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带着下人和大夫出了房间,却没急着回自己府上。他的兄弟,恋人都在这里,他实在是放心不下。

“薛冉为什么会染病?”谢应黎皱眉问道,“据我所知,这段时间符遥谨小慎微,和薛冉二人从未踏出过家门一步。就连府中的下人,也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这事儿也说不准。”大夫叹了口气,“许是少夫人身子骨弱了些,容易染病。若是平日身强体壮的,便是去病人堆里走一圈,或许也不打紧。”

真的是这样吗?谢应黎莫名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另一边的瑜王府,薛灵斜倚在贵妃榻上,贴身侍女为她捶着腿。一位年轻男子站在下首,正在邀功般地夸夸其谈,“您是不知道,您交代的这事儿有多难办。那符家前门后门都紧闭着,我想趁机溜进去都不行,只能趁着天黑翻墙进去,在柴房躲了一晚上。”

他边说边比划着,“我第二日一大早听下人们交谈,说少爷对少夫人真是好,如今府中仅剩半个西瓜了,如今这当口儿,也不方便出去采买。他自己都舍不得吃,只命人切好给少夫人送过去解暑。我一合计,这是好机会啊,就趁着他们不备,将那一小瓶水全洒在了切好的西瓜上……”

薛灵轻笑一声,“做的不错,去领赏吧。”

“哎,好嘞。谢谢四小姐!”那人点头哈腰地出去了。

薛冉昏睡了一天一夜,在近子时时分,终于缓缓睁开了眼。

头昏昏沉沉的,四肢绵软无力,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身上一般让他连抬起胳膊这个小小的动作都做不到。

薛冉微微侧头,一眼就看到了趴在床边睡着了的符遥。她梦中也睡不安稳,紧皱着眉头,发丝凌乱,衣服穿的还是昨天那件,也不知坐在这里多久了。

薛冉抬起手指,轻轻碰了下符遥的侧脸,将垂到前面遮挡住她眼睛的头发别到耳后。

符遥觉得脸上痒痒的,下意识伸手抓了一下,一下子握住了薛冉的手。

符遥惊醒,与薛冉四目相对,“冉儿,你醒了。感觉如何?饿不饿?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水。”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薛灵手上用力,捏了下符遥的手指。

力气不大,却让符遥停住了步伐。

“我……是染上瘟疫了吗?”薛冉声音喑哑的开口道。

符遥低头抿唇,一声不吭。

薛冉便知道答案了。他抽回自己的手,叹气道,“你这又是何苦……出去吧,离我远些。”

“我不。”符遥垂着头,忍者鼻中酸涩,道,“你是我娘子,本就该与我同吃同住。”

符遥抬起头红着眼睛瞪他,“以往是我体贴你,才与你分房而睡。如今我不愿意了,从现在起,你必须与我时刻不离。这是你为人妻的本分,你休想赖账。”

薛冉神色复杂地望了她一眼,缓缓道,“值得吗?”

——值得吗?为了我这样一个欺骗你感情的人。我多活了这十几年,或许老天终于看不过眼,要把我这条命重新收回去了也未可知。若是我临死还要拖累上你,我该有多罪恶……

“值得。”符遥用袖子擦了把眼泪,勉强露出个笑容,“只要是为了你,一切都值得。”

半晌无言。

符遥将一旁熬的浓稠软糯的粥端过来,一勺一勺的喂给薛冉。

薛冉埋头默默喝粥,他知道多说无用,符遥这个人只要认定一件事,向来固执的很,谁的话都不会听。

窗外明月高悬,几声乌鸦啼叫。

符遥去端了盆热水过来,道,“我为你擦擦身子再睡吧,会舒服些。”符遥道。

“不必。”薛冉立刻拒绝,“你出去,我自己来。”

符遥怔了下,声音中有些低落,“这种时候,你还要和我如此生分吗?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不可以的?我也是担心你。”

薛冉的右手在被子中紧紧握住领口,心道正是因为到了如此田地,所以才不可以。

——若我真的难逃此劫,死后惟愿以符遥娘子的身份葬入符家祖坟,等我的相公百年后与我团聚。我不愿在生命最后的这段时间里,让我的符哥哥知道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我们相遇的太晚,在一起的时间太短。我还没来得及对你说出那句喜欢。如果真的没有机会了,那我希望在你记忆中,我永远是初见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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